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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039


白色的,細(xì)細(xì)長長的像蠕蟲一樣的東西在地上扭動。

        賀歡歡用槍口撥弄幾下,那東西蜷縮成蚊香狀,隨后便自燃成了一團(tuán)灰燼。

        “見光死嗎?”攸關(guān)趴在m002背上喃喃。

        m002瞪他一眼,煩悶的嘖了一聲,“說話別離我太近。”

        “我也不想啊,可是我渾身沒力氣,只能趴在你肩上。”攸關(guān)委屈的解釋,四肢軟得像面條。

        “里面沒有東西了。”賀歡歡用槍頭把那一小堆灰燼撥來撥去,燒得很干凈。

        “我好像在哪里見過這玩意兒……”攸關(guān)的腦袋兩側(cè)脹痛著,拉扯著他的每一根神經(jīng)。

        死了一個同伴的喪尸群并沒有因此感到悲傷,越來越多的爪子穿透門板,其中幾只把擋路的尸體給勾了出去,換成兩只喪尸一起往里擠。

        羅俊明呼吸急促,果斷打開冷凍盒。寒氣糾纏上他的手指,魔咒似的催促他拿起注射器。

        “羅隊,我們再想想辦法。”

        “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劉義說著悄然靠近,羅俊明已料到他想要做什么,閃身躲過偷襲。

        針尖扎進(jìn)皮膚,液體快速推進(jìn)去。

        羅俊明的心跳得很快,有東西沿著血管擴(kuò)散,纏繞上體內(nèi)的每個細(xì)胞。

        他的視野瞬間就發(fā)生了改變,四周場景變?yōu)榱四:幕野?賀歡歡擔(dān)憂的表情逐漸模糊成一團(tuán)。

        肌肉在抽搐,難以言喻的疼痛自針孔處往全身游走。

        這種痛苦比當(dāng)初被喪尸咬到更令他恐懼,羅俊明瑟縮著蹲到地上,雙臂抱著膝蓋,身子歪斜地倒在地上。

        “隊長,隊長你怎么樣?”賀歡歡上前,羅俊明突然睜開眼睛,眼球快速的上下翻動,看上去有些恐怖。

        他說:“別靠近我。”

        “他身上的肌肉在動……”不知是誰輕說了一聲,大家立刻朝羅俊明裸|露在外的小腿看去。

        他的肌肉痙攣得很厲害,每個部位的肌肉都在朝不同的方向蠕|動。

        擠在一起的兩只喪尸各自發(fā)力,眼看著門要徹底碎了,賀歡歡再一次舉起槍柄,另一道人影比她的速度更快,暴力地將其中一只喪尸拖出來摁到墻上。

        拳拳到肉,喪尸腦袋被生生錘爆了。

        劉義趕忙上前,用了一發(fā)珍貴的子彈,爆了另一只喪尸的腦袋。

        羅俊明立在地上,兩只眼睛失去了虹膜,只剩下黑色的瞳孔,血絲包裹在四周,額頭的汗水沿著他的鬢角滾落。

        他伸出舌頭接住那滴汗水,眼皮顫了顫,從門上的洞鉆了出去。

        喪尸的嘶吼、拳頭擊中肉|體的悶響、血液灑到門上的聲音……代表著血腥和邪惡的一切聲音交織到一塊,最后回歸到靜默。

        大廳門口,看到這一切的研究所人員驚呼出聲,“他果然是喪尸,剛剛我就在總控室,親耳聽到他被喪尸咬傷過!”

        “你們外面這些人才是瘋子,想靠靜坐換一個喪尸自由,現(xiàn)在被打臉了吧。”

        有群眾爭辯:“羅隊不可能是喪尸,一定是你們對他做了什么!”

