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
徐離咬著腮幫子, 整張臉都鐵青,她恨恨的瞪著徐瑾曼精致白皙的五官,此刻徐瑾曼表情淡漠閑散。
徐離紅著眼睛,恨不得上前將人撕碎, 這個想法冒出的一瞬間, 身體朝徐瑾曼沖過去:“你設計我!!!”
徐瑾曼紋絲不動, 眼看著徐離被邊上的特管所人員按住。
黎藍抬了抬手, 很快有人從徐離身上搜出了那支針管……
徐離瘋了一樣的掙扎:“放手!放開我!徐瑾曼,你這賤人,你陷害我!”
“噓。”徐瑾曼淡淡從徐離臉上錯開,回頭看了眼虛弱且不明所以的徐韜, 對黎藍道:“黎警官, 我爸爸需要休息了,我想我們是不是可以換個地方說話了。”
話音落下, 黎藍一個眼神,徐離便被兩個人壓著出門。
徐離喊叫的聲音還在繼續, 在寂靜的醫院走廊, 被放大數倍。
徐瑾曼跟著人出去,將病房留給醫生護士。
徐離被兩個人架著,她看著氣定神閑站在門口的徐瑾曼, 徐瑾曼為什么會突然懷疑她?又是怎么設計出這么周全的計劃?!
除非……是她被周沛出賣!
周沛和徐瑾曼聯手給她下套!
“是周沛出賣了我……”
徐離的思維已經很混亂, 她的大腦受到刺激, 短時間內被沖擊的厲害, 腦子里想的東西無意識脫口而出。
徐瑾曼頓了頓, 走上前。
離著幾步遠的位子, 勾了勾唇:“你猜呢?”
信任這種東西是很微妙的。
徐離驀然抬眸, 任憑她怎么掙扎怎么尖叫也無濟于事, 她只知道她被周沛背叛,她被特管所抓住,她再也沒有希望了。
她的人生完了。
一切都完了。
她媽媽的希望也落空了。
徐離的喊聲漸行漸遠。
“先不說徐離手里還有別的事,殺人未遂這一樁,也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現在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了。”
黎藍的聲音依舊冷淡,她說話時基本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
徐瑾曼卻從來沒在這個人身上,感覺到冷。
徐瑾曼收回視線,抬眼看著黎藍。
認真的說了一句:“謝謝。”
徐瑾曼還是需要去特管所簡單做一份筆錄,和黎藍簡單商量,離開前她先去了一趟徐韜的病房。
她慢悠悠走向病床,徐韜帶著呼吸機,往常精神的眼睛,此刻渾濁的像一片被泥土攪亂的藻澤。
“發生了什么?”徐韜昨天剛從重癥病房轉到特護病房,整個人都透著虛弱。
徐瑾曼內心卻毫無波瀾:“爸覺得呢?”
她用著‘爸’的稱呼,臉上卻淡漠如水。
徐韜:“小離,她……”
往常的強勢,已然土崩瓦解,這時候的徐韜更像一個老人。
可惜,再老再可憐,也改變不了家暴犯的事實。
“她真的要對我下毒……?”
徐韜難以置信。
他根本無法明白,為什么?
徐瑾曼:“不是下毒,是要殺你。”
她看到心率儀上的心跳快速升高,冷淡道:“沒關系,你好好休息,等休息好,會有人把更詳細的事情說給你聽。我還有事,得先走了。”
徐瑾曼說完不再看徐韜一眼。
-
徐瑾曼自己開車去特管所,在路上給沈姝發了一條微信。
【早安。】
原本以為沈姝還沒有醒,誰知那頭竟然秒回:【早安。】
這個早安意味著,徐離的事成功了。
徐瑾曼給沈姝撥了一通語音過去。
語音接通,徐瑾曼說:“好困。”
“我也是。”沈姝的嗓音略微沙啞,帶著一絲性|感。“你現在回來嗎?”
徐瑾曼:“去趟特管所,做個簡單筆錄。”
沈姝:“那見不到了,我還有一個小時出門。”
徐瑾曼說:“那公司見。”
“我今天外景。”沈姝那邊有身體在床上翻動的聲音,“然后……”
“嗯?”
沈姝:“有兩場外國的戲,導演覺得合成和場地都不是很滿意,要出去拍。晚上六點飛機,后天晚上回來。”
徐瑾曼:“……”
徐瑾曼車速不自覺下降一些:“那是三天。”
她看著前面紅綠燈,低聲說:“也好。”
沈姝:“也、好?”
