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75章
響亮的耳光讓周圍人輕吸一口氣。
她們大部分人不認得蔡瑩, 韓文玲卻幾乎無人不曉。
起碼在這場生日宴上是如此。
小時候韓文玲也被父親和母親扇過巴掌。
記事起,有那么幾次印象深刻。
一次是他們夫妻離婚,母親喝多了酒一巴掌抽她臉上。
一次是韓文芳摔到頭磕在花圃邊, 她站在邊上, 父親以為是她推的。
那個后媽也在現場,她抱著韓文芳一言不發,那時候她也不過9歲。
兩次。
火辣辣的疼, 眼淚滾下來。那是生理性的,還有精神性的傷害下,不由自主的流淚。
但9歲以后,她再也沒哭過。
就像當時她站在花園里,看到花圃中那顆布滿青苔的石頭一樣。
冷硬, 冰冷。
那不是撞到韓文芳的石頭。
是砸爛她心的石頭。
韓文玲垂眸看著蔡瑩,可是很奇怪, 這次哭的人明明是別人,她卻感覺心在活過來。
它在緩緩,緩緩跳動。
然后在那滴晶瑩的眼淚劃過omega臉龐的時候, 輕輕……收緊。
和臉一樣,火辣辣的。
“蔡瑩。”韓文玲的聲音從喉嚨深處溢出, 如悠遠的深巷,太過遙遠,給人撲朔迷離的錯覺。
因此除了她自己,再沒有聽到她這聲。
“你瘋了吧?!”
韓文玲身邊的女人率先上前將蔡瑩往外一推。
蔡瑩身體不受控, 往后方倒,被沈姝眼疾手快扶住!直接擋到蔡瑩面前, 且因為女人推搡的舉動, 有些動怒不由自主想為蔡瑩反抗。
徐瑾曼也是同一時間抬腿一步跨過去, 身體大部分擋在沈姝和蔡瑩前面。
何晴是hl集團的千金,最近剛回國,對這些人還不太熟悉。
只覺得面前的這個女人,身上有一種危險,高高在上的威壓感,尤其那雙丹鳳眼落在她臉上時,讓她自然而然生出警覺與畏懼。
心理上便已經輸了大半。
陳博緊張的喊了一聲:“曼姐!”
能被陳博這么稱呼的人,整個北城也只有一個。何晴臉色頓了頓,‘徐小姐’三個字還在嗓子眼兒。
便見女人冷淡看她一眼,旋即轉到韓文玲臉上。
陳博見狀上前,低聲道:
“曼姐曼姐,消消氣,千萬別動手啊。”
他是真怕徐瑾曼動手。
那和蔡瑩動手已經不是一個事件級別。
這里人多嘴雜,不是說話動手的地方。徐瑾曼想。
韓文玲看著徐瑾曼的冷淡的表情,心里沉思一瞬,注意力便被徐瑾曼身后的人抓去。
蔡瑩從徐瑾曼身后上前,臉上掛著淚痕,透亮如珍珠的眼淚聚集在紅彤彤的眼眶里。
她忍下了眼淚。
蔡瑩重新在韓文玲面前站定,剛才打人的手掌心滾燙發疼,她筆直而認真的看了韓文玲三秒鐘。
然后低下頭,伸手去解手腕的手鏈,那銀河一樣的鏈條,此刻像綁在手上的鐵索,凍的讓人發寒。
出了奇,她死活解不開。
沈姝想幫忙,蔡瑩忽地用力,狠狠將手鏈從那纖細的腕上扯下來。
一顆粉鉆從銀色手鏈脫離,在地毯上滾了滾,最后也不知去了哪里。
那是整條銀鏈中最美的那一顆。
“韓文玲。”
蔡瑩第一次叫這個名字,生疏,又熟悉:“是我眼瞎。”
她一字一句道:“從今以后我就算是看狗,也不會再看你一眼。”
“我發誓。”
-
蔡瑩錯開目光,從稍稍避讓的人群走出去。
徐瑾曼看了眼韓文玲,什么也沒再說,先跟著二人往外走。
只那一眼,陳博就覺出了不對。
“情況不妙啊……”陳博望著兩米外離開的三人,站在韓文玲和何晴身邊道:“韓總,那位蔡小姐可是蔡家的獨女。”
先不說蔡家對這個女兒有多寶貝,單是看徐瑾曼妻妻對她的態度,就知道這事兒沒那么簡單。
想想剛才那個眼神。
雖然韓家幾乎和徐家平起平坐,可到底也只能算是‘幾乎’,還沒有完全能抗衡。
如今徐瑾曼自己就聲勢頗大,她萬一真要為那蔡家小姑娘撐腰,加上蔡家自己的實力,韓文玲肯定是要倒霉的。
陳博非常篤定。
韓文玲沒說話,望著逐漸消失在人群的淡紫色身影,睫毛竟然抖了抖。
“什么情況?我還以為是幫你解決麻煩,怎么好像現在變成了麻煩。”何晴的手從韓文玲胳膊收回。
門外。
蔡瑩出了門就再也忍不住眼淚‘吧嗒吧嗒’往下落,幾步的距離臉頰便被淚水沾滿。
她聽到沈姝喊她,步子霎時頓在原地,下一刻,轉身抱住沈姝哭。
腦中閃過和韓文玲在一起的畫面。
從劇組的第一次見面,第一次在圖書館,第一次在廣場牽手,第一次在電影院約會,第一次在電影院接吻。
韓文玲在她面前的形象,向來紳士有禮,溫和耐心,雖然偶爾藏著心事,可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人會騙她。
連 名字都是假的。
步步心機,步步欺騙。
甚至連未婚妻都有……那她是不是算小三?
