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她的腳步
回到公寓,分開上樓,江華靜先上的樓。
謝衡踏進門的時候,江華靜的唇就貼了上來。
她驚訝問,“怎么這么燙?”
謝衡說,“剛才車上空調開得比較熱。”
江華靜應了聲。
才要說話,她的手機就響了。
來電人是章堅。
江華靜笑了笑,給他看了一下來電人。
謝衡沉默地為她脫下外套,幫她掛了包。
江華靜干脆開了免提。
章堅道,“昨天領導來,是不是有指示?”
江華靜道,“你消息倒是快,你也說是領導來了,怎么會坐視不理?”
章堅問,“領導怎么說?”
江華靜道,“這陣子是關鍵時候,你覺得呢?”
市里的換屆即將到位,明年下半年,上面那批也要動。
換屆之前,不提前運作嗎?
這個時候,要斷了領導們的運作資金,可能嗎?
章堅說,“我知道,所以我覺得,置換這事兒不會成。”
江華靜說,“堅哥,你是個聰明人。”
章堅說,“那么木頭的事情?”他指的是郭柏松,但通話還是有危險,所以就用木頭代稱了。
江華靜道,“放心吧,老辣還在位置上,木頭不管換去哪兒,都是不敢隨便開口的,他又不是蠢人。”
姜還是老的辣,老辣說的是市紀委書記姜惜。
有姜惜在位子上,以前的案子就是鐵案。
章堅道,“華靜妹子,領導這次?”沒說出來的話是,領導這次能不能上。
能上,大家繼續得道升天。
不能上呢?
會不會有什么變數?
江華靜問,“這是能提的嗎?上層的事情,我們看著就行了。”
章堅吐了口煙道,“難怪你跟著領導那么久,陸大人離了你,還能找得到別的信任的人?”
江華靜說,“可不敢,聽命他的人多了,我只是其中之一。”
章堅在那頭笑道,“我說錯話了,該打。那個事,周善民今天來找我,讓我去清理,所以我這不是要來請示你嗎?”章堅是說87師部隊土地上面那些違法經營的事。
江華靜道,“我知道,昨天我和領導匯報過了,他的意思,最近稍微收斂點,但也別讓他們成。”面子是要給的,但實質不能有。
章堅說了聲好。
江華靜笑道,“你不是把小衡安排過去了嗎?”
章堅道,“是你慧眼識才,他有分寸。”
江華靜看著謝衡笑了笑,說,“后續你關注著。小李最近和兩位大人說了,生意不好做,意思是我們不聽話了。”
李希承不做人,去領導那里告狀,讓她也遭了埋怨。
章堅問,“呂局把趙大志的事情說了嗎?”
江華靜道,“呂老板上次讓莫老板勸住了趙大志,趙大志應該心里明白的,他拜了山頭還想下山,這可想的太美了。”
章堅應了一聲說,“華靜妹子,有消息你及時告訴我。”
江華靜問,“什么消息?”
章堅卻沒有再說下去,只說她知道的。
掛了電話,江華靜直接把手機扔到了沙發上,長出了一口氣。
她拉過了謝衡,將他推倒在沙發里。
她聞著他的氣息說,“小衡,你真好。”
她修長的手,一顆顆解開他的扣子,她張嘴,在他滾燙的肌膚上啃噬。
她的指甲狠狠地掐進了謝衡的胸口。
謝衡一聲不吭,忍耐著她的折磨。
江華靜露出嗜血的面孔。
她抓起他骨節分明的手,對他說,“要我。”
他一顆顆解開她的扣子。
她身上,一道道的新傷。
她捏起他的下巴問,“小衡,你養過小動物嗎?”
謝衡緊繃著的身體,微微抽搐,他開口,聲音壓抑。
他問,“小雞小鴨,算嗎?”