兩個字中間有停頓,有那么點質問與不悅的語調。
徐瑾曼笑了笑:“昂。”
等沈姝回來的時候,她應該已經解決完徐氏的事。
她還沒解釋完后半句,沈姝的語音就掛斷了。
徐瑾曼給沈姝發了一個親親,語音說:“姝姝,我先開車,一會兒跟你說。”
看看眼時間,重新將速度提高,快速往特管所去。
-
沈姝換了一身白色圓領薄毛衣,小腳黑褲,外面是一件咖啡色的大衣。
也就兩天,她只拎了一個小號的行李箱。
沈姝換了鞋站在門口,回頭看了眼客廳,忙碌的時候她和徐瑾曼也有兩三天不見,但和這種感覺又不太一樣。
她說不清楚。
下一秒不知想到什么,她收斂心神,輕吸一口氣,表情變得淡了許多。
像是有什么氣。
拉著行李箱出門,剛從電梯下來,忽然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筆直站在兩米外。
大抵聽到電梯門開的聲音,人轉過身來。
徐瑾曼看到沈姝,歪著頭微微一笑。
那一刻微風浮動,秋季陰冷的清晨里,仿佛讓沈姝看到一縷陽光從外面照進來。
徐瑾曼上前拉過沈姝手里的行李箱,而后去牽沈姝的手:“還好趕上,走吧,送你去片場。”
外景在南區一個觀光景點,時間還在,這個點路上沒有什么人。
徐瑾曼一字一句給沈姝說醫院發生的事。
“周沛被抓的時候就在醫院樓下,徐離被帶下來正好看到她,徐離以為是我和周沛聯手害她。”
當時周沛的臉色完全可以用心如死灰來形容。
“矛盾是信任最大的敵人。”
“以黎藍的手段,只要其中一個吐出來就簡單了。”沈姝說。
半小時后,徐瑾曼把人送到地方。
沈姝把包抓在手里,說:“走啦。”
安全帶解開,手還未碰到把手,便感覺身邊皮椅響起輕微的‘咯吱’聲。
徐瑾曼壓過去,在沈姝耳尖落下一個吻。
又覺得不夠,徐瑾曼往下親了親:“晚上我送你。”
“晚上直接去機場,你別跑了。”
“好吧。”
“抑制劑帶了吧?”
“嗯……”
沈姝小口吸著氣,因為脖子上微微發癢,頭往邊上側了側,卻給徐瑾曼騰出了更大的施展空間。
沈姝呼吸不勻說:“徐瑾曼。”
“嗯?”徐瑾曼的唇捂在皮膚上,聲音略微顯得有些悶。
“你讓我咬一下。”
-
徐瑾曼送完沈姝回到公司,收到陸蕓的微信。
股東們已經被她勸回去,剩下的事情要徐瑾曼快加進度,徐瑾曼應下。
陸蕓是恨不得現在就讓她去徐氏繼任。
就是不知道徐韜那邊,是什么反應,以徐韜對她的態度,就算徐離進了特管所,也不一定會讓她去徐氏管事。
當然,對她來說,這也不那么重要。
醫院。
陸蕓端著一份米湯走進病房,她稍稍將徐韜的床調高了一點點:“喝點東西吧。”
徐韜雖然帶著監護器,但是第三天已經可是喝點米湯。
徐韜沒有胃口,冷冰冰的盯著陸蕓:“是你們陷害她是不是?陸蕓,是不是你?還是你唆使徐瑾曼去做的……”
看起來氣勢很強,可一出口便氣息不足。
陸蕓聽到心里,暢快的險些笑出來。
她沒有抬頭,而是一點點攪動著碗里的米湯,像熬藥那樣。
“我知道你愿意相信,可是沒辦法,徐韜,你最喜歡的這個女兒確實……”陸蕓頓了頓,抬起頭,目光幽冷:“想殺你。她對你的恨,連我都覺得意外呢。”
語氣已然沒有太多控制。
徐韜呼吸一急,連帶著心率直線上升。
陸蕓道:“還是不相信?也是,徐寅成和曼曼,包括我都遭過你的毒打,然而你唯獨沒有動過徐離。雖然你不像個東西,可你對這個女兒倒是用心,可惜了,你這種人有誰會相信你會真的用心。在你眼里,什么都比不上徐家的面子,比不了你徐家的榮耀。”
“你別忘了,你也是徐家人!”