蔡瑩哭的更厲害,韓文玲親口承認的那句話,無疑是一根鑿進心口的釘子。
她再一次。
再一次被人背叛了。
“姝姝,我是不是長了一張好欺負的臉?我很難過,姝姝……”
沈姝看的心疼又生氣,恨不得現在就回頭再給人一巴掌。
沈姝咬著牙,輕輕拍著蔡瑩的背脊:“是她們混蛋。”
徐瑾曼站在旁邊,心嘆一聲,平時和蔡瑩耍耍嘴皮逗個開心,但看著人哭成這樣,她心里也不好受。
尤其看到沈姝緊緊皺起的眉頭。
半晌,蔡瑩從沈姝懷里起來,對上沈姝微紅而冷沉的表情,哽咽道:“我沒事,我又不是沒遇到過渣女,過幾天就沒事了。”
她的心臟在疼。
像吹氣球憋了一口氣在胸腔里,出不來,壓不下,整個心肺都在攪動。
付出真心,最后發現被人踩在泥里,隨意踐踏。
她很難受,很厭惡。
她再也不想看到韓文玲那張臉。
沈姝聽得更難受,險些就要回頭,被徐瑾曼伸手拉住。
“你們先上車。”徐瑾曼拇指在沈姝手腕內側,安撫的磨了一瞬,說:“其他事交給我。”
蔡瑩和韓文玲相處的時間不算長,談戀愛也是最近的事,但連徐瑾曼都看得出,蔡瑩付出了很多感情。
饒是當初她口頭說是為了泡妞,實際上,蔡瑩這人性情熱烈真誠,毫無防備便會先付出真心的那種人。
沈姝必然咽不下這口氣。
拋去沈姝這一層關系,她也把蔡瑩當朋友,準確的說,已經算是妹妹。
“你干嘛去?”沈姝問。
徐瑾曼回頭,見蔡瑩也頂著淚光看過來,想了想,說:“蔡叔叔也在里面,剛才聲勢不小,他肯定是會知道的。剩下的事,你們就別管了。”
聽完這話,蔡瑩手背抹了抹眼淚,好似也醒過神來,她打的人是hp韓氏的大小姐,韓文玲。
“我是不是給我爸惹麻煩了。”剛消停的眼淚又滾下來,她的內心并沒有停止過悲傷。
沈姝低聲道:“惹麻煩的人不是你。”
“姝姝說的對。”徐瑾曼嫌掛脖的珍珠金鏈緊,食指勾了勾,說:“有我在,怕什么麻煩?”
