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難以言說
孟岐山告別之前,又單獨把葉墨琿叫去書房,聊了一下案件的情況。
關了門來,孟岐山才面色沉重地嘆了口氣。
葉墨琿故作輕松問,“看來觸目驚心?”
孟岐山挑了挑眉,擺了擺手。
葉墨琿要泡茶,孟岐山說,“不喝了。”
葉墨琿端正地坐著,孟岐山嘆了口氣道,“你爺爺和我說了,讓我知退!
葉墨琿笑了聲問,“當年怎么那么激進?”
孟岐山“唉”了一聲,搖頭道,“當年和現在,形勢不一樣了。我自己也不一樣了!
女兒結婚了,懷孕了,他父親也退了很多年了,想要頤養天年。
當初一腔熱血,卻也驚心動魄。
葉墨琿撥弄著手邊的茶寵說,“權力只對它的來源負責,現在的情況的確和當年不一樣!
人在每個階段,也是不同的。
初生牛犢不怕虎,長出犄角卻怕狼。
當年勇過,恐怕孟岐山也后怕。
孟岐山說,“是啊,當年那么做,是支持,現在這么做,就是反對了!
形勢不同了,同樣的事情,就會有不同的解讀。
葉墨琿聞了聞面前的白茶,放下,笑了笑道,“形勢比人強。我爺爺可真是一只老狐貍!
孟岐山道,“別這么說,在看清大勢方面,你爺爺真的有過人之處。盲目的堅持是沒有意義的,不過,你爺爺也和我說了一些!
葉墨琿問,“什么?”
孟岐山搖了搖頭道,“你不用管。”
葉墨琿摸了摸鼻子,抬了抬眉毛,繼而正色說,“孟叔叔,我只有一件事想要請求您。”
孟岐山道,“你說。”
葉墨琿道,“小玫有一個朋友,就是上次我跟您提過的,如果有可能的話,能不能從輕?他幫過我們許多次!
孟岐山聽后,點頭道,“可以,我也需要有退的理由,不是嗎?”
葉墨琿笑了笑,卻說,“沒有背景的人該怎么辦呢?”
孟岐山點了點他的額頭說,“墨琿,好啊,你還有良心!
可葉墨琿卻聳肩說,“但這個世道,良心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孟岐山卻說,“不能這么說,是很多人原本有良心,但到了最后丟了。你還能有,還想有,就不容易!
葉墨琿說,“感覺您在笑我。”
孟岐山卻說,“不,良心在弱者手里,是弱點,在強者手里,是安慰劑!
葉墨琿望著他,說,“我只是家里最不成器的一個,良心對我沒用!
孟岐山搖頭道,“這世界上有多少人是成器的?實實在在做點事,踏踏實實成點事,就夠了。換句話說,真坐上別人的位置,也未必舒服,順勢而為!
葉墨琿點了點頭。
同孟岐山聊完了出了書房,葉煦鋌和大伯葉煦鈞在說話。
看到葉墨琿出來了,葉煦鈞道,“琿琿,要有定力。”
祝玫在一旁看向葉墨琿。
他說,“怎么定,這樣么?”
說著,他就不動了。
希希這時候走過來,拍了葉墨琿一下就跑。
葉墨琿馬上追上她說,“抓到啦。”
葉煦鋌只是皺眉,搖了搖頭說,“還跟個孩子似的。”
可祝玫看著他這返璞歸真的樣子,卻是歡喜。
這個年紀,還快快樂樂,有什么不好呢?
真有事發生的時候,他也有一身的傲骨。
那些多少人引頸盼望的東西,執掌他人生殺的權柄。
他天生看慣,所以,渾不在意。
她喜歡他的這種渾不在意。
臨別的時候,葉儒平讓黃靜拿了不少東西,塞進了葉墨琿車子的后備箱,對祝慶東道,“一點心意,給你的,感謝你培養了這么好的外孫女!
祝慶東道,“琿琿也好,也好。”
葉儒平說,“這小猴子在你那里,給你添麻煩了。你有空,多來往!
祝慶東擺手道,“走不動咯,老咯!