陸蕓聞言把勺子丟到碗里,她盯了徐韜片刻,冷冷一笑,轉身走到邊上不遠處的電視機前:“還沒有人跟你說過具體情況吧?這個攝像頭,是我昨天晚上剛找人裝的。”
陸蕓把攝像頭取下來,黑色圓頭里的紅色光點霎時熄滅。
“畫面能接到手機,交給特管所之前,我備了一份,你要不要看看?”
陸蕓把攝像頭丟到徐韜床腳,而后漫不經心拿出手機,也不看徐韜的眼神,徑自點開手機的視頻,放到徐韜眼前。
隨著視頻的播放,陸蕓一句一句緩慢的說,像視頻里的背景聲。
“你說她得多恨你?特管所的人說了,那個劑量,不用五分鐘你就會心臟麻痹,一命嗚呼。”
“你要有點心理準備,那就是這個女兒肯定是回不來了。”
“老公,徐氏這么大的家業,恐怕也只有曼曼和我能幫你守住了。”
…
徐韜再度進入重癥監護的消息,傳到徐瑾曼耳朵里的時候,她剛和黎藍通過話。
沒有太多的意外,也不關注。
到這個時候,徐韜對她已經沒有太大的威脅了。
醫院那邊說的很清楚,徐韜心臟損傷嚴重,想要完全恢復是不可能的事。
只是徐瑾曼內心深處總是有另一層念頭,那就是徐韜這個病病的蹊蹺。不過現在她的關注點暫時不在徐韜身上。
黎藍告訴她,徐離在特管所原本下毒的事咬死不認,直到親眼看到監控實證,雖然依舊沒有開口,在鐵證下也無從抵賴。
至于其他的事,比如蓉城殷雪的事,還有韓家宴會上的事,一開始也是不認。后來聽到周沛和她的對話中的,那些錄音。
便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周沛頭上。
尤其在她懷疑周沛背叛的心理下,更是將周沛作案的細節說的極為清楚,說很多都是因為周沛的唆使,才做的。
至于周沛,從一開始就將所有的罪責攬到自己身上。
事情有意思的是。
黎藍在將徐離歇斯底里的指正告訴周沛后,周沛進行了長達十個小時的沉默。
但即便如此,周沛也沒有立馬改口。
黎藍將二人一同羈押,讓兩人無意間在走廊碰面。
不同的是,徐離身上有鐐銬,而周沛身上沒有。
徐離當時已經在極度崩潰中,更是確認自己到這個地步,都是周沛和徐瑾曼聯手害的。
整個人都處于癲狂狀態。
“周沛,你這個賤人!當初像狗一樣跟在我身邊,沒想到和那些賤貨一樣!”
黎藍的描述中。
周沛當時聽到這些話,人都是僵硬的,就像被凍僵了一樣。
看著徐離,只問了一句話。
“在你眼里,我就是一條狗是嗎?”
徐瑾曼都能想象到周沛那張臉上的表情,在她印象里周沛很少笑,大部分時候都是冷淡的。
像個工作的機器。
她也能想到,周沛問完話后,徐離的樣子。
“不然你是什么?如果不是你有用,你這種垃圾,我能看得上你?!沒想到我還是輸了,是我眼瞎,竟然沒有看出你這種東西!”
周沛之后一句話沒有說,只是在小黑屋中那長達十個小時的沉默后,再度開了口。
有意思的事來了。
周沛一改之前的證詞,將徐離之前做過的,以及唆使她做過的種種一一吐了出來。從殷雪到醫院、蓉城、帝豪給殷雪報信、韓家宴會、包括沈姝在地下停車場遇到的事等等,都是徐離在背后主導。
除此之外,更值得探究的是,周沛供出了一個音頻證據。
是她和徐離在家里親熱時,拍攝的。
里面有徐離讓她放監聽器,以及唆使她給殷雪送藥的鐵證。
黎藍給她聽了一段聲音。
喘息中,徐離對周沛道:“這個藥你要親手交給殷雪,告訴她這東西不會要人性命,只會讓人精神錯亂,沒有神志。”
周沛:“這是什么藥?”