        維護(hù)的聲音逐漸拔高,一字不漏的傳進(jìn)攸關(guān)等人的耳朵里。

        不知過了多久,賀歡歡忍不住嗚咽出聲。基地要逼死羅隊,可是有心人不會忘記羅隊的付出。

        m002把攸關(guān)放下,開門走出去。

        衛(wèi)生間走廊外橫尸遍野,鎖住的玻璃門后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望著手提喪尸的羅俊明。他們有懷疑、驚恐、難以置信,還有心疼和憤然。

        m002暫時沒去管羅俊明,而是先蹲下來查看。三十幾具喪尸尸體中,只發(fā)現(xiàn)了一條蟲子。

        并且在兩秒內(nèi)快速化為灰燼。

        羅俊明粗|重的喘息自上方壓下來,m002不慌不忙,腳踝兩邊的魚鰭扇動,暗自提高戒備。在那只手落到自己頭頂?shù)那耙幻耄侄笞×_俊明的下巴。

        青年的身材瘦削,比不上失控的成熟男人。

        羅俊明的力氣很大,張嘴哈出的氣帶著喪尸獨有的血腥臭氣,這說明他剛咬過喪尸。

        m002顧及他是自己人,沒下死手,抬膝將人頂出去。

        健碩的身軀撞到墻壁上又彈回來,羅俊明再次朝青年撲去,搞得m002煩不勝煩。他從地上撿起一個花盆,正準(zhǔn)備把人先打暈,突然發(fā)現(xiàn)羅俊明蹲了下來,耳朵動了動,嘴里發(fā)出嗚嗚聲。

        m002拎著花盆走近,腳尖撥了下他,“喂。”

        他謹(jǐn)慎的彎下腰,看見羅俊明瞳孔四周的虹膜恢復(fù)了一圈。

        側(cè)耳一聽,嗚嗚聲還在繼續(xù)。

        “你是不是沒事了?還有自己的意識嗎,能不能聽見我說話。”m002發(fā)出了靈魂三連問。

        羅俊明像在自我掙扎,臉上的表情變來變?nèi)ィでb獰。

        m002:“羅隊,聽見我說話請回應(yīng)一聲。”

        羅俊明:“嗷嗚。”

        m002:“???”

        一群殘兵殘將從衛(wèi)生間走出來,正停在走廊口子上,看到這一幕的安奇遭到了晴天霹靂,“‘嗷嗚’是什么意思?”

        現(xiàn)場唯一能回答他的羅俊明開始渾身抽搐,哐當(dāng)?shù)沟亍?

        同一時間,藍(lán)色火焰伴隨著劇烈的震動噴射過來,爆炸聲響起的時候,所有人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好在他們距離大門近,不過幾秒就沖到了門邊。

        守衛(wèi)們冷漠的看著里面的人,目光在掃過羅俊明和m002時露出厭惡的神色。

        m002沖他笑了一下,利刃般的指甲出其不意的從門縫中伸出,戳在了那人下巴上,“開門。”

        守衛(wèi)冷汗直冒,兩腿發(fā)抖,手忙腳亂地掏出鑰匙打開鎖。

        第一次爆炸后,一樓大廳的承重柱開始崩裂,樓板大塊大塊的掉落。緊接著,第二波爆炸比之前的威力更強(qiáng),一行人完全是被那波能量推出的研究所。

        “余縱,余縱還沒出來……”攸關(guān)拍拍安奇抓著自己那只手,想返回去找人。

        m002揪住余縱委托的麻煩精不放,閉上眼睛,過了會兒他說:“我們先走,他沒事。”

        攸關(guān)對他輕慢的語氣不爽,偏偏身上難受,連骨頭縫都在疼,想質(zhì)問兩句卻提不上勁兒。他惶恐的呼叫系統(tǒng)。

        “250,我不會要死了吧?”

