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剛烈與決絕
第173章 剛烈與決絕
看著曹哲走出大門,坐車離去,江川不由挑了挑眉頭。
哪怕隔著很遠(yuǎn),他也能夠清晰的看到,那輛車是云江本地的牌照。
這也就意味著,江川昨天晚上與父親坐飛機離開上京,這才剛回到云江不過一夜的時間,曹哲不但已經(jīng)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甚至就連交通路線都有了安排。
當(dāng)然,想要知道他住在哪里,這并不是什么難事,此前在療養(yǎng)院里登記的時候,他用的是真實的身份證,上面有他的住址。
但是,曹哲明顯就是匆忙趕到江北的,而且他來辦這種事情,肯定也不會希望有外人只的,那么,剛才那個司機肯定也是信得過的人。
再加上那云江本地的車牌,就足以看出,江家還是很有些能量的。
“豪門大族?”
江川搖頭笑了笑,用遙控鑰匙關(guān)閉了大門,轉(zhuǎn)身往回走。
太陽漸漸溫暖了起來,江元廷已經(jīng)把腿上的薄被拿了下來,看到兒子回來,他問道:“他跟你說了什么?”
“還是那些話,讓我不要跟著摻和,讓你為大局著想。”江川笑道:“這位曹秘書,精明過人啊!”
江元廷笑笑,他自然知道曹哲的話肯定不會這么簡單,但也沒有多問,只是說道:“臭小子,現(xiàn)在你知道了吧,如果依照你的計劃,你老子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被送回療養(yǎng)院了。”
江川嘿嘿笑了兩聲,江家的反應(yīng)速度很快,但卻沒有超出他的預(yù)料,甚至在他看來,這都已經(jīng)算是慢的了。
只不過,這反應(yīng)的激烈程度,卻是讓江川有些不解。
“爸,他們?yōu)槭裁床幌胱屇汶x開上京?”江川問道。
“不是不想讓我離開上京。”
江元廷笑了笑,說道:“而是根本就不想讓我離開療養(yǎng)院。”
聞聽此言,江川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行了,先帶我去看看徐國濤。”江元廷說道,“等回來之后,我再給你詳細(xì)的解釋。”
“好。”
江川點頭。
他推著江元廷,朝著后面的云隱山而去,但是上了山之后,那些小路就無法過輪椅了,江川直接把父親背在了身上,來到了師父和老爹的墳?zāi)骨啊?br />
“扶我站好。”
到了這里,江元廷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沉聲說了一句。
江川立刻雙手卡著父親的腋下,讓他的雙腳著地,卻不會承受太大的重量。
“唰!”
江元廷抬手,對著面前的墳?zāi)梗辛艘挥涇姸Y。
他的目光落在前面黑色的墓碑上,看著那上面一臉嚴(yán)肅的徐國濤的照片,緊緊地抿著嘴,沒有說一句話。
江川能清晰的感覺到,這一刻,父親的身上在繃緊,心臟跳動的很快。
父親想胸中,情緒在激蕩!
“呼!”
片刻之后,江元廷放下了手,說道:“還有你師父。”
江川立刻往旁邊走了幾步,來到師父的墳?zāi)垢埃⒃僖淮翁郑炊Y!
“回去!”
江元廷說道。
江川點點頭,背著父親返回,坐上了輪椅之后,推著他回到了莊園。
一路上,江元廷都沒有說話,只是呼吸很粗重,江川能感覺到父親的情緒很不平靜。
“徐國濤……”
在院子里沉默了良久,江元廷忽然開口了,“他的家人還在,你抽時間,去看看他們。”
江川聞言,就知道父親肯定一直都在關(guān)注著徐國濤家里的情況,“我會的。”
“你要把他們當(dāng)做你的家人!”
江元廷說道:“沒有徐國濤,你不會活到今天。”
江川微笑著說道:“他是我老爹,他的家人,本來就是我的家人。”
“好。”
江元廷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以后,你就是江川。坐下。”
江川從旁邊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他知道,父親這應(yīng)該是有話要對他說。
“小子,在療養(yǎng)院的時候,我之所以不同意讓你帶我走,不僅僅只是因為有人會反對,同樣也有其他方面的考慮。”
江元廷說道:“原本我沒有打算這么早跟你說,但現(xiàn)在看來,你早一點知道,也不是什么壞事。”
江川點點頭,沒有說話。他心里明白,恐怕是因為曹哲的到來,讓父親預(yù)感到了什么。
“家里的情況,茹升都跟你說了吧?”江元廷問道。
“大體上說了一下。”
江川點頭:“不過都只是一些基本情況,更具體的,他好像也不太清楚。”
江元廷說道:“那今天我就跟你好好說一說。”
略微頓了頓,他便說道:“你爺爺是從閣老的位子上退下來的,今年八十五了,最近幾年,他的身體有些不太好。
你的兩個伯父,能力有,但魄力不足,用你爺爺?shù)脑拋碚f,他們二人,不足以封疆,曹哲的到來,就是個例子,我這么說,你能明白嗎?”
