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深挖真相

孫放搖搖頭，說：“我好多了。”

“那就好。”陳巖松了一口氣，“我已經聯系醫院方面，今天你就可以辦理出院手續。”

“謝謝。”孫放真誠地說。

他剛醒過來的時候，身體和頭部確實不適合移動，醫生建議他在醫院修養兩三天再出院，可是陳巖堅持要給他辦理出院手續。

陳巖微笑著說：“不客氣，孫先生，這是我分內工作。”

孫放猶豫了一會兒，問他：“陳醫生，我記得楊思琪殺死的那個女人，是你的妻子，是嗎？”

陳巖一臉沉痛，說：“對。那個女人曾經是我的愛人。”

孫放恍惚間，又想起了昨天在警車里看見的照片。

楊思琪被戴著鐐銬押上警車的那一刻，他的心仿佛碎成粉末。

他甚至有種感覺，如果沒有他，那個女人也許會死，或者被折磨致死。

他很后悔，不該一氣之下，沖出去跟楊思琪廝打。

楊思琪是為了救他，才被逼得自首的。

他欠她一條命。

可是，他已經幫不了她了。

孫放默默垂淚，哽咽著說：“對不起。”

陳巖拍拍他的肩膀，說：“孫先生，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妻子的情況，其實跟你差不多，你不用愧疚。”“不，我有責任。”孫放搖頭，“如果我沒有去找她，她就不會被害了。”

“唉！你怎么能這么想？”陳巖苦澀地嘆了口氣，“那個女人綁架了你，不可能會放了你，除非她活膩了。而且，她也是罪有應得。”

“不。”孫放仍然固執己見，“我不相信那個女人是兇手。”

“好吧，既然您不愿意相信。”陳巖聳了聳肩，“那我只能告訴您，她確實是謀財害命，而且是蓄謀已久。她在我的醫療器械庫放置了大量毒藥，目標直指孫夫人。如果孫夫人喝了那杯水，肯定沒法活命。”

孫放渾身冰涼。

“她怎么敢！她憑什么這樣做！”孫放咬牙切齒地質問陳巖，“她有權有勢，誰敢管她？！”

“孫先生，你忘了？”陳巖提醒孫放，“這是法治社會，她犯了刑律，當然有人會管她。”

孫放愣住，呆滯的表情漸漸變化，逐漸清醒過來。

對啊，楊思琪犯的是故意殺人罪。

雖然他不知道楊思琪是怎么犯下殺人罪的，但是她確實殺了人。

而且她是被人栽贓陷害，才會走投無路，鋌而走險做出傷害別人的事。

這個邏輯似乎并沒有錯。

可是……

孫放想到楊思琪死的模樣，還是心存疑慮。

他覺得，楊思琪的死，不像表面那么簡單。

可他不懂法，也弄不清楚真相。

陳巖見他還在糾結，勸道：“孫先生，您別多想了，這件事交給專業人士去處理。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傷養好，別落下什么毛病。”“嗯，謝謝你，陳醫生。”孫放感激地向他道謝，“你去忙吧，我沒事了，你不用守著我。”

陳巖點點頭，退出病房。

孫放重新躺下，昏昏沉沉又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又夢見楊思琪滿臉鮮血地跑過來拉扯他，嘴里喊著“求求你救救我媽媽……”

“思琪！”孫放嚇得跳起來，額頭撞在床沿上，疼得他悶哼一聲。

“阿放！”周穎蓉推開門進來，看見孫放捂著腦袋，緊張地問：“你怎么了？”

“我、我沒事……”孫放摸著腦門說。

“還說沒事呢！”周穎蓉扶著孫放躺下，心疼地揉他的腦袋，“撞到床框上了。”

“媽，我餓了，給我買飯了嗎？”孫放撒嬌地蹭了蹭周穎蓉，“我好困。”“買了，在桌上呢。”周穎蓉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你這孩子，總是喜歡吃外賣，也不怕長胖。”

孫放嘿嘿一笑，伸手從盤子底拿了根油條塞到嘴里，含混不清地說：“胖點好，健康，活蹦亂跳的。”

周穎蓉哭笑不得，把碗筷收拾了，說：“你等一會兒，我去給你端粥。”

她去廚房把米粥端到臥室的小桌上，給孫放盛了一碗。

孫放一口氣吃掉一整根油條，喝光半碗粥，才停止吃東西。

他滿足地靠在枕頭上，對周穎蓉說：“媽，我累了，你幫我蓋好被子，讓我睡一會兒。”

“好，你睡吧。”周穎蓉替他掖了掖被角，轉身出去了。

孫放閉上眼睛，很快又陷入沉睡。這一次，他睡得格外安穩踏實。

第二天早晨醒過來，他發現自己正睡在醫院的病床上。

他掙扎著爬起來，打算去看看他的父母，然后就回國。

他父母的葬禮，他不打算參加。

他父母在老家的農村，有幾畝薄田，供養他讀完高中，他畢業后回國打拼，娶妻生子，努力奮斗，終于在這座城市扎根下來。

現在，他要回老家，陪伴爸爸媽媽，盡盡孝心。

他穿好衣裳洗漱，準備離開醫院。

這時，陳巖敲門走進來，笑容親切地問他：“孫先生，您要回去？”

“是。”孫放淡淡答道，神色冷漠，“你不用送我。”“不是我要送您。”陳巖笑瞇瞇地說，“我們司令派了兩輛汽車送您回去。”

孫放頓時怒了，“他怎么能這樣？”

陳巖解釋說：“因為我們擔心您的身體狀況，特意我留下來照顧您。”

“那你怎么不走？”

陳巖一本正經地說，“所以，我還是留下來吧。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您的。”

“不必了。”孫放擺擺手，“謝謝您的關心。”

他往外走，突然想到什么，又回過身，低聲問陳巖：“你們老大的腿，怎么樣了？”

陳巖嘆息道：“我也不清楚。不過老大說，他的腿不影響走路，只是暫時不能行動自由，還要慢慢恢復，所以您可以安心休息。”

孫放松了一口氣。“您放心，老大絕對不是為了占您便宜。他是真的擔心您。”陳巖再三叮囑孫放，“您好好休息吧。我先去忙了。”

他走后，孫放坐下來，靜靜地盯著電視屏幕。

電視里正在播放《明星》的廣告，孫放看著那些熟悉的演員和歌手，忽然鼻尖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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