        【不會。】

        “你這么肯定?”攸關(guān)又被m002不情不愿地背了起來,他趴在對方背上,兩只胳膊不輕不重的環(huán)著青年的脖子。

        【嗯。】

        “我為什么被咬了到現(xiàn)在還沒變異?剛剛的白色蟲子到底是什么?”攸關(guān)語氣隨意,其實是在試探。

        系統(tǒng)很謹(jǐn)慎:【我什么都不知道。】

        攸關(guān)翻了白眼,回頭看向研究所的大門,被賀歡歡揉了腦袋。

        賀歡歡說:“他會沒事的,你還在發(fā)燒,不要消耗太多精力。”

        身后是震天巨響,樓宇坍塌帶起漫天塵埃,無數(shù)磚瓦在頃刻間墜落,化為碎片。

        外圍靜坐的普通居民急忙后撤,看見羅俊明被人抬出來,打算上前幫忙。可以想起之前對方那詭異的樣子,又把上前的腳收了回去。

        萬一研究員說的是真的,萬一羅俊明真成了喪尸,萬一他們過去后遭到攻擊……

        “他們在那里!”是基地內(nèi)的城防兵。

        群眾們擔(dān)心的望向攸關(guān)一行人離開的方向。

        “大家別愣著了,快擋住他們!”

        一聲號召下,害怕的人們試探性的往城防兵靠近。似乎是嫌棄大家動作太慢,有人罵了一句娘,率先往前沖。

        其他人受到影響也加快了步伐,他們手拉手連成厚厚的人墻,把士兵牢牢擋住。

        “領(lǐng)主說了,阻攔抓捕逃犯的人格殺勿論!”城防兵的團(tuán)長說完后,朝空中開槍示警。

        人們?nèi)缡荏@的群鳥,抱著腦袋朝四方逃竄,弄得士兵們眼花繚亂。等人徹底散去,哪里還有羅俊明等人的影子。

        領(lǐng)主被攙扶著走過來,把城防團(tuán)長踹翻在地,“給我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

        不過是被關(guān)在研究所籠子里,不人不鬼的怪物,居然有能力毀了整個基地的根基。洶涌的怒火燒得他兩眼通紅,領(lǐng)主身上殺氣四溢,他發(fā)誓要把這些臭蟲抓住來碎尸萬段。

        “領(lǐng)主,我們這些人根本不夠。”城防團(tuán)長從地上爬起來,有些話他必須要說,“陳長官被軟禁了,兵團(tuán)里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只聽他的命令,剩下的百分之二十……”

        領(lǐng)主怒極反笑,“你的意思是,他一個安保負(fù)責(zé)人比我還有威望?”

        城防團(tuán)長縮成了鵪鶉,不敢再說實話。

        陳啟彪是貪戀權(quán)勢,但治人有方,兵團(tuán)里的人全都服他。當(dāng)初聽說陳亞沙被抓,就有許多人不滿。

        沒多久,派去陳啟彪家的人回來說人不見了,最令領(lǐng)主憤怒的是,無論如何恩威并重,兵團(tuán)里那百分之八十的士兵沒有一個肯聽令去搜人,全都在宿舍里睡大覺。

        ——

        陳亞沙搶在爆炸的前一秒離開研究所,隨后突破防守,救走了陳啟彪。

        陳啟彪知道領(lǐng)主忌憚自己,就像他防備羅俊明那樣,所以早早做好了另一手準(zhǔn)備,指揮女兒一起來到這間隱秘的地下室中。

        他被注射了肌肉松弛劑,走不了路,陳亞沙蹲在父親面前,“余縱帶走了好幾個實驗體,我們可以跟他合作。”

        “你別忘了,他們中還有一個羅俊明,他知道我當(dāng)初和張卯的交易,他一定會報復(fù)我。”陳啟彪有把握讓兵團(tuán)的人幫自己逃出去,但也知道那些人不會跟自己走。

        可他需要物資,需要武|裝力量,以確保接下來的行程絕對安全。然后再重新建立一個屬于自己的基地。“我可以去求他。”陳亞沙說。

        當(dāng)初信誓旦旦的向余縱承諾可以幫他,到頭來她連自己和父親的安危都無法保證。以前生活在玻璃城堡里的公主,轉(zhuǎn)眼成了荊棘森林里的可憐蟲。

        “不用,我們靠自己也能離開。”陳啟彪給她一把鑰匙,說了一個地址,“你把保險柜里的貴重金屬拿出來,另外還有兩張我早就做好的,星曜基地的通行證,和一個喬裝打扮用的包。”

