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 82 章
明亮的光線投到二人身上, 將影子輕輕打落到一旁的編藤茶幾上。
兩個影子,一個直身,一個弓著。
在茶幾上歪歪扭扭, 在當下辦公室的環(huán)境下,融合交錯的有些不像話。
小房間的門沒有關,徐瑾曼只要稍稍抬頭, 便能筆直的看到外面。
沈姝襯衣扣開了三顆,衣料不太透明,里面用不著穿吊帶。
雪白的,邊緣繡著簡約的蕾絲。
這件內衣徐瑾曼在陽臺見過。
徐瑾曼覺得蕾絲扎臉, 稍稍撇開兩厘米,沒有很過分。
就像柔軟的氣球上, 蓋下紅色的戳印。
有甜淡的奶香, 竟然還能聞到香草的氣息……徐瑾曼不由深吸一口氣, 她以為打了封閉劑便再也聞不到這味道了。
恍然又想起,緩釋封閉劑并不會那么快的隔絕所有信息素,她本能還能感覺到信息素的波動。
不過已經(jīng)減弱許多,只是這個程度目前不會刺激到應激癥發(fā)作。
那一瞬間,徐瑾曼感覺到自己在變得貪婪。
她不是沒有害怕, 她怕將來真的有一天聞不到沈姝的信息素氣味了。
“額——”
沈姝原本扶著徐瑾曼的肩膀,人用力似蓋章一般往下戳的那一刻,她雙手無意識落在徐瑾曼的頭上。
兩秒鐘后,徐瑾曼抬起眼睛, 眸光深邃幾乎能把人吸進去。
徐瑾曼輕嘖一聲,不是很滿意:“顏色真淡。”
沈姝聞言, 雙頰微紅去瞧著那印子。
本就是啞光的口紅, 也不似唇釉, 只能依稀看到那是個唇的形狀。
沈姝清淡的嗓音帶了絲絲啞意:“但你的嘴上口紅的顏色還很深吶。”
徐瑾曼:“是么?”
“嗯。”
沈姝的眸光落在徐瑾曼的唇上,拇指指腹觸在那紅唇,往邊上輕輕一滑,口紅的顏色滑到嘴角外,由深至淺。
像一層涂鴉。
徐瑾曼微抬著腦袋,因為光線的原因她的眼睛半瞇著,深邃中又顯得有些迷離。
“干嘛呢?”
“試試。”
“試什么?”
沈姝又食指按在徐瑾曼下唇,同樣的方式往下畫,唇瓣被壓住朝下,再輕輕彈回。
莫名的情澀意味。
徐瑾曼:“……”
試著把她口紅擦得嘴邊上都是
“我要走了。”沈姝聽到桌上的手機信息,收回手。
猶豫的時間很少,幾乎就要抽身離開,徐瑾曼眼底微暗,將人一把撈回來,因為動作快,沈姝坐在她單只腿上。
徐瑾曼有幾秒鐘沒說話,她感覺膝蓋上方的位置,像是悶在夏威夷海邊那種蒸熱而帶著海水的氣候里。
手機在嗡嗡震動,沈姝真要來不及了。
她快速起身,拿了桌上的手機就往外走。
“衣服沒扣。”徐瑾曼在后面提醒道。
沈姝抿了抿唇,站在門口扣,說了一句:“都怪你。”
徐瑾曼沒接受,挑了挑眉笑著反駁:“你讓我換個地方,怎么怪我?”
沈姝回頭瞪了一眼,徐瑾曼改口說:“行,怪我。”
等人離開,徐瑾曼垂下目光,視線從膝蓋往上移動,默了幾秒鐘,然后重新躺下。
她還能聞到沈姝的信息素,也還會為沈姝的信息素產(chǎn)生感覺。
但是或許幾年,幾個月,甚至更短的時間里,她會慢慢失去這個味道。
想到這里,徐瑾曼側過臉,看向玻璃窗外的世界。
平靜的一成不變的世界。
好似一瞬間心情又靜了幾分。
-
沈姝回到劇組拍戲,兩小時后中途休息,童嘉把水果蛋糕放在她跟前,說:“徐總下午帶回來的,你吃不吃啊?”