徐離:“一種精神d品而已。”
“你從哪里來的啊?這些東西很危險,還是小心。”周沛的聲音很不穩,就像快要窒息一樣。
徐離說:“告訴你也沒什么,之前老太婆過壽,從徐家老宅得來的。額……剩,剩下的我先放你這里,是很危險,所以你千萬別碰。”
“那你那個劑量確定……沒事吧,別鬧出大麻煩。”
到這里,對話就結束了。
徐瑾曼坐在辦公室,回憶起這段對話。
那個時候或許徐離不只是為了讓她精神失常,是真的沖著借刀殺人來的。
除了徐離的偏激與常人難以理解的恨意之外。
她從徐離和周沛對話中,還得出一個結論,徐離的藥粉來自老宅,那么原身的藥粉很有可能也來自老宅——最后矛頭與根源還是在渠城徐家。
徐瑾曼想的東西很多,在這個過程中,恍惚間又想到黎藍說的另外一件是——她們暫時沒有查到徐離的生母。
這個人像是不存在一樣,自從和徐韜離婚后,就再也沒有出現。
徐瑾曼呼出一口氣,不過目前為止,一切都是順利的。
至于渠城……
徐瑾曼瞇了瞇眼睛,vio正好敲門進來,將手中徐氏所有股東的資料交給她。
“明天周一了。”
vio點頭:“是的,明天就是徐氏的股東大會了。”
徐瑾曼靠著椅子,垂眸去看手中的資料。
-
徐瑾曼難得下班早。
打開房門,開了燈,不自覺走到主臥門口停住。
往里看,唯一的生氣竟然只是那一片被風吹動的窗簾。
不過是一個晚上沒人睡,屋子里的溫度就降了許多。
她一個人做了一個番茄雞蛋面,搭著榨菜絲,把榨菜絲放碗里的時候,莫名覺得尤為凄涼。
拍了一張照給沈姝發過去。
時差的關系,那頭估計還沒有起床。
徐瑾曼吃碗面,休息半小時后才去洗澡。
草草洗完從浴室走出來,站在干區的鏡子前擦干身體,徐瑾曼的目光落在鎖骨上方的脖子上,昨天早上被沈姝咬的痕跡,早就消失不見。
但那觸感卻仿佛還停留在原地。
柔軟,濕潤。
令人向往。
當時沈姝說那句話的時候,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給你留個印子。”
沈姝當時伏在她肩頭說。
徐瑾曼伸手在脖子粉色的皮膚上,碰了碰,想象著沈姝靠近的樣子,一開始有些疼,以為牙齒在廝|磨,逐漸就是酥|麻與疼癢。
香草的氣息近在咫尺,她側首去嗅,埋在沈姝脖子里嗅……
徐瑾曼沒敢沉浸太久,怕一直半會兒出不去,因為手機上還有事情要處理。
從洗手間回來就看手機里,有一條沈姝打來的未接通的視頻。
她的頭發還沒有擦,便坐到沙發上撥出去。
不過幾秒鐘,沈姝那頭接通。
視頻里,沈姝半瞇著眼臉側帖在枕頭上,因為睡眠不好,帶的家里的枕頭。
即便是這樣的正面懟,沈姝的五官依舊驚艷。
“沒休息好?”徐瑾曼將毛巾在頭發上隨意擦了擦,拿下來。
沈姝應了一聲:“認床。”
徐瑾曼默了默,聽沈姝道:“你怎么精神也不好?”
徐瑾曼笑說:“認床啊。”
沈姝聞言,也跟著彎了彎唇。
徐瑾曼詢問酒店環境,沈姝便調轉鏡頭,給她看了一眼。
“還不錯,進出的時候注意安全。”
“知道。”
突然鏡頭一轉,沈姝從床上坐起身,細細的肩帶掛在肩頭,被子當著中心的風光。
即便如此徐瑾曼還是在剛才的一瞬間,看到到幽谷的深邃。
徐瑾曼舌尖抵了抵嘴角的軟|肉,道:“童嘉住你隔壁嗎?”
“嗯。”
“那就行。”
沈姝問:“怎么了?”
徐瑾曼目光從吊帶錯開,去看沈姝白皙的臉:“我能放心一點唄。”
說完俯身去拿桌上的水杯。
掛完電話。
視頻那頭的沈姝,把手機放到床頭,然后將被子上那套兩截式長袖睡衣折起來。
接著把身上的睡衣脫下。
睡衣的后背,還掛著新的吊牌。
那是白天的時候路過商場時,在童嘉的慫恿下新買的。
也是臨時想起來,給徐瑾曼打視頻之前,換了這一身。
想起徐瑾曼剛才一瞬間的反應,沈姝嘴角露出難掩的笑意。
-
徐離下毒謀害徐韜的事在社會新聞上鬧得沸沸揚揚。
徐氏連帶著徐瑾曼的公司,尤其是徐瑾曼本人,都進入了新一輪的討論熱潮。
基本上所有人都明白徐氏之后的掌權人,將會是徐瑾曼。
徐氏股東大會。
在徐瑾曼前往之前,幾個大股東都對董事這個位置抱有想法。
即便陸蕓提前進公司給徐瑾曼造勢,也依舊有不服的人,直到會議室大門打開,徐瑾曼一身職業裝,淺棕色的長卷披在肩頭,眉眼冷寂,隨意一眼看過去,便似寒霜降臨。
令人望而生畏。
“既然你有14的股份,還說什么股東大會,沒必要了吧。”
“沒想到徐氏最后會變成這樣,你一個黃毛丫頭真的撐得起來嗎?”
