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番外8
關于酒店見初戀的事, 徐瑾曼有一萬句委屈想說。
小暑原名陳暑,是原身幼兒園時心里的一個結。
或者說那是一根刺,一份偏執。
原身認識小暑的那段時間, 也正是孩子開始有自我思想,開始記事的年紀。
那段日子, 徐韜對原身的家暴, 陸蕓的容忍與縱容,都在原身的身體,與心靈留下了深深的印記。
原身認識小暑, 從某種方面對于她來說,是一種救贖。
然而,在小暑看到原身帶血的傷疤之后。
在她聽到小暑和其他幼兒園小朋友說出那兩句話。
——她手上有血很嚇人, 像鬼一樣, 我不想再跟她說話了。
——徐瑾曼,真的很嚇人。
這兩句話對于那時候的原身而言, 就變成了毀滅。
童年時的后續是怎么樣的,徐瑾曼一直以來都不知情,包括對小暑成年后的情況, 也只是當時周沛給她說過一些。
總之,徐瑾曼對這個人幾乎沒有什么印象。
直到徐家出事后的某一天。
陳暑找到了她。
-
下雪的日子還沒有來,天氣已然冷瑟入骨。
徐瑾曼如往常一般將車開到公司樓下, 打開車門,往公司大門走了幾步, 便聽到身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徐瑾曼回頭,那個女人穿著淺咖高領長裙, 外面套著白色羽絨服, 干凈的五官中透著若有若無的美艷。
尤其那雙桃花眼。
徐瑾曼看了她兩秒鐘, 從那種熟悉中分別出,這個人的身份。
咖啡館里。
女人垂眸坐在她對面。
“你來找我有什么事嗎?”
徐瑾曼的語氣很平和,陳暑作為原身的執念,在被原身找到的那段時間也經受過一段折磨。
雖然那些事不是她做的,但在陳暑眼里,她就是那個人。
陳暑臉色蒼白,似乎對面她,對話都很艱難:“你能借我一筆錢嗎?我媽媽生病了,我,我什么都可以做。”
徐瑾曼一怔,直接問道:“你需要多少?”
陳暑抿了抿唇:“100萬。”
徐瑾曼聞言,沒有多余思考,從包里拿了一張便簽紙與鋼筆:“你留個電話給我,到時候我讓我秘書跟你聯系。”
陳暑望著便簽紙,手略有些僵硬。
徐瑾曼也注意到這一點,說:“別誤會,我并不需要你做什么。”
“那你要什么?”陳暑抬頭。
雖然和沈姝的眉眼有一兩分鐘相似,然而本人的氣質卻和沈姝完全不同。
她很緊張,顯然邁出這一步用了很大的勇氣。
只是當她發現和她想象中又有不同時,勇氣就變成了緊張。
她在害怕,怕有更可怕的等著她。
徐瑾曼心嘆一聲,說:“什么都不要,但這件事我得跟我老婆先商量一下。”
徐瑾曼說完后半句,便站起身。
她并沒有看見,在她轉身后,陳暑可憐的表情瞬間斂去。
陳暑的指甲將眼尾的淚花勾去。
外界人人都在夸贊徐瑾曼,覺得她大義滅親是個好人,她自己這也是入戲了是嗎?
結婚后打算洗心革面,所以把過去自己曾經做過事,也都忘記了是嗎?
陳暑望著離開的背影,徐瑾曼,我也要讓你嘗嘗被愛人拋下的滋味。
從咖啡廳出來,徐瑾曼拿出手機去打沈姝的電話。
那頭聲音有些嘈雜。
徐瑾曼:“那等你忙完了再說。”
“你等下啊。”沈姝說完,電話里的嘈雜停止了幾秒,連同沈姝的聲音一并消失。
徐瑾曼回到車上坐著等了片刻,那道清冷的聲線重新回到她的耳膜中。
徐瑾曼笑說:“是不是耽誤你了?你要是忙,回家說也是一樣的。”
沈姝的聲音也帶著笑:“沒,是我想你了,想……聽聽我老婆的聲音。”
最后那句話音色降低很多,就像沈姝靠在耳邊,她的耳朵有點癢。
徐瑾曼抬手揉了揉,說:“我也想你,今天我早點下班,然后去劇組接你。”
沈姝:“好呀,打電話要說什么?”