徐瑾曼看著二人上車,叮囑viola在車上看著點,然后轉身重新走進宴會場。
陳博不太確定徐瑾曼是否還會回來,把消息傳進貴賓區后,便在門口等著。
這時看到徐瑾曼回來,眼睛登時亮起來,迎上前。
徐瑾曼沒二話,讓人領著她走進貴賓區。
這就是一個金碧輝煌且奢侈的會客廳,北城幾家巨鱷都在屋子里,陳父做為今天的主角坐在主人區。
最前面的一邊是徐韜,一邊是韓家。
余下的包括hl何家的女掌權人,宋家老爺子,韓馥的母親等幾個大人物。
她一進門就看到蔡父正黑著臉往外走,與她正面相對。
“蔡叔叔,先坐會兒吧。”徐瑾曼近前聲音不大不小:“姝姝正陪著她在車里休息。”
蔡父四十八的年紀,頭發卻有很明顯的花白,臉色奇差,對徐瑾曼語氣倒是尚好:“我知道你們護著她了,叔叔謝謝你。”
“是啊老蔡,你別著急,說不得這件事還有誤會。”
何家的人道。
徐瑾曼笑了笑:“何總說的是,確實是誤會。不過制造這個誤會的人是韓大小姐。何總和韓總兩家好事將近,但事情我們得說清楚,免得到時候傳出不實的流言來。”
從韓文玲扮做老師開始,三兩句話將前因后果解釋清楚。
“不得不說,韓總這件事做的很是高明,連我都瞞過去了。”徐瑾曼說這話時,看向韓老爺子。
蔡父冷笑一聲:“好得很,我早聽過韓家女兒在外的風采,沒想到如今落到我自己頭上了。怎么?韓大小姐是覺得我蔡家好欺負?”
“韓老總!這件事你總要給個說法,還是說要我自己來討這個說法?”
“蔡叔叔別著急。”徐瑾曼淡聲道:“蔡瑩是姝姝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直接表明了立場。
一直沒怎么說話的徐韜忽地說了一句:“唔,雖然是小孩子之間的事,但小韓這事兒做的確實不對。”
徐韜開口徐瑾曼并不意外,一來韓家吃癟,徐韜樂見其成,二來,在外面徐韜歷來表現的很支持她。
尤其如今。
陳博父親如今對徐瑾曼的態度早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作為今日的主場,原本這種話過于表明立場的話不該說,稍一沉思,還是給了徐瑾曼和徐韜這個面子。
“我看還是說清楚比較好,要不叫小韓進來解釋解釋?何總,老韓總,你們覺得呢?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可別留下隔閡。”
何家的女人說不出話來,在場的幾個人,竟然大多數都在一條線上,這怎么玩?
她頓時有些后悔,本是看在韓文玲資質前途不錯的份上才聯姻,現在倒有些騎虎難下。
單是徐家這兩個人就夠難惹的。
這韓文玲到底怎么回事?!
“咳咳咳……”韓父的氣色很不好,說話連喘氣都不太勻,渾濁的眼瞳瞇了瞇,一拍桌子:“這個混賬羔子!把她給我叫進來!”
韓文玲很快進來,進門前心里已有一些預兆。
‘啪——’
韓父顫顫巍巍站起身,狠狠甩在韓文玲臉上,巴掌落下,韓文玲嘴角立時溢出一絲血跡。
-
半小時后,徐瑾曼和蔡父走出酒店回到車里。
蔡父將睡著的蔡瑩叫醒,人一看到那張微顯溝壑的臉,立時委屈的抱過去:“爸。”
蔡父拍拍寶貝女兒的背:“乖,我女兒受委屈了。”
蔡瑩想說什么,被蔡父攔住:“不怪你,是爸爸不好,你談戀愛這么大的事我都沒發現,忙的連女兒受欺負都不知道。”
蔡瑩那張臉哭的脫妝,眼睛紅的不像樣子,蔡父看的揪心,忍著怒氣把人先哄到車上,轉頭對徐瑾曼道謝。
徐瑾曼和沈姝搖頭,沈姝道:“應該的,叔叔快帶人回去吧。”
“是,別的也沒必要多說。”沈姝和蔡瑩自認識以來,幫了蔡瑩很多,蔡瑩能有動力學習,也大部分是靠沈姝的鼓勵。當然,后來也是因為徐瑾曼的一些話。
蔡父的目光看向徐瑾曼:“小徐啊,謝謝說多了虛偽,以后商場上蔡家就是你的盟友。我是說無論什么時候。”