葉儒平卻道,“我現在就是跟你比賽了。”
祝慶東一愣,問,“比什么?”
葉儒平道,“比誰身體好!
祝慶東大笑,“那得比,得比,我倆都得好。”
祝玫想到外公偶爾犯糊涂,又見他此刻這么開朗,只是微笑望著。
而葉儒平這樣的大人物,和自家外公在一起,倒也沾染了老頑童的氣質,十分的平易近人。
祝慶東又道,“對了,我們還可以比誰先抱第四代!
葉儒平哈哈大笑道,“那你已經輸了,我曾孫女希希已經七歲了!
祝慶東“啊”了一聲道,“哎喲,那我可不干了,妹妹,你加油啊。”
祝玫無奈笑了笑,為他開了車門說,“你已經輸了,外公,上車吧!
祝慶東與葉儒平握著手說,“比不得,比不得,你多保重!
兩個老人惜別,葉墨琿送了他們回去。
回到公寓,等祝慶東去午睡了,祝玫才對葉墨琿道,“羨慕你這樣的背景!
葉墨琿卻只是說,“我卻羨慕你的家庭!
祝玫挑眉。
葉墨琿拉著她說,“我至今還能回想起你的媽媽,我還記得每周一她去上班,當時你還是小豆丁啊,臨走還要抱抱她,親親她,而她總是對你說,這周也要開心啊。對你來說是習以為常的事,對我來說,卻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你應該也看到了吧?反正在我父母嘴里,我從來都不是個讓他們省心的,我沒有任何值得他們驕傲的成就。”
祝玫想念自己的媽媽,她的媽媽的確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可是我媽媽去了!彼齻。
然后,就被他抱住了。
他吻著她的頭頂,說,“你爸爸雖然話不多,但只要你需要,總會出現。為你修秋千,陪你晚上去河邊捉蝦,可是我的父親呢?從來不會夸我一句,有一次我考了年級前五,我爸問我,是不是作弊了?”
“我和我媽有一次出去逛廟會,一個攤主非塞我一把花生,我媽沒有看到,等回頭看到我在吃花生,她用很失望的語氣問我,怎么變成了現在這樣。我愣了很久才明白,她以為那是我偷的!
“大概我真的是不討人喜歡的那一類孩子吧,不夠出眾,惹是生非。我們那個圈子里,旁人看著光鮮亮麗,可其實人和人之間只有無盡的比較。可看到你爸媽與你相處的時候,我就在想,你多幸福啊,你有無條件愛你的一雙父母。所以當年無法同你和平相處,大概也是因為嫉妒吧。后來得知他們過世了,我真的很遺憾,F在更遺憾了,差一點,他們也會變成我的父母。”
祝玫聽了這幾句,也很是傷感。
她說,“聽你說這些,我也會難過,也會心疼你!
他的眼睛也紅了,他忽然笑了笑說,“真好,我也有人愛了。我也心疼你,我愛你,玫,我不忍再看你孤單,我也不想一個人了。”
祝玫鼻酸。
她想起了曾經相愛的時刻。
想起也曾有個人說過,被她愛著真的很幸福
她閉上眼,一滴眼淚滑落。
她笑中帶淚。
亦如生活的滋味。
其實擁有幸福的方法很簡單。
別去后悔過去。
別去盼望將來。
過好現在。
這趟拜訪,對祝慶東而言,是乘興而歸。
原本祝慶東擔心,葉家門第太高了,看不上祝玫,很是忐忑。
現在,終于是放松了下來。
祝慶東午休起來,看到葉墨琿在給祝玫燉銀耳湯。
祝慶東道,“琿琿啊,本來我還擔心你家里人會不喜歡妹妹,現在這樣太好了,太好了!
葉墨琿道,“怎么會不喜歡呢?”
祝慶東道,“唉,你不知道,以前——”
祝玫也睡醒了,趿著拖鞋出來道,“外公,不喜歡就再換,換到喜歡為之!
祝慶東嗔怪道,“怎么這么說話,現在不是很好嗎?”
