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我只認(rèn)識你一個
“難道就這么算了?”貴公懊惱道。
葉佳瑤看見那伙計(jì)出門來,警惕地盯著他們兩,便拉了貴公先離開再說。
“我仔細(xì)的回想了一下,似乎你換了衣裳后,那錢袋就沒戴在身上了,而且,那伙計(jì)之前態(tài)多好,哄著你掏銀買衣裳,見咱們回去就愛理不理,你一提錢袋他就炸毛,不得不讓人懷疑。”葉佳瑤分析道。
“我就是這么想的。”貴公憤憤道:“不行,爺咽不下這口窩囊氣。”
說著他就要往回走。
葉佳瑤死死拉住他:“你能不能別這么沖動?果然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你說我什么?”貴公聲音拔高了一個八,丹鳳眼也睜的滾圓。
“我說你做事不經(jīng)大腦。”葉佳瑤吼回去,尼瑪,老娘可是真正的土匪窩里待過的,還怕你兇?
“那你說怎么辦?”貴公氣悶道。
“怎么辦?沒憑沒據(jù)的,能怎么辦?只能自認(rèn)倒霉咯。”葉佳瑤道,若是本地人還能想想辦法,外地人還**個屁啊!家里再有錢也是白搭,強(qiáng)龍難壓地頭蛇沒聽說過嗎?
“哎,你在濟(jì)南有沒有親戚?或者朋友什么的?”葉佳瑤問道。
貴公沒好氣道:“爺是逃……爺是自個兒出來游玩的,沒親戚。”
雖然他改口的快,但葉佳瑤還是抓住了重點(diǎn)。敢情這家伙是青春期叛逆逃家的孩。
“呃……那丟了錢怎么回金陵?我說你就是不老道了,出門在外,錢財(cái)什么的不能放在一處,要分開放,丟了一份還有一份,我真懷疑你是怎么從金陵到濟(jì)南的。”葉佳瑤毫不客氣地?cái)?shù)落他。
“還不都是你,要不是你搶我的船,要不是你撕壞了我的衣裳,我也不至于落到這般窘境。”貴公又開始追根溯源。
“呦呦呦,你怎么不說要不是你逃家,要不是你來濟(jì)南就什么事兒也沒有了?尼瑪,爺還請你喝了一碗冰糖蓮羹,待會兒還要替你付船錢,你要再敢羅里吧嗦,信不信爺扔下你不管?”葉佳瑤威脅道。
貴公的氣焰立馬湮滅,嘟噥著說:“我不管,反正這事你也有責(zé)任。”
葉佳瑤火大,尼瑪?shù)兀賴上老娘了?
“算了算了,懶得跟你計(jì)較,本來開開心心來游湖,現(xiàn)在什么興致都沒了,回去回去,送你回岸上咱們分道揚(yáng)鑣。”葉佳瑤悻悻地說著,拔腿就走人。
貴公連忙跟上來:“就送我回岸上可不行,沒了銀,我接下來怎么過啊!吃什么?住哪里?”
“這是你自己的事,別問我。”葉佳瑤頭也不回地說。
“你也有責(zé)任啊!我不問你問誰?”貴公亦步亦趨地跟在葉佳瑤身后。
葉佳瑤頓住腳步,貴公連忙急剎車,差點(diǎn)撞上。
“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是個窮光蛋,靠到處要飯偶爾打打零工混日的,你確定你要跟著我?”
貴公將葉佳瑤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掃了一遍,笑了起來:“要飯的還來游湖?你騙誰啊?”
葉佳瑤聳聳肩,愛信不信。老娘自個兒都快養(yǎng)不活了,還管你?
兩人徑直去碼頭,登上了回去的船。
船家嘿嘿笑道:“客官怎不多玩一會兒。”
“一點(diǎn)也不好玩。”葉佳瑤悻悻道。
“非常不好玩。”貴公附和道。
船家滿頭黑線,說不好玩的還是頭一遭聽見。
回到岸上,葉佳瑤付了個銅,心痛肉痛,心想著要怎樣才能擺脫這個家伙。
“哎,你家在哪?”貴公也是防著葉佳瑤甩掉他,緊緊跟著。
“沒家。”
“那你住哪兒?”
“睡大街。”
呃……
“別騙人了,咱們晚飯吃什么?我餓了。”
“沒錢。”
“別這么小氣,等我回金陵一定加倍還你。”
“兄弟,我是真窮,來游湖純粹窮開心,你還是想想辦法找別人,別跟著我了。”葉佳瑤快哭了,怎么就被纏上了呢?
“我要是有辦法就不會跟著你了,你放心,用掉多少銀,回金陵后我十倍還你。”貴公信誓旦旦道。
“倍也沒用啊,我身上統(tǒng)共就這么點(diǎn)銀,我自己都養(yǎng)不活呢!”葉佳瑤哭喪著臉說,為了證明自己是真窮,把兜底都給翻了出來“喏,你看,加起來還不到二兩,這是我全部家當(dāng)了。”
貴公道:“你說過的,銀要分開放。”
葉佳瑤差點(diǎn)噴出一口老血,尼瑪,記性能不能別這么好?
葉佳瑤不管他了,悶著頭走的飛快。身后的人也走的飛快,她慢,他也慢,她快,他也快。
等回到城里,天色已經(jīng)漸漸暗了,葉佳瑤買不起好吃的,只能買幾個饅頭,討點(diǎn)醬菜將就一下。
“咱們就吃這個?”貴公很不可思議。
“不是咱們,是我,沒你的份。”葉佳瑤沒好氣道,狠狠咬了一口白饅頭,剜了他一眼。
貴公手腳飛快的搶了個饅頭去,還很嫌棄地說:“就沒見過比你更摳門的。”
葉佳瑤真想一腳踹過去,你丫的吃著老娘的還敢說老娘摳門?