也有人幫著說話:“也就比徐離小幾歲,而且她自己的產業做的夠好了,完全有資格。”
“徐離干的事是不像話,可徐離之前至少也有徐董認可,徐董雖然寵愛徐瑾曼,到底沒讓她管過公司,顯然也是知道撐不起來嘛。讓我們怎么能放心交給她?”
“就是。”
除了這些原因,還有一部分人是因為對徐瑾曼的過去有所了解。
他們都覺得不管徐瑾曼現在做的怎么好,也不是她自己的功勞,如果真讓人上位,說不定公司會敗她手里。
徐瑾曼在眾人不滿與議論中,隨意找了個下面的位置坐,把手里的文件放下:“諸位發表不滿之前,不如先看看徐氏當下的財政狀況。首先我先聲明一點,我可以放棄這個代理董事的位子。”
眾人聞言面露詫異。
vio給每個股東都發了一份文件。
等人看完,有人驚道:“什么?這么大個公司,周轉的資金居然只有五千萬?”
“這不是隨便一個問題,咱們就要面臨……”
后面的話不用說,大家也都明白。
vio得到徐瑾曼的示意,淡聲說:“各位都應該知道,徐氏接連接手幾個大項目,看著風光,但這些都需要資金去維持。現在的情況是,徐董自己已經拿了15的股份去做抵押。”
下方一片嘈雜。
徐瑾曼如蔥段般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落在實木桌上。
vio繼續道:“我們徐總也不是非要做這個代理董事長,如果諸位有人能把徐氏這個難關撐過去,徐總是很愿意支持的。”
“這……”
眾人面面相覷,別說沒這個心,就算有,也沒有這么強大的資金。
議論聲逐漸漸小。
陸蕓在邊上,冷笑一聲:“所以大家的態度呢?要知道我女兒的公司和徐氏沒有任何關系,你們要是有人愿意同時來拉扯這三個項目,我們現在就可以抽身離開。”
“陸夫人您別急啊,咱們不是正在討論么?”
說著又是議論。
徐瑾曼始終安靜的等著,直到兩分鐘后,她看了看時間,把文件合上。
因為這個動作,周圍議論的聲音竟然緩了一些。
徐瑾曼淡聲說:“我今天還有事,不如各位長輩先討論著,有了結果跟我說一聲就好。”
有一個年長的股東受不了這種散漫的態度:“你是覺得我們要求著你么?”
“誒,劉老,別這么說。”
徐瑾曼抬了抬眸子:“那您覺得,是我在求著你們?”
她說話,笑了笑,再不說什么,毫不猶豫起身往外走。
陸蕓一開始也很吃驚,但是掃了一眼看到股東的臉色,便知道徐瑾曼這是在以退為進。
果然。
會議結束的第二天,幾個要緊的股東就找到她。
經過商量,他們還是決定讓徐瑾曼試一試。
因為他們發現,不只是三個項目拖著所有資金,那個最重要的y1工程,甚至有停工的風險。
這可不是小問題。
起碼現在,只有徐瑾曼手里有這么多資產可以拖一拖。
他們想的是,最好能拖到徐韜回來。
“這些股東對你還是挺信任的,都說要等著你回去呢。”
病房里,陸蕓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削蘋果。
銳利的刀鋒割在脆弱的蘋果皮上,像凌遲一般,徐韜躺在病床上,如今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
陸蕓削完蘋果,一塊塊切落在透明盤子中。
原本想拿給徐韜吃,恍然道:“忘了,你現在什么都吃不了。”
陸蕓抽了一根牙簽,戳著蘋果往嘴里送。
而后抬眼和徐韜陰沉的表情對上,心率儀直觀的反應著徐韜的心跳,短短幾秒鐘內已經從90增強到103。
但是徐韜像一個被剝奪行動能力的玩偶,只能勉強動動頭。
陸蕓溫和說:“別激動,醫生說了你的心臟不能再受到刺激了。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徐韜聞言:“陸蕓……你這,你這賤人!”