沈姝看了兩眼,還是拿了一個小叉子往嘴里送了兩口:“我早上稱重漲了點,最近還是控制點吧。”
“漲了多少?”
“一兩。”
童嘉:“?”
童嘉:“不愧是你,我突然感覺我這個經(jīng)紀人實在是不配了。”
藝人比她還要嚴格。
“徐總就是看你吃的太少,才給你加餐的。”童嘉吃了一大口,道:“不過確實有點甜,也可能是你們撒的狗糧太甜。”
沈姝聽她一本正經(jīng)的說,彎了下唇。
正說著話,她抬頭間看到夏純拿著劇本走過來。
夏純望著沈姝臉上的笑意,微微有些失神,但極快恢復狀態(tài),上前笑說:“不知道你能不能跟我對一下,下一場戲的臺詞,我覺得似乎還有另一種語調可以嘗試。”
自從上一次半夜給沈姝打完電話之后,她的心思就收斂很多。
那天她聽出來電話里是什么聲音,也能猜想到沈姝和徐瑾曼正在做什么。
她想了很久,自己真的比徐瑾曼更好嗎?
多少次的猶豫,都成為傷害沈姝重要因素。
如果那個時候她不去國外,如果那個時間她知道沈姝外婆去世,知道沈姝有多么需要自己,如果那個時候她沒有聽從經(jīng)紀公司的安排,承認自己是單身……如果那天看到變態(tài)女人的側影時,她再謹慎一點,沒有那么多僥幸心理,哪怕提醒沈姝小心……
如果那些時候她能果斷一點。
會不會不一樣呢?
可惜這世上的事沒有重來的機會。
沈姝喜歡徐瑾曼,她不是看不出來,只是她一直不愿意接受,非要把那當做沈姝是在演戲。
實際上……不過是她的不甘心。
嫉妒。
接受了自己的一切缺陷,就忽然覺得,她還不如徐瑾曼。
至少在沈姝需要的時候,徐瑾曼能護著沈姝。
當然她現(xiàn)在也還是不甘心,可是已經(jīng)不想去勉強,情感是無法左右的,她左右不了沈姝,也左右不了自己。
她愛沈姝,但沈姝已經(jīng)不愛她。
夏純心中苦澀,但更多的是釋懷,還有一絲后悔。
自己之前針對徐瑾曼的事,現(xiàn)在想來十分錯誤,若徐瑾曼真是那種十惡不赦的人,她那么不管不顧的針對,沈姝豈不是也要遭殃?
“好的。”沈姝拿起邊上的劇本,童嘉則為夏純搬了一把椅子,二人隔了一個人的距離,側坐著。
畫面十分和諧。
十分鐘后。
沈姝放下劇本:“我覺得第二種比較好,你的角色強硬起來,我這邊一開始應該也有強硬的態(tài)度……”
她說完,最后問:“夏老師怎么想?”
夏純點頭:“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我還怕我主觀意識太過強烈,其實我也是這么想的。我去跟張導也說一聲。”
沈姝說好。
合上劇本時,不小心從手上滑落,夏純俯身幫她接了一把,二人險些撞在一起。
不遠處,譚潔看著兩個人靠近的畫面,目光充滿探究。
“你覺不覺得這兩個人有點問題?”
身旁助理疑惑:“沈姝和夏老師嗎?好像關系是比較好,沈姝還好吧,倒是夏老師,我感覺對沈姝還挺欣賞的。”
譚潔笑了笑:“欣賞?alpha和omega之間,有單純的欣賞么?”