徐瑾曼今天的舉動,是頂著得罪韓家和何家的風險在的。
他看的出來,不是為了拉攏蔡家,而是真的把蔡瑩當做朋友。
除此之外,幾十年商場的摸爬滾打,他有所預料——徐瑾曼或許會成為北城商界新一代的標志。
viola將徐瑾曼和沈姝送回星城。
一路上沈姝都沒說話,表面雖是平淡,內心的怒火不比蔡父少。
徐瑾曼身體朝沈姝坐過去,拉住她的手,也沒說話,等開門回到家里方才低聲說:
“我答應過你,要是那個人是韓文玲,我一定把她頭擰下來。”
但是這句話有玩笑的成分,但她嗓音并不顯得玩笑。
低呢中有認真。
“放心,韓文玲之后這段日子會很難過。”
原本她以為還要費點功夫,可韓老爺子問都不問,連解釋的機會都沒給,直接甩了韓文玲一個巴掌。
打給所有人看。
之后還宣布讓韓文玲放下手上所有的工作。
讓韓文玲的處境雪上加霜。
人,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徐瑾曼把大概的事和沈姝說。
徐瑾曼耐心的聲音往沈姝臉上撒,呼吸有帶著酒氣的暖風,一定程度上安撫了沈姝糟糕的心情。
“蔡瑩有自己的路要走,或許這也是她的一種成長。”
“我寧愿她不要成長。”
永遠開開心心。
這是私心。
沈姝說完也知道這話幼稚,蔡瑩是蔡家的獨女,即便將來雇傭經理人,也總有那么一天要獨自面對商場與社會的風暴。
蔡父,她,徐瑾曼,護的了一時,幫不了一世。
“起碼不是這樣的。”沈姝說。
徐瑾曼也不知怎么安慰,這世上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言,就像她,短短幾個月經歷的便是很多人幾輩子都遇不上的事。
遇上了就是遇上了。
以后才能擦亮眼睛。
徐瑾曼抬手摸摸沈姝的頭發,滑到脖子的發絲上,將那被心口蕾絲勾住的頭發,輕輕扯開。
“嗯,我明白。”
心口微弱的癢。
以及因為那酒味,沈姝的思緒緩緩轉到徐瑾曼身上。
“你喝酒了?”
徐瑾曼說:“喝了兩杯。”
酒后的唇瓣有些脫水,像一片干涸等待滋潤的葉片。
那么多大人物聚在一起,尤其陳博父親,今天給了她很大的臉面。總是要有所表示。
她想要打成目的,今后喝酒這種事恐怕難免。
不過這種想法只是一閃而逝。
拖鞋在鞋柜里,徐瑾曼彎腰將二人的拖鞋拿下來,她禮服緊繃,卻沒有一絲多余的肉。
起身時,領口的珍珠金鏈也在晃動。
在那圓弧處,像被阻礙的鐘擺,雪白的珍珠與冷白飽滿完美相融。
大小的碰撞。
“你不冷么?”
“你不說還不覺得。”徐瑾曼摸了摸手臂,一片涼瑟。
沈姝說:“那你先去洗澡。”
徐瑾曼見人堅持,點點頭,拿了一套藍色兩截式真絲睡衣。
二人洗完澡今晚都沒什么心思看電視,干脆都上了床,一人拿手機,一人拿著書。
徐瑾曼在對話框里打字。
沈姝看的那本《擺渡人》。
徐瑾曼看著工作群的消息,里面又有人提起團建的事。
設計師齊:【徐總,上次說的露營和溫泉咱們是不是可以安排了呀~】
hr:【舉手jpg】
財務總監nana:【舉手jpg】
搞行政的小劉:【溫泉!!!】
最近公司業績很好,半個月時間就完成了大半年的kpi,而且剛剛忙過一陣,犒勞放松一下應該的。
徐瑾曼:【好。】
徐瑾曼:【搞行政的小劉你月初看看吧,安排一下時間和地方。 】
搞行政的小劉:【收到!謝謝老板!】
設計師齊:【謝謝老板!】
財務總監nana:【徐總, 上次說的帶家屬可以的吧?嘿嘿】
徐瑾曼毫不猶豫肯定回復,群里又問她是否會帶老板娘,她頓了頓朝沈姝看去。
黑色柔軟的頭發松散的扎成丸子頭,察覺視線一般,抬起頭。
“怎么了?”為著蔡瑩的事,她情緒不算太高。
徐瑾曼把聊天內容給沈姝看,幾秒鐘后,問:“你去嗎?”
“你想我去嗎?”