江華靜笑了一聲,說,“小貓小狗那樣的,我以前養過,那種毛茸茸的小動物,越是可愛,就越會讓人忍不住想要掐死它們。小衡,你現在這可憐的樣子,真讓我想要好好愛你。”
這套公寓寬敞明亮,裝修豪華,卻也不過是另一個囚籠。
窗外是白蒙蒙的天色,今天是個陰天。
謝衡看著晃動的紗簾,透過這紗簾,外頭仍然是蒙著淡霧的陰沉。
他瞇著眼想去看清,但又一陣疼痛襲來,讓他忍著痛,緊咬牙關,閉了閉眼。
他看了一眼窗外,不變的白霧。
他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忘了,天空澄澈的時候,陽光灑下,是怎生模樣了。
下午四點,葉墨琿去市里開會了,委托裘亦新召集專班會議。
裘亦新不是個愛說廢話的人,清清楚楚地把任務布置完,就散會了。
謝衡沒有來,裘亦新讓祝玫和謝衡聯系,把工作任務告知一下。
公安這里,要把新江區域涉及到的場所先清查一遍。
如果有非法經營的,和工商所、城管隊一起關停。
專班人很多,分了四個辦公室。
祝玫的辦公室是最小的,因為放著打印機、復印機等等設備,只能容納兩個人的辦公桌了。
她就和徐彥一個辦公室。
徐彥也被抽了壯丁,薅了下來。
專班正式運作了。
新江新區管委會派來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祝玫的高中同學鮑淑芬。
鮑淑芬和黃泳思是好閨蜜。
看到祝玫,鮑淑芬陰陽怪氣道,“喲,祝玫,在這里發達呢?”
祝玫聽她莫名其妙的嘲諷,心里覺得這人有病,面上笑著道,“是啊,混不下去了,來這里養老。”
大家都在這里,一起養老。
祝玫的意思就是誰也不比誰好。
鮑淑芬被嗆了一句,面色尷尬兩秒,冷哼一聲道,“當年讀了名牌大學有什么用,最后大家還不是一樣,裝得跟什么似的。”
祝玫笑了笑說,“是啊,名牌大學是沒什么用,就是別人說話難聽的時候,學會了不計較,多學了一點風度。”
說完,她不再理會鮑淑芬,去幫著別的辦公室人員協調后勤,落實一些日常辦公用品。
忙忙碌碌到五點下班,祝玫惦記著謝衡。
她總覺得謝衡不對勁,想去找他,剛好能把工作提示和分組要求同他說一下。
她發消息給葉墨琿,表示今晚不回去吃飯了。
開車去了分局,蹲在車上等謝衡。
謝衡今晚要陪著江華靜去會所。
趙大志生意上的朋友托過來兩件事,要江華靜幫著協調辦理。
謝衡送了江華靜先去第一場的酒店吃飯,結束后,再送江華靜去會所和趙大志談事情。
其實他早就累得動不了了。
送了江華靜去了酒店, 他直接就在車上睡著了,等醒來已經是一小時后的事情了。
看到祝玫發來的消息,他還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他撥了個電話回去,整個人有些昏昏沉沉。
似乎是出了一身汗,全身有些黏膩,傷口更疼了。
祝玫接了電話,問,“在分局?”
謝衡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后道,“在金悅坊,翟門東路這里。”
祝玫說,“等著,給你送材料,馬上來。”
祝玫開車到了金悅坊,在謝衡發來的位置附近停了車,她走到謝衡的車邊。
祝玫問,“你怎么每次都是不一樣的車?”
謝衡說,“領導的。”
祝玫說,“你這個領導有這么多車?有沒有問題啊?”
謝衡說,“不同的領導。”
祝玫哦了一聲。
他問,“請我吃飯?”
祝玫大方地比了比大拇指道,“走啊,請你。”
謝衡說,“不去酒店吃,去旁邊。”
祝玫說,“隨便,你想吃什么都行,為你慶祝。”
謝衡淡淡地說,“沒啥值得慶祝的,只是掛個名,不實際干活。”
祝玫說,“你不是借調來我們這里了嗎?”
謝衡笑了笑說,“一個哪兒都不要的人,你懂么?”
祝玫推著他的肩膀說,“胡說八道,走了走了,別人不要我要。”
謝衡看她,英氣逼人的一張臉,此刻帶了些溫柔。
他說,“我很貴,怕你要不起。”
祝玫說,“可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一分錢,愛給不給。”
謝衡從善如流說,“給給給,給你個大頭鬼。”
兩個人從地庫上樓,一路沿著街邊閑逛,最后挑了一家本地飯館。
繁都的菜,口味很雜,自古是交通要道,南來北往,各種菜系都有。
這家店看著還挺清淡。
謝衡在祝玫對面坐下,祝玫發現他眼睛很紅,問,“你是不是病了啊?”