        陳亞沙拿了鑰匙后,沒有按照陳啟彪吩咐的去做,而是中途變道去了貧民區(qū)。

        余縱救她出來時告訴過她,可以到這里找他。

        一路隱匿行蹤找到小山坡下,上面堆滿了垃圾和廢物,一座小房子屹立在其中。

        “咚咚”兩聲脆響落在木門上,很快就有人來開門。

        榮一婷靠著門框,打量外面的女人:“找誰?”

        陳亞沙:“我找余縱。”

        榮一婷:“暗號。”

        “他沒有告訴我暗號!”陳亞沙開始焦躁,頻頻看向身后。

        榮一婷聳聳肩,“沒有暗號就是正確的暗號。”

        陳亞沙:“……”

        榮一婷把人讓進(jìn)屋,里面只有家具和一堆電子廢品,沒有余縱等人的身影。

        “他們?nèi)四兀俊?

        榮一婷看了她一眼,這個陌生女人跟她說話的態(tài)度有些高高在上,第一眼就喜歡不起來。她皺了下眉,留了個心眼,“他們來過,走了。”

        “那在這里等他。”陳亞沙知道這個女人沒說實話。

        “隨你便。”撒過謊的榮一婷略微心虛,轉(zhuǎn)頭看向斜對著窗戶的垃圾山。

        垃圾山下,有一個她為榮一金準(zhǔn)備的,本以為這輩子都派不上用場的秘密安全屋。

        想起哥哥那張成熟了許多的,帶著些許陌生的臉,榮一婷忍不住抿唇笑了笑。

        大概是兄妹間的默契,榮一金蹲在垃圾山下的防空洞中,也是一臉癡笑。一想到自己重獲自由,能和妹妹一起生活,他就忍不住傻樂。

        爆炸發(fā)生后,余縱特意返回尋找榮一金的下落,并在一個垮塌的樓板下把人救了出來。

        救人之前,他提了一個條件。

        榮一金必須想辦法安置所有人。

        沒什么情緒地掃了眼繼續(xù)傻笑的榮一金,余縱走到墻角,檢查羅俊明的情況。

        離開研究所后,他和榮一金跟著m002留下的暗號,成功與大部隊匯合,中途又是一番東躲西藏,好不容易才躲到這里來。

        抵達(dá)后不久,羅俊明就醒了,開始發(fā)狂。

        他躁動地掙扎,嘴里發(fā)出嗷嗚的吼叫,張嘴時能看見他的所有牙齒在變長,變尖。

        劉義帶著他的弟兄,用繩子把羅俊明綁在椅子上,往他嘴里塞上抹布。

        他愁眉不展,“羅隊到底是要變成喪尸,還是變異者?”

        如果是前者,他真的下不去手。

        m002蹲在羅隊面前,好奇地去撥弄他的胳膊,皮膚下的肌肉鼓動著,蘊含著可怕的力量。眼看著布條就要被他掙斷,余縱利落的將人打暈了。

        他閉眼靠上去,臉停在距離羅俊明面龐大約三厘米的位置。

        男人安然昏睡的面孔上出現(xiàn)了裂痕,仿佛夢到了可怕的事物,那是他的潛意識察覺到有力量入侵,在努力反抗。

        片刻后,余縱睜開眼,對賀歡歡道:“他的意識很混亂,如果不加以干涉,他很快就會成為一個瘋子。”

        “需要我們做什么?”安奇單腿蹦過來。

        余縱沒有相關(guān)經(jīng)驗,只能憑猜測給意見,“多跟他說說以前的事,讓他記住自己是個人。”

        安奇迷茫:“他除了是人,難道還有可能成為別的?”

        攸關(guān)舉手發(fā)言,“可能成為一條狼……或者是狗?”