祝玫看著為她拿了勺子過來,噘著嘴委屈的葉墨琿,用手指蹭了蹭他的下巴,卻沒有說話。
葉墨琿問,“要和我一起去見朋友嗎?黃沛,殷賚,過年我會和他們碰個面!
祝玫搖了搖頭說,“外公難得來一次京城,我打算帶外公去各個景點走走!
祝慶東說,“妹妹,你陪著琿琿去吧,我沒關系的。”
祝玫搖頭道,“不要,我不想陪他去聚會,我只想陪你到處逛逛!
祝慶東說,“不用不用,你不要管我!
祝玫笑道,“我就要管你,我不管你誰管你?”
祝慶東傻笑。
相愛,也沒有必要時時刻刻把對方綁在身邊。
在一起很好,分開也有各自的空間。
相愛的兩個人,在對方這里,各自都是獨立的。
葉墨琿說,“明晚,帶你們去天壇看夜景!
祝慶東連聲說好。
祝玫斜睨他,噙了笑意,卻說,“還想去吃皇城根涮羊肉呢!
葉墨琿說,“今晚約的就是涮羊肉,你又不和我去!
祝慶東推了推祝玫,祝玫卻對祝慶東說,“就想和外公去吃涮羊肉,還想讓外公給買糖葫蘆吃!
祝慶東拗不過祝玫,只能說好好好。
分開各自出行。
與外公從鑼鼓巷出來的時候,剛好是夕陽晚照。
天邊是層狀云,鋪開在京城的天空西邊。
紅霞滿天,將那云,染得火紅一片。
夕陽無限好。
祝玫開口就想說這一句,可是看到祝慶東已經全白的一頭發,她住了口。
只是近黃昏。
她不敢說出這一句,怕自己難過,也怕外公被觸動心事。
她像小時候那樣,去勾外公的手。
外公在外頭,還有些害羞地避開了,祝玫嘻嘻笑著說,“多大的人了,還害羞呢?”
祝慶東說,“妹妹有男朋友了,外公老咯!
祝玫眼睛一酸,說,“男朋友可以換,外公不能換!
祝慶東說,“不行不行,男朋友不可以換,琿琿挺好的,有他照顧你,我才放心嘛!
祝玫心里溫暖,應了一聲說,“知道了知道了,跟你開玩笑呢。”
祝慶東說,“就會欺負外公。”
祝玫道,“欺負誰也不舍得欺負你啊,我還要你長命百歲,讓你抱曾外孫女呢!
祝慶東連連點頭笑道,“好好好!
祝玫陪著祝慶東去吃銅鍋涮肉,吃完整個人都暖和了。
出來的時候,早就是夜色深沉。
然而人間的光影璀璨明亮。
天壇的夜景更是妙不可言。
鎏金寶頂,藍瓦紅柱,流光溢彩,說不出的大氣磅礴。
尤其在夜色中,有一種曠世獨立的美。
可惜今夜有彩云遮蔽,如果有月亮,那會更美。
葉墨琿和黃沛等人約了吃涮羊肉。
他提了祝慶東釀的米酒,和幾個兄弟見了面。
把剝了塑料包裝的一升裝礦泉水桶放桌上,對張恕和李復之道,“給哥幾個嘗嘗不一樣的!
李復之問,“什么玩意?”
張恕問,“迷魂湯?”
葉墨琿道,“滾蛋,米酒好嗎?好喝得很!
張恕道,“琿哥,米酒太甜了,你不怕三高啊?”
葉墨琿說,“我高情商,高顏值,高齡,我有什么可怕的?”
張恕無語道,“高血糖高血脂高血壓怎么沒找到你?你不是常務嗎?”
葉墨琿說,“你還是鎮長呢,肉眼可見胖了啊。”
張恕說,“要招商啊!
葉墨琿道,“你好歹是個三代,這點資源總有吧?”
張恕道,“你捫心自問,這身份牌有用嗎?別人想陰你,管你是誰?”
葉墨琿倒了米酒說,“那你就玩陽的,把黃沛他爸搬出來,壓死他!
張恕說,“那我可能先被我家那幾位大佬弄死!