-
十一月中旬。
這一天,徐瑾曼等來了徐韜用15股份擔保y1工程順利進行的消息。
y1是徐氏目前最大的工程。
徐韜會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上面。
商業(yè)上,用股份進行轉換投資,并不少見。
徐韜現(xiàn)在暫時拿15擔保,但等到北區(qū)和前面那個工程成型,再慢慢去填補這筆錢。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等y1工程正式投入人力,相關合作慢慢進行,才能回本。
這是一項長期投資。
但是徐瑾曼知道,y1工程很快就會按下暫停鍵,也就是說,徐韜的這15拿不回來了。
而如果北區(qū)徐離那邊再出問題。
徐氏的資金鏈就會變得非常緊張,惡性循環(huán)下,徐韜還得拿更多的股份或者地產(chǎn)去抵押。
而現(xiàn)在她有的是周轉資金,甚至比外界知道的還要多。
這是徐瑾曼的計劃。
然而她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事情會在這個時候發(fā)生變故。
接到徐韜重病的消息,是在下班回家的路上。
電話是陸蕓打的。
陸蕓的聲音非常平靜,前所未有的平靜,內容很簡單,徐韜心肌梗塞,正在醫(yī)院搶救。
徐瑾曼第一反應是驚訝。
徐韜個子很高,身材微胖,平日看起來很是健壯。
她和沈姝發(fā)消息說了一聲,今晚會晚到家,而后掉轉車頭往醫(yī)院的方向。
秦教授所在的醫(yī)院。
但這里不是徐韜常來的地方。
到醫(yī)院后,陸蕓和徐離都已經(jīng)等在搶救室外面。徐離看到她沒說話,陸蕓把她拉到邊上。
“徐離不知道從哪兒得到的消息,居然這么快就來了。”陸蕓低聲道:“曼曼,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你現(xiàn)在手里已經(jīng)有14的股份,是徐氏的第二股東,你得早做打算啊。萬一徐韜……”
徐瑾曼還在思考,乍然一聽陸蕓的話,手心有點發(fā)冷。
剛才接到電話便覺得不太對勁,徐韜病的太過蹊蹺……稍一深想,便能讓人想到更可怕的可能性。
徐瑾曼看著陸蕓應了一聲,思緒一閃而逝。
同時察覺到幽冷的視線,轉頭,她對上徐離的眼睛。
徐離這時候的目光,就像一條幽冷的蛇。
…
半小時后。
搶救室的兩扇門推開。
主治醫(yī)生率先出來:“手術很成功。”
說起來是一條人命,或許有些冷血,但是徐瑾曼心里沒有任何波瀾。
說白了。
這個人挺該死的。
只是這一刻……徐瑾曼看了眼陸蕓,她眼底的遺憾顯然深的多。
離得近,她聽到陸蕓魔怔一般低呢了一句:“可惜啊。”
陸蕓比原身,比她更恨徐韜。
徐韜進入重癥病房,這兩天會由護士專門看管。
病房之外。
不過短短十來分鐘后,徐氏的各大股東竟然一一聞訊前來。
“你們是從哪里知道的?!”陸蕓冷聲質問。
有股東上前:“陸夫人,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徐董的病到底什么情況?你得給我們通個氣啊?”
“是啊,這么大的公司,可就指望他撐著,這要是萬一有什么,公司怎么辦”
七嘴八舌一通。
因為聲音太大,醫(yī)生上前勸了兩次。
徐瑾曼看著這樣的場景,心里想著,不知道徐韜看到這一幕會是什么表情。哪怕這種時刻,都沒有一個人真正關心他是不是真的有事。
陸蕓冷聲道:“慌什么?!公司還有我,還有曼曼!就算有什么事,也不用你們太操心!”
