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呲啦”的聲音，劇組的特制襯衫被盛意利落撕下。

        他按照要求用力將手按在江楚惟畫好的淤青上。

        江循的體溫該是低的，江楚惟的體溫卻很熱。

        s級alpha強大的身體素質讓他根本不受夜里冷風的影響。

        手心與皮肉緊貼，盛意的手也仿佛被感染到，有點不受控地溫度上升。

        他強迫自己忽略這點小小的異樣，比上一次更加飽含情緒地演完這段戲。

        “咔”聲響起的時候，畫面剛好定格在盛意問完‘那你會什么’而江楚惟沒有回答的時候。

        沈之然滿意點頭。

        “好，這次撕得不錯，這條過了。休息一下，等下再補一條拉手走路的。”

        阮喻和小許一道走過來圍到兩人身邊。

        盛意按理應該起身，可他并沒有動，仔細看的話身體還微微有點僵硬。

        江楚惟也奇異地沒有動。

        小許對阮喻使了個眼色，阮喻大約理解了其中的意思，學著他一起擋住那些隱約打量的目光。

        “你很硌我，你不要這樣……”盛意小聲又急切地對江楚惟耳語，“你不要硬……”

        “我在很努力控制了，一一……”江楚惟的呼吸有些重。

        “你剛才就想硬……”盛意的語氣有點不自知的委屈。

        上一條拍攝的時候，他就有了這種微妙的感覺。

        這些鏡頭高清得要死，為了不被發現，他還更貼近了江楚惟點。雖說不貼近他也坐在江楚惟的大腿上，幾乎看不出來就是了。

        是他自己心虛冒頭。

        要是被人看到“江楚惟對著盛意硬了”這種畫面，流言蜚語能一下從片場傳遍全網。

        他們就算沒關系都要蒙上一層“有一腿”的桃色了。

        盛意可不想這樣。

        “寶貝，未免對我要求太高了……”江楚惟語氣中帶點含笑的無奈。

        “這也算要求……”盛意話音戛然而止，克制著才沒有驚叫出聲。

        在剛才那一瞬間，江楚惟的手滑過盛意后腰，托抱住他的臀后突然站起了身。

        驟然騰空的感覺讓盛意一下抱緊了他的脖頸。

        “不擔心好嗎？不信就自己看看。”江楚惟小心地把盛意放下。

        盛意臭著臉瞟了一眼，沒說話。

        好像是被很辛苦地克制住了，盡管他也看不太出來——江楚惟的資本正常狀態下在寬松的校服褲子里都很明顯。

        就當是吧……盛意洗腦般想。

        臭著臉依舊要牽手。

        工作就是這樣。

        大概是微惱的狀態給盛意增添了股剛才沒有勁，第二次拍的效果居然更給人眼前一亮之感。

        之后又零零散散補拍了些白天不滿意的鏡頭，沈之然才放了兩人回去。

        盛意走在回酒店的路上，江楚惟不緊不慢跟在他身后。

        “我們去買冰激凌吧，我想吃，一個球就可以。”盛意小聲對身旁的阮喻說。

        他需要降一降莫名的燥。

        “對不起哥，我不能去。聽寒哥說下午六點之后不能給你買冰激凌，我不敢不聽。”阮喻語氣嚴肅。

        “好吧。”盛意聽罷，神情如常。

        阮喻想把盛意送到房間門口，被盛意擺擺手拒絕。

        “你好好睡覺吧，很晚了。”他說。

        說完就自己一個人上了電梯。這時他的臉上才呈現出一點很輕微悶悶不樂來。他盯著即將合攏的電梯門，想一下撲回床上什么都不要想。

        但是回去了也睡不好，好幾天都沒睡好……

        就在電梯門縫即將合并嚴實的時候，上行的按鈕再度被按亮。

        電梯門再度打開，江楚惟神態自若走進電梯，電梯門這次真正合攏。

        盛意不看他，江楚惟很自覺地站到他面前，柔聲問他：“一一，還生氣嗎？”

        “我不生氣。”盛意回答他。

        “那為什么不開心呢？”江楚惟摸了摸他的額頭，有點出汗。

        “沒有……”盛意退后半步，聲音變小了點。

        “帶你去買冰激凌好不好？”

        “你聽見了……”盛意看他的眼睛，“我經紀人不讓我吃的。”

        “為什么不可以吃？是擔心吃涼的肚子疼嗎？”

        盛意怏怏嗯了聲。

        “那我們就吃一口呢？”

        盛意小幅度搖頭，接著說：“我們出去……萬一又被拍到怎么辦？”