        眾人:“……”

        劉義跳起來,壓著聲音呵斥:“你瞎說什么!”

        “還記得羅隊那聲嗷嗚嗎?”攸關(guān)口干舌燥肚子餓,沒骨頭似的懶洋洋的靠在墻上。

        見他虛弱成這樣,余縱眉心微蹙,提醒大家:“他的情況和沈嵐風(fēng)相似,身體中的免疫力抵抗住了病毒的攻勢,但在被注射進(jìn)其他物種的基因液體后,自身基因與之發(fā)生反應(yīng)。”

        誰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劉義幫忙把羅隊搬到一邊,安奇和李鑫良輪番上陣,跟羅俊明說從前的故事。

        “隊長,記得有次咱們?nèi)?01基地嗎,那一片被炸成了廢墟,你當(dāng)時著內(nèi)急卻找不到廁所,憋得差點尿褲子。”

        “對了,還有上上次出任務(wù),你從我這里借了半個列巴,當(dāng)時說好回基地后還我一塊的,等我問你的時候,你竟然賴賬不承認(rèn)了!”

        “記得那次我們被困在大樓里,你讓大家寫遺書。我們家里人都不在了,你就讓我們寫給老天爺,內(nèi)容必須統(tǒng)一:球球老天爺讓我們下輩子去和平的世界當(dāng)富豪。”

        劉義聽得目瞪口呆,羅隊聽起來和他想象的不大一樣。

        他的幾個兄弟分別叫唐六、唐八、唐九,是親生的三兄弟。唐八感嘆道:“偶像照進(jìn)現(xiàn)實后原來也跟我們一樣,有七情六欲,也有犯二的時候。”

        劉義拍他腦門,“羅隊就是犯二也跟咱們不一樣,少在這里逼逼賴賴。”

        唐八郁悶的捂住額頭,抬眼便看見正在與賀歡歡說話的攸關(guān),比起被四人小隊奉為神明的羅俊明,他反而更佩服攸關(guān)。

        他們一起躲在衛(wèi)生間的時候,攸關(guān)的體溫高到燙手,至少有五十度。

        換做任何一個人肯定已經(jīng)燒死了,可他安然無恙地熬了過來。

        唐八挪過去,好奇地伸出一根手指,在指尖距離攸關(guān)皮膚還有兩厘米時,背后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你想做什么?”

        仰頭對上與余縱的眼睛,里面滲出的涼意令人畏懼,唐八小聲說,“就想看看他還燒不燒。”

        “如果還在發(fā)燒呢,你要做什么?”

        “我沒有醫(yī)學(xué)和生物學(xué)知識,大概……”唐八反問,“只能干看著?”

        “既然你毫無作用,就不要擋在這里。”余縱下了逐客令,讓唐八滾得越遠(yuǎn)越好,不要打擾攸關(guān)休息。

        攸關(guān)幫他逃脫牢籠的恩情,被余縱刻在了心里。

        而這份恩情不是簡單的救人一命,或者幫攸關(guān)渡過病痛期就能還清的。

        他認(rèn)為自己有責(zé)任保護(hù)好青年,讓他接下來的人生平安順?biāo)欤蛘甙讶怂偷揭粋絕對安全的地方。

        父親死后,余縱再沒有與人和平的親密相處過,他不大自在的清了下嗓子,大掌落在攸關(guān)的胳膊上,體溫比之前低了一些,看來他的身體正在好轉(zhuǎn)。

        “你感覺怎么樣?”他彎下腰,氣息噴過攸關(guān)的發(fā)梢。

        攸關(guān)眼尾泛紅,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還好,就是肚子很餓,縱縱啊,有吃的么?”