股東道:“不對吧,三小姐雖然現(xiàn)在發(fā)展也不錯,但是我們徐氏一直都只有徐董和二小姐在管事。”
“而且公司現(xiàn)在的大項目都是交給二小姐來辦的。”另外的股東道:“陸夫人,事關徐氏的基業(yè),有的話可不好亂說。”
徐離適時上前,眼眶發(fā)紅:“謝謝各位的叔叔阿姨,現(xiàn)在我只想爸爸快點醒過來,我一個人肯定是撐不下去的,還好有叔叔阿姨們的照顧……”
到這里徐瑾曼和陸蕓也就明白了。
這些人都是徐離找來的。
陸蕓還要說什么,被徐瑾曼稍稍拉住:“都著急沒說清楚,我爸已經(jīng)脫離危險,休養(yǎng)一陣就會回公司,各位不必著急。”
“休養(yǎng)一陣那最近公司也得有人管,我看還是先推一個代理董事出來,也免得底下的人混亂。”
這話一出,幾乎所有人都點頭同意。
股東說:“陸夫人和三小姐要是有意見,不如到時候我們安排一個股東大會,舉手表決。”
陸蕓氣的臉色鐵青,倒也還保持著鎮(zhèn)定。
陸蕓冷聲道:“那就這么辦吧。”
畢竟徐瑾曼手里的股份現(xiàn)在在徐氏有足夠的話語權,她等的就是這句話。
徐瑾曼站在陸蕓身邊,看起來就是一個聽話的女兒,只聽著陸蕓和股東們說話。而徐瑾曼實則還在觀察徐離的表情。
或許若有所感,徐離朝她看了一眼。
一記冷淡而篤定的笑。
已是夜里十二點,股東們紛紛離去,走道里只留下陸蕓和徐瑾曼這對‘母女’。
“曼曼,你回去休息吧,這里我會看著,但是你一定要想好怎么對付徐離,她這么篤定,我懷疑除了收攏股東們,手里還有別的什么。”
徐瑾曼思忖幾秒鐘,她其實也有懷疑,只是還有另一件更讓她在意的事。
她若無其事的試探道:“醫(yī)生說是突發(fā)心梗,但我記得他身體一直很好,他最近在家有什么不對嗎?”
陸蕓神色如常,只睫毛難以察覺的往下壓了壓,然而話卻是脫口而出:“外強中干罷了,那副身體早就毀了。”
說完陸蕓頓了一頓,隨即道:“曼曼,只要你的心足夠堅定,不管那些股東怎么鬧,媽媽都會幫你。”
是幫我還是幫你自己呢。
徐瑾曼沖她笑了笑,點頭應是。
離開醫(yī)院,秋風涼瑟,凌晨12點的夜空帶著混藍色的調子。風將身上墨綠的長裙稍稍吹動,晃晃悠悠的搖擺,像深海上的孤舟。
上了車,手機震動起來。
徐瑾曼看了一眼,沈姝的微信電話。
醫(yī)院消毒水的味道,空蕩蕩的走廊,吵雜的爭吵,陰暗難測的人心,一瞬間都像被什么力量,盡數(shù)拂開。
只剩下那淡淡的甜蜜的清香。
“喂?”
“不回消息?”隔著電流,沈姝的聲音比往常要稍冷。
徐瑾曼說:“啊,我沒看到,剛從醫(yī)院出來。”
她緩了緩:“別等我了,快去睡覺。”
說話間,徐瑾曼已經(jīng)快速將黑色保時捷啟動,開出醫(yī)院停車場。
封閉的汽車里,偶爾響起沈姝翻閱紙張的聲音。
誰也沒說話。
徐瑾曼就聽著,隔了會兒,察覺沈姝已經(jīng)有半分鐘沒有翻書,反而有別的動靜。
輕聲說:“干嘛呢?”