他罵人已經很艱難,陸蕓有一瞬間感到異常的暢快,曾幾何時,這個男人用那么厚重的掌心打在她臉上和身上。
曾幾何時,這個人捏著鞭子像抽打牲畜一樣,抽打著她。
陸蕓不怒反笑:“對了,我剛才好像沒有告訴你,曼曼已經通過股東大會的選舉,成為新一任的代理董事了。”
“雖然是代理,其實也差不多。”陸蕓咬了一口蘋果:“畢竟你往后的日子也只有在這間病房度過了。”
徐韜表情瞬間變得猙獰。
‘滴滴滴滴——’
心率儀再度瘋狂報警。
很快,門外的護士再一次從外面趕進來。
徐氏大樓。
徐瑾曼站在行政部新準備的辦公室里,高度與視野范圍比她買的那棟自然好許多。
布置的相對倉促,但已然看出這個公司做事的效率。
目前來說,不管徐韜人品如何,不得不承認一點是,徐韜對管理公司很有一套。
畢竟這個人在外面很會維持人設。
徐瑾曼要了徐氏五年內的財務報表,商業計劃,大大小小數十種資料。
歷年的東西各個部門需要一些時間處理,徐瑾曼也不著急要。
她只是將財務主管叫來辦公室,聊了一會兒,簡單幾句試探后,方才問:“給渠城的錢幾個月打一次?”
財務主管回答道:“三個月。”
“走的誰的賬?”
“是徐董自己的。”
“哦。”徐瑾曼悠悠道:“從今天開始,這筆錢不用再打了。”
-
徐瑾曼沒有在徐氏待太久,徐韜不在的這幾天,幾個重要部門依舊運作的井井有條,她讓vio拉了一個群,讓他們有事就在群里,或者電話微信給她報告。
中午簡單吃完飯,就回了自己公司。
好在這邊也在正軌,只要把重要的事情安排下去,后面她也能有心思去處理徐氏的事。
徐氏是北城最大的企業,多少人在里面拼命奮斗。
她需要先查清楚公司里的水有多渾,再最大程度的保全公司里的那些需要養家糊口的人。
不過這個事情起碼還是需要大半個月。
單是財務報表,就有的查。
至于徐氏那三個項目,對她來說倒不是難事,說白了就是砸錢穩住當下,只不過她的想法不一樣。
徐韜是為了讓徐氏一家獨大。
她沒這個想法。
y1雖然會暫時停滯,卻和另外兩個一樣都有當局的支持。
讓她歇兩天,再來聯系其他人一起搞。
到時候就算徐氏怎么樣,也不至于這個東西變成爛攤子。
徐瑾曼思考著,忽然聽vio說道:“徐總,有一件事需要問一下您。”
“你說。”
vio道:“上次跟您提過的團建,行政那邊已經定了地方和時間,現在是不是要讓她再往后推推?”
“本來是什么時候?”徐瑾曼事情多,已經有些不記得。
“本來是前天,后來又改了,改成下周五。”
“那就下周五吧。”徐瑾曼說:“別拖了,再拖一次影響積極性。地方在哪兒?”
vio道:“北城邊上的溫泉度假區,可以露營燒烤什么的。”
“哦,對。”徐瑾曼點頭:“那就這么定吧。”
半小時后。
徐瑾曼從電梯出來,這兩天邊上的辦公區是空的,只能從透明玻璃窗里看到里面一些劇組的箱子。
她想……沈姝發消息說是下午五點落地。
晚上蔡瑩和童嘉她們也會到家里,原本還有兩天,但因為蔡瑩那邊也臨時變更要要提前去學習,所以時間改到了今天。
蔡瑩還單獨拉了一個小群,說要把家里布置一下,鑰匙早上就給出去了。
也沒問現在弄成什么樣了。
徐瑾曼和vio走進她的公司,辦公區的人看到她后,總感覺和平時不太一樣。
徐瑾曼還想著是不是臉上沾了什么,她按下指紋打開辦公室的門。
視線微微一頓,看到沈姝背靠著她的辦公桌,手里拿了一本不知道什么書,聽到聲音,人抬眼朝她看來。
沈姝難得穿的裙子。
一條咖啡色的皮裙,上身是高腰的黑色針織衫,隨著動作隱隱可見一段白皙的皮膚,那腰身更是纖細的一只手就能捏住。
沈姝看著她,清淡的嗓音帶著淺淺的笑。
“你不過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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