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纏斗
和未婚妻通了電話,葉墨琿又有動力繼續(xù)和周善民斗智斗勇了。
周善民見葉墨琿回來了,氣勢洶洶地表示,要把所有涉毒的班子就地免職。
副書記楊瓊揉著額頭,發(fā)消息給紀委書記廖薇:解決問題才是重點。
廖薇:同意。
方誠剛來,對周善民的作風體會還不夠深刻。
他還試圖堅持實事求是。
方誠道,“領導,這么大的規(guī)模,很有可能是誤檢,而且只是毛發(fā),尿檢血檢,只有兩個人查出,不能如此輕率的就處理。”
周善民說,“強制戒毒啊。”
方誠說,“強制戒毒是拒絕戒毒的吸毒人員達到條件,才可以強制戒毒,毛發(fā)檢測呈陽性是不能認定為吸毒人員,必須要尿檢呈陽性才可以。”
周善民說,“我不管。”
方誠摸了摸腰間,葉墨琿和黎沐風對視一眼,都覺得方誠是想摸槍崩了這傻X。
莫聞熙造的孽啊。
葉墨琿在心里暗嘆。
一個不靠譜的領導,搞出了一堆不靠譜的事。
現(xiàn)在當務之急,難道不是請市紀委對軟包里的江燾進行談話詢問嗎?
楊瓊和廖薇也不管周善民了,廖薇道,“我會后去市紀委,方便的話,請方區(qū)一起陪同。”
方誠點頭答應。
周善民冷哼一聲道,“自己作風不正,找誰有用?既然我處理不了這件事,我找人來處理!”
被投毒的幾個班子成員也覺得莫名其妙。
會議不歡而散。
會后,葉墨琿、黎沐風、任雷明等幾個大冤種集合在一起,分析了一撥。
黎沐風很清楚地說,“我沒有抽過煙。”
葉墨琿問,“二手毒也會檢測出嗎?”
幾個人面面相覷。
武裝部長陳放說,“我覺得是江燾,上次他給我抽一種很細的外煙,我覺得味道很奇怪。”
任雷明幾個剛剛已經(jīng)碰過頭討論過了,都認為是江燾隨身攜帶的,放在身邊吸食的那種香煙。
任雷明說,“我們也覺得是,第一次抽的那天,我整個人都覺得不舒服。”
黎沐風道,“這次的報告是分了幾個實驗室出的,還沒有全部出來,很有可能只要同江燾近距離接觸過的人,都有被動吸食的可能。”
葉墨琿問,“報告出全了嗎?”
黎沐風搖頭道,“這么大范圍的,還沒有呢。”
已經(jīng)去了工作專班,兼帶負責了這項工作的陶樹青道,“只有兩個批次的出來了,甚至有可能,周書記也會有。”
幾個人都互相看看。
葉墨琿對陶樹青道,“去問問專業(yè)人士,這樣的情況,對身體有什么影響。”
陶樹青答應了。
武裝部長陳放道,“這也太嚇人了。”
葉墨琿和黎沐風看了看對方,都是搖頭。
廖薇去了市里,向市紀委匯報了情況。
通過一系列對接聯(lián)絡,專案組反饋了信息,江燾供述了事實。
他平時隨身帶的就是毒品,還給人發(fā)。
專案組在他新交代的一處由他人代持的住所里,搜出了大量毒品。
這是要吃槍子了。
黎沐風得知后,倒是慶幸章堅自首了。
至少保住了一條命。
也難怪對江燾的留置隔了那么久,這后面恐怕還牽扯得很深。
周善民聽廖薇匯報的時候,臉都綠了。
一個區(qū)里搞成這樣,周善民不背鍋誰背鍋?