“回蔡瑩消息。”
“嗯。”
紅綠燈的時間,徐瑾曼將車停下。
沈姝的聲音隔著電話那頭傳來:“她過幾天要和公司里人出國學習一周,說這兩天要找時間過來。”
徐瑾曼勾唇道:“好啊。”
沈姝的生日是21號,蔡瑩白天就跟她說過,要提前給沈姝過生日。
夜里沒有車,徐瑾曼的車速稍稍提高,二十幾分鐘后在星城公寓停下。
車剛停下,就看到沈姝站在公寓樓外的臺階邊,身上裹了一件條紋的披肩。
徐瑾曼的步子頓了兩秒,快速上前:“以后別一個人這么晚下來,而且多冷啊。”
沈姝:“你不是回了么。”
聲音雖是一如既往的清淡,可話卻暖的像小太陽。
以至于徐瑾曼都快忘記剛才醫(yī)院那沖人的消毒水氣味。
把醫(yī)院的事給沈姝大概說了說。
“徐離這么自信,是不是手里有什么重要的東西,比如……遺囑?”沈姝猜測說。
她雖然現(xiàn)在不在商場,但以往見過的事情也不少。
越是權貴人家,越在意這些后事的安排,很多人都會提前立好遺囑。
徐瑾曼也想過這個可能,她想這或許也是陸蕓擔心的,所以才叮囑她要快點行動。
她把人拉進電梯,說:“就算這樣也沒關系,徐離撐不起這個爛攤子。”
徐韜現(xiàn)在都要花足精力去處理那三個大項目,何況是徐離?自從上次在工地見過徐離,她也關注了徐離近期的動向,這個人雖然很聰明,手段在同輩中的資質,已經(jīng)算是中上。
可惜還是少了那么一點城府。
徐韜給徐離的機會很多,大項目卻太少,說到底,徐離鍛煉的還不夠。
最后她還是有辦法從徐離手上拿到徐氏。
二人剛開門進去,徐瑾曼的手機再度震動起來。
回家后,再在這個時間點接到電話,徐瑾曼下意識的產(chǎn)生一種緊張感。
黎藍。
沈姝也在門口,看到來電名字,微微一怔。
如果沒有情況,黎藍不會這個點聯(lián)系。
黎藍簡單明了:“你來一趟特管所。現(xiàn)在。”
原本是想沈姝的身份不方便,她一個人去,最后看著沈姝不說話的樣子,還是心軟把人牽著出門。
只臨走的時候,拿了更厚實的大衣,以及口罩。
北城特管所。
還是黎藍的辦公室,黎藍照舊給她拿了一杯卡布奇諾,轉頭問沈姝:“喝什么?”
“開水就好,謝謝。”沈姝說。
黎藍平淡應下,把水放到沈姝面前,將人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雖然是非常自然且大方的打量,可或許是因為環(huán)境,以及黎藍身上的制服,便讓人有一點點奇怪的感覺。
黎藍敏銳的察覺道:“抱歉,只是聽徐寅成說過你,所以對你有點好奇心。”
沈姝搖頭。
徐瑾曼:“我哥?你們有聯(lián)系了?”
黎藍往椅子一靠:“別吃醋,只是偶然聯(lián)系到,30秒的電話。28秒說的你和你老婆。”
徐瑾曼:“……說什么?”
黎藍看看二人,沒有接徐瑾曼的話。
視線搭在桌上的筆記本電腦上,鼠標點了點:“別廢話了,說正事吧。”
徐瑾曼也沒什么開玩笑的心思,抿了一口咖啡,很香,這個時間點不太適合喜歡咖啡。
短暫的思考,忽然聽到電腦里傳來淅淅索索的響動,電流后,是一個熟悉的嗓音。
“可惜,徐韜沒死,真是太可惜了。”
徐離的聲音在寂靜的辦公室里,十分突兀。
徐瑾曼露出微訝。
這居然是徐離說的話,在她的印象里,徐離厭惡原身不僅是為了得到家產(chǎn),更是為了得到這個父親的關注。
尤其徐韜對徐離的好,她是親眼見過的。
那是真正的父女情深。
錄音還在繼續(xù),而另一個和徐離對話的人,已然無需猜測。
周沛的聲音在電腦中響起:“阿離,你別急,我說過我會幫你的。”
“你幫我?你怎么幫我的?這半個月來我想要找你問點徐瑾曼的情況,都無非費事!還要換手機號聯(lián)系。你膽子這么小,我又能指望你什么?”
