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少呀，你不是在他手底下的幾個公司做兼職嗎？你們雖然沒有直接接觸，但四舍五入，他也算你老板了。這么個神仙人物，你就不八卦？”

        “八卦呀！怎么不八卦！可他不是低調得要死？沒點談資給外人吶。”康漣洏舒了口氣。

        “是低調，低調快三十年了。可上次不是出了張酒店圖嗎？”

        說到這個，姚作家可就不困了:“那曖昧氛圍，那眼神，那張力。。。咱就是說，那位神秘女主角除非是腦子秀逗了，才能忍得住不撲上去！”

        是秀逗了，撞床角撞秀逗了，還是宋大少本人親自推的。

        女主角無比苦逼地皺眉。

        “這有一就有二，我跟你打包票，全北京，不是，全國網友都等著宋大少的第二次重磅新聞呢。我最近正靈感枯竭，可是日盼夜盼的。”

        “你說得我都好奇了。不過按照上次的情形，就是再來一次，你也不一定存得下那薛定諤的照片呀。”

        康漣洏擰眉思索:“得找專業人士幫忙，才能吃到這瓜。”

        “咱寢室不現成的嗎？”姚黃八卦的小爪子一拍，“丁記者說了，要親自蹲守，保證帶我們吃上這個大瓜！”

        “那我就放心了。”

        康漣洏也搓著手笑了笑。

        寢室光線昏暗，姚黃又沉浸于期待大瓜的情緒，沒留意到她復雜糾葛的眼神。

        -

        晚上，四個女孩在火鍋店相聚。

        丁鈴和金煥煥都在外面跑實踐，直接過來的。

        金煥煥還帶了個六寸的小蛋糕。“這家的蛋糕用的是動物奶油和新鮮水果，也很難訂，我們開學就開始搶了。”

        “聽說它家老板跟這家火鍋店的老板是熟人，對于食材的要求都是健康，新鮮。特別適合憐兒。”丁鈴補充。

        “這里也讓人很放松。”康漣洏打量著店里裝修和陳設。

        金漆彩繪梁柱，原木雕花桌椅，青瓷碗碟，上古神獸把手，古文字菜單，國風工作服。。。處處都是她喜歡的古典意趣。

        還有這上帷幔下鏤空的半包式桌位，兼顧了客人的隱私與自由，可見老板的用心。

        丁鈴三人饞那家的蛋糕已久，又怕吃完飯吃不下去，于是康漣洏決定先切蛋糕，再吃飯。

        唱完生日歌許完愿，康漣洏睜開眼吹滅蠟燭，才發現對面的姚黃和金煥煥正看向外面。

        姚黃低聲對康漣洏說:“好像是你們領域的大神。”

        康漣洏轉臉一看，驚喜地起身，打開木格門。“茹教授，您也來這里吃飯嗎？”

        “是啊，家中小輩陪我來的。”

        茹婳一襲紫羅蘭絲絨旗袍，肩搭米色流蘇披肩，氣質典雅可親。“你今天過生日嗎？”

        “半個月前過的。但我當時在外地，沒正經過，所以朋友們就想幫我補上。”

        “那很巧啊，教我碰上了。”茹婳笑言:“那我祝你生日快樂，事事順心。”

        “謝謝您。”

        康漣洏回她以笑，視線自然地落在她身旁嫻靜淑女的小輩面上，禮貌地沖她點頭。

        小輩淡淡地看她一眼，目光隱含審視與優越感。

        康漣洏悄悄地與丁鈴互視，挑眉。

        茹教授沒再說別的，帶著小輩就走了。

        “嘖嘖，白富美都這么傲嬌的嗎？”姚黃咂舌。

        “那叫傲慢，”丁鈴拿手指輕戳她的腦門兒，“你用詞這么不精準，你編輯怎么愿意簽你的？”

        “是安家獨女吧？真人比照片還好看。”金煥煥偏著頭回憶:“哦，上次帝大主辦的全國大學生藝術節，就是她主持的。”

        “才到帝大一個月，還是交流生，就奪走了原來的藝院院花的頭銜，有點高調了吧？”姚黃擰眉，“我覺得她來者不善，動機不純。”

        “贊同。”丁鈴挑著蛋糕上的奶油吃，“我以我的職業敏感度起誓，她是打著交流的幌子，欲行其他計劃。”

        “好啦，不要隨便揣測不了解的人。而且人家也不會跟我們有交集。”康漣洏把切好的蛋糕分別遞給三人，“不如蛋糕就火鍋，越吃越快樂。”

        菜上來，四個人看著出餐條上沒有的肉和魚鮮。“服務員，你上錯了吧？我們沒點這些。”

        “沒錯的，四位女士。”

        跟在服務員身后的男人彬彬有禮地微笑:“我是本餐廳的經理。我們剛剛得知，今天是這位康小姐的生日。為表賀意，餐廳將給四位女士今晚的消費五折優惠，同時贈送鮮果拼盤與六折會員卡。另外，茹女士特意給四位女士另點了上好的澳牛、刀羊與東南海域開漁后新鮮空運過來的漁貨。稍后，本餐廳的樂師將為康小姐獻上慶生曲目。如果還有其他需要，請隨時吩咐。康小姐，生日快樂，祝您和朋友用餐愉快。”