“我怎么會不想你去?”徐瑾曼脫口回答。
但徐瑾曼說完忽地腦海里回味了一下,露營和溫泉,好像兩個都有擦槍走火的風險。她記得群里的人第一次提起的時候,就有想過這個問題。
剛才答應的時候,竟然一點也沒去想。
沈姝聞言,眼底無意識露出愉悅,點頭:“到時候看一下劇組安排。”她翻過一頁,清淡的聲音說:“盡量去。”
徐瑾曼聽著那語調,耳朵酥酥麻麻。
“好看嗎?”徐瑾曼問:“我說書。”
沈姝合上書,封面上,中間是一片明黃,太陽照亮了云層,云層上方是厚重的云彩,烏色,深紫。
正片天空映在海面上。
那光亮與海面的那葉孤舟,便似夾雜在黑幕里,又像是在光亮中而去……或者而來。
頂上寫著。
‘如果我真的存在,也是因為你需要我’
沈姝回答說:“好看。”
沈姝緩緩說:“……迪倫被崔斯坦送到了天堂的彼岸,但是她現在她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又決定冒著荒原重重危險往回走,崔斯坦卻有點像一開始迪倫,小心謹慎,唯恐打破規則帶來惡果……我只看到這兒,但是故事應該是一個很好的結局。”
徐瑾曼默了默,望著封面那句話,莫名有些觸動:“很治愈。”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十一點,沈姝放下書:“你還不睡?”
“馬上,你先睡。”
徐瑾曼把屋里的燈關掉,只留下床頭的。
幾分鐘后察覺沈姝肩膀動了動,徐瑾曼快速把消息回復,然后關掉最后一盞燈。
屋子里一時陷入昏暗。
徐瑾曼躺下去,只喝了兩杯酒,也是早已有了困意,說了聲:“晚安姝姝。”
沈姝沒有回答,徐瑾曼轉過頭,視線還未恢復也看不太清,正想開口,蓋在肩膀的被子往外掀了掀,里頭的暖意隨著沈姝靠近的動作,稍稍被冷氣侵襲。
直到沈姝貼近抱住她,方才重新恢復溫暖。
突然的一剎那,徐瑾曼的心跳奇快,像皮球沉到底,接著觸底反彈。
“徐瑾曼。”
“嗯?”
“你心跳好快。”
“……嗯。”徐瑾曼心想,因為你抱的太緊,耳朵貼在我鎖骨,所以我的心跳格外的快。
沈姝的手抱著徐瑾曼的腰,手指各自絲綢睡衣輕輕一戳。
徐瑾曼睜開眼,胸腔微震,笑說:“哪養成的習慣,凈戳人后腰。”
“你養成的。”
徐瑾曼嗓子發癢。
……行吧。
徐瑾曼舔了舔干燥的嘴皮,忍著那陣喝水的念頭,隔幾秒鐘,她雙手從沈姝后背收回,將omega的臉抬起頭,在唇間落下一吻。
呼吸噴在沈姝面上,啞聲說:“快睡。”
她把人腰后的手反手捏住,生怕沈姝再動。
徐瑾曼身上是香的,洗的很干凈,可隱隱的,沈姝還能聞到那股子微弱的酒味。
清淡,有一點惑人。
沈姝說:“就一下?”
徐瑾曼吸了口氣,又開始了。
自從那個晚上之后,這樣的考驗就時常發生。只是這兩天的沈姝似乎還要放得開一些。
顯得她被動至極。
徐瑾曼瞳孔深了幾分,翻身,抵著額頭壓過去。
唇|齒分開時,屋子里只有微急的呼吸,和外面的風聲和在一起,像融合完美的交響曲。
徐瑾曼的唇不再干燥,都是水色。
“姝姝,小狗才這樣。”
沈姝氣|息不勻,耳根都是燙的,聞言黑暗中的臉色更是發熱,她往上一抬,咬了口。
徐瑾曼下嘴皮傳來痛感,輕嘶一聲。
沈姝把人推開,第一下沒推動,她怔了一瞬,接著徐瑾曼自己躺回去,嗓子里有低笑:“瞧,我沒說錯。”
“你好煩。”
“好,我煩。”徐瑾曼笑應下指控。
沈姝聽出揶揄,早已適應的光線下,她不輕不重的拍打在徐瑾曼手臂上。那力度有嬌氣的意味。
沈姝翻身背對徐瑾,說:“睡覺。”
徐瑾曼也側過身,望著沈姝那露出的肩頭,把被子往上拉。
“晚安。”
…
震動打破了清晨第一縷陽光的寧靜。
徐瑾曼去拿手機前往身側看,沈姝也被吵醒,她拿起手機,是黎藍的電話。
這個時間點,如果不是要緊事,黎藍不是給她打電話。
除非是那個變態女人背后的人有了進展。
徐瑾曼頓時精神許多,她從溫熱的被褥坐起身,聽到黎藍道:“招了。”
徐瑾曼等著黎藍后半句的那個名字。
“周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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