李復之和殷賚聽了,都是嘿嘿地笑。
殷賚問,“你那位小祝總怎么樣了?你為她倒是真上心!
葉墨琿只是笑,給他倒酒,有些不好意思說。
看他那模樣,幾個人都起哄讓他帶出來。
葉墨琿道,“她不肯來!
殷賚問,“還沒拿下?”
葉墨琿說,“胡說八道,她比較害羞。再說了,你們這群人兇神惡煞的,不得嚇到人家么?”
殷賚一拍他肩膀道,“拉倒吧,你欺負我沒見過還是怎么滴?”
李復之問,“是怎么樣的?”
殷賚道,“嬌艷美人,就是視頻上那個。”
幾個人都沖著葉墨琿嘿嘿笑。
張恕道,“難怪琿哥不在乎三高,原來是有了!
葉墨琿無語道,“什么叫有了?你小子可真會聊天。”
黃沛最晚一個到,看到葉墨琿,說,“我那小爺爺一家來了,我表叔非拉著我爸說事兒,鬧到現在!
葉墨琿為他倒了米酒,問,“為了他女兒拿錢的事情吧?”
黃沛道,“我那堂妹也是傻,她又不懂里面的門道,拿了燙手錢,這不是出事了么?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我媽心軟了,就讓我爸幫著給宋修和打了電話!
葉墨琿點頭道,“那不就沒事了么?”
黃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然呢?讓他們一家在我家賴著不走?家里知道我和你約了吃飯,特地讓我和你打個招呼,請你也關照一下。”
葉墨琿道,“我知道,他們家女婿黎沐風人還算不錯,幫過我幾個忙!
黃沛說,“這年頭,肯幫忙,不害人,都算不錯的了!
葉墨琿嘖了一聲,抿了口米酒道,“不過地方上太亂,也是防不勝防。錢財都是身外物,還是不拿的好。”
黃沛說,“那怎么解決干部的干勁問題呢?我們這里現在就是,錢是不收的,通融也是絕不通融的,但又要讓你們企業產稅,你說政府矛不矛盾?”
張恕同葉墨琿碰了個杯,說,“這件事我有發言權,現在上面就是既要又要還要,不和你講待遇,只和你說犧牲奉獻,你怎么激勵干部?最后大家都躺平,還不是普通老百姓倒霉?”
葉墨琿說,“當官兒的也會倒霉,劣幣驅逐良幣,F在仇官的人越來越多,也許哪一天,我們就是要被打倒的對象。”
張恕問,“可是怎么改呢?”
這個國家太龐大了,每個省市縣,都有五花八門千奇百怪的人和事。
李復之說,“憑良心做事吧,別的啥也不說了。”
黃沛道,“要說憑良心,我們琿哥絕對有良心啊,是吧?琿哥?膝蓋還疼嗎?”
幾個人都知道葉墨琿年尾上跪了他太爺爺的碑,自然要嘲笑打趣他一番。
葉墨琿喝了一口米酒,涮了一筷子羊肉道,“你幼不幼稚?”
黃沛說,“拉倒。你成熟,成熟得都得用輪椅推出去了!
葉墨琿驕傲說,“是啊,女朋友推的!
唯一單身狗黃沛想咬人,最后還是決定吃肉。
葉墨琿說,“我那是為了誰。课沂菫榱瞬辰习傩!
李復之問,“到底怎么回事?”
葉墨琿說,“主要是周志庸想和稀泥,惡人先告狀!
張恕道,“快說說!
葉墨琿把在渤江遇到的林林總總都說了,黃沛道,“想都想得到,越小的地方越亂。”
張恕道,“琿哥,這事我也有體會,我這一年也被整的夠嗆。我下面的一個副鎮長,給我穿小鞋,聯合了幾個本土派的領導來制衡我,別說施展手腳了,連正常工作都不能開展。他們夸張到歃血為盟,選舉的時候拉選票, 我問縣里要來的副鎮長,差點沒選舉上來!
