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那是給誰穿的?”
蔡瑩趴到床上, 把準(zhǔn)備起身的沈姝拽下來,然后笑的曖昧:“嘿嘿嘿,沒想到你們進(jìn)展這么快, 要不是親眼所見, 我還以為你們今天是在我面前演戲呢。”
沈姝:“……”
沈姝作勢拍了下蔡瑩的手背,說:“快去洗洗早點睡覺吧,我明天也要早起去劇組。”
蔡瑩原本還想鬧,看她的樣子, 點點頭。等人快走時又忽然想起什么,在被子上直起身:“對了, 昨天韓家的宴會你們不是也去了嗎?到底出什么事啦?”
沈姝一頓:“你從哪兒聽說的。”
“我爸說的,說是有人下藥什么的,是不是啊?誰啊這么毒, 不會跟徐瑾曼那些狐朋狗友有關(guān)系吧!”
蔡瑩嘴快, 想什么就說什么, 她幾乎是一瞬間想起當(dāng)初沈姝在醫(yī)院時,以及帝豪ktv的事。
如今徐瑾曼雖然有改觀,但這些狗東西她連聽到名字都覺得惡心。
沈姝覺得有時候蔡瑩在某些方面, 是有一些直覺才能的。
徐瑾曼和韓家交代過, 宴會的事要封鎖消息, 蔡父不知道情況, 說明事情沒有外傳。
徐瑾曼有時候真的很細(xì)心, 因為這些都是徐瑾曼在她不知情的時候做的。
沈姝回神,說:“你就別操心這些了, 你爸說了, 你這次口語要是不及格, 這月零花錢減半, 到時候我可幫不了你。”
蔡瑩:“……魔鬼。”
蔡瑩去洗澡,沈姝回了臥室。
昨天那個omega在發(fā)熱期之外還吃了發(fā)情藥,這個藥也不是別人下的,是韓輝和他的omega女人玩的花樣。包括房間的封條也是韓輝為了防止玩的太嗨信息素被人聞到。
表面上看和韓家確實沒有關(guān)系。
目前冒出頭的人就只有宋容慧和殷雪,但她和徐瑾曼的想法一致,認(rèn)為這件事背后不止這么簡單,而且事后那個把她騙到房間的服務(wù)員到現(xiàn)在也沒有找到。
“沒關(guān)系,我們已經(jīng)算是開掛了。”徐瑾曼微微一笑。
如果不是沈姝提前聽到宋容慧打電話,昨天宴會的事她們未必會查的這么快。也不會知道宋容慧和殷雪聯(lián)系還有這么深。
沈姝看著她臉上的笑意,道:“昨天你說起宋家的海外資金,如果要動他們的倉位,你需要打突然襲擊,那勢必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
“我沒打算把他們一下拍死。”徐瑾曼道:“重倉是最后的籌碼,宋家那些加了杠桿的期貨,不在一個菜籃子里,從小的慢慢吃,放心吧。”
這才剛開始,她不會拿全部去跟宋家玩,她的目的也不是宋家,而是宋容慧。
不過這些小的,對于宋家來說,也足夠讓他們疼一疼。
沈姝端起床邊的水杯,道:“溫水煮青蛙?”
徐瑾曼彎下身,手肘擱在膝蓋上,夸道:“你怎么這么聰明?”
沈姝一愣,隨即將水湊到唇邊,喝水前淡淡道了句:“天生的。”
徐瑾曼愉悅的笑了幾聲。
上次她在餐廳見過宋容慧之后,就詳細(xì)查過這個人。宋容慧之所以表面保持干凈,看起來是他們這個圈子里的清流,不為別的,因為她在宋家的地位。
母親早逝,家中有一個掌握一切決策權(quán)的父親,還有一個工作能力很強的姐姐,宋容慧能力不足,只有一些小項目會交給她。
平日里的花銷基本都是家里定期給的,宋容慧開銷很大,經(jīng)常這個月的賬拿下個月的錢補。
宋家家規(guī)極嚴(yán),又是世家,只要宋容慧鬧出幺蛾子,宋父就會采取經(jīng)濟(jì)制裁。
因此宋容慧根本不敢造次。
“我要讓她體會一下你的感受。”
被置身于封閉的屋子里,什么都不知道,只有猜測和不安,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從緊張不安,到惶恐絕望。
徐瑾曼的語氣里透著難以忽視的殺伐。
沈姝聞言,深深看了她一眼。
徐瑾曼已經(jīng)重新低頭去看手機,淺棕色的頭發(fā)高高挽在頭頂,她很適合黑色,就像昨天的黑色禮服,能將她的皮膚襯到極致。
沈姝目光自然落到她的腿上:“你洗了澡創(chuàng)可貼也得換了。”
徐瑾曼從話里聽出了一絲絕對,她抬起頭沈姝已經(jīng)轉(zhuǎn)身,很快沈姝拿著醫(yī)藥箱進(jìn)來。
沈姝把醫(yī)藥箱放到腳邊,徐瑾曼直起身:“我自己來。”
沈姝瞧她:“當(dāng)然你自己來。”
徐瑾曼:“……行。”
蔡瑩洗完澡故意敲了幾聲房門,喊了句晚安,徐瑾曼在沙發(fā)上和沈姝對視一眼。
徐瑾曼道:“這小丫頭還挺有意思。”
沈姝道:“別忘了你答應(yīng)過什么。”
“什么?”
