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甘心平凡
祝玫上樓,葉墨琿剛巧從衛仆東辦公室出來,看到自己女朋友,露出一張好看的笑臉問,“找我?”
祝玫點頭,跟著他進了辦公室。
祝玫把那份大專班的草擬名單給了他,葉墨琿看了看,加上了工商局和公安局。
祝玫問,“加進來是為了清退87師的地?”
葉墨琿道,“是啊。”
祝玫道,“先前方濮來我們辦公室轉悠了一圈,聽說華澤項目落不了地,被周書記罵了一頓,年底招商情況也完不成,可能難逃一劫。”
葉墨琿道,“預料之中。不過,我們正好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去出一趟差。”
祝玫問,“去哪兒?”
葉墨琿說,“京城。”
祝玫道,“我可不和你去見你的家人。”
葉墨琿本是滿心期待,聽她這么一說,失望地問,“為什么?”
祝玫說,“還沒準備好。”
葉墨琿拉過了她的手問,“你是不是還有什么顧慮?”
祝玫推了推他,卻推不動。
葉墨琿將她攬在懷里問,“是不是害怕無法永遠?”
不是害怕無法長遠,而是害怕不被接受。
可這話,在祝玫,有些無法啟齒。
她是在擔心。
害怕曾經,在張芬那里經歷過的事,再度上演。
如果重來一次,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信心踏進婚姻。
葉墨琿不知她有這些顧慮,因為他了解自己的父母。
這段感情里,他們起不到任何作用。
他這個兒子,他們拿捏不了半點,所以他完全沒有往哪個方向去想。
祝玫的長睫毛顫動了一下,她明白自己退縮的原因。
目標顫抖。
當那個答案看似在眼前的時候,她又多了許多的害怕和不確定。
葉墨琿親吻了一下她的頭頂道,“玫,沒關系,在當下,婚姻里,的確是男性受益更多,何況你那么富有,想要慎重一些是正常的。”
祝玫坦白說,“對我來說,婚姻是選擇親人,我除了外公,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親人了。”
聽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葉墨琿有的只是無限心疼。
他說,“我明白。”
祝玫說了聲,“抱歉。”
葉墨琿笑道,“傻瓜,道什么歉?戀愛本來就是快樂的事,不要為了這事而有負擔。”
怕繼續這個話題,祝玫問,“出差真的要我去嗎?”
葉墨琿道,“是這么考慮的,時間就在下周。”
正說著話,葉墨琿的座機響了,他走過去一看來電顯示,比了一個噓的動作。
是周善民的來電。
葉墨琿接了電話,很恭敬地道,“周書記。”
周善民在電話那頭說了一會兒,葉墨琿抬眼看向了祝玫。
祝玫在捏著他桌上那個捏捏樂。
葉墨琿拿食指戳了戳。
祝玫把那只老虎臉給捏扁,又用拳頭砸。
好爽。
她指了指捏捏樂,又指了指他。
葉墨琿在同周善民應著,說已經安排了,還說約了華澤的竺總之類的。
掛了電話,葉墨琿不爽地扁了扁嘴道,“計劃泡湯了。”
祝玫抬眉問,“怎么?”
葉墨琿哼了一聲,“很不開心。”
祝玫一臉莫名其妙地看向他。
葉墨琿捏了捏她的臉說,“如你所愿,你可以和黎沐風一起去見陳逢時了。”
什么鬼???
祝玫眨了眨眼,試探問,“是我陪這些大佬,去見那些大佬?”
葉墨琿嗯哼一聲道,“是啊,你的陳老板點名讓你陪著去,考察瑞河濱岸項目,回來就要定合作方案了。”
祝玫嘖了一聲道,“回海城啊?”
葉墨琿說,“是啊,還要坐游船呢,濱河坊街區是不是還有游船項目?”
祝玫抽了抽臉皮說,“葉區真是見多識廣。”
葉墨琿說了句,“真開心,老鼠掉進了米缸里了。”
祝玫問,“你是說周書記嗎?”
葉墨琿蹭了蹭她的鼻子說,“說的就是你。”
祝玫道,“我倆要分開出差——”
葉墨琿說,“不,是錯開,我是周日出發,周四回,你是周三出發,周日回,整整一個星期。”
祝玫道,“好啊,你可以四天不用做飯了。”
他在乎的是這個???
