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3章  立什么規矩

若是夏天時叫她何時起都沒問題，偏偏是這冬天，別說是早起了，她恨不得賴床幾個時辰。

連著幾日去習武堂，她感覺自己精神都有些不振了。

衛姝試探著問道：“那要不今日休息一天？”

“那不行！”舒姐兒立馬道，“師傅說了，習武一日都不可荒廢的，若是今日破了例，那往后破例便會越來越多，這樣下去，我還怎么習武啊。”

她說著說著，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臉，好像是要將自己揉的清醒一般。

衛姝看在眼里，也多了幾分心疼。這孩子，性格也不知隨了誰，這么倔強。

“那就多吃點，這樣才有力氣。”她親自給舒姐兒剝了一個雞蛋，又望她的碟子里夾了兩個小籠包，“晌午想吃點什么？我讓廚房給你做。”

舒姐兒一邊咬著雞蛋，一邊歪著腦袋想了想，要開口時，卻又停頓下來，看向坐在一邊的謙哥兒：“哥哥晌午上吃什么呀？”

小小年紀，倒是還懂得謙讓。

謙哥兒看了看她，輕輕笑說：“你吃什么哥哥便吃什么，哥哥不挑食。”

“那……”舒姐兒喝了口粥，才對衛姝道，“娘，我想吃辣菜。”

平時為了孩子們的飲食健康，衛姝幾乎不讓廚房做太多重油重辣的菜，也就是過年過節時桌子上會出現一些，卻不多。

沒想到舒姐兒會主動開口說想吃辣的，衛姝愣怔了一下，隨后才笑著道：“好，娘答應你。”

舒姐兒嘻嘻笑了兩聲：“娘真好。”

“小滑頭。”衛姝輕輕一笑，“好了，快吃吧，別誤了時辰。”

兩個孩子接下來便沒再說話，認認真真用了早膳，然后由丫鬟婆子簇擁著離開了聽雨軒。

衛姝也收拾收拾起身去了清波堂，去的路上，她還在跟玉含念叨：“讓廚房的人研究一下蜀地川菜怎么做的，孩子既然想吃，那便好好給他們做一頓。”

“是。”玉含笑著應道，“您為了孩子，真是盡心盡力。”

“這算得了什么啊。”衛姝笑笑，“其實，要說二房鬧成那樣，給我最大的感觸是什么，那便是趁著孩子們還在跟前時，盡量對他們再好一些。”孩子長起來是很快的，不經意間就已經到了可以成家立業的時候了。

如今還天天圍在身前的孩子啊，等將來長大了，就有各自的事情要去做，或許一天下來也見不著面。

就好比太夫人，她一個月里見楚寧風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到了清波堂，喬氏跟甄子瑤倒是比她先一步已經來了。

“大嫂。”

“大伯母。”

兩人笑著跟她打招呼。

衛姝頷首輕笑：“來這么早？”

“我們也剛到一會兒。”喬氏笑道，“娘才起，還在梳妝打扮呢。”

衛姝這才了然，難怪沒見太夫人的身影。就在幾人說話的間隙，二夫人也來了。

經歷過上次的事情后，太夫人是不想見她的，可她如今倒像是來了勁，日日都來問安。

衛姝瞧見她，臉上的笑淡了幾分。

喬氏則是面色無常的打招呼：“二嫂。”

“嗯。”二夫人淡淡應了一聲，神色間滿是倨傲。

看的喬氏臉上表情一頓，有幾分不快。

雖說是當嫂嫂的，可衛姝這個大嫂都沒像她這么高高在上，她又拿什么喬？

“娘。”甄子瑤則是走到二夫人身邊，輕輕喚道。

二夫人瞥了她一眼，像是有些不滿她：“怎么過來也不跟叫叫我？”

一般遇到這種情況，當婆婆的都會給自己兒媳婦留些顏面，畢竟還有其他人在呢。可二夫人卻偏不，她非要指出來，給人難堪。

“過來時天色尚早，我以為娘還在忙著呢。”甄子瑤微微笑了一下，說道。

衛姝將這一切看在眼里，暗自贊了一聲甄子瑤的大度。

不愧是書香世家出來的，這涵養就是比一般人強。

原本說了這么一句話后，二夫人便可以止住話頭了，可她非不。

“我雖沒有給你立規矩，但你自己也要自覺。”二夫人自以為是的在清波堂教育著甄子瑤，神情語氣一派高高在上的模樣。

看的衛姝跟喬氏同時皺了眉頭。

當眾給人難堪，可真有她二夫人的。

甄子瑤哪怕是再不放心上，此刻臉色也有些難看了。衛姝猶豫著要不要替甄子瑤說句話，卻又怕二夫人借此發難，往后離開了將軍府，甄子瑤到時候的日子更難過。

不過就在這時，太夫人的聲音響了起來：“在這里教育孩子，你是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了？”

這話一出，二夫人的臉色微微一變。

衛姝等人則是送了一口氣，看向太夫人。

宋媽媽正扶著她從內室出來，一早的心情都被毀了，臉色瞧著并不太好。

“要不要我立刻搬出去，給你騰地方？”她冷眼看著二夫人，語出諷刺。

“娘，我不是這意思……”二夫人硬著頭皮狡辯，“我只是教教這孩子該怎么做事。”

“教她做事，你自己又做好了嗎？”太夫人毫不留情的戳穿她的謊言，冷聲道，“從前你不來我屋里請安問早時，我可有這么說過你？你如今倒是架子大了，在我的屋里教人。”二夫人抿了抿唇，再說不出什么話來，被當著這么多人下了面子，她臉上此時只覺臊得慌。

尤其是還當著衛姝跟甄子瑤的面。

衛姝強忍住自己想笑的沖動，走過去扶住太夫人：“娘。”

“嗯。”太夫人瞧見她，臉色才緩和些，然后叫了甄子瑤，“用過早膳了嗎？坐下來陪我吃點吧。”

“好。”甄子瑤笑著點點頭。

她知道這是太夫人在給自己撐腰，她心中自然是感動的。

可是想到等離開了將軍府，自己日日都要去給二夫人請安問好，難熬的日子，還在后頭呢。

衛姝跟喬氏都已經用過早膳了，兩人索性一道伺候著太夫人，甄子瑤便由宋媽媽親自伺候。

至于二夫人，沒人搭理她，她站了一會兒，便借故走了。等她一走，太夫人才對甄子瑤道：“你與婆母之間的矛盾，讓凡哥兒去解決，他若連這點事都處理不好，那就愧對我這么多年對他的教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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