        “啊，好，謝謝。”

        康漣洏懵然，看向室友們。

        嗯，這仨更懵。

        “天吶！這是我不花錢就能吃到的嗎？”姚黃不可思議地晃晃腦袋。

        雖然她家不缺吃喝，但想吃到這些可不是有錢就能辦成的。

        “這家的老板估計來頭不小。”丁鈴淡定做出判斷，將第三片魚肉送進嘴里。

        唔，眉毛都鮮飛了。

        清越的弦樂響起，康漣洏望向表演臺，發現三名身著古代服飾的樂師各以琵琶，古琴等樂器相伴相和，嫻熟地演繹著生日快樂曲子。

        “彈得真好。這幾位老師至少是藝術團水平。”金煥煥陶醉地欣賞著。

        她家開的藝術培訓機構，對這方面有所了解。

        “本來今晚是我們給憐兒慶生，結果好像變成茹教授給憐兒慶生，我們沾光來了。”丁大記者最后總結:“總之，祝憐兒身體健康，早日暴富！”

        “謝謝，等發財了我養你們呀。”

        康漣洏笑著跟室友們碰杯，心下卻有些不平靜。

        茹教授雖然為人隨和親切，但對她一個素昧平生的晚輩如此照顧，自己未免過意不去。

        要不跟小老板打探下茹教授的喜好，給她準備一份禮物？

        點開小老板的頭像，正組織著語言，沒想到他先發來了消息。

        【小姐姐，你終于回來了？怎么不告訴我，我好接你去。】

        小老板比他母親還平易近人。

        【剛回來。有件事跟您請教。】

        【我也有事跟你說。我媽問你的聯系方式，我就把你微信推給她了。】

        唵？

        康漣洏一愣神，茹教授的好友申請就過來了。

        她眨眨眼，點了通過。

        茹教授很快發來消息。

        【康同學，生日快樂。】

        接著是一個轉賬紅包。說明:希望你健康。

        媽耶，茹教授這是要逼她貸款買禮物吖！

        康漣洏可不敢收這紅包，只回:

        【謝謝您，也祝您健康。】

        “憐兒，你快吃呀，再不吃都被她倆搶光了。”金煥煥催她。

        “不怕，這兒多著呢。”

        康漣洏收起對話框，指指桌上的餐盤。

        看來今晚不好再多問小老板，希望后面有機會還茹教授這份心意。

        -

        假期還剩兩天時，康漣洏惡補完了落下的課業，重新開啟兼職軟件。

        “拜托，你能不能歇歇？前兩天還叫叫著累，這怎么又忙活上了？”

        姚黃聽見那一連串的提示音，都替康漣洏麻頭皮。

        “放心，我挑個稍微輕松的干，慢慢地把狀態找回來。”

        康漣洏背上包準備出門。

        好幾個月沒做線下兼職，她都有點生疏了。

        上午的一單干完，時間還早，她點開“有時間嗎？”app，確認完成后，繼續接單，以檢測新功能的使用情況。

        新的訂單很快接入，是一個合作伙伴轉給她的。

        看來新功能試運行情況還算穩定。

        她點開訂單，看見了熟悉的地址:西海洞天5號。服務內容為整理某項信息技術資料。

        小老板還挺謹慎，居然真的親自盯她這個小項目。

        不過投資是該這樣，換她她也盯。

        她設定了附近二十公里的范圍，倒也不算遠。

        那就去看看。如果茹教授在家的話，正好正式感謝她一番。

        坐公交車到了地方，上次那位張管家已經等在了門外，見到她，欣喜道:“康小姐，你真來了。夫人還擔心你沒時間呢。”

        “夫人？”康漣洏也很欣喜:“茹教授在家嗎？”

        “是啊，訂單就是夫人下的。夫人一直在看你的路線和距離，催著我早點來接你。”

        “那技術資料？”

        “應該是請你協助少爺弄的。”

        “好的。我盡力而為。”

        康漣洏轉著眼珠兒，心說娘兒倆感情真好，互相給對方找幫手。

        茹婳正坐在前院的游廊下看書，見小車駛近，起身迎過去。

        “茹教授，您好。”

        康漣洏邊下車邊跟她打招呼。

        “你好。怎么沒收我的紅包呀？”茹教授笑問。

        “您的關愛過于殷厚，我心領了。”康漣洏忙道:“昨晚的餐品和樂曲，我也受之有愧。”

        “你呀，別想太多。”茹教授拉起她的手，“你有天分，又努力，是考古界不可多得的人才。我這么做，只是在照顧我們領域的未來之星。將來你術業有成，我也能沾沾光。”

        “您這么說，我更惶恐了。”康漣洏失笑。

        茹教授不研究古物，去搞洗腦工作(bushi)也能成為個中翹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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