平時沒有要緊事,都是用微信聯系,直接打電話一般都是有事,或者等不了微信回復。
徐瑾曼說:“也不是急事,就是需要提前跟你報備一聲。”
她說完小暑聯系的事,沈姝:“哦,簡單的說,這個人就是你的初戀是吧?”
徐瑾曼:“……不是我的,我不是說了嗎,是那個人的初戀。”
她耐心解釋道。
沈姝輕哼一聲:“那你見到她什么感覺?”
徐瑾曼:“沒感覺啊,她又不是你,我對她能有什么感覺?”
徐瑾曼聽到耳邊的低笑。
沈姝說:“行吧,算你勉強過關。一百萬倒不是大錢,不過平白無故給出去也沒這說法,那人和小暑到底有什么過節?讓你心軟?”
徐瑾曼把暖氣升高了一度,目光一轉,看到陳暑緊著領口從咖啡廳出來。
原身長大后曾經去找過陳暑。
但是她發現從小到大的這個執念竟然已經結了婚。
原身將陳暑和她的妻子帶到一個屋子里,當著陳暑妻子的面,‘標記’了陳暑。
當然那時候的原身還是一個分化失敗的omega,自然不是真的標記。
她只是想要羞辱陳暑。
這些都是第一次知道小暑這個人的時候,通過周沛口中得知的。
原身當時具體做了什么,是否更加過分,她并不知道。
她只知道,這件事之后,陳暑的妻子提了離婚。
而后來,原身放過了陳暑。
從陳暑那個城市回到北城后不久,便撞見了相似的沈姝。
于是就有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徐瑾曼說完這些,沈姝那頭沉默幾秒,說:“那她應該很恨你,如果這樣還來找你借錢,那說明可能真的到了絕地,幫幫她也沒什么。”
徐瑾曼:“那我讓viola一會兒給她打錢?”
“昂。”沈姝突然問:“不過一百萬而已,你沒必要問我啊。”
徐瑾曼聞言,眼尾彎了下:“給別的女人花錢,我不問你問誰?”
沈姝:“算你識相。”
徐瑾曼:“……”
掛完電話,徐瑾曼就把陳暑的電話發給了viola,讓viola去聯系轉錢的事,并且讓viola把秦教授的電話給陳暑也發過去。
晚上。
“老婆,我回來了。”徐瑾曼故意把聲音喊得大。
沈姝的身影從廚房出來,兩只手上沾著白色的面粉:“那么大聲干嘛?”
徐瑾曼脫了大衣,走過去。
沈姝看她一眼,轉身走進廚房,徐瑾曼跟著進去,聽到沈姝說:“見了美人,心情不錯嘛?”
徐瑾曼‘哎喲’上前,從身后抱住沈姝,下巴磕在沈姝肩膀:“你做的什么啊?”
“餃子看不出來?”擺明對這問題感到不滿。
徐瑾曼吸了口氣:“難怪這么酸,餃子是得蘸醋吃。”
沈姝手肘往后懟,徐瑾曼捏住那纖細的手腕,指腹蹭了蹭:“確實是一見美人,心情就好……”
下巴上抬,舌尖在沈姝耳尖滾過,手鉆入圍裙:“不僅心情好,精神也好,體力也好。”
沈姝的牙齒松開下唇,聲兒有些軟說:“現在不包,一會兒就干了。”
徐瑾曼:“干了,就干了。”
‘呀——’沈姝的雙手忽然被徐瑾曼捏著朝前,掌心貼在案板上。
她感覺到徐瑾曼緊緊靠在身后。
在徐瑾曼力道的迫使下,她的背往下彎。
“姝姝,撐著啊。”
…
幫沈姝洗漱完,抱回房間。
徐瑾曼的手撐在沈姝身邊,溫聲問:“餃子是吃不成了,做成獅子頭,炒個宮保雞丁和小青菜,再煮個番茄雞蛋湯好不好?”
