第1章 謝知禮
謝知禮這人,雖然名字里面帶了個禮,但是整個人渾身上下沒有一點(diǎn)跟禮挨邊的,說好聽點(diǎn)叫大寫的離經(jīng)叛道,說不好聽那就是一個混。
在上頭一個哥一個姐的優(yōu)秀襯托下,在兩老的恩柔并濟(jì)下考了個c大,在這之后就徹底放飛了自我——雖然在這之前他也沒有多聽話就是了。
在c大請人代課掛了個名后就玩起了賽車。
謝知禮算是老來子,生他的時候他媽都三十多的高齡了,他爹都沒想著要他,是他媽一個勁的硬是把他生了下來。
謝家是江城有名的豪門,發(fā)家史往上數(shù)都不知道多少代了,也因?yàn)槭抢蟻碜樱疑舷聦λ麑櫟牟坏昧耍墙幸粋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地步,謝知禮也沒辜負(fù)他爹他媽的期望,把他人生的二十一年活的那叫一個快活,也好在他出生在謝家,什么事都有人兜底,不說他爹他媽,這江城上流社會的人,哪怕是看在他哥他姐的面子上也要叫他一聲“小謝少。”
整個半山腰都閃著五彩的霓虹燈,尖叫聲不絕于耳,還夾雜著沖天的轟鳴聲。
這尖叫聲沒多久就停了下來,連帶著轟鳴聲。
謝知禮叼著根煙,整個人零零散散的靠在他那“寶貝兒”——一輛改裝過的騷氣十足的紅色車身上。
旁邊的人打量了一下他煙霧下的神色,來回踱步了幾次,一臉討好的來到了謝知禮身邊。“謝哥,今天還跑嗎?”
謝知禮沒回答,吐出一口煙霧,眼睛半瞇著,往另一頭看過去,挑釁似的挑了挑眉,捻斷還沒抽完的煙。“跑啊,怎么不跑。”
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能看到幾輛警車停在另一頭,幾個穿著警服的警察見一個就拉著一個問,不用看都知道是在問這賽車的事。
他們這是私人賽道,平常也沒什么人會來查,這會算是歪打正著,新上任的是和謝知禮從小混到大的兄弟,雖說是和謝知禮從小混到大,但是這人跟謝知禮還是不一樣的,跟謝知禮混歸混,到了正事——比如現(xiàn)在,第一個拿的就是謝知禮開刀。
江城這些天不太平,什么富二代酒駕撞人之類的事層出不窮,他們被上頭下令整改,這不,就找上了謝知禮這么個二世祖里面的二世祖身上來了。
余周剛問完一個染著殺馬特的富二代轉(zhuǎn)頭就看到了謝知禮。“喲,這不是我們知禮嗎,怎么也讓我在這瞧見了啊?”
話里話外都透著一股不懷好意的感覺。
謝知禮也沒惱,慢悠悠的從車身上直起身來,左手將印著不知名涂鴉的打火機(jī)上下拋著。“跟我這裝什么?幾天不見,又想我了?”
