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惡毒
霍炎一直將南書燕送到門口。
南書燕手里捏著糖人,卻一直沒有吃。
天氣有些熱,南書燕拿著糖人回到屋里,糖人已經有些化了。
她將糖人插在案上的梅瓶中,從小到大,這是她得到的第一支糖人。
其實很小的時候,她看見南老太太給南玉兒買糖人心里也是羨慕過的,后來失望的次數多了便也覺得沒什么了。
后來嫁到李家,過年的時候也給寧兒買過一次糖人,孩子舍不得吃,放在寬口瓷碗上放著,第二日起來糖人融化在碗中,只有一只竹簽橫在碗上,讓寧兒好哭了一場。
如今重活一世,居然有人把她當孩子一樣,還給她買孩子才稀罕的糖人。
她眼神柔和的望著慢慢融化的糖人,連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心里有什么正在慢慢融化。
霍子傲說的沒錯,不管有沒有來生,都要過好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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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新彤郁郁回了家。
屋里雖然亮著燈,卻是安靜的讓人心慌。
半月看她情緒低落,知道她是因為霍炎的原因,便為她不平道:“姑娘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又是丞相府嫡出的姑娘,那歸家二姑娘除了會做瓷,還有什么比得過姑娘去。
但哪個姑娘家要去做那些粗活?霍中郎空長了一副好皮囊,卻是個心中無數的。”
趙新彤聽到這些越發(fā)煩躁。
父親雖然一開始沒有表明與霍家交好的態(tài)度,但后來已經讓青鸞去霍家說了想要結親的事,但霍家居然不理不睬,真是讓她顏面掃地。
更甚的是,霍中郎還偏偏找了一個從小在窮鄉(xiāng)僻壤長大的匠人之女來打她的臉,這如何讓人甘心?
她面色十分難看,半月見她扶著額,很難受的樣子,趕緊閉了嘴上前扶著她道:“姑娘,你不舒服嗎?要不要找大夫來看看?”
“不用。”趙新彤趴在床上,“你去給我沏一壺熱茶過來,我口渴得厲害。”
半月急匆匆出去了。
趙新彤再也繃不住,伏在床上嚶嚶哭了起來。
說來說去,眾人不過是欺負她沒有娘罷了。若是阿娘還在,她和霍炎的親事恐怕早就定下了。
大哭了一場,心里終于舒服了些,卻也更灰心。
半月捧著茶回來,看到她淚光盈盈,便知她是哭過了。
她將茶斟好端給趙新彤,故意岔開話道:“姑娘,我剛才去沏茶時遇到環(huán)兒,說是方姑娘來了,見姑娘不在留下話說是明日又來找姑娘。”
趙新彤掏出娟帕擦了眼,接過茶喝了一口才甕聲問:“她沒有說找我何事?”
半月:“沒有,大概是今日立秋,相約姑娘一起出去逛逛,不巧姑娘已經出去了。”
趙新彤原本不想出去,是半月看她悶悶不樂才哄著她出去散散心,哪里知道不僅沒有散心反而遇到霍炎和南書燕在一起,更添了心事,真是晦氣。
“說起來自從上次在街上遇見說了幾句話,我還沒有跟她好好聚一聚,”趙新彤哭了一場,心里平靜了些,“明日你去買些糕點瓜果,順便讓人拿了帖子專門將卉娘請過來。上次她跟我說她阿娘將她看得緊,出來一趟并不容易。”
半月見她又恢復了平日樣子,這才放下心來。
第二日一早,半月拿了趙新彤寫的帖子去請方卉。
方卉倒是沒有想到趙新彤能如此周到,立刻拿了帖子去給方夫人。
趙新彤才名遠播,又是丞相的女兒,方夫人自然巴不得女兒與趙新彤走近些。便笑著準備了些涇陽送過來的特產,催著女兒出了門。
方卉難得出趟門這樣順利,心里也是十分高興。等見了趙新彤,兩人說了一會閑話,方卉悵然的道:“我在涇陽的時候最思念你,想著何日能回平江再如我們兒時一般交好。如今終于回來了,卻發(fā)現(xiàn)你似乎再也不似兒時那般愛說愛笑了。”
趙新彤搖著團扇的手頓了頓,勉強笑著道:“你不也是如此。兒時總盼著長大,等真的長大了才發(fā)現(xiàn)兒時那時才是最無憂無慮的。”
兩人俱是心緒低落。
方卉苦笑道:“我在涇陽的時候,被人陷害讓母親誤會,如今母親一直將我看得很緊。新彤,今日若不是你親自讓人送了帖子過來,恐怕我還不一定出得了門。”
趙新彤好奇道:“你在涇陽好歹也是太守女兒,誰能害你?”
“說起這個人你大概也知道,畢竟她如今在平江眾女子中也算標新立異,非常引人注目了。”方卉道。
“你這樣說,我越發(fā)好奇。”趙新彤望著方卉,“她是誰,又是怎樣陷害于你?”
“說起來她也不是陷害我,而是要害她的家人。”方卉將南書燕如何模仿李泰來的字跡寫紙箋這些事講了一遍,“如今她回了平江過得不知多好,只可憐那云縣的南家,做了好事還被人這樣對待,如今李家公子瘸了腿,南家掌柜也入了大牢。估計南老太太沒有人管,也活不了多久了。”
趙新彤聽得專心致志,“這樣歹毒的人,就沒有辦法治得了她嗎?”
“如何治,如今她掌管著十二御窯,聽說前段時間又燒制出了紅瓷,在圣上面前得了臉。”方卉憤恨道:“而南家和李家,只是一介平民,無權無勢,只能自認倒霉。”
“你說的不會是歸家二姑娘吧?”趙新彤微微張著嘴,一臉古怪。
“正是歸家二姑娘。”方卉道:“你還記得上次跌倒在七十二坊失去孩子的孕婦嗎?那就是南家的姑娘,如今被她害的有家難回,只能來平江做些漿洗的活路討生活。”
“真是可憐。”趙新彤嘴里雖這樣說,但臉上卻絲毫看不到憐憫的樣子,相反她的眼里還帶著隱隱的興奮。若是霍中郎知道他看中的女子居然蛇蝎心腸,不知道還會不會一如既往的看重她?
“新彤,你在想什么?”方卉看到趙新彤入神,忍不住問道。
“哦,我在想,這樣的人居然沒有人戳穿她,難道就任由這樣的惡人逍遙下去。”趙新彤探究的問方卉,“你跟李泰來當真沒有什么?”
“沒有,”方卉略有些不自然的垂下眼眸,用手指將幾絲頭發(fā)勾到耳后。
“若是這樣,便讓李公子去告官。”趙新彤道:“這樣的人,必須要將她的惡行昭告天下,絕不姑息。”
方卉情緒低落,“哪有這么容易。如今歸家二姑娘正在風頭上,有眾多貴人護著,李公子一個云縣來的平民就算去告官,也沒有官愿意接這狀子。”
趙新彤哼了一聲,不屑道:“再怎么風光不過是一個匠人,有些事不是不能,而是時辰未到罷了。你放心,過幾日我將這事說給德容公主聽,她最是眼里揉不進沙子的人,知道歸二姑娘是這樣的人,定然要去打抱不平。
到時候若是圣上知道了,別說只是一個匠人,就算是勛貴,也逃不過懲罰。”
方卉略有些欣喜,“新彤,若她真能受到應有的懲罰,你也算是替南家討回公道,做了一件好事。”
趙新彤抬了抬眉,“也不算什么好事,大路不平旁人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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