謝衡在認真點菜,頭也不抬說,“哪兒有?好著呢。”
祝玫熱乎乎的手伸過來,放在謝衡額頭摸了摸說,“胡言亂語,你肯定發燒了。”
謝衡說,“大冬天的,你才發騷了,有男朋友也不帶這樣嘲諷單身狗的。”
祝玫說,“我說認真的。”
抓過他的手測心率。
謝衡點了菜,把菜單還給了老板娘,岔開腿,隨意地坐著道,“干嘛?江湖郎中,本王有喜了?”
祝玫一翻白眼,忘記剛才數到多少了。
又埋頭認真地計時,數心跳。
謝衡看著她的容顏,時光流逝,讓他的玫子眼角也有細紋了。
他想伸手,祝玫說,“別動。你這人咋這么皮呢,又要重數了。”
謝衡抽手道,“你會不會數數啊?跟你說了我沒事。”
祝玫摸了摸他的額頭,干脆把食指和中指貼在他脖頸上,測脈動。
謝衡察覺到了自己的反應,微微側過了臉去。
祝玫說,“一分鐘一百二,你不是發騷就是發燒,吃完飯我帶你去看病。”
謝衡直接說,“不去。”
祝玫故意虎著張臉說,“你再說一遍。”
謝衡說,“說一百遍也是不去,不喜歡去醫院,聞不了那味。”
祝玫起身,直接要走,謝衡一把拉住道,“你都沒買單呢。”
祝玫無語說,“主公我去給你買藥。”
說著,推開了他的手。
謝衡坐在小飯館里,菜一個個上了。
香氣四溢。
可他完全聞不出味道。
母親吳芳打來電話問,“衡衡啊,這個月——”
謝衡以為母親是來要房租的,說,“我知道,工資已經打過去了。”
吳芳吞吞吐吐道,“不是,是你舅舅。”
謝衡問,“舅舅怎么了?”
吳芳道,“你舅舅摔了腿,前幾天我去看他,給了他兩千塊。”
謝衡摸了摸口袋,沒有煙。
不能喝酒,晚上還要開車。
他夾了一筷子炒生菜,放進嘴里嚼了嚼,有些苦。
吳芳說,“你外公外婆以前都是你舅舅照顧的,所以我想——”
明明沒有那個能力,還要在親戚面前擺闊。
抹不開的面子,真是要命。
謝衡道,“不是聽說有人給了你們一筆錢?”
吳芳道,“那不是你爸上次又動了一次手術,我們還欠了不少錢么?我還了一點,怕錢不夠。”
也是,花錢的地方太多了,卻還要假裝大方,活該受罪。
謝衡抬眼看了一眼門外,怕祝玫回來,坐直了些,正對著店門。
他說,“知道了,后天回家,身邊還有點現金。”
吳芳問,“衡衡啊,你最近一直加班嗎?你們領導說你出任務,那你回來嗎?平時住在哪里?”
謝衡說,“單位有職工宿舍,我現在不在鎮上了。”
吳芳期待地問,“是升職了嗎?”
謝衡說,“沒有的事,平調,只是個干活的。”
吳芳哦了一聲說,“沒關系的,好好干,總會好的。”
謝衡的笑有些落寞,勉強咽下了嘴里的生菜,他說,“知道了。”
吳芳說,“畢竟是有編制的,以后當官,我們家日子就能好過了。唉,你也是,早點找個人結婚吧。”
有錢有房有車,還要能孝順他們家的女人,存在嗎?
他說,“暫時不考慮,不是讓我好好干嗎?天天加班,沒空。”
吳芳唉聲嘆氣說,“衡衡啊,還是我們不好——”
才說著,就聽到電話那頭發來了嗯嗯啊啊的聲音,然后是突然一陣響動。
吳芳啊呀了一聲,埋怨道,“你干什么,剛剛幫你擦干凈,你又來,你個死老頭子!消停點不會啊!我每天圍著你轉還來不及!”