徐瑾曼對上目光,后知后覺想起‘不碰身邊人’的約定。
徐瑾曼無奈道:“……姐姐,我對這種小屁孩沒興趣好嗎?”
這個稱呼其實也就是為了表達(dá)她的無奈,但等了兩秒,沈姝沒說話,只平靜的看著她。
沈姝或許不喜歡這個稱呼?也不應(yīng)該。沈姝雖然比她大一歲,但是絕對不是那種會為了一個稱呼翻臉的小氣鬼。
“乖。”
“?”
沈姝剛說什么?
她是說了乖嗎?
徐瑾曼表情有些復(fù)雜,她有點想解釋剛才這個姐姐,不是說認(rèn)她做姐姐的意思。
沈姝卻沒再理她,拿著睡衣轉(zhuǎn)身出了門。
徐瑾曼輕輕‘嘖’了一聲,手機震動了幾次,劃開屏幕。
‘釣魚夜總會’群里的消息。
陳博:【徐瑾曼 曼姐,昨天什么情況啊,我問韓輝,他讓我來問你】
陳博:【說你差點把他女人上了,有這回事嗎?】
韓馥:【徐瑾曼 臥槽!真的假的,那我虧了啊,早知道我也去了】
陳博:【徐瑾曼 曼姐曼姐,看到我濃濃的求知欲了嗎】
韓馥:【陳博滾吧,你只有欲】
陳博:【打洗你jpg】
宋容慧:【徐瑾曼 沒事吧曼】
\"宋容慧\"撤回一條消息
徐瑾曼扯了扯唇,看著宋容慧重新發(fā)的那句【昨天我也去了,怎么不知道這事?快說來聽聽 徐瑾曼】
剛才那句撤回的話其實宋容慧就已經(jīng)暴露了。
宋容慧的應(yīng)該和陳博、韓馥的反應(yīng)一樣,作勢關(guān)心反而蹊蹺,或許她自己也察覺到不對,所以才撤回。
徐瑾曼把群關(guān)掉,當(dāng)沒看到。
-
宋容慧察覺手里的煙被人拿走,從手機稍稍抬眼,被煙霧迷了眼。
殷雪坐到宋容慧腿上,條紋的長衫半脫,里頭風(fēng)光若隱若現(xiàn),她的背靠在宋容慧柔軟的心口,睨了眼手機屏幕:“撤回的什么?”
宋容慧道:“我說錯話了,我問她有沒有事。”
殷雪不甚在意:“你干嘛這么緊張?徐瑾曼不是那種天天抱著手機的人。”
宋容慧失笑:“我知道,可能做賊心虛吧,緊張了一下。”
整件事全程她根本沒有插手,服務(wù)員也是徐離安排的,除非徐瑾曼鬧到徐離哪兒去,徐離才有可能把她供出來,不過徐離恨透了徐瑾曼,絕對不可能向徐瑾曼示弱。
而且她手里還有徐離的把柄。
一個讓徐離絕對不可能開口的把柄。
也就是說徐瑾曼這輩子都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是她在背后推動。
“不過也是。”宋容慧得意的笑了一聲:“徐瑾曼這么蠢,怎么可能猜到是我做的?”
“別說她蠢。”
宋容慧嘴角的笑微微收斂,殷雪幾乎是下意識脫口,語氣里不乏有對徐瑾曼的維護(hù)。
宋容慧表情漠然許多,松開環(huán)抱著omega的手,道:“不好意思了,說了你的心上人。”
殷雪一怔,聽出話里的冷意,仰頭看了眼宋容慧繃緊的下顎線。
殷雪笑道:“干什么?我話還沒說完呢。”
宋容慧垂眸:“什么話?”