        “被拍到也沒關系，在外面的時候，我們只是好朋友不是嗎。好朋友被拍到一起買東西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你想一想，圈子里這樣的新聞是不是很多。”

        盛意思考了下，認為江楚惟說的甚有道理，他自己就是個例子。

        “好朋友是不需要避嫌的，一一。”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目的樓層，梯門緩緩打開。

        兩人誰都沒有動，江楚惟語氣低沉，蠱惑般說道：“我也想吃，一一就當是陪我去了好不好？”

        “那好吧！”盛意抬起點下巴，語氣微微上揚。

        那家盛意喜歡的冰激凌店夜晚十點之后就關閉外送服務，只能去店中購買。

        現在早已超過十點。

        他們拍攝的片場偏僻，酒店也偏僻，去到冰激凌店得走過一截馬路還得穿過一個街邊公園。

        馬路寬闊空無一人，偶爾有幾輛出租車呼嘯而過。路燈微顯暗淡，但不至于讓人處于黑暗。

        兩人并肩走著，到了街邊公園，盛意的步速在不覺間慢慢放緩。

        明明白天還繁華熱鬧的公園，現在漆黑一片，燈光全滅，樹影重重，連稀薄的月光都透不進來。

        “不想吃了”的話在盛意腦海滾了一圈，整個人將近停滯。

        一雙大手悄悄碰了下他的指尖。

        冷而發顫。

        隨即被牽住了。

        力道溫和牢靠。

        “一一。”江楚惟喚他，明亮的燈光驟然出現，照亮了前方的路。

        “你看，這有聲控燈。”江楚惟說。

        盛意被牽引著向前走。每當一盞燈即將熄滅江楚惟就叫一聲他的名字，保持照在他身上的光始終不滅。

        －

        盛意如愿以償買到了他想要的冰激凌。

        一點也沒多買，說是一個球就是一個球。

        兩人戴著口罩還是被困倦的店員認了出來。店員激動到尖叫，在言語不連貫的請求后得到了兩張簽名。

        盛意拎著冰激凌球心情頗好，雖然再回去小公園時還是堪堪止步了。

        江楚惟過來牽他，他叫道：“江楚惟。”

        “怎么了？”江楚惟看他。

        下一秒盛意就小豹子一樣反手牽住他向前跑。

        敏銳的聲控燈在兩人的此起彼伏的跑步聲中亮了一路。

        回到酒店時，盛意還帶點氣喘吁吁。

        “還好我們回來的快，要不然冰激凌化了怎么辦。”盛意在電梯里說，“謝謝你陪我買冰激凌，我要回去了。”

        “去我那里吃。”江楚惟說。

        “為什么？”盛意抬頭。

        “說好只吃一口，我要看著你。”

        “……我不會偷吃的。”

        “而且一一，你這幾天精神都很不好，是不是沒有睡好？我的床會舒服點。”江楚惟看到盛意眼底的微青幾天都沒有消。

        不僅是熬夜拍戲的原因，不然不會是這幾天才變得疲憊。

        盛意語氣微妙：“邀請我去你房間？”

        “男朋友伺候男朋友，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想讓你睡個好覺，一一。”江楚惟說得直白。

        盛意同意了。

        “可以。”他說，“睡覺是睡覺，別睡我就行。”

        說完，他把冰激凌袋子塞在江楚惟手里，自己去房間拿了點東西。

        包括且不限于自己的洗漱用品和睡眠用具。

        其中最顯眼的還是那塊卡通小毛巾。

        上次說開后盛意就把江楚惟的毛巾還有衣服抽空還給了他，順帶拿回了自己的毛巾。

        毛巾上滿是江楚惟的氣味，簡直都不像陪伴他二十二年的忠誠伙伴了。

        他這次答應江楚惟的原因也很是簡單。

        ——就是睡不好。

        可能是那次信息素刺激太過，味道太濃，盛意睡在那個屋子里總有些不舒服，有時覺得難受有時覺得缺點什么。

        除了拿回毛巾第一天睡得稍微好點外，其余幾天都是零零散散地睡，睡眠質量降為負數。

        他沒心理負擔地去到江楚惟房間。

        江楚惟房間里溫度稍高，吃冰激凌剛剛好。盛意十分自覺地吃了兩口，解過嘴癮后就把剩下的冰激凌推給了江楚惟。

        “不要浪費。”他故意對江楚惟說。

        “好。”江楚惟笑著吃掉了剩下的冰激凌。

        用的還是他那個勺子。

        盛意忽然臉熱，帶著他的小睡衣躲一樣地去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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