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月一族接下來是戰是降？”

        聽到這個問題，萊利竟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歸降，但就怕這個答案會激怒何君臨。

        他苦笑道:“這位大人，以目前族內的態度，恐怕不會與魔宗合作。”

        “這是攝政王的意思還是精靈王的旨意？”

        萊利沉聲道:“這自然是陛下的旨意，也是攝政王的意愿，實際上詠月一族過去也從未服從過任何存在。”

        “那真是讓人遺憾，看來詠月一族我只能放棄了。”

        何君臨真的有些遺憾，如果整個詠月一族都不愿意臣服，他也只能將其徹底抹除，但那樣收獲就太小了。

        他最需要的是戰力，是兵馬。

        何君臨正要抬手擊斃兩人，那位絕美少女卻問道:“大人，我族向來與世無爭，從未與各方勢力結怨，魔宗此次真要滅殺我族傳承不成？哪怕非戰不可，我也想要一個理由！”

        何君臨懶得理她，魔道修士殺人需要理由？但看著她堅毅的小臉，以及剛剛發生的一幕幕，心中不由得多了幾分異樣。

        曾幾何時，也有人如她一般，肩負著一個道統，哪怕人不相同，那一股執著之意卻是未變。

        他本不想在此處浪費太多時間，但此刻不由得有了幾分同病相憐。

        “理由……”

        何君臨道:“一統！詠月一族確實沒有觸怒我魔宗，只是你們占據了北極天太多氣運，如今我魔宗要清除一切阻礙，你們若是不愿臣服，那就只能死。”

        “北極天中不需要有獨立的勢力，也不會有第二個聲音。”

        “更何況末劫之中，不爭則死，你們躲在這又能等到何時，與其葬身末劫之中，不如現在就化為劫灰吧。”

        一個天域的靈力與氣運都是有極限的，精靈族占據了一部分，哪怕這些年已經衰弱太多，也不容小覷。

        更別說這里還隱藏著一條先天大道。

        如果不能為我所用，何君臨絕對會斬盡殺絕，對他而言，此刻容不得占著茅坑不拉屎的家伙。

        這就是他的理由。

        伊蓮感覺到了他的堅定以及殺意，心中越發不安，難道詠月一族真的注定要在她們姐妹手中，徹底淪為歷史么？

        無盡的無奈，最終化作一聲嘆息。

        “如果我們投降，魔宗能夠開出怎樣的條件？”

        何君臨淡然道:“大道在我，且戰時聽從魔宗調動，其余我不會多問，只要你們不要給我添堵，魔宗便庇佑爾等。”

        當然，詠月精靈族確實非同小可，要是真的能夠歸順，何君臨也不介意給他們一些優待。

        但是聽在兩人耳中便如同天雷，何君臨的意思是讓他們交出大道，這一點任何傳承都無法容忍，幾乎是斷絕了未來的生機。

        大道都在他人掌控，日后種族之內可還有自由？

        伊蓮搖頭，凄涼道:“要是失去了大道，我們和亡族也沒有什么區別，日后族人只能作為你們的附庸存在。”

        “強者們到達破虛之后，除了打破一切界限的天才，都只能受你們的約束，詠月精靈只會越來越弱，再也沒有掌控命運的資格。”

        “大部分族人會因為弱小，只能成為各族的奴隸，在陰暗潮濕的礦洞中度過可悲的一生，至于女人和孩子只能依托強者存在。”

        但那時，精靈族引以為傲的容貌，將會成為最致命的誘惑。

        “至少你們還能繼續存在。”

        何君臨不以為意，若是他有一天敗了，也是一樣的。

        要么詠月精靈交出一切，臣服魔宗，要么現在就徹底覆滅，他會重廢墟之上，拿到想要的一切。

        哪怕不完整。

        “我詠月一族掌握生命之能，天生便擁有親和天地靈藥的能力，哪怕其他人修煉此道，也遠遠做不到我們這個地步。”

        “如果最后打到山河破碎，種族滅絕，魔宗能夠收回的氣運與資源是有限的，我精靈族雖不好戰，但掌握生命之道的我們，每一個都是最好的戰士！”

        養靈藥，治療，戰斗！詠月一族天生就是為戰場而生的。

        “你想說什么？”

        伊蓮忽然跪俯在地:“我想請大人給我族留下一線生機，不要壓得太狠，留下一些利益，不要逼得所有精靈都站起來反抗。”

        所有精靈都反抗，并不會改變結局，只會導致亡族。

        伊蓮的意思很明確，可以投降，可以被魔宗收服，但不要太狠，逼得他們反抗。

        何君臨默默地看著這個精靈少女，神色冷漠，仿佛萬年不變的北極雪原，但在看到少女額前磕出的血跡后。

        終于灑下了幾縷陽光。

        那是欣賞，他的神識極為強大，只是一接觸兩人，就能讀到許多記憶，推導過去的事情。

        何君臨確實很欣賞伊蓮，背負一切前行的人，或許滿身污濁，但都是他喜歡的那一類人。

        但同樣生命大道是他無法舍棄的存在。

        “你的想法能夠代表詠月一族？”

        伊蓮咬牙道:“我只能代表皇室，皇室如今沒有實權，但依舊是正統，魔宗要掌控詠月一族，可以借助皇室之手。”

        “你愿意做傀儡？替我們對付自己的族人？”

        連何君臨都動容了，不管最后伊蓮做了多少，哪怕是為了保護他們，但一定會被無數人唾罵，指責她背棄種族，出賣精靈利益。

        “看來你真是很愛你妹妹。”

        不需要她回答，何君臨又說了一句，伊蓮也很開心，她知道何君臨同意了。

        “大道可以留在精靈族，詠月一族也可修行，但日后想要掌握大道之力的人必須經過魔宗的同意，且日后魔宗之人若有成功參悟者，也可來此修行。”

        何君臨堅決道:“這是我最后的讓步，我不可能留有任何隱患，日后若是精靈族真的誕生了至強者，再來魔宗取回一切就是。”

        伊蓮眼中露出喜意，何君臨能退到這一步，已經大大超出她的預料，但她還是猶豫道:“大人，您能夠做主么？”

        何君臨道:“除了相信我，你沒有其他選擇，當然我會幫你先解決掉一些障礙，讓你們能夠徹底掌握精靈族。”

        原本一直老老實實，不敢多說一句話的萊利頓時臉色發白。

        但他依舊什么都沒有說，只是靜靜看著地面，仿佛想要鉆入其中，神情是那樣謙卑。

        就算想要告密，那也要活著，他知道自己只能祈求月神的保佑。

        但活著從來不是簡單的事，月神的時代也過去太久了。

        何君臨目光落到他的身上。

        頓時，萊利渾身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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