殷雪抬起白皙的手指,指了指腦袋,說:“她不蠢,她是這個有問題。”
為了哄她,才說這話,宋容慧心里也有數(shù)。
但殷雪肯哄她,剛才的不快又稍稍散了一些,尤其女人知道她身上的所有弱點,此時另一只手已經(jīng)反手抱了她一下,
宋容慧的呼吸緊了緊,嘆息一聲:“我最近不能來這么勤快了,雖然這里面有我的關(guān)系,但是我總來,一來還待這么久,時間長了會引人懷疑。”
說完捏著殷雪拿煙的那只手,湊到煙嘴處吸了一口。
殷雪不滿,干脆把煙還給她,兩手都朝后摟住宋容慧的脖子,道:“你不來我怎么辦?這么久都沒事,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別的女人了?”
宋容慧被她纏的沒法子,苦澀說:“我要是有別的女人,我還巴巴冒著風(fēng)險往你這兒跑?”
殷雪:“這還差不多……”
狹小的房間里,只剩下呼吸聲。
-
臥室門一鎖,徐瑾曼就把毛毯撲倒地上。
沈姝給她一個枕頭,凝著地上冷冰冰的瓷磚,還有那薄而短的毛毯:“你確定不睡床上?”
徐瑾曼:“不了不了。”
沈姝:“……”
沈姝想,昨晚的事可能比她想象,或者回憶的還要嚴(yán)重一些。
“你把毛毯給我吧。”沈姝把床上的被子卷起來,往床下一放:“你用這個墊。”
徐瑾曼想說不用,沈姝便自己從地上把毛毯拉上去。
“……”怎么回事?沈姝今天好像對她特別友善。
徐瑾曼也不再說什么,打開衣柜從里面拿出那個密碼盒子,前段時間和沈姝關(guān)系冷凍,這個盒子就沒再碰過。
她盤腿坐在地毯上,打開手機,上面是她最近記錄的所有可能性的密碼。
盒子不是特殊材質(zhì),但徐瑾曼認(rèn)真看了一下,找到盒子的制作商,發(fā)現(xiàn)這個這是一個定制密碼盒。
不限制輸入密碼的次數(shù),但如果被外力破壞,東西就會報警。
對徐瑾曼來說,打開這個盒子已經(jīng)不僅僅是為了滿足好奇心,更重要的是為了知道原身的事。
她搖晃過,里面的東西應(yīng)該很小,或者很輕。
想過這里面有可能是u盤,或者什么日記之類的。
徐瑾曼把手機里的密碼一個一個試過去,試完最后一個,她略顯不耐的道了句:“破東西。”
沈姝翻書的手頓了頓,道:“你爸媽陰歷陽歷的生日都試過了?”
“嗯。”徐瑾曼道:“連你的生日我都試了,1121。沒用。”
沈姝:“……”
徐瑾曼望著盒子,剛才提起爸媽時,她想起徐韜那張臉,心里不是很舒服。上次拿徐韜生日試密碼的時候,她也有這種感覺。
類似于她回到原身房間,看到那種照片的感受。
好像只要把這個盒子和徐韜聯(lián)系起來,就能勾起體內(nèi)殘存的……屬于原身的抗拒。
九點半,徐瑾曼揉了揉脖子,準(zhǔn)備躺下去。
床上沈姝忽然開口問:“明天晚上你有事嗎?”
徐瑾曼一怔,側(cè)頭說:“怎么了?你說。”
沈姝道:“也沒什么,蔡瑩明天也不回去,你要是嫌麻煩,我就找個借口。”
“不麻煩。”
徐瑾曼答的很快:“反正回酒店我也一個人。她怎么不回去?”
沈姝的思緒在她前半句上短暫停了一瞬,道:“前天在她家開的酒店,見到前女友了。”
徐瑾曼:“難怪……”
沈姝今天說蔡瑩和前女友分的不愉快,估計還沒有完全忘記,又在酒店見到,換誰都會心情不好。
“我明天也沒什么事,她要是在家的話我可以留下來陪她。”徐瑾曼忽地想起沈姝那句話,頓了頓,道:“你要是當(dāng)心,那就算了。”
那小丫頭長得確實很漂亮,但不在她的喜好上,而且這種跳脫的性格不適合她。
沈姝詭異的聽出一絲委屈。
沈姝清了下嗓子:“那麻煩你了。”
其實她剛才那句話也不是真心地,徐瑾曼真要做什么,又怎么會在帝豪的時候把人救下來?
徐瑾曼:“……不麻煩。”
-
“她當(dāng)初劈腿的時候你不知道有多惡心!我這輩子從來沒聽過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她居然說以為我是混血,在國外混過,所以玩得開一點才追的我,沒想到追到手不過如此!你聽聽,這是人話嗎!”