葉墨琿冷笑一聲道,“你倒是可以吃香喝辣了,陳逢時為了你,可是——”
祝玫說,“可是不把我當人看,我那就是保姆加傭人加按摩師加人形點讀機。”
葉墨琿問她,“你會告訴他我們的關系嗎?”
祝玫一愕。
葉墨琿看穿了她的心思道,“你還不想放棄他,是么?”
祝玫抿了抿唇說,“你不擔心我告訴他了之后,他不來繁都了?”
葉墨琿說,“你覺得我把你當工具?一個換取陳逢時合作的籌碼?”
祝玫道,“總有顧慮的吧?”
葉墨琿卻坦率說,“我沒有,項目可以不做,但我希望我們的關系是開誠布公,光明正大的。”
祝玫不語。
可葉墨琿下一句是,“但如果你暫時還不夠確定,我可以接受不被公開。”
這句話讓祝玫心里一抽。
她仰頭看他。
而他,看向遠方窗外,清透的藍天。
說不上來是什么心情。
祝玫說,“我曾是他六年的助理。”
葉墨琿說,“你也說了,是助理。”
祝玫想說什么,但又覺得心里堵得慌。
她深吸了口氣說,“也不全是。”
他們之間那種不清不白的關系,雖然從未發生什么,但感情上,總是不能毫無芥蒂。
葉墨琿嘆息了一聲,抱住她說,“玫,尊重命運的安排,我和你在此刻才重逢,這已經是一件不可改變的事情了。”
祝玫笑了笑,卻沒有笑意,她心里也有無限的糾結。
她說,“其實離開黎沐風之后,我以為我這輩子再也不會愛別人了。對陳逢時,我沒有激情,對你,也不夠。從前那種為愛瘋狂,我已經無法體會了。大概,我只是覺得合適而已。”
這句話聽著讓他們都有些難過。
祝玫說,“也許,我享受的只是有個人可以愛的這種感覺,而不是你這個人。”
沒想到一通電話打完,會是這樣的一番聊天。
原先這段感情開始時候的甜蜜,在這一番話之后,被完全揭開了。
后續的話,誰都說不出來。
葉墨琿問,“你是不是想要冷靜一下?”
祝玫退開了一步。
兩個人看向彼此,一時都無話。
葉墨琿的手機響了,他去接電話,祝玫直接轉身出去了。
回到重大辦里,幾個人還在消化徐彥爆的大瓜。
看到祝玫回來了,打趣道,“和姐夫聊完天回來啦?”
祝玫心口悶得厲害,搖了搖頭,忙著把通知在內網上群發了,讓各成員單位填報分管領導和專班人員。
忙完了,剛好下班,提著包就要走。
徐彥試探著問,“回去給兒子做飯?”
祝玫說,“我胡說的,我沒有兒子,還單身。”說完,面色如常地和眾人打了招呼,下班了。
汪荃等祝玫走后,問楊子煜和徐彥,“不會是吵架了吧?”
護姐狂魔徐彥道,“不會吧,我姐情商賊高,應該不會和姐夫吵吧?”