他話剛說完,余周眉心就是一跳。
每當(dāng)謝知禮說這話的時候總有人要遭殃,好在謝知禮這人混歸混,還是有點(diǎn)良心的,從不搞身邊的兄弟。
余周看向謝知禮的臉,霓虹燈照的讓他那張本就優(yōu)越的臉更加突出,那頭剛?cè)緵]幾天的銀發(fā)也帶上了五彩的光。
謝知禮這張臉,只要是個有審美的人,看了都得夸一句好看。
他剛接了一頭長發(fā),遠(yuǎn)看著有種雌雄莫辨的美,嘴角揚(yáng)起,帶著漫不經(jīng)心的笑,一雙鳳眼微瞇。
走近了余周才看到他大開的衣領(lǐng)下面布滿的紅痕,從鎖骨一路延伸到遮掩的白襯衣下面,明明襯衣是正裝,卻還是讓他穿出了一股斯文敗類的感覺。
“這又是從哪個鬼地方混完來的?今天別跑了。”余周話剛說完,就被謝知禮一句給回絕了。“這我多沒面子啊。”
這人說話還是這樣,一點(diǎn)沒變。
余周看著謝知禮把他那都要露出半個肩膀的襯衣給拉了上去,又點(diǎn)燃支煙靠回了他那輛車身上面。
“給我來一支吧。”
“你還抽煙啊?”謝知禮邊說邊把煙盒遞給余周,然后一抬下巴,余周也看到了他那一群同事。“我分手了。”他說。
謝知禮沒安慰過人,或者說,他壓根不知道什么叫做安慰人。“分了?”或許是覺得這話在這時候說出來不太好,他吐了個煙圈,把他那車鑰匙遞給了剛剛問他還跑嗎的人。“行啊,那今天就不跑了。”
這是在用他謝知禮的方式安慰自己呢,余周笑了一聲,從煙盒里面抽出一支煙,剛抽沒一口就被嗆的咳了起來。“你這煙怎么這么烈呢。”
說完,余周自己也覺得這話有些像找茬。
他和他女朋友,分手的前女友談了七八年戀愛,從高中一路走到了現(xiàn)在,說不難過沒想法都是假的,期間多少事沒遇到過啊,都還是在一起,今年,就今年,他們都要準(zhǔn)備訂婚了,然后分手了。
謝知禮沒有說話,余周也就自顧自的接著說了。“知禮啊。”
“打住啊,我是真不會安慰人。”謝知禮看著余周紅起來的眼眶出了聲。
“還是你好。”余周喃喃道。
謝知禮這人,從不談戀愛,他只保持單純的□□關(guān)系。
用謝知禮的話來說,戀愛,就是麻煩,所以他為什么要給自己找麻煩。
一聲轟鳴聲響了起來,是有人開走了他旁邊的那輛車,這時候賽道上已經(jīng)沒剩多少人了,連之前一個一個挨著問的警察也走的差不多了,就留下謝知禮和余周在這。
“傻逼吧,為什么分手啊?”他一只手卷起一縷他那剛接的長發(fā)。“好看吧?”
余周看著這濃重的墨色,只有山頂上的霓虹燈不知疲倦的依舊閃爍著。“她說說配不上我,配不上?這么多年了就一句配不上?放他娘的狗屁。”余周也沒忍住說了句臟話。
“那你不會繼續(xù)追?死纏爛打會不會啊?這還用我教你?”謝知禮的車也被開走了,他沒骨頭一樣的站在背光處,余周都懷疑他下一刻就要躺在這賽道上了。
追?怎么沒追?余周就差跑到人家里面去了。
余周也不知道他這情況要怎么和謝知禮說,畢竟謝知禮一個萬花叢中過的人也不知道感情這事要怎么處理,說了謝知禮可能還會來一句“那就去她家找她啊。”
的確是謝知禮會說的話。
“行了,走吧。”余周止住話題,率先轉(zhuǎn)身。
謝知禮依舊是那副沒骨頭的模樣,他這次沒有拋打火機(jī)了,開始嚯嚯火機(jī)蓋了,把火機(jī)蓋子開了又開,一路上都是“咔嚓咔嚓”的聲音。
警車還停在山腳下,看到余周過來,一個剃著寸頭穿著警服的青年就上前一步叫了余周一聲“老大。”
反倒是謝知禮這邊,冷冷清清的,連個打招呼的人都沒有。
他那群狐朋狗友散場之后個個跑的都跟個兔子似的,生怕錯過了下一場。
青年叫完余周才看到他身后的謝知禮。
謝知禮白色的襯衣扣子差兩顆沒扣,青年一眼看去,先注意到的不是謝知禮那頭惹眼的銀色長發(fā),也不是他那張優(yōu)越的臉,而是停留在他鎖骨上被吻痕牙印覆蓋的紅色小痣上。