蔡瑩把杯子往半島臺重重一放:“我前天在酒店看到她,我還是很生氣,真想上去給她一個巴掌!”
徐瑾曼擰了下眉:“垃圾。”
蔡瑩聞言,眼眶募得發(fā)紅:“是啊,垃圾!我以前怎么就瞎了眼,喜歡上這種垃圾呢?”
她說完低了低腦袋。
還好,雖然放不下,但面對渣女,還是個果斷決絕的人。
徐瑾曼從冰箱里拿了一盒冰淇淋,走到沙發(fā)邊,剛想安慰。
蔡瑩抬起頭,面露殺氣:“這些該死的alpha!”
徐瑾曼:“……”
徐瑾曼放下冰淇淋,往邊上走了幾步坐下:“沒必要一竿子打死吧。”
“姝姝當(dāng)初也是因為alpha才去看的心理醫(yī)生,反正alpha就沒幾個好東西。”
徐瑾曼一頓,忽而想起那天晚上在沈姝抽屜里看到的‘心理預(yù)約單’,問:“因為什么事?”
蔡瑩意外:“你不知道?我以為你知道呢。”
她不肯再說:“姝姝沒告訴你,我不能說,反正你知道她非常討厭alpha就行了。不然你以為她為什么接納你?”
徐瑾曼:“……”
還不是因為你是omega。
徐瑾曼心情莫名有點復(fù)雜,她知道沈姝對alpha有抗拒,只是不知道具體發(fā)生過什么。
“她現(xiàn)在不去看了吧?”徐瑾曼說:“我好像沒見她去過。”
蔡瑩說:“早就不去了,只不過心里肯定還是介意的。”
蔡瑩都不知道沈姝到現(xiàn)在還在看心理醫(yī)生,那說明這件事對沈姝的影響極大。
徐瑾曼沉默下來。
她不想瞞著沈姝,可如果說出來沈姝無法接受呢?或許她們的關(guān)系又會回到冰點。
徐瑾曼很理智的分析著。
她并不想和那樣。
她在這個abo世界,沒有朋友,沈姝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她在這個世界的開始。
沈姝對她而言,是特殊的。
徐瑾曼陷入兩難,蔡瑩的話把她的困頓吸引過去。
“也不是啦,主要是因為你人還不錯,姝姝過的很辛苦的,你以后要對她好點呀……”蔡瑩抬起頭,眨了下眼睛,驕縱的性格收斂之后多了些活潑可愛,和她喜歡買兔子的性格倒是一樣。
徐瑾曼說:“我會。”
語氣有些鄭重。
蔡瑩笑了笑:“就是有點可惜,姝姝的□□少了點。”
徐瑾曼認(rèn)真問:“為什么?”
“因為你不行啊。”
“?”
“你不是alpha,沒辦法標(biāo)記,omega被標(biāo)記的時候最舒服了!”
“…………”
數(shù)秒的沉默后,徐瑾曼站起身:“小孩子知道什么是標(biāo)記么。”
蔡瑩:“你看不起誰呢,我也是談過戀愛的人,雖然沒實戰(zhàn)過,可我也看過啊。”
“……可以了,說點別的吧。”
蔡瑩是以為她也是omega,所以說話肆無忌憚,徹底把她當(dāng)姐妹了。
“說什么?”
“聽說你考試不及格,要被扣零花錢。”
“……”
快到中午的時候。
徐瑾曼把糖醋排骨裝盤放到桌上,蔡瑩彎腰拍了張照片給沈姝發(fā)過去,鮮亮的色澤,湯汁掛在排骨上,光看著就已經(jīng)讓人食欲大增。
“徐瑾曼你怎么這么厲害?”蔡瑩發(fā)自內(nèi)心的說。
徐瑾曼很是受用:“沈姝回你了?”
“沒有。對了,昨天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蔡瑩說:“你說我怎么才能讓我爸同意找一個長得好看的老師呢,他就怕我心猿意馬不好好上課,但他就不想想,美貌是我學(xué)習(xí)的動力。”
徐瑾曼:“很簡單,找一個你爸信任的人給你介紹老師,就行了。”
蔡瑩眼睛一亮:“有道理啊,找誰呢……姝姝!但她現(xiàn)在也站我爸那邊,要不,你幫我跟她說說?”
“我怎么說?他們?yōu)槭裁床唤o你找漂亮的,你心里沒數(shù)?”