他父親裝了心臟支架之后,身體更差了。
如今走路都不利索,六十不到的年紀,仿佛風燭殘年的龍鐘老人。
謝衡聽著電話那頭一陣咒罵聲和嗯嗯啊啊的聲音,涌上心間的只有兩個字:悲涼。
曾經也風光無限。
可如今這樣的家,卻像一個深不見底的泥潭,拖著三個人沉落深淵。
他嘆了口氣,又夾了一筷子生菜。
旁邊一桌,是個泥瓦工匠和自家妻子、孩子在吃飯。
孩子調皮,拿手在抓菜吃,被女人一筷子打在手上。
女人舉著杯子,對憨厚的男人說,“生日快樂啦。”
男人滿臉淳樸的笑,衣服上,還有灰灰白白的水泥和膩子的痕跡,他說,“今年不好賺,但老板說明年能有活干,為了你們,我也得拼命干啊。兒子好了,我就好了。”
謝衡想到了父親。
嘆息一聲。
吳芳罵完老公,又拿起電話道,“衡衡啊,你說的那個事情,別忘了。”
謝衡說了聲知道。
吳芳又說,“有機會找個好姑娘結婚。”
謝衡抬眼,祝玫提著一袋子藥回來了。
謝衡說,“還有事,一會兒要加班,先吃個客飯,不說了。”
吳芳連忙說,“好好好,你忙,你忙。”然后掛了電話。
有福之女,不進無福之門。
樣樣都好的女人,就該找個優秀的男人。
他看著祝玫,有些閃神,祝玫問,“發什么癡呢?燒傻了?”
謝衡說,“等開飯。”
祝玫把袋子遞給他,看到剛剛結束通話,通話記錄第一個,顯示是吳芳。
她說,“你媽最近怎么樣?”
謝衡把筷子在桌上敲了敲,夾了塊肉說,“就那樣。”
祝玫去一旁的電飯煲里給他盛飯。
祝玫給他遞了一碗飯過來,說,“吃了飯,半小時吃藥,我監督你。”
謝衡說,“你別監督我,你監督你家那位去。”
祝玫道,“他又沒發燒。”
謝衡說,“發騷是一定的。以前就說了,那家伙老黃了。”
祝玫道,“黃琿是他的化名。”
謝衡嘲諷道,“血統高貴的人是這樣的,名字多得很。”
祝玫切了一聲,笑了笑,一起吃飯,并道,“血統高貴的人在推瑞珂的項目,明天你來嗎?我們一起去新區,公安這里配合關停上面的商戶。”
謝衡拿過了祝玫帶來的材料,看了看道,“不好弄的。”
祝玫說,“我知道,而且這事兒,得各派出所和區里分局一起弄吧?我們就先摸個底。”
謝衡看著那份清單,沒說什么,放下了那幾張薄薄的紙,繼續吃飯。
吃了飯,祝玫給他用玻璃杯裝了開水。
“半小時后吃藥。”她說。
謝衡打開那個袋子,抗病毒顆粒,感冒靈,小柴胡。
他問,“能一起吃嗎?”
祝玫道,“我問了藥房的,你既然不肯去醫院,那就隨便吃吃吧。”
謝衡無語道,“江湖郎中啊,我怕是因為藥性相沖,被你毒死。”
祝玫說,“拉倒吧,這三個藥一起能吃死人,你就創造奇跡了。”
謝衡接了藥,祝玫叮囑道,“藥不能停昂。”
謝衡說,“我沒病。”
祝玫說,“死鴨子。”
謝衡道,“你怎么人身攻擊呢?”
祝玫道,“我說你嘴硬,說的是事實,哪里攻擊你了?”
謝衡說,“話不說全容易討打。”
祝玫說,“你何必要自我代入。”
謝衡望著祝玫,仿佛是花開半夏的時節。
空氣里,都是馥郁的晚風。
就像此刻,她身上的味道。
那時候還不懂,那時候太懵懂。
等懂了的時候,她已經轉身了。
可是人置身在這三千大千世界,只能被命運洪流推著走,不能回頭。
祝玫掃碼結了賬,看向謝衡的時候,見他也在專注地看自己。
祝玫挑眉,疑問地看他。
謝衡搖頭,手輕輕地,搭在她的背上,就像小時候的兩小無猜一樣。
他說,“走吧。”
冷空氣突然而至,一日降溫十度。
陰沉的天,積蓄了幾日的昏沉,終于發力。
下雪了。
冬日的初雪,飄飄灑灑。
落在頭上,仿佛落花。
天空是深沉的灰色。
樹上未曾積雪,只有單調的燈光。
祝玫裹緊了自己,走得有些快。
看著她的腳步匆匆,謝衡跨步,跟在她身后。
冷風吹得頭痛。
謝衡咬著牙跟隨,仍是覺得疲累。
呼吸吐出溫熱,化作白色的霧氣。
祝玫走到路口,才發現謝衡沒有跟上。
她就站在路口等著,謝衡說,“跑那么快干什么?吃完飯走太快,容易岔氣。”
祝玫哈了一聲問,“我有氣,你告訴我怎么岔?”