        奇怪的疊字稱呼讓余縱額角的青筋跳了兩下。

        算了,他是個病人。

        他忍住反駁的欲|望,耐著性子說:“有,你等等。”

        出了安全屋,余縱從房屋背面的窗戶鉆進(jìn)榮一婷家。他悄聲落地,像道虛無縹緲的影子靜靜站在陳亞沙身后。

        陳亞沙一直緊緊盯著窗外。

        太陽快下山了,相距不遠(yuǎn)的地方傳來叫罵和槍聲,領(lǐng)主調(diào)動了一切能調(diào)動的兵力,正在各處搜尋。很快,他們就會搜到小山坡上。

        “你找來這里有什么事?”

        陳亞沙的身體先于大腦做出反應(yīng),轉(zhuǎn)身一個側(cè)踢——身后竟然沒有人。

        余縱繞到她身后,手扣住陳亞沙的命脈,重復(fù)了一遍之前的問話。陳亞沙一動不敢動,延長的指甲縮了回去,垂眸看向落在自己脖子下方的手。

        手背骨骼分明,青色血管蜿蜒在冷白的皮膚下,顯得性感而有力。陳亞沙近日沉寂的心有些萌動,聲音里藏著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緊張。

        “我想跟你們合作。”

        余縱松開手,看了眼眨巴著大眼睛的望著他們的榮一婷。榮一婷翻了白眼,轉(zhuǎn)身出門放風(fēng)。

        “我父親手里有一筆物資,還有兩張去星曜基地的通行證,我要你幫助我和我父親離開這里。余縱,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

        開出的條件如此誘人,陳亞沙不認(rèn)為余縱有理由拒絕。

        “我不去星曜基地,物資我們可以自己搞定。”余縱毫不留情的拒絕,“我沒有必須幫你的理由。”

        陳亞沙難堪到羞憤,十指用力掐著掌心,“你要怎么樣才肯幫我。”

        “我不想幫你。”

        余縱的直白和冷漠刺傷了陳亞沙,她惱羞成怒,“你們那群人中又是傷員又是普通人,目標(biāo)太大,你們想弄到物資簡直白日做夢!我父親有人脈有舊部,跟我們合作你們會省去很多麻煩。余縱,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你說夠了嗎。”尖銳的語言碰上銅墻鐵壁,絲毫不起作用,余縱神色淡淡,“說完了就走吧。”

        陳亞沙的臉青了紅,紅了白,眼看著男人朝門口走去,她上前兩步抓住余縱的袖子不放,“你對我真的一點好感也沒有嗎?如果沒有,你為什么要救我?”

        余縱甩開她的手,不解地反問:“救你是因為我們是同類,如果按照你的邏輯,我還救出了榮一金,難道我也喜歡他?”

        “哎哎哎,管我什么事。”榮一金的聲音從窗外飄來,他利落的翻進(jìn)來,找了一圈發(fā)現(xiàn)妹妹不在,失落的把注意力落回到屋內(nèi)的男女身上。

        他嘖嘖兩聲,背著手圍著陳亞沙轉(zhuǎn)了一圈,“小姐姐長得這么漂亮,何必要吊死在余縱這棵樹上,我告訴你,他那張死人臉初看的確不錯,看久了就不行了,倒胃口。”

        “滾開。”陳亞沙推開榮一金就走。

        這時候,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榮一婷連個眼神都沒分給她哥,望著余縱飛快說道:“士兵已經(jīng)到山坡下了,快躲起來。”

        鐵皮房子外,穿便衣的年輕男人殷勤地為一隊士兵領(lǐng)路。

        吳鵬帶著人來到門口,語氣和煦地敲著門說:“婷婷,你在嗎,有幾位長官想找你聊聊。”

        榮一婷開門走出去,看到穿制服的人有些緊張的捏著手指:“你們找我有什么事嗎?”

        “榮一金是你哥哥?”

        “是。”

        “讓開,我們需要搜查你的房子。”說話人態(tài)度蠻橫,不等榮一婷做出反應(yīng),用力將人推開。

        吳鵬扶著榮一婷,小聲問:“放心,他們的頭兒是我朋友,不會亂砸東西。寶貝,你偷偷告訴我,你哥到底有沒有來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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