汪荃說,“面色不對。”
楊子煜摸著下巴道,“我也覺得面色不對。”
薄知舟從樓上下來之后,忙不迭推門進來說,“不好了,兩個人好像吵架了。”
徐彥呆。
汪荃道,“我就說嘛。”
薄知舟道,“他倆下周,一個去京城,一個去海城,都不在一起,肯定是鬧別扭了。”
一群人湊上來七嘴八舌發揮想象力。
最后得出結論。
葉區不陪玫姐去海城,要去京城找老相好,所以玫姐生氣了。
下了班,祝玫故意去市中心的萊茵世紀城商場閑逛。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祝玫上到商場四樓,先看到了黃泳思、鮑淑芬、張家珉等幾個高中同學在一家網紅餐廳門口等位,顯然是在聚餐。
她不想和這些人打照面,于是轉身下到三樓。
抬頭就見祝蓉蓉從美容SPA館出來,臉上油光水滑,手上提著一只愛馬仕,另一只手捏著一部蘋果最新發布的手機。
走路裊裊娜娜,昂著頭。
全身穿金戴銀,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傍上了大款。
多么愚蠢。
繁都小得像個金魚缸。
而社會就像個大熔爐。
浮世種種,濃縮在了這么一個小小的商業中心里。
祝玫很不是滋味,下到B2,打算去買一份簡餐。
沙拉,冷牛肉,白煮蛋,配著一份油醋汁。
很健康,但是,好像和她最近被慣壞了的胃不兼容了。
祝玫忽然有些難過。
她以為自己已經練到金剛不壞之身了。
他來就當他不會走,他走就當他沒來過。
但原來沒有。
她還有貪心,還有念舊,還有太多不滿足。
大概,人人都是夏爾·包法利。
貪求激情的愛戀,又不甘心平凡的雋永。
她在樓下吃完了難吃的沙拉。
擦了嘴,上了二樓,那里有一家書店。
她找到了世界名著區,卻發現上面擺著的都是網絡言情小說。
祝玫隨手拿起一本翻了翻,二十年前大概會看得津津有味,如今卻覺得索然無趣。
她想找那本曾經不屑一顧的《包法利夫人》。
曾經愛著黎沐風的時候,她以為愛可以超越一切。
可經歷世事十余載,她明白。
自己生而平凡。
人性中的貪婪、欲望、殘忍、自私。
她作為一具肉體凡胎,一樣都沒有少。
所以,沒什么會永恒。
可是,也因為如此。
她也很難不落窠臼,不去追求愛和被愛。
誰會愿意永遠孤獨?哪怕明知,人生本就孤獨。
人是社會動物。
能與孤獨長久獨處的人,不見得是什么圓滿的靈魂。
那一定是生病了。
朱熹主張“存天理,滅人欲”,自己卻引誘小尼姑,和兒媳婦通奸。
渣男盧梭能寫出《愛彌兒》,卻在《懺悔錄》里為自己洗白,也算是個誠實的真小人。
誰也不是神。
大家都是人。
在紅塵中顛沛流離。
于黑白間彷徨踟躕。
最后化成一抔黃土。
祝玫笑了一聲。
她想爸爸媽媽了,如果他們還在世,他們依然幸福快樂嗎?
也許會爭吵,但也有生而為人的快樂吧?
會因為她失戀而為她傷心難過,也會因為她的事業進步而歡欣喜悅吧?
她拿起手機,想要給師母撥個電話。
此刻,她需要一個富有人生智慧的長者,去為她點一盞穿透前路迷霧的燈。
她忽然明白了,她想安定了。
她居然在認真考慮,同葉墨琿在一起一輩子這件事。
正當祝玫要撥號的時候,陳逢時突然詐尸,發來了視頻請求。
祝玫前幾天和Monica聯系的時候,Monica說這陣子陳老板都在東岸。
這個點,東岸是一早吧?
祝玫接了,面色有些憔悴。
陳逢時看到她,就笑了。
Ryan已經好一陣子沒看到陳老板笑了。
陳逢時道,“猜猜這一趟我賺了多少?”
祝玫問,“多少?”
陳逢時說,“賣了1.2億美金。”
祝玫問,“邁阿密那個港口項目嗎?”
陳逢時說是。
祝玫道,“你可以給董事會交差了。”
陳逢時道,“不,是我爸,他可以向董事會交差了。”
祝玫扯了個不算笑的笑容。
陳逢時問,“你在逛商場?”
祝玫把手機拿著環繞了一圈道,“是啊,幫你考察項目,萊茵世紀城,曼萊的項目。”
陳逢時一聽是曼萊,冷哼一聲道,“是幫你們宋修和吧?他這陣子為了聯系我,特地每天等到很晚,就等我中午有時間聯系他的時候。”
祝玫說,“我可沒資格替市委書記干活。”
陳逢時嗤了一聲道,“那就是為你們區委書記了?”
祝玫說,“那我也不配。”
陳逢時嗯了一聲道,“你那前男友的確該為他的上司操心。”
祝玫被他這一句話噎死。
陳逢時道,“下周等你來。”
祝玫問,“你回海城了?”
陳逢時應了聲道,“是啊。那邊的事情差不多了,扔回給我六叔了,他們喜歡管就去管,我管不了那么多。”
祝玫道,“這可不是陳董的風格啊。”
陳逢時問,“我是什么風格?”