葉墨琿心有戚戚焉,說,“我們那兒也這么亂,我們的區委書記,說要把人免職就免職了,什么程序都不講,民主集中制在他眼里狗屁不是,純粹的土皇帝!
李復之看看他倆道,“你們有我慘?我看到琿哥跪墓碑,我還挺羨慕的,我差點今年就要立碑了!
黃沛一口米酒差點噴出來。
幾個人都問,“怎么回事?”
李復之道,“伊國大亂,我們在那邊的項目被恐怖分子襲擊了,當時子彈就從我的耳朵旁邊過去,后排的工程師直接沒了。”
眾人都是面色凝重。
黃沛問,“上次新聞說,一個國企工廠被包圍,說的是你們?”
李復之道,“廢話,我們這種去國外開采資源的,最遭人恨,你們不知道嗎?只是這事沒法在國內說,國外早就傳遍了。還有人說,殺得好,反正說什么的都有!
葉墨琿問,“你自己人沒事吧?”
李復之搖頭道,“回來他們本來給我安排了心理醫生,我和他們說我好的很,我爺爺小時候最愛帶我去大屠殺紀念館,那才叫殘酷。”
殷賚道,“你媽上次和我媽說起過這事,其實最擔心的就是家人了!
李復之道,“我去看了我們那個工程師,包了兩萬塊,老婆哭成了淚人,孩子才上初一。”
幾個人聽完,心里都不是個滋味。
死去元知萬事空。
葉墨琿舉了瓶子,其他人也舉了瓶子,大家喝完,殷賚拍了拍李復之道,“我們在國內的好生活,的確是有很多人為我們拼出來的。”
李復之嘆了口氣道,“別的沒什么,當時腦子里也沒想那么多,大使館來接的人,就是回來想想,挺難過的,上一秒還在說話,下一秒人就沒了,腦門正中一個血窟窿,一開始都沒死透,眼珠都還在動。”
想想那畫面就血腥。
黃沛嘖了一聲,一個人喝了一口道,“我覺得我自己沒資格說話了!
李復之問葉墨琿,“我聽小豆子說了,你們那邊的案子,牽連很廣!
葉墨琿道,“是啊,區長兒子,說綁架就綁架,這得是什么樣的黑社會?”
黃沛問,“什么玩意?區長兒子被綁架?”
葉墨琿點了點頭說,“幾年前,我們那個區長想要整治那一帶的礦場,結果沒幾天,兒子就被綁架了!
李復之:“臥槽!”
張恕:“我去!”
黃沛說,“我喝。”
被這么一打岔,幾個人都笑了,又覺得不可思議。
葉墨琿如今倒是淡定,撇了撇嘴說,“這世界上本就什么事都有,是我們在陽光底下活久了,看不到陰影,便以為不存在,那是自欺欺人!
張恕道,“以前我是沒體會,現在有了,我們這種空降兵,去了地方上就是擋了人道的,都會被針對,琿哥,你真的得小心!
葉墨琿笑了,一手搭在黃沛肩膀上道,“怕什么,大不了丟官唄,這樣我爺爺也只能讓我去經商了吧。我就跟著沛哥干,好不好,沛哥?”
黃沛道,“你可得了吧,我公司不缺你這樣一個GR!
葉墨琿比了比大拇指道,“你們看,沛哥給我把職位都留好了。”
黃沛道,“你滾!
李復之道,“我因為遇到了那件事,回來之后倒是聽到不少,現在國家安全形勢不容樂觀,聽說上面也有問題,一直在查!
葉墨琿挑眉。
李復之說了個字,“難!
張恕道,“從上到下都難。”
黃沛說,“做咸魚就不難了!
張恕說,“現在不是咸不咸魚的問題,而是連咸魚都做不成,趕鴨子上架。”
黃沛道,“你鴨叫一個我聽聽。”
張恕,“滾。”
殷賚伸了個懶腰說,“還是把自己的小家搞搞好吧,別的都是假的。”
黃沛說,“還是把自己搞搞好吧,妻子孩子于我如浮云!
眾人:“滾。”
葉墨琿想,真好,他終于即將踏入婚姻一族了,單身狗對照組,有黃沛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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