蔡瑩長情是沒錯,但好色也是真,這是怕她再掉進(jìn)情網(wǎng)了。
蔡瑩沒數(shù):“我不管,你是她老婆,你的話總能聽進(jìn)去一點點點吧,就幫我說說好話嘛。大不了,我也在她面前說說你的好話。”
徐瑾曼輕嗤一聲:“我需要?”
蔡瑩翻了個白眼,說了句拉倒,然后低頭給沈姝發(fā)消息。
徐瑾曼瞧她那樣子,指不定說什么壞話:“行吧,我可以考慮一下。”
蔡瑩額表情立馬就變,抬起頭嘻嘻一笑。
屋子里終于安靜下來。
徐瑾曼倒了一杯水,剛才蔡瑩說了一大堆,她反倒是渴了。說不上留下來有沒有后悔,就是耳朵有點嗡嗡的。
坐在高腳椅上等蝦仁解凍,蔡瑩在沙發(fā)玩了會兒手機。
“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徐瑾曼拿著水杯:“什么?”
“你和姝姝誰是1啊?”
徐瑾曼一口水險些噴出去,她低頭咳了幾聲,因為咳嗽臉色變成粉色。
她抬起頭,有點想笑:“你覺得呢?”
徐瑾曼盯著她的眼神有點危險,仿佛實在提醒她——想好了說。
蔡瑩抿了抿唇:“你。”
“很好。”
…
沈姝剛和夏純拍完一場對手戲下來,從包里拿出手機。
蔡瑩:【你老婆真賢惠。】
蔡瑩:【照片】
\"蔡瑩\"撤回一條消息
蔡瑩:【你和徐瑾曼誰是1啊?】
蔡瑩:【我覺得是你】
沈姝:“……”
沈姝幾乎是立馬打開徐瑾曼的微信。
沈姝:【你別教她那些亂七八糟的】
隔了幾秒鐘。
徐瑾曼:【?】
沈姝剛關(guān)掉手機,就看到眼前掠過一個身影,而后聽到任小琪笑吟吟的聲音:“姝姐,蘭街那邊新開了一間日料店,晚上我們幾個都去,你也去吧?”
沈姝:“不好意思,我今天有約。”
“啊,真是可惜,不過沒事,下次我們再去好啦。”任小琪說:“下次,你還可以叫上你的那個朋友,就是那位徐小姐,我覺得我和她還挺投緣的。”
沈姝一頓:“她最近挺忙的。”
任小琪將凳子往沈姝身邊挪了挪,笑說:“也沒事,要不你把她的微信給我一個吧?”
這么明顯的話,沈姝怎么會聽不出來,她倒是無所謂,但還是得先問問徐瑾曼的意思。
“我有你微信,晚點我推給她。”
任小琪心里有點不太高興,誰知道是真推假推,還是根本就不愿意把微信給她?
語氣已經(jīng)不似剛剛那般親昵,隨便客套了兩句便走了。
沈姝把手機放回口袋,拿了水杯準(zhǔn)備喝水,看到夏純迎面過來。
夏純拿著劇本,走到她邊上坐下,她一出現(xiàn),周圍人的視線便聚集到她們身上。
“我拿著劇本,他們不會亂說的。”夏純把劇本攤開,說。
沈姝:“有事嗎?”
“我聽韓文玲說了宴會的事,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
“沒有。”
沈姝把杯子扣上,落到腳邊,也拿起劇本:“謝謝你的關(guān)心,夏老師,如果是對劇本我很愿意,如果是其他就不用再說了。”
“至少私下別再叫我夏老師行嗎?”夏純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轉(zhuǎn)而說:“這些以后再說,阿姝,你離開徐瑾曼吧,這件事就是徐瑾曼引起的。”
“她會傷害你。”
沈姝表情淡了些:“這世上最沒有資格勸我的人,就是你。”
夏純渾身一震,她選擇去國外進(jìn)修的那天,她并不知道,那是沈姝外婆去世的日子。
沈姝聽說后也沒攔她,后來在國外被導(dǎo)演選中,參演一部好萊塢電影。
那時候她已經(jīng)沒有多少時間去聯(lián)系沈姝了。
她進(jìn)修還在繼續(xù),她想著考完第一階段回來,再好好跟沈姝解釋最近她有多忙。
她以為只要她回來,一切都還來得及。
可是她在這時因為那部電影,一炮而紅。
她有了自己的經(jīng)紀(jì)公司,有了經(jīng)紀(jì)人,簽署了合約內(nèi)不允許戀愛的條約。
她的人設(shè),是單身。
網(wǎng)上的報道,她的采訪,每一次說到這種話題她都無比心虛。
到那時,她還是覺得可以和沈姝解釋。
趁著空檔,她回來找沈姝,才知道在這之前的前兩天,沈姝險些被一個alpha欺負(fù)。
她不知道具體情況,但沈姝看到她之后,和看到所有alpha一樣,對她抗拒非常,甚至抗拒她的靠近與觸碰。
她很想上去抱抱她,但沈姝拒絕了一切。
這幾年,她每每入夢總能看到,她去找沈姝的那個下午,沈姝坐在窗口,手機里放著她宣稱單身的采訪。
沈姝平靜對她說:結(jié)束了。
她說她可以解釋,沈姝反問她:你覺得我現(xiàn)在還需要解釋嗎?