瞿斌上次來,就讓他要注意穩(wěn)定。
結果他把一件事折騰出了這么多水花來,讓全市都看了一場笑話。
這下不斬他也得斬他了。
宋修和直接點名,周善民被調任回了市委,任檔案局黨組書記,但檔案局另有局長。
這番安排還算是留了顏面的,好歹是給他保留了正處實職。
一個區(qū)里,書記、區(qū)長都空缺。
大家又都知道渤江是個深坑,誰來誰倒霉。
原本放風,想讓江陽區(qū)的區(qū)長來渤江任區(qū)委書記的。
可聽說最后運作了一番,同宋修和告饒,說自己沒有能力擔此重任,還說身體不好,就作罷了。
在市里篩了一圈,最后是瞿斌以市委常委的身份,臨危受命,兼任渤江區(qū)區(qū)委書記。
瞿斌的市委秘書長,也繼續(xù)兼任著,可謂是一人獨挑大梁。
葉墨琿對此很有意見,因為瞿斌兼任區(qū)委書記,倒霉的人還是他。
瞿斌比周善民正常多了,思路清晰。
但由于市委的工作很忙,雖然瞿斌卸任了市委辦公廳主任的職務,但秘書長還是秘書長,要列席重大事項的決策討論,宋修和的日常重要聯(lián)絡也靠他。
所以瞿斌很明確,他到渤江來,就是來讓整個班子維持穩(wěn)定過渡的。
他原本就同楊瓊關系很好,區(qū)委的工作,大部分都聽楊瓊的。
這陣子重點工作就三件事,一是查案,二是掃黑,三是發(fā)展。
上任之后,和所有班子成員都談了一次話,談話風格十分質樸。
總結下來八個字:維持穩(wěn)定,積極發(fā)展。
查案由廖薇負責,掃黑黎沐風牽頭,發(fā)展全扔給了葉墨琿。
人員調整,基本是讓楊瓊和梁新銓商量著辦。
如此一來,葉墨琿倒是讓陶樹青安心去專班了,并且特地找了楊瓊,讓楊瓊務必考慮陶樹青的晉升。
瞿斌兩周開一次常委會,聽取工作情況。
其他事,基本上他都不怎么管。
主要是沒空管。
結果是,原本周善民在任時候,知道很多事情干不成,大家也就不干了。
可瞿斌來了,鼓勵他們干事的時候,大家又都嫌太忙。
由于瞿斌工作日大部分時候是在市委, 到了周末才有閑暇,所以現(xiàn)在,常委會變成周末開了。
葉墨琿對此很怨念,“周末加班又沒有加班費。”
祝玫說,“為了安慰你,周六裘亦新約了我開會,你心里平衡一些不?”
葉墨琿一聽更是有氣,“你們又開那種吃吃喝喝的會,我是去開常委會,一本正經(jīng)的那種,能一樣嗎?”
祝玫笑著說,“你要是心里不平衡,我們可以晚點開,連夜宵場。”
這是開會還是開party?
葉墨琿說,“我要舉報裘亦新違規(guī)吃喝。”
祝玫說,“這樣的話,我建議裘主任眾籌,每個人帶一個菜,要不你出個盆菜?”
葉墨琿說,“加我一雙筷子這么難嗎?”
祝玫說,“我怕你被舉報。”
葉墨琿氣鼓鼓,他說,“工作日不能干工作嗎?非要周末開會?”
祝玫道,“上行下效,你們不也周六開會?”
葉墨琿說,“我們那是沒辦法。”
祝玫說,“裘亦新也忙得沒辦法,渤江那么多爛攤子,他不得多干些?”
葉墨琿說,“現(xiàn)在還空著兩個副區(qū)長的位置,據(jù)說會從本區(qū)提一個,現(xiàn)在這種時候,不表現(xiàn)一下怎么行?故意挑周六,是為了讓我知道他辛苦了?”
祝玫說,“你這就有點心理陰暗了,裘亦新我了解,人還是務實的。”
葉墨琿抱著她說,“夫人有識人之明,夫人說什么是什么。”
祝玫道,“我是客觀評價,不是在吹枕頭風。”
葉墨琿說,“我家老婆大人多聰明啊,哪哪兒都好。”
祝玫親了親他說,“就你嘴甜。”
不過葉墨琿卻說,“你還記得上次和我哥吃飯,琮哥說龔少斌打著我的旗號在外面招商的事嗎?”
