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
身后壓著的人力度突然增大,顧溪遠這一身皮肉也是嬌養的,根本受不住一點力道,他吃痛的叫了一聲,不明白對方為什么突然發瘋。
聞浩軒壓低了聲音,有些神經質的拉拽著少年的衣領,使得那塊肌膚更大面積的袒露。
他沒看錯,那上面確確實實,多了不該有的痕跡。
顧溪遠這種衣食住行都嬌養著的小少爺,根本就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力氣,他被壓制的死死的。
身后冰涼一片,壓著他的那個瘋子手勁還特別大,手指粗糙的摸著他都有點發痛。
顧溪遠不是會忍氣吞聲的人,他坐的位置有點偏,奶茶店音樂聲也大,一時半會還沒人發現這個位置。
顧溪遠一邊使勁的往前爬,細白的手指,摳著沙發上的纖維,手背崩出漂亮的青筋,他扯著嗓子大聲的喊救命,架勢比某個人還要瘋。
“小瘋子。”
聞浩軒捂著他嘴的手被咬了一口,小虎牙咬著他的肉,下了狠勁的用力,聞浩軒嘶了一聲,沒松手。
“牙尖嘴利,你這口力氣可別拿來咬我,留著去教訓我大哥,他可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
“你胡說。”顧溪遠最聽不得別人說先生壞話,沒有猶豫的松開口,扭頭對罵。
結果兩腮被抓個正著,柔嫩的唇瓣瞬間變成了小鴨子嘴,只能狠狠的瞪著溜圓的眼。
“咬的可真疼。”聞浩軒甩了甩手,上面一個發青的牙印,破皮了,正在往外面滲血。
他的面部輪廓不如聞寒柏的硬朗,因此沉下臉色,便如同吐著信子的蛇一般,透著陰冷的氣息。
他捏著的小東西,在這種時候反而有種無畏的勇敢,像是決心要為了他那位好大哥跟他作對一樣,顯得十分生機勃勃。
聞浩軒輕笑了一聲,桃花眼微微彎起,他靠近顧溪遠,呼吸著他身上透著點奶味的氣息。
“你就不覺得奇怪嗎?從你來到這個城市,聞寒柏的一切舉動都不合常理。什么樣的人才需要躲躲藏藏,你難道就沒懷疑過嗎?”
顧溪遠沒有說話,他被捏的說不了話,卻依然能看出生氣的情緒。
只是此刻的情緒有些動搖,聞浩軒是個騙子,說的話都不能信,可這幾天的異常實在是太不合常理,顧溪遠內心又禁不住的有些動搖。
聞浩軒松開了手,輕松的抓著他的胳膊,把人提小雞一樣提起來。
“我今天下午沒事,剛好能開車帶你去一趟,來吧。”
車在高速公路的收費站上停了一下,很快又重新啟動。
顧溪遠滿臉不耐煩地坐在副駕駛上,抱著胳膊一言不發。
他的皮膚白嫩,車窗打下一半,吹進來的風,刮的那頭卷毛全無造型。
“前面服務區停一下,你可以下去吃點東西,上個洗手間。”聞浩軒說道。
顧溪遠愿意上車,不代表愿意搭理這個神經病,他微微揚起頭,傲慢和不屑幾乎寫在臉上。
這樣的姿態沒能激怒聞浩軒,對方甚至還笑了笑,那笑容在那張俊美的臉上稱得上是斯文有禮。
“剛做完,不上廁所,你會很不舒服的吧。”
對方的眼神在他身上游移,另有所指的看向某處。
顧溪遠像一只炸了毛的貓,火急火燎的擋著尾巴逃離座位。
高速公路的服務區一般注重實用性。男女廁所共用的鏡子,上面是擦不干凈的陳年的污漬。
鏡子除了能照到人,還能照到前邊墻角的熱水自助機。來來往往的人排成了長隊,毫無隱私可言。
顧溪遠擰著眉頭,還是沒忍住,微微側過身子去看后面。
他穿出門的休閑褲很寬松,黑色的也看不到什么。
隔壁女廁走出來一個抱著孩子的大媽,洗完手之后用力的甩水,水珠從洗水臺濺起,以半圓為直徑擴散了半米。
顧溪遠沒能幸免,側腰往下的一塊褲子微微濕潤,他只好把棉質的上衣拉下來,堪堪擋住一點。
車道內停著拉客的大巴,服務區設置有兩三個餐廳,里面空的沒兩個人,
基本上旅客都下來蜂擁在這小小的一塊地。出于經濟實惠的考慮,選擇大堂里熱氣騰騰的小吃。
顧溪遠從人群中擠出去,長途旅行的汽油味夾雜著汗味,塵土的氣息讓他很不習慣,幾乎是以一種小跑的速度邁著長腿,躲到周圍的綠化里。
綠油油的葉子,修剪的平平整整矮矮個個。
少年腰細腿長,寬松的上衣往下垂著,更顯得骨架纖細,有一種幼瘦感。
紅色的頭發無疑是很顯眼的,柔軟的打著卷有種時尚亮眼的感覺,也是如此,在草叢中幾乎無從藏身。
聞浩軒輕輕拍了拍那紅色的小卷毛,立馬收獲了一個警惕的眼神。
顧溪遠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控訴道:“你居然用端碗的手來摸我的頭?”
青年手里端了一碗服務站的牛雜蘿卜,臂彎里夾著一盒煎餃,顯然拍他頭的那只手也不干凈。
“都是吃的。”聞浩軒聳肩,很是無所謂的,跟他蹲成了一條水平線,“袋子里面有筷子,自己拿。”
顧溪遠沉默的注視他,琥珀色的眼珠,似乎在詢問他為什么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煎餃有點冷了,牛雜有點腥,蘿卜的味道還不錯,燉的吸足了湯水。
顧溪遠像倉鼠囤食一樣,抱著一小碗蘿卜,拿竹簽子一塊一塊的往嘴里送。
聞浩軒剛剛又去買了一份牛雜,把里面的蘿卜全都挑到了他的碗里。
食物是最能卸下人防備的東西,熱氣蒸騰的撫慰了胃部的不適,能最快的放松人的警惕。
顧溪遠記吃不記打,此刻已經忘記了不久之前在這個人手里剛吃過虧。
這種和諧的氣氛,給了顧溪遠一種跟朋友一起吃飯的錯覺。
而他一向是很少朋友的,所以這份感覺熟悉中又透著點陌生。
“就這樣不好嗎。”
聞浩軒似乎是沒聽清他的小聲嘀咕,有些疑惑的問了句什么?
顧溪遠別開頭,又不肯說話了。
聞浩軒輕笑一聲,握著拳頭放在唇邊擋著:“你怎么跟只貓崽子一樣。”
“性格又別扭,長的也像,連吃飯也是貓一樣的胃口。”
又是這種調笑的話,顧溪遠雖然從小到大被管的死死的,但是先生管的再嚴,也還是會有防不住的時候。
這種話放在朋友間是玩笑,但很明顯聞浩軒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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