祝玫說,“追求完美,從不倦怠。”
陳逢時勾起了嘴角,說,“我的確是一個勤奮的人。”
祝玫想問一句不累嗎?但對象是陳逢時,她就無法說出那一句了。
她說,“是的,我還沒見過比你更勤奮的人。”
陳逢時精力過人,不知疲倦。
大概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成就事業吧。
多少豪門家族想要家里出一個陳逢時這樣的。
這樣的男人,實在是鳳毛麟角。
陳逢時道,“我本想著你該跟著葉墨琿來,葉家背景深厚,我還想讓他幫我協調幾個口岸上的事。”
聽他提起葉墨琿,祝玫不語。
在陳逢時面前,祝玫有太多的不敢。
他們之間的不平等,讓她不敢說,不敢問,不敢要。
小心翼翼地維持。
不是沒有感情的,只是不多,也知道不能夠。
這樣的感情,是一種委屈。
陳逢時說,“不過沒關系,我剛才給他打過電話了,他說他周六會來,你到時候幫著接待一下。”
祝玫心里五味雜陳。
陳逢時伸了個懶腰,看得出來,他是在海城的辦公室。
祝玫問,“晚上要開視頻會?”
陳逢時道,“沒有,時差還沒有倒過來。”
祝玫說,“去做個高壓氧艙,或者去曬曬太陽。”
陳逢時道,“你可以早點過來,提前做個準備,順便陪我曬太陽。”
祝玫看著手機,沒有回答。
陳逢時問,“怎么?想和你那前男友一起來?對了,我邀請了他老婆,聽說也是個商業公司的?后續項目,我要和他們公司談入股的事。”
祝玫想不到陳逢時居然做得這么絕。
她問,“為什么?”
陳逢時道,“就為了讓你早點走出來。”
祝玫胸口悶得厲害,她很想問陳逢時,能不能尊重她一些。
但想來,這樣的貴族,在他看來,這么為她考慮,她該感激涕零才對。
祝玫深吸了一口氣,想說自己和葉墨琿在戀愛。
但話到嘴邊,只是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陳逢時嗯了一聲道,“今晚為我讀點什么?”
祝玫說,“嗓子疼。”
陳逢時道,“少來。”
祝玫問,“卓總沒有回總部嗎?或者,該請郭茹玲小姐來陪您?”
陳逢時的表情瞬間陰沉了下來,他挑眉問,“May,你最近是不是皮癢了?”
祝玫道,“坦率說,陳董,我早就不是您的員工了。”
陳逢時點了點頭道,“我不覺得繁都有什么合作的價值。”
祝玫說,“您完全可以根據公司需要來拓展業務,成敗我都無法為您負責,您知道的。”
陳逢時說,“明天一早我讓Ryan給你訂機票,你過來,我一會兒就給你們周善民打電話。項目有些前期需要溝通的事情,你作為聯絡人,得提前過來做準備。”
祝玫還想說什么,陳逢時只是說了句,“就這樣了,我還有事。”
沒有絲毫商量的余地,從來都是他說了算。
祝玫憋悶極了,掛了電話后沒一會兒,裘亦新給她打來電話,告知她,瑞珂那里希望她提前過去安排,請她辛苦一下,明天就出差去海城。
祝玫有些窩囊。
她進了一樓的咖啡店,買了一杯咖啡,卻一口都沒喝。
靠坐在咖啡店角落的沙發上,她先是給俞芋打了個電話。
俞芋在那頭一邊打字,一邊道,“寶貝,我在開會。”
祝玫的手捂著額頭道,“寶貝,告訴我今年虧了多少,讓我對命運死心。”
俞芋大笑道,“別這么喪好嗎?正想告訴你,這個月簽了三個大單,年底能給你們這些股東,尤其是你這位大股東分紅。”
祝玫終于聽了個好消息,笑了,說,“記得做稅務籌劃。”
俞芋道,“放心,還用你說?我的財務總你也不是沒見過。”
祝玫道,“有點娘的奶油小生。”
俞芋噗地一聲道,“別這樣,人家專業過硬就行了,你不能歧視。”
祝玫笑了,說,“寶貝,我有沒有告訴你,我談戀愛了。”
俞芋在電話那頭尖叫。
祝玫抽著臉皮,把手機拿遠了一些,等她叫完了,才又重新拿回耳邊。
祝玫道,“你見過的。”
俞芋問,“誰?”