祝玫“嗯”了一聲道,“你擔心他打著你的名號亂來?”
葉墨琿說,“有一點。”
祝玫道,“這事得分幾個方面來看,他打著你的旗號,只是為了干事,為了出成績,為了晉升,這倒也沒什么。都走了從政這條路了,不往上爬,不符合人性。但如果是在外面打著你的旗號吃拿卡要,這就得小心了。”
葉墨琿說,“問題是,我怎么知道他是哪一種?也許不止是龔少斌,或許還有別人,這太不可控了。所以我越來越擔心,也越來越怕事了。”
祝玫道,“這種事不可避免,自己行得正,交往對象多加甄別,出事了證明自己沒有參與,平時謹慎表態(tài)——”
葉墨琿抱著她說,“好麻煩,我只想退休。”
祝玫笑吟吟說,“宋書記不是還想著讓你接班嗎?”
葉墨琿說,“我志不在此,我只想被包養(yǎng),你看有沒有興趣,搞個長包套餐?”
說著,還扯開了襯衫的兩粒扣子,露出略有些退化的雙開門冰箱。
看來最近工作是有點忙,某人都沒空增肌了。
祝玫說,“那我得包養(yǎng)個更嫩的,18歲的小伙體力好,還能提供情緒價值,還會崇拜我,又體貼,花費還少,不想努力的太多了,我得挑一挑。”
葉墨琿磨牙說,“我雖然年齡大了點,但我思想成熟啊,我要的也不多,能讓我藏一點私房錢就行。”
思想成熟的人會自己夸自己成熟嗎?
祝玫摸了摸臉,笑著看他。
葉墨琿說,“你去和我爸媽提一提,希望我家庭為重,工作上差不多就行了,免得他們總想讓我去填坑,如果組織看我還行,就不能給我提個二級調研員嗎?這樣我還能更好的服務你,服務你就是服務繁都發(fā)展,你說對不對?”
祝玫呵呵一笑道,“我只是看著嫩,并不是真的傻,你想的是真美。就算不提拔,你家父親大人也會要求你鞠躬盡瘁,在常務的位置上當老黃牛到地老天荒的。”
葉墨琿幽幽嘆氣,抱著未婚妻求安慰。
不過祝玫在體制內混了大半年,也的確覺得,如果不貪腐,體制內的工作,沒有激勵機制,工資就那么點,真的是毫無吸引力。
所以貪腐難以禁絕,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并不是每個體制內的職工家庭條件都好,當了官,行賄、圍獵的方式也有很多,看多了見多了那些老板拿著批文,拿著許可,轉手就是嘩嘩的賺錢,怎么可能心里平衡?
心理堤壩一旦崩潰,要攀比,要過更好的生活,要感受當領導的威風,怎么會不想搞錢?