沈姝戳戳她的臉:“都行,你怎么都不累啊?”
徐瑾曼聞言,挑了挑眉稍,俯下身意味深長道:“我到什么程度會累,你不是知道嗎?”
沈姝臉頰染出桃色,她的指尖又戳改為擰。
徐瑾曼也不跟她鬧了,說:“對了,我過兩天得去蓉城出差一趟。”
“蓉城?”
“嗯,怎么啦?”
“什么時候?”
“后天,誒,你是不是這兩天也有一個外拍的活動?”徐瑾曼撐得手臂有點酸,把頭靠在沈姝懷里。
沈姝看著徐瑾曼笑了一聲:“是啊。”
徐瑾曼:“去哪兒?”
沈姝道:“不告訴你。”
徐瑾曼輕嗤,側頭在沈姝心口咬:“反正到時候我也知道。”
沈姝直往旁邊縮,笑著把人推開:“好啦,我餓了……”
徐瑾曼聞言側頭吻了下沈姝的掌心,翻身起來:“嗷,那我去做飯。”
-
兩天后。
因為三大工程的材料關系,徐瑾曼要去臨城出差,viola要在公司剛好負責一個重要項目,這次就沒帶她。
轉而帶了一個新招的助理。
人不是她親自招的,做事顯然沒有viola那樣老練,帶著人一天跑下來,回酒店的時候已經極累。
徐瑾曼回到房間,西裝袖子剛脫下來,門鈴就響了。
看到貓眼外的人,徐瑾曼眼睛瞇了瞇,陳暑?
“有事嗎?”徐瑾曼沒開門:“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
陳暑低著頭,抹了抹眼淚:“對不起,你能開一下門嗎?徐小姐……”
徐瑾曼揉了揉眉心,把半邊西裝重新套上,門打開。
陳暑抬起頭,臉色蒼白淚眼朦朧,她張了張口話還沒說,整個人眼皮一壓,無力的往徐瑾曼身上倒去。
徐瑾曼眼疾手快將人拉住。
“陳暑?!”
…
徐瑾曼把人抱到床上,然后拿手機給前臺打了電話,讓找個醫生上來。
她聽到床上的嚶嚀,徐瑾曼抬眼,見陳暑虛弱的睜開眼睛。
徐瑾曼站在兩米外淡聲說:“陳小姐,你為什么會在這兒?”
陳暑留著眼淚,撐著手臂起身道:“我沒有辦法了,徐小姐,我需要錢,一百萬根本救不了我媽媽的命。你以前說過,只要我愿意跟著你,你什么都可以給我。”
徐瑾曼:“……”
陳暑的桃花眼偏圓,哭起來那雙眼睛便似小鹿一樣,是很容易讓人憐惜的類型。
偏徐瑾曼看的毫無感覺。
徐瑾曼說:“你缺錢的事稍后可以商量,別的事就別再說了,我沒那想法。醫生馬上上來,先休息吧。”
說完,她拿著手機轉身往房門走。
剛才把人抱進來時,為了避嫌,門刻意半開著。
一邊走,一邊準備給新的助理打電話,讓人過來看一下,她肯定是不方便在這兒待下去的。
剛走到門口,便看到一個熟悉而驚艷的面孔出現在眼前。
沈姝抱著手臂,彎唇看她。
徐瑾曼微訝,眼底下意識露出喜色:“你不是在……”
話音沒落下,身后的屋子里傳來陳暑的柔軟的哭音:“我愿意跟著你。”
“……”
徐瑾曼看著沈姝含笑的嘴角,瞬間抿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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