周沛嘆氣解釋:“我也是小心為上,徐瑾曼那個人心思深,我總覺得她懷疑了什么,而且監(jiān)控這種事過去她不是沒做過……所以我才換號碼。”
徐瑾曼看了眼黎藍,難怪黎藍監(jiān)聽手機,之前都沒有任何異常。
這個周沛的警惕程度簡直算是高的可怕。
徐離那邊語氣緩了緩:“我最近一團糟,不過今天徐韜出事,給了我一個天大好機會……等我拿到徐氏,徐韜,徐瑾曼,還有陸蕓那個賤人,一個我都不會放過。”
“可是就算有股東支持,你手里到底只有1的股份。”
“你不知道。”徐離說:“徐韜早在幾個月前就定了一份遺囑,他若是出事繼承徐氏的人就是我。所以我才說可惜,好不容易出了事,居然搶救過來了。”
“難道徐韜也是你……”
徐離或許沒有聽見這句話,轉而問了一句:“徐瑾曼那邊就沒有一點消息嗎?如果這個時候能拿到徐瑾曼的把柄,那才是萬無一失。”
周沛:“沒有。”
錄音忽然中斷了幾秒,徐瑾曼和沈姝以為到此結束,然而很快,聲音再度接上。
“剛才沒電了。”周沛說:“之前放在徐瑾曼辦公室的監(jiān)聽器,是在盆栽里,誰知道她突然會換。如今也是vio跟著比較多,我怕出紕漏就沒再放。而且……”
周沛說:“她最近還換了車,那輛賓利一直沒在開過,我實在聽不到什么消息。不過,我會盡量想辦法。”
‘噠——’
黎藍指尖按下鼠標,錄音結束。
“徐瑾曼,我終于知道你哥為什么這么不放心你了。”黎藍抿了一口茶:“你真的太遜,監(jiān)聽被人裝到車上,竟然也毫無察覺。”
徐瑾曼:“……”
徐瑾曼沒說話,沈姝開口道:“我老婆畢竟不是專業(yè)的。”
言外之意,你們專業(yè)的不是也才查到么。
徐瑾曼低咳一聲,捏了下沈姝的手,指尖小幅度的抓了她一下,類似于安撫的動作。
黎藍聞言看了眼沈姝,隨即一笑:“還挺護短。行。”
她道:“憑這個錄音,我現(xiàn)在可以馬上抓人,不過……”
黎藍沒有說話。
徐瑾曼明白這個意思,后面的話黎藍就不方便說了。
現(xiàn)在抓,又能關多久。
那些事現(xiàn)在就算她們都知道大幾率是徐離做的,可一點證據(jù)沒有,尤其蓉城殷雪跳樓的事,還要給她下藥的事……種種事情,如果抓進來她們不肯承認,監(jiān)聽的事頂多也就關一兩個月。
徐離時間甚至會更少。
黎藍知道,徐瑾曼要的不是幾個月那么簡單。
徐瑾曼和沈姝離開特管所。
她和黎藍達成共識,再留點時間給她們,既然徐離和周沛的狐貍尾巴已經(jīng)露出來,那也不急于這一時。
但是怎么才能設下一個讓狐貍跳下去的陷阱呢。
“我們可以將計就計。”沈姝坐在副駕駛。
徐瑾曼側頭,沈姝沒了下文。
徐瑾曼:“怎么不說啦?”
沈姝:“白嫖?”
這話怎么這么耳熟?徐瑾曼恍然想起來,之前在群里教蔡瑩的時候,她好像也說過這話。
暗示她呢?
徐瑾曼解開安全帶,身體往沈姝那邊靠了靠:“姝姝喜歡什么稱呼?”
女人靠近的五官在冷色的燈光下,分外深邃,尤其是眼睫毛根根分明,像畫的一樣。沈姝:“你說呢?”
徐瑾曼:“不知道誒,你說,我喊。”
沈姝看著她不說話。
徐瑾曼見狀,莫名生出點逗弄的心思,輕聲道:“白天你好像喜歡我叫你老婆,晚上你好像更喜歡姐……唔。”
沈姝忽地低頭在她嘴上咬了一下。
懲戒的意味很重,因此徐瑾曼有點疼。
片刻,沈姝退開。
徐瑾曼舔了舔還有些疼的嘴皮,她發(fā)現(xiàn)沈姝有時候咬起人來,還挺狠的。
徐瑾曼的食指捏捏沈姝的耳朵,已經(jīng)有點發(fā)熱,沈姝害羞不好意思的時候,最先熱起來的就是耳朵。
徐瑾曼最喜歡的也是沈姝這對耳朵。
小巧精致,可愛的要命。
徐瑾曼還保持著剛才的動作,只是迫使抬頭的沈姝再度往下低了低,而后輕聲說了一句:“姐姐,說來我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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