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中書街(144)
回眸中書街(144)
一四四、碑灣所見
因為來到了王篆的發跡地,我們就想陪著那個穿越到現代的明朝大人物在現在已經開發成宜昌紫陽村鳴翠谷景區的故居去看看,對于這樣的提議,王天官很明確的表示拒絕:“誰都知道要么衣錦還鄉、要么功成名就才能重返自己故居,爾等這樣落水狗不和魯迅提倡的那樣痛打一頓就阿彌陀佛了!”
王天官的心情自然可以理解,畢竟自己最后是被抄家罷官、灰溜溜的從京城回到宜昌的,怎么也不能夠算得上是成功人士吧?自然算不得功成名就;既然不是衣錦還鄉回到宜昌的,也就不能用上葉落歸根的詞語,也自然不屬于榮歸故里了。據說王篆的思想代表著我國傳統士大夫的觀點:沒有能善始善終,自然就無顏見先輩了。
可是我們實在是太好奇了:古往今來,聽說過自己給自己選墓地、寫祭文、辦喪事的,可就沒聽說過讓魂歸故里的人客觀評價自己的過去,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大家就一起鼓勵他說:“其實沒什么大不了的,賀知章先生其實寫的就很中性:‘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正好想得幾句打油詩。”那個老人饒有興趣的念道:“瘦小離家老胖回,鄉音無改肥肉堆。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胖子你是誰?”
大家跟著一笑,見這位天官大人的態度有所松動,我們一行人就連拉帶拽,把他拉到了他發跡前的那間故居去了。
早在清乾隆二十八年(公元1763年)出版的《東湖縣志》就記載了內口河碑灣王篆族人的墓葬群是一處位于點軍紫陽村、南與李家河村相接,東臨長江的一處以王篆祖父墓為主、四周埋葬有多座王氏家族墓葬的墓地。不過在上世紀七十年代因修建葛洲壩水利工程,需要在江南江岸一帶修建沿江護岸及施工公路,位于碑灣的王家墓群的墓地早就被通知遷移了,而墓地出土的部分墓志等物被市文物管理處收藏,而那些石碑、石人、石馬就有一部分被埋在護岸之下,后又因紫陽村開發紫陽龍洞,才又被挖出來搬遷至景區。
鳴翠谷的風光不錯,臨近后來仿建的那所王篆故居時,可以看見一只石羊,石材很厚實,雕刻的羊須十分傳神。不過幾百年過去,石羊的頭部已慢慢風化,有片狀的石片脫落,而在石羊的身上,居然刻有“石羊乃吉祥之物,明朝中晚期文物”的字樣。王篆從鼻子里哼了一聲:“這也能稱之為文物?好東西是不是都被臺灣所帶走嗎?”
這個問題太敏感,所有人都沒有回答。
往前不足百米,就是仿建的王篆故居。不過就是有王篆的塑像和生平介紹,有關的歷史資料甚少。王篆湊近了認真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塑像,還看了一眼并排坐著的那位夫人,轉過頭問了我們一句:“像嗎?”
“一點都不像!”這是所有人共同的答復,也有人在向王天官解釋:“天官先生所在的那個朝代,既沒有照相機,也沒有西洋素描,我國的繪畫主要是寫意,不像洋人的繪畫宗旨本來就是寫實。”
“此言說的極是!”王篆在那幾間故居呆的時間很短,很快重又走了出來,圍著屋前立著的那塊仿刻的王篆所書《東山寺記》走了一圈,自言自語的說著:“漢人是個農耕民族,加上儒家思想和孔孟之道,就造就了最偉大、最樸實的農民階層。他們其中的絕大多數人很簡單的與世無爭,很卑微的活著,很珍惜自己的收成,也不想與他人有任何沖突,有良心、有愛心,還有同情心,從不奢求什么尊重與民主,也不去大會發言、不坐主席臺,甚至不奢望獲得救濟,除了活著,結婚生子、傳宗接代,沒有更大的夢想。既沒有權利意識,也沒有公民觀念,和徐志摩說的那樣:‘悄悄地來,又悄悄地去,’如果不是胡亂念過幾天書,我也許也會是他們之中的一員,也許真的能頤養天年了。”
我們都沒有接話,天知道王篆那天馬行空的思維想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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