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配合我們的治療工作，您一定可以如期趕上演唱會的。”姜淺安撫勸說：“但你目前最重要的是，不能焦慮，越是焦慮，越不利于恢復。”

        郝暖暖最終只得答應跟著姜淺治療，但眼神不停地往周南山身上瞟。

        分明不信任姜淺，只相信周南山。

        留下聯系方式，姜淺假裝沒有看到她眼底的擔憂。

        ……

        陸陵安排車子來接姜淺。

        夜晚，燈火通明，姜淺第一次來陸家老宅，位于環境清幽的半山，雕廊畫棟，景色美不勝收，但附近只有這一幢大得近乎夸張的宅子，矗立在視野盡頭，略顯陰森。

        “姜小姐，請，老爺在里面等你。”老管家為她引路。

        姜淺禮貌道謝：“好的。”

        穿過層層廊檐，姜淺被帶到主大廳，主位上坐著一名年近七十的老人，面容冷硬看她的眼神卻很溫和，而他雙手兩邊的下排座椅上還分別坐著陸家其他人。

        包括陸銘、顧繡，乃至于……孫瑩瑩。

        姜淺心底咯噔一沉，有種不祥的預感。

        “姜淺？”陸老太爺一瞬不瞬地望著姜淺，波瀾不驚地問，沒有任何嫌棄或不滿。

        “陸老先生，請問你找我來有什么事么？”

        “小淺，是這樣的……”孫瑩瑩站了起身，無奈地道：“辭堯要趕我出國，可我真的舍不得和雙寶分開，所以無奈之下求到了陸爺爺這里……”

        陸爺爺？

        叫得可真親密。

        姜淺看了陸老太爺一眼。

        “你和辭堯的事我都知道，你也算我半個準孫女，就跟瑩瑩一樣，叫我陸爺爺吧？”陸陵卻突然這么來了一句，很明顯在偏幫姜淺。

        孫瑩瑩面上的笑容一僵。

        “怎么，你不愿意？”陸陵聲線壓低。

        姜淺頷首：“我當然愿意，陸爺爺好。”

        “嗯，坐吧。”陸陵吩咐管家給姜淺搬了一把軟椅，姜淺款款大方地落座，陸陵不動聲色打量著她，雖然沒有孫瑩瑩那樣好的家世背景，卻也不至于入不得眼。

        顧繡譏誚：“我記得老爺子提前跟你說過讓你晚上過來，你就穿成這樣？”

        姜淺低頭撥弄了下裙擺，簡單的素色中裙，款式簡單卻也不失氣質，她笑：“我自以為見長輩，貴在心意不在外表，更不能徒然煩了長輩的眼，原來陸夫人更喜歡我穿的花團錦簇搶眼靚麗，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

        “……”顧繡被氣得不輕，一雙眼瞪大，死死望著姜淺：“你……”

        “夠了，爸在這里，你胡插什么嘴？”陸銘拉住顧繡的手，顧繡冷哼一聲，恨不得拿鼻孔看姜淺，上次在宴會，陸辭堯因為她當場給自己難堪。

        這口氣，她怎么咽得下去？

        陸陵微微蹙眉，顧繡真是年紀越大，脾性越臭。

        “小淺，我聽說雙寶的病情要親生母親在身邊，才能好得快一點？”

        姜淺面不改色：“是的。”

        “那么，我要你和瑩瑩一同配合，治好雙寶的病，你愿意么？”

        孫瑩瑩突然眼底蓄著一層薄霧，眼圈微熱：“不管我們之間有什么不愉快，兩個孩子都是無辜的，他們現在也都很信任你，你是最佳的心理治療師，只要你愿意治好他們，我什么都能答應你。”

        矛頭瞬間指向姜淺。

        似乎她在咄咄逼人，不滿孫瑩瑩接近雙寶那般。

        姜淺真是不得不佩服孫瑩瑩的演技。

        “雙寶也是我心疼的孩子，我何時拒絕過治療？”姜淺聲音毫無波瀾，面上卻帶著一絲不明喜怒的笑：“孫小姐，你還不知道吧，辭堯說了，你是雙寶的心結，只有解開這個結，他們才能心安。”

        孫瑩瑩扯出笑意：“那真是太好了……”

        “誰給你們的權利決定雙寶的事？”就在這時，一道匿著鋒芒的嗓音突然破空而來。

        大家順著聲源處看去，只見陸辭堯踏著清輝月色闊步走來，周身攜裹著一層寒霜，目光冷冽地掃過大廳里的眾人。

        孫瑩瑩身體顫抖，害怕地往后躲了躲。

        “三天為期已經過去，孫小姐的選擇，我已經知道了。”

        陸銘從座位上站起來：“辭堯，我們也是為了雙寶好，難道我還會害我自己的孫子么？”

        陸辭堯嘴角嘲諷的冷弧加深，根本不像和自己的父親講話：“連兒子都能害，更何況隔著一輩的孫子？”

        “……”陸銘捂著胸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陸辭堯拉起姜淺：“我們走。”

        “陸……”

        “站住！”姜淺話音未落，陸陵陡然揚手重重地拍在面前的桌面，砰的一聲，整個大廳內的氣氛瞬間凝滯低壓：“陸辭堯，四年前你逼瑩瑩出國，害得雙寶患上怪癥，現在明明有機會治好他們，你偏偏不肯，你就是這么為人父親的么？”

        “他們是我的兒子，我愿意怎么教養那是我的事。”

        “你敢！”陸陵也是氣焰全開，再無剛才對著姜淺的半分溫和，眸底赤紅：“雙寶是我的***，我決不允許你把他們養成廢物，你今晚要是不答應瑩瑩幫助治療，那我……我……”

        說著，陸陵竟眼皮外翻，一口氣沒有提上來，身體無力地倒回了座位上。

        陸銘、顧繡：“爸！”

        “陸爺爺……”

        “醫生，快叫醫生過來……”

        頓時，整個大廳亂作一團，陸辭堯拽著姜淺的手無形中收緊再收緊，像要把姜淺的手骨都捏碎了。

        姜淺微微吃痛，看著陸辭堯。

        陸辭堯對陸老爺子和陸銘、顧繡幾人的態度是不一樣的。

        他心里，有這個爺爺。

        ……

        “老頭子怎么樣？”醫生檢查完畢，陸辭堯冷峻的五官拉長，立刻追問醫生。

        醫生微垂下頭：“陸老先生有嚴重的心臟病，我剛給他用了藥穩定下來，但是短時間內不能再受刺激了，否則加重病情，那……”

        陸辭堯眉峰擰得更緊，皺成一個川字。

        “陸辭堯，看看你干的好事！”陸寒擎也趕了回來，指著陸辭堯的面門破口大罵：“爺爺把偌大的陸氏集團給你掌管，就連主席的位置也讓你坐，整個陸家還有誰比爺爺對你更好？你竟然把他氣得昏倒！不忠不孝之徒，簡直枉為人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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