她不需要了。
連她這個人也不需要了。
她第二次考試完回來時,沈姝已經(jīng)完全變了模樣,最讓她意外的是,沈姝放棄了大學(xué)時候的演員夢想,她去了沈家的公司,整個人變得冷漠疏離,臉上再沒有從前的顏色。
后來,她在國外拍戲,聽到沈姝和徐瑾曼結(jié)婚的消息。
她不敢相信,找韓文玲詢問,才知道沈姝是受了徐瑾曼逼迫。
她傷害了沈姝,在沈姝最需要的時候,離開她,傷害她。
她也永遠(yuǎn)晚一步出現(xiàn)。
“對不起。”
夏純此時能想到的只有這三個字。
她盯著手里的白紙黑字,上面有她用各種顏色的水筆做的標(biāo)記,但此刻那些標(biāo)記變得無比嘲諷。
她努力得來的一切,真的比沈姝更重要嗎。
沈姝:“不需要了。”
沈姝站起身,輕而短促的吸了一口氣,語氣平淡:“夏純,我放下了,你也放下吧。”
都結(jié)束了。
很早以前,就結(jié)束了。
她看過這樣一句話:人家撇下你的那一刻,一定有某個瞬間覺得沒有你,她會生活的更好,那一刻,一輩子都不值得原諒。
高跟鞋扣在地面的響聲清脆,夏純走的卻異常沉重。
走到后臺,她似沒了氣兒的皮球,坐在椅子上。
“給我一支煙。”
助理上前把煙遞給她,道:“純姐,韓小姐剛給您打電話了,說馬上過來。”
夏純點燃,紅色火焰在失神的眼底乍亮一瞬:“嗯。”
-
片場放飯的時間。
這里飯并不是那么有食欲,加上天氣熱,沈姝大部分時候都是自帶的便當(dāng),或者水果。
收到蔡瑩等在基地外面時,還有些驚訝。
徐瑾曼平常出門都是灰色邁巴赫,今天開了一輛白色賓利,在灰蒙蒙的基地外很是顯眼。
她開門想去后座,蔡瑩說:“菜在前面。”
沈姝關(guān)門去副駕駛的時,蔡瑩刻意和徐瑾曼瞇了下眼,大概意思是——看我會來事吧?你也來事一點。
徐瑾曼失笑,要是蔡瑩知道其實她和沈姝只是協(xié)議婚姻,不知會是什么表情?
想著,沈姝已經(jīng)開門進(jìn)來。
“你們怎么來了?”
徐瑾曼把保溫盒遞過去:“糖醋排骨,你不說想吃。”
沈姝:“……我沒說。”
徐瑾曼頓了頓,二人視線交匯,最后一致看向后座,蔡瑩哈哈一笑打開車門:“我出去逛會兒。”
車內(nèi)一關(guān),周圍的嘈雜安靜下來。
糖醋排骨顏色太濃,她一會兒還要拍戲,不是很方便,本想說留著回去再吃,但徐瑾曼已經(jīng)把盒子打開。
汁色鮮亮,呼吸里都是香味。
沈姝抿了下唇,伸手接過去。
徐瑾曼等她接過,不疾不徐問:“今天拍戲還順利嗎?”
“嗯。”沈姝拿起筷子夾起來:“你們倆沒吵架吧?”
徐瑾曼:“……我又不是小孩兒,我跟她吵什么?”