謝衡斜眼瞅她。
祝玫搖頭晃腦。
謝衡說,“你也就會欺負病人。”
祝玫笑道,“不欺負你欺負誰?”
謝衡吐出了一個名字,“楊南真。”
祝玫收了笑容,她忽然問道,“謝衡,楊南真到底在干什么?”
謝衡抹了抹臉問,“怎么了?”
祝玫道,“有一天凌晨,我在新江那一帶,看到他和幾個人追著一個人,他是不是在賭場給人當打手?”
謝衡看著紅燈變綠,說,“走吧。”
祝玫跨步,謝衡走去了前面。
兩個人過了橫道線,祝玫拉住了謝衡的衣服。
謝衡站定,把袋子遞還給她說,“給你,我提不動。”
祝玫驚愕,說,“你怎么不說你連路都走不動?”
謝衡順勢往她身邊靠了過去。
花香襲人。
祝玫身上有一個禁區。
踏入其中,冰雪亦不能至。
他微微闔眼,再睜開的時候說,“我勸過他,但人各有命,你管不了。”
祝玫問,“陶子老公的事……和他有關嗎?”
謝衡搖了搖頭說,“他也只是個打工的。”
祝玫菱形的唇瓣,吐出白色的水汽。
將她的臉,籠在淺淺的白霧里。
霧里看花,反更嬌艷。
祝玫問,“就不能找一個安穩一點的工作嗎?”
謝衡忍著被風吹起的頭痛,說,“誰都想多賺錢,有來錢快的營生,誰會想慢慢賺錢呢?人都是貪心的。”
祝玫說,“話是這樣沒錯,但這種賺錢法子,能持續多久?這——”
謝衡挑眉說,“你想說不合法,是嗎?”
祝玫道,“你自己是公安,你不清楚嗎?”
謝衡意興闌珊,淡淡說了句,“反正現在沒人管,也沒人敢管。”
祝玫看著自己手上提著的藥袋子,無奈嘆了口氣。
謝衡說,“嘆什么氣啊,小小一個人,再嘆就得沒了。”
祝玫道,“所以我叫祝玫。”
謝衡敲了下她的腦袋道,“整天不盼著自己點好,要沒也是我先沒。”
祝玫,“呸呸呸,你發燒著呢,別說胡話。”
謝衡說,“沒事兒的,我連死都不怕。”
祝玫問他,“明天來專班上班嗎?”
謝衡問,“不讓我休病假?”
祝玫笑了,說,“那必須休假,我給你把風。”
謝衡“嗯”了一聲道,“別出事了又把我賣了,害我被我爸揍一頓。”
祝玫諂笑道,“不會不會,我現在很講義氣的。”
五年級的時候,幾個人一起要去廢棄的倉庫探險。
臨出發的時候,被祝玫媽媽發現了,祝玫沒扛住,就坦白了。
謝衡和楊南真已經翻墻到達了集合點。
祝姌怕孩子們出事,告訴了謝衡和楊南真家里,害他倆被打了一頓。
想到祝姌早已不在人世,謝衡的手輕輕放在她的頭頂說,“還有我們陪你,被打也沒關系。”
祝玫望著謝衡。
年少情誼,穿越了歲月風霜。
她說,“沒關系,早就已經接受現實了。”
當年她父母一場葬禮,她仿佛一夜長大。
那么多的痛苦和不甘,如今,被她堅強的外殼收斂在了心里。
現實多么殘酷,讓人不得不接受。
(https://www.dzxsw.cc/book/79681307/16067606.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