祝玫道,“鵬城芮麗酒店,偶遇了你那個投資人的那次,和我一起游泳的。”
俞芋吹了聲口哨道,“帥比啊,倒三角身材。可以可以,姐支持你拿下。”
祝玫問,“你知道他是誰嗎?”
俞芋問,“我知不知道重要嗎?”
祝玫說,“葉儒平的孫子。”
俞芋嗆咳了一聲問,“你說誰?”
祝玫很平靜的說,“葉儒平。”
俞芋一時半會兒沒能消化這個消息,說,“還能有這么帥的孫子?居然沒登報?”
這下輪到祝玫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俞芋說,“不過帥哥天天看也會厭倦的,家世背景好,還能助力你的事業。”
祝玫說,“不能,今天剛為了這事吵架了。”
俞芋啊了一聲問,“吵什么?”
祝玫想了想概括為一句話,“我還不想結婚,但他想。”
俞芋沉吟了一會兒道,“這一款挺稀缺啊,你為什么不想呢?”
祝玫說,“寶貝,你知道的,我是個沒人疼的孩子。”
俞芋道,“去去去,別胡說。”
祝玫說,“真的,你們再好,終究只是好朋友,你們未來也會有自己的生活,可是家人,從當下社會不論是法治還是道德,我都只能再選擇一個。”
俞芋說,“玫,越長大,越膽小。你當年和前面那個,不是豁出性命愛得難分難舍么?最后分手了,也就分手了,不是嗎?”
祝玫說,“是啊,痛過一次,長記性了,不想再痛一次。”
俞芋說,“就算不是分手,或者離婚,也會有參加葬禮的時候。”
這……
祝玫說,“算你狠。”
俞芋道,“就是嘛。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干什么嗎?”
祝玫問,“賺大錢?”
俞芋說,“談戀愛。”
祝玫噴笑說,“出息了你。”
俞芋道,“真的,商場上打拼多累啊,有個知冷知熱的不好嗎?其實我要求不高,有責任心,人品好,能聊得來。”
祝玫接她的話道,“最好長得帥,身材好,聰明,嘴甜會哄人,活好不粘人。”
俞芋笑道,“可以可以,我不嫌多。”
祝玫大笑。
俞芋真有重要會議,只能找時間再聊。
祝玫又給師母打了電話。
祝玟師母聊得就很現實了,“婚姻就是選擇,選擇自己的親人,也是選擇自己未來的生活,小玫,其實你心里很明白,你為他心動了,只是你怕自己會后悔,對嗎?”
祝玫說是。
師母說,“選誰都會后悔的,本就沒有百分百合適的戀人,你小時候還和爸媽吵架拌嘴呢,怎么會沒有后悔的時候呢?”
祝玫笑了。
師母說,“但在我眼里,他是最好的選擇,欲望少一分,愛就多一分。伴侶是最重要的親人,小玫。”
祝玫打了這些電話,坐在咖啡店里,看人來人往。
突然下雪了,繁都飄起了雪花,冬日降臨。
雪花飄灑,讓路人加快了回家的腳步。
行色匆匆。
她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了黎沐風。
他把車停在了路邊,裹著大衣,頂著商場外猛烈的寒風,往商場里走。
祝玫靜靜地坐在那里。
看著這個自己曾想要共度一生的男人,走進了商場,而車,還停在路邊的停車位上。
她安靜地看著時光的流逝。
手機的顯示屏,不斷地提示著時間分秒過去。
人生是不可逆的旅程。
其實,青春已經凋謝,只是她自己無知無覺。
是她自己鉆入了牛角尖里。
她摸了摸自己的鎖骨。
那里曾經紋著黎沐風和她名字的縮寫,那上面,還有一對翅膀。
愛得那么熾烈,不也就是為了,風雪夜里,有個人能來接她么?
生活從來是平淡的。
激情只能是片刻燃燒,生活卻雋永悠長。
想要被人惦記,至少,得有那么一個人。
二十多分鐘后,黎沐風打著傘,接了黃泳思下來了。
兩個人上車,這場景,在祝玫看來,的確很溫馨。
當年若沒有分手,他們也過著這樣的日子吧?
當年的她,其實不甘心過這樣的生活。
如今,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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