沈姝點點頭,不再說什么。
沈姝還是穿著旗袍,今天是黑白色,盤扣上有蕾絲邊,她吃東西很慢,因為妝容,嘴上是難得的艷色。
徐瑾曼移開眼睛,讓她慢慢吃。
車外,蔡瑩不能進(jìn)影視基地,想著給小兩口留點空間,閑來無事轉(zhuǎn)到側(cè)門,這里相比正門那邊的人少很多。
混血的omega,一身法式長裙,單站在那里就很容易吸引人的視線。
天氣有些熱,蔡瑩沒站一會兒就忍不住這熱度。
轉(zhuǎn)身便和迎面走來的人撞個正著。
“小心啊。”
蔡瑩抬起頭,女人比她高半個頭,有一雙狐貍眼,唇紅齒白很是美艷。她呆了呆:“不好意思啊……美女、姐姐。”
韓文玲聞言,勾唇一笑:“沒關(guān)系。”
蔡瑩被她直接的視線盯得耳垂發(fā)紅,下意識摸了下頭發(fā),說:“再見。”
“韓小姐,您看什么呢?”
夏純的助理從側(cè)門過來接人,問道。
韓文玲從女人背影收回視線,饒有興致道:“一個有趣兒的小姑娘。”
很快在后臺見到意興闌珊的夏純。
韓文玲接了一根夏純遞來的煙,睨了眼煙灰缸里的煙蒂,說:“喲,心情這么差?我來的不是時候。”
“韓總,您別打趣我了。”
她和韓文玲的關(guān)系倒不復(fù)雜,她們是在她國外進(jìn)修時認(rèn)識的。
她們碰巧在一場劇情殺里,韓文玲是被告,她是兇手,最后韓文玲被她騙了。
之后韓文玲經(jīng)常找她一起,一來二去熟悉,但朋友是算不上的。
她們都沒把彼此當(dāng)朋友,甚至在外面面前她們有時只是陌生,但越是這樣有時候說的話,反而多。
韓文玲說某些時候,她們是一種人。
自私自利,眼里只有自我的人。
夏純以前覺得這話不對,但如今卻覺得對極了。
韓文玲:“費盡心思要來的,怎么樣,這劇組有意思嗎?”
夏純:“跟我想的不一樣,什么都變了。”
“換個女人的事,感情嘛,有了新的就能忘了。”韓文玲呼出一口氣,自在道。
夏純笑了笑:“她經(jīng)歷過我最難的時候,但我在她最難的時候離開了,她需要我的時候我也不在。”
“哦,是虧欠。”
夏純搖頭說:“不,我從來沒有放棄過愛她。如果她能幸福,我也可以放下,可是那個人是徐瑾曼啊。”
韓文玲把煙摁滅在煙灰缸里:“你越來越?jīng)]意思了,女人啊玩玩就好了,一旦被感情束縛就沒意思了。”
“韓總。”夏純說:“你小心遭報應(yīng)啊。”
韓文玲不置可否。
“我倒想看看誰能報應(yīng)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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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姝結(jié)束要六點,徐瑾曼帶著蔡瑩先回去,路上接到了陸蕓的電話。
徐瑾曼知道明天是陸蕓的生日。
她應(yīng)下陸蕓。
從心理感受的角度出發(fā),徐瑾曼并不想回到那個家。
那個地方總讓覺得哪里怪怪的,非常不舒服。
沈姝到家八點鐘,蔡瑩在屋子里上網(wǎng)課,徐瑾曼盤腿坐在沙發(fā)上正再看筆記本電腦。
她在門口換鞋,聽到蔡瑩問:“徐瑾曼,mtd什么意思啊?”
徐瑾曼懶洋洋道:“multimodal transport dot多式聯(lián)運單據(jù)。”
“厲害啊厲害。”
“基礎(chǔ)的貿(mào)易術(shù)語你都不會,還考試?”
“……姝姝,你老婆欺負(fù)我!”
徐瑾曼:“……”
徐瑾曼放下電腦去看沈姝,說:“餓不餓?”
沈姝搖頭,說:“有點累了,我去洗澡。”
徐瑾曼點點頭,隔了會兒,起身回到臥室的單人沙發(fā)。
沈姝洗完澡回到臥室,聽到徐瑾曼對電話那頭道:“開始吧。”
沈姝拿手機看了眼時間,北城時間晚上八點半,美國股市即將開市。徐瑾曼開始抽宋家的底牌了。
宋家別墅。
玻璃杯狠狠砸在地上,宋老爺子:“到底怎么回事?!一個小時了,還沒弄清楚是誰在跟我們當(dāng)對家?!”
“爸,你別急,那邊也在查呢。”宋家大小姐宋微微安撫道,她的臉色也極其難看。
這一個小時,他們已經(jīng)虧損幾百萬,現(xiàn)在卻連操盤的對家都不知道是誰。
“查到了!是徐家的人,準(zhǔn)確的說那個操盤手和徐家有關(guān)系,以前為徐家做過理財。”
宋老爺子坐回沙發(fā):“怎么會和徐家扯上關(guān)系?不應(yīng)該,今天中午我還見過徐韜。”他很快冷靜下來。
宋微微:“要不您打電話問問情況?”