祝玫貼住他說,“你就安心工作,雖然不說我養(yǎng)你,但我們以后一起生活,錢這件事上,你不用擔心,你這人也就嘴上厲害,生活上又不挑剔,也不追求名牌,抽煙喝酒打牌,一樣都不沾。愛好也就種花種草,修身養(yǎng)性,也沒什么不良嗜好,讓你上你就上,多為肯干事的干部說說話,把渤江發(fā)展起來,你的責任也就盡到了。”
葉墨琿說,“我覺得未來有點暗淡。”
祝玫說,“我覺得你很棒啊,我為你驕傲。”
葉墨琿說,“好像也不是不能努力的。”
男人是真的都和孩子似的,哄一哄就開心了。
葉墨琿抱著她,把臉埋在她頸窩處說,“真開心,我終于實現(xiàn)夙愿,傍上富婆了。”
和這人是煽情不了半點的,祝玫踹他,讓他去健身房增肌去了。
想要傍富婆,也得敬業(yè),男人嘛,不能油膩。
葉墨琿對著祝玫給他新添置的器械,突然覺得,上班也沒那么辛苦了,因為伺候富婆也是個苦差事啊。
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常想一二。
有老婆是一,老婆是富婆便是二。
一二都有了,別的就隨緣,隨緣。
孟岐山接到了京城來的通知,說領導召見,讓他即刻返京。
穆冠深這里,整理了一些新的線索,專案組按計劃,再度提審李衛(wèi)軍。
李衛(wèi)軍看到穆冠深,只是坐在軟包審訊區(qū),神情頹靡。
從被留置開始,李衛(wèi)軍也有了很大轉變。
剛開始,李衛(wèi)軍始終堅持自己沒有問題,問什么都是不知道。
然而隨著留置時間變長,李衛(wèi)軍的心態(tài)也漸漸發(fā)生了轉變。
他似乎一點點開始認清現(xiàn)實了。
隨后,就是漫長的拉鋸。
他話里話外,強調自己是英雄后代,說自己祖上是農(nóng)民,爺爺參加過起義,父親李湛江為共和國立下赫赫戰(zhàn)功。
每到這種時候,穆冠深就讓專案組成員,冷他幾天,讓他在留置室里發(fā)發(fā)瘋。
等他多次提出要交代,有線索,才和他談。
李希承就不一樣了,留置之后,整個人都要瘋了,瘋了三天,隨后竹筒倒豆子,開始交代自己是如何打著自己老爹和爺爺?shù)钠焯枺谕饷娼?jīng)商辦企業(yè),空手套白狼的。
87師的案子牽連太廣,因為要準備結束紀檢相關審查,逐步移交給司法部門了,穆冠深這幾天帶著組員在整理卷宗,光是談話,就涉及到了近400多人。
這案子,與渤江區(qū)里的案子,又是交錯相關的,辦案任務實在繁重。
上次提審謝衡,又得到了新線索,再次同國安這里溝通了情況。
國安提審過李希承,對于他的信息公司相關情況進行核實。
穆冠深查看了筆錄和卷宗,倒吸了一口冷氣。
國安那邊的干警說,“這案子,我們領導都不敢往下查了。”
所謂的和平年代,其實也沒那么和平。
李希承結交的是間諜,而這樣的人和政府勾結在了一起,簡直是給敵人大開后門。
穆冠深想起他外公曾經(jīng)說過的一句話,敵人不可恨,叛徒最可恨。
穆冠深看向對面的李衛(wèi)軍,問,“李希承在美國的兩套別墅,怎么來的?”
李衛(wèi)軍聽了,說,“他自己賺的。”
穆冠深問,“你去住過嗎?”
李衛(wèi)軍說沒有。
穆冠深說,“他大二時候購置的,我們查了一下,市場價大約是300萬。”
李衛(wèi)軍說,“那很正常,他出國的時候,他媽媽給他的錢。”
穆冠深說,“美金。”
李衛(wèi)軍一頓,說,“他在國外讀書也賺錢。”
穆冠深看著手上的資料,笑了笑說,“是啊,情報人員是他的同學。”
李衛(wèi)軍臉色一變,問,“什么?”
穆冠深冷淡地看著他,只覺得他演戲的樣子真難看。
穆冠深說,“李希承說你都知道。”
李衛(wèi)軍問,“知道什么?!”
穆冠深道,“知道他出賣機密情報,有筆錄。”
李衛(wèi)軍說了句,“我不知道!”
穆冠深道,“我們先走了,你再想一想吧。”
穆冠深說完,起身要走。
李衛(wèi)軍說,“我真的不知道!”
然而穆冠深和組員直接走了,讓留置區(qū)的工作人員和特保把他帶了回去。
這種拉鋸持續(xù)很多輪了。
李衛(wèi)軍咬死了自己不知道。
因為他很清楚,交代了,罪名從行賄受賄,失職瀆職,變成了叛國罪。
這是可以判死刑的罪名。
李希承即便交代了,李衛(wèi)軍也是會百般抵賴的。
他一定會說他不知情。
穆冠深知道,這案子遠沒有查到實質核心,也知道,孟岐山背著巨大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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