一邊啃著饅頭,葉佳瑤開始找旅店,今天是不能出城了,不然就只能睡在涼亭里,先住一晚,明天買點(diǎn)干糧再啟程。
找來找去,腿都快走斷了,葉佳瑤才找到最便宜的大通鋪,五個銅一個鋪位。葉佳瑤付了一個鋪位的錢往里走,貴公跟進(jìn)來被店小二攔住。
“客官,要住店先交錢。”
貴公指指葉佳瑤:“我是跟他一起的。”
葉佳瑤忙說:“我不認(rèn)識他。”
店小二不由分說的把貴公趕了出去。
“喂,你不能這樣啊,咱們是一起的……”貴公在外頭叫囔。
葉佳瑤懶得理他,來到比柴房好不了多少的通鋪間,找了個最邊上的鋪位和衣躺下。
一個通鋪要住十幾個人,房間里都是些粗鄙的漢,摳腳的摳腳,摳鼻的摳鼻,彌漫著各種難聞的氣味。
葉佳瑤皺了皺著鼻,安慰自己,這樣總比睡涼亭要好。
可是,心里總是不安,那個家伙也不知道走了沒,看他就是個沒有出門經(jīng)驗(yàn)的毛頭,身上又沒錢,在異地他鄉(xiāng)也沒個認(rèn)識的人,就這樣丟下他,好像有點(diǎn)說不過去。
可是,老娘想雷鋒也得有點(diǎn)資本才是,自己都自顧不暇了,哪有能力救濟(jì)別人?
轟隆隆……
外面悶雷滾滾。
不一會兒下起大雨來,落在屋頂?shù)那嗤呱希龆顾频谩?br />
葉佳瑤內(nèi)心越發(fā)煎熬,人都有落難的時(shí)候,落難的時(shí)候多希望有人能伸手幫上一把,哪怕是一個避風(fēng)的屋檐,哪怕是一個饅頭一碗水,算了算了,反正她也要去金陵,上還能有個伴。
葉佳瑤爬起來,心想,如果他還在,如果他不怕跟著她吃苦,就帶上他吧!
鋪門已經(jīng)關(guān)了,葉佳瑤好言求著小二開門。
小二不情愿道:“外面下這么大雨,你還要出去?”
葉佳瑤訕訕道:“其實(shí)那人是我朋友,我們吵了一架,現(xiàn)在想想,覺得挺無聊的,我去看看他還在不在。”
小二這才把門打開。
葉佳瑤探頭出去,就看見大高個縮在屋檐下,神情呆滯地看著大雨,說不出的可憐與落寞。
“喂,還縮在那里干嘛?進(jìn)來。”葉佳瑤沖他喊道。
貴公扭頭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站在那動也不動。
呃,還拽上了。
葉佳瑤只好出去拉他,細(xì)雨斜斜地飄在身上,有點(diǎn)涼。
“進(jìn)去吧!”
他低著頭,雨水順著他輪廓分明的額頭鼻梁滴下來,可憐兮兮地模樣,看的葉佳瑤心酸,越發(fā)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有些無恥。
正要說些什么,他驀然抬頭,烏黑的眼眸蘊(yùn)藏著憤怒,他吼道:“為什么說不認(rèn)識我?我在這里只認(rèn)識你一個。”
呃……葉佳瑤被嚇一跳,愣了一會兒才吼回去:“你兇毛兇啊,你認(rèn)識我,我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嗎?”
他答不上來,眼底的憤怒慢慢轉(zhuǎn)為委屈,氣勢也弱了下去。
媽的,就是個沒成熟的毛頭小,葉佳瑤沒好氣道:“我叫瑾堯,堯舜的堯,你呢?說真名啊,不然丟下你不管。”
他低低道:“我叫赫連景,景色的景。”
赫連這個姓氏可不多,如果是真名,到了金陵隨便一打聽就能打聽得到。
葉佳瑤道:“我先丑話說前頭,我是真窮,而且我也正好要去金陵,如果你不怕跟著我吃苦受罪咱們就作伴一起去金陵,如果你敢嫌嫌四就趁早滾蛋。”
赫連景連忙點(diǎn)頭。
葉佳瑤沒好氣道:“進(jìn)來。”
赫連景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葉佳瑤又交了五個銅要了個通鋪。
回到通鋪間,一進(jìn)屋,里面的臭味差點(diǎn)沒把赫連景熏暈過去,可是一想到自己現(xiàn)在是虎落平陽,身無分,身上也沒有能證明自己身份的物件,要不忍耐些,就只能站在屋檐下過夜,便硬生生地忍住了。
“你睡這里。”葉佳瑤指指自己旁邊的位置。
赫連景不想跟那些粗鄙的漢靠在一塊兒,便道:“你睡里面,我睡外頭。”
葉佳瑤兇巴巴道:“讓你睡哪兒就睡哪兒,啰嗦什么?”
赫連景只好乖乖地爬到里側(cè),和衣躺下。
“你把濕衣服脫下來,不然明兒個生病了我可沒錢給你請大夫。”葉佳瑤道。
赫連景忍氣吞聲,又爬起來把衣服脫了,露出白皙的肌膚,線條完美的肌肉。
葉佳瑤看的兩眼發(fā)直,暗暗咽了口口水,這家伙身上還挺有料的,不過,比那頭蠢驢還是要差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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