青年瞳孔一震,說話都結(jié)巴了起來。“老老大。”
余周也不知道怎么跟人介紹謝知禮,謝知禮顯然也注意到了青年的視線,目光落到青年的臉上,吹了個口哨。“約嗎?”他問。
聽到這句話的青年臉一瞬間就紅了個徹底,跟猴子屁股沒差了。
“謝知禮。”
“行行行。”謝知禮慢條斯理的將扣子全部扣好,扣完還不如不扣,雖然看起來有個人樣了,但是卻更想讓人扒開他的衣服看那里面會是什么樣的風(fēng)光。
發(fā)覺青年的目光還在自己身上,謝知禮笑了一下。“怎么?還真想跟我睡啊?”他湊近青年,在他臉頰上呼出一口帶著煙味的氣,只一瞬便離開了。“別了,我可不對你這樣的人下手。”
謝知禮不笑還好,這一笑便將他臉上的優(yōu)點(diǎn)發(fā)揮到了最大,鳳眸里面帶上笑意,亮晶晶的,讓人不由自主的聯(lián)想到夜空里面密布的星。
余周看人再在這待下去都會人間蒸發(fā)了,一擺手讓人走了。“我說你”一回頭便對上謝知禮放大的臉龐,根根睫毛分明,唇色是水潤的粉,下唇細(xì)看還破了個小口,美顏暴擊讓余周接下來的話都不知道怎么繼續(xù)說。
他嘆了口氣。“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你是這德行了,算了。”
“我這張臉不好看嗎?”謝知禮反倒是得寸進(jìn)尺了起來。
他指了指自己的臉。
“要不是你這張臉,你都不知道被打死多少回了。”
謝知禮也知道他這張臉長得好,沒少靠這張臉為非作歹。“就當(dāng)你夸我吧。”
謝知禮是坐余周的車回的家,還是警車。
警笛聲響起的時候好幾家都亮起了燈,等看到打開車門下來的是謝知禮之后便又滅了。
家里燈光大亮,全家除了謝知禮,所有人都坐在沙發(fā)上面,活像一個會審現(xiàn)場。
他爹,對他揚(yáng)了下巴,示意他坐到沙發(fā)對面去,被他媽在手背上打了一下,發(fā)出了“哼”的聲音。
謝知禮在玄關(guān)脫下他那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鞋,一只立著,一只倒著,他看都沒看一眼,手插在褲帶里面,不緊不慢的坐到對面。“這是干嘛啊?我又犯什么事了?”說完,謝知禮也在腦海里面搜刮了一下他這些天做了什么事。
“你還好意思說?”他爹是個暴脾氣,只有在他媽面前才好說話,在小時候的謝知禮面前也好說話,只不過現(xiàn)在謝知禮大了,他爹橫看豎看就差指著謝知禮的鼻子罵他混了,雖說這混也是他們寵出來的,要真是出了什么事,他爹還是第一個給他收拾爛攤子的。
他哥他姐,一個事不關(guān)己的吃著剛洗過的草莓,一個抱著個電腦,假裝正在努力工作,只不過瞄著謝知禮的眼神還是出賣了他。
“小寶。”謝知禮還沒有記憶的時候一直叫謝小寶,后面才改名叫的謝知禮,不過他還是辜負(fù)了這個名字的意義。
謝知禮在家作天作地誰都不怕,唯一怕的就是他媽軟著聲音叫他“小寶。”
他“嗯”了一聲,坐直了身,雙腿并攏,手搭在膝蓋上面,揚(yáng)起一個跟剛才完全不一樣的乖巧的笑。“媽。”
“你又去玩賽車了?媽媽看那些都很危險,你要是出事你讓媽媽怎么辦?”
“我這不還”話沒有說完,在他爹的注視里面轉(zhuǎn)了個彎,把那句沒說完的“沒事嗎”給咽了下去。“其實(shí)很安全的。”
“媽媽知道,媽媽就是怕。”說著說著,他媽的語氣就哽咽了起來。“能不能不玩了”
謝知禮沉默了一下。
對于賽車,他也不能說是多熱愛,只是單純的喜歡那種風(fēng)呼嘯在耳邊,人聲吶喊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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