“不行。”宋老爺子沉道:“萬一跟他沒關(guān)系,這電話就把人得罪了。”
說完,他沉吟了片刻,最后道:“宋容慧呢?”
-
宋容慧閉著眼躺在殷雪的膝蓋上:“明天我真的不能來了。”
“行吧。”
宋容慧知道這語氣便是生氣了,她起身摸了摸殷雪的臉:“這又不是我家,哪能想來就來,而且最近特管所上面查得緊,還是小心一點。”
殷雪:“知道,徐瑾曼那邊沒什么吧?”
宋容慧:“沒事,她查不到我,能有什么事?”
“那你什么時候再去查?那天可什么都沒幫我查到。”殷雪問道。
宋容慧眉宇微不可見擰了擰:“宴會的事情剛出來,你是不是也為我想想,就不怕我出事?你腦子里就只有徐瑾曼,是嗎?”
殷雪一頓,撇了下唇:“干嘛反應(yīng)這么大?”
宋容慧坐到床邊,下來時腳后跟在鐵質(zhì)的床板撞了一下,她的心情便更糟了。
每一次來,殷雪嘴里就只有徐瑾曼一個人。
“我他媽的就是個工具!”宋容慧摸了根煙點上,從殷雪手心抽開。
殷雪哄了兩句也沒了心情,干脆由著她,也不再說話。
很快,宋容慧的手機響起。
殷雪看著宋容慧臉色微微一變,然后募得從床上站起身:“好,我馬上回來。”
“怎么了?”
宋容慧:“我得先回去了。”
殷雪把她送到門口,想抱抱她緩和一下,宋容慧看著懷里佯裝溫情的女人,什么也沒說。
具體什么原因家里沒說,但不知為什么,她有一種不是很好的預(yù)感。
回去的路上,宋微微就把更詳細(xì)的情況跟她說了,一聽到是徐家的手筆,宋容慧那種不安便更明顯。
難道是徐瑾曼知道了什么?
徐離出賣了她?不可能,她手里有徐離的把柄,徐離不會為了這個事就把她賣了。
宋容慧想不明白,正好劃開手機看到徐瑾曼正在群里說話。
上面是陳博韓馥,說的那些污糟話。
徐瑾曼接了一句:【我是正經(jīng)人】
陳博:【哈哈哈哈,我笑了,yue】
韓馥:【哈哈哈哈,我笑了,yue】
宋容慧深吸一口氣,斟酌了一下語氣,發(fā)了個私信給徐瑾曼:【曼,什么時候一起吃個飯啊?】
等了片刻。
徐瑾曼在群里回了一個表情。
但是她的私信卻像丟進(jìn)深潭的石子,了無音訊。
-
徐瑾曼把手機關(guān)機。
然后放下電腦,揉了揉眼睛說:“今天差不多了。”
沈姝手里的書翻頁,淡聲道:“她明天一定會來找你。”
“她找她的,見不見是我的事。”
宋容慧今晚會很難熬,但這只是開始。
沈姝看著手里的手,莫名失神,剛才聽到徐瑾曼的一番遠(yuǎn)距離指揮操作,她有些恍惚。
鬼使神差的想起那天在安全通道外,聽到宋容慧說的試探。
沈姝想,或許這個試探,不僅僅是身份,還有過去與現(xiàn)在兩個人的差別試探。
如今的徐瑾曼無論誰看,都很容易被她身上的優(yōu)點驚嘆。
她是一個很優(yōu)秀的人。
沈姝想著想著,思緒又往回收了收,殷雪知道徐瑾曼是omega,卻還是要試探,是從哪兒產(chǎn)生了懷疑呢?
氣味?還是和她一樣,靠感覺?
“看什么書?”
沈姝回神,默了默說:“荊棘之城。”
徐瑾曼:“沒看過,講什么的?”
她躺到地上,側(cè)著身,鋪的被子離床有半米遠(yuǎn),所以徐瑾曼能看到沈姝的臉。
沈姝似乎預(yù)料到她會問,有條不紊道:“……暗無天日的生活里,一個陌生人闖入莫德干涸已久的心靈,這個人叫瑞佛斯,可惜沒有人知道,這不是瑞佛斯的真實身份,瑞佛斯的真實身份竟然是一個——賊。”
沈姝最后一句話很慢,最后一個字的停頓也很巧妙。
徐瑾曼對上她的眼睛,有點懵:“?”
雖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有種被內(nèi)涵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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