江川點頭:“明白。”
出了事先想著責(zé)怪自家人,這種人即便是有能力,卻也不夠硬氣,魄力不足這四個字,很貼切。
當(dāng)然,江川也明白,這是跟那些頂級大佬相比,可比起一般的政務(wù)官員,肯定要強不少,要不然的話,他們的位子也坐不穩(wěn)。
“曹哲今天說的那些話,倒也都是事實,你大伯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正處于前進一步的關(guān)鍵時期,他想要求穩(wěn),也能理解。”
江元廷說道:“你二伯,現(xiàn)在是上京的副職,想要再進一步,也需要助力,更需要風(fēng)平浪靜。所以,他們自然是希望能平穩(wěn)過度。”
江川點了點頭,他對于體制內(nèi)的事情,并不會比普通大眾了解的更多,對于這些內(nèi)部的消息,更是一概不知。
當(dāng)然,他也不想關(guān)心這些,他唯一所在意的,只是江元廷。
“跟你說這些,不是讓你心生怨恨,你也不用去埋怨他們。”江元廷又說道,“這些年我窩在療養(yǎng)院,一方面的確是他們需要求穩(wěn),但更多的,還是我自身的原因。”
“雖然我成為了一個廢人,可只要廢的不夠徹底,就總會有人不放心。”
說到這里,江元廷臉上不見半點憤怒與悲涼,反而呵呵一笑:“既然如此,那我索性就在療養(yǎng)院里等死,讓那些人徹底的放心。”
江川靜靜的聽著,他沒有著急的問究竟是誰不放心,也沒有問當(dāng)年襲擊事件的始末。因為他知道,父親接下來要說的,應(yīng)該就是這些年的布局。
果不其然!
“這些年,我雖然殘廢了,但也不是什么都沒有做。”
江元廷說道:“我雖然是在療養(yǎng)院里,但是有些人卻是忘記了,那即便是等死的療養(yǎng)院,卻也是屬于部隊的,我好歹上過戰(zhàn)場,打過仗,立過功,還有一批老部下。
有些人怕我追查當(dāng)年的事情,那我索性就不再追查,只是跟那些老部下還保持著一定的聯(lián)系。
如此,這些年也就這么渾渾噩噩的過來了,勉強活到了現(xiàn)在。”
江川的咬肌鼓了股,沒有說話。
勉強活到了現(xiàn)在……
父親說的很輕松,似乎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般,可是,只有在親眼看到父親是怎么過活的,才能知道,這二十幾年,父親究竟過的是怎樣痛苦的日子。
也才能夠理解,堅持二十幾年,這究竟是何等驚人的意志力!
“好在,我的堅持總算是等到了希望的結(jié)果!”
江元廷的臉上浮現(xiàn)出笑容,“徐國濤養(yǎng)大了你,段志國又意外的發(fā)現(xiàn)了你的身份,我們父子終于又重逢了。
最讓我驚喜的是,你小子竟然學(xué)了一身驚人的本事,這完全出乎了我的預(yù)料,也讓我改變了想法。”
江川問道:“什么想法?”
“原本,我聯(lián)系的那些老部下,也只是無奈之舉。”
江元廷說道:“我是打算,在我臨死之前,總要為你們母子討一個說法,不管用什么手段,事情總是要做的。
可是,你小子的出現(xiàn),讓我改變了計劃。
既然我暫時死不了,那么,以前的那些布局,也就暫且不需要了。”
江川立刻就明白了過來,為什么父親會直接調(diào)動部隊,哪怕明知道會引起大伯的強烈反應(yīng),他也要這樣做。
這一方面是為了維護他,把責(zé)任直接攬過去,另外一方面,卻也是因為,因為他的出現(xiàn),江元廷的心中,又有了希望。
他能從江元廷的話中聽出一股決絕的味道,尤其是在說,要給他們母子討一個說法的時候,盡管父親說的很平靜,可那話語中的剛烈與決絕,卻是如此的動人心魄。
但是,那種剛烈到近乎同歸于盡的計劃,卻未必能夠達到目的,就像父親說的,那只是無奈之舉。
而現(xiàn)在,父親又有了站起來的希望。
“小子,早點把老子的傷治好。”
江元廷目光炯炯,“老子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半年!”
江川當(dāng)即說道:“半年時間,我一定讓你站起來!”
誰知,江元廷卻搖了搖頭,說道:“不必非要站起來,你要讓老子多活幾天,把該干的事情干完,再下去陪你母親!”
江川抿了抿嘴,片刻之后,他才問道:“爸,當(dāng)年的襲擊,到底是怎么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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