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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眾小說網 > 穿成兇戾人魚的飼養員 > 第76章 076

第76章 076


“拯救?”如果進來的是普通人,早就被外面三只失敗品殺死了。

        榮一金嘲諷地笑了下,“未來的事情我看不到,但至少現在,他們創造出的失敗品正在傷害人類。”

        鄭招娣訥訥的低下頭,流浪者中的確有許多愚昧無知,固執又懦弱的人。可他們之所以選擇主動羊入虎口,正是因為這幾只失敗品的恣意殺害。

        “不是為了拯救,這些失敗品還能有什么用?”鄭招娣不解,“還一下子創造出那么多。”

        上萬只,那是多龐大的數字。

        而且蜘蛛怪可以飛檐走壁,體型不容易引人注意。

        如果有人特意引導它們去偷襲,一座基地很快就會淪陷。

        “最好是把有人故意研究失敗品的消息放出去,不管他們信不信。”羅俊明沉吟片刻后說道。

        想起幾人的特殊身份,鄭招娣主動道:“我來吧,流浪者偶爾也會離開b市去外地尋找一些特殊物資,我想辦法讓他們把消息傳遞出去。”

        “謝了。”羅俊明的臉色前所未有的嚴肅,“攸關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想要的東西,能帶走的盡量帶走,這棟房子……就毀掉吧。”

        “好。”攸關離開去了其他房間,發現整個二樓和樓下一樣,也是辦公區。

        直到他去到三樓,終于發現了自己需要的東西。

        三樓是開放式結構,靠墻放著許多側面打孔的高約兩米,寬一米多的金屬柜子,柜子頂端有連接管。

        見青年想上手,余縱把人推開,利落地拆下管子。

        只需輕輕一聞,他就知道這根管道曾用來輸送過什么。

        “怎么了?”攸關發現男人的臉色突然很差,睫毛遮住眼底,分辨不出具體情緒。

        余縱:“里面沾有混了高濃度麻醉的混合氣體,已經散得差不多了。”

        這種氣味他聞到過很多次,是死死刻進骨頭中的記憶。

        攸關兩手放在柜子上,發現整個柜子四面焊死,余縱示意他讓開,蠻力將柜子從中劈成兩半。

        “出什么事了?!”

        下面的人聽到接連不斷的金屬撞擊聲趕上來,發現環繞四面的柜子已經被全部劈開。每一半柜子內部都沾有怪異的,似血非血的痕跡。

        攸關跑到樓下找來兩根試管,讓余縱用指甲將那些東西刮下來,弄到試管中,小心捧著送到左手邊靠墻放置的一張長桌上。

        那里有一臺遺落的顯微鏡。

        顯微鏡下的細胞顏色暗淡,內含顆粒狀,隱隱發黑,正處在瀕臨凋亡的狀態。而且外觀特征和攸關腦子里的知識沒有任何重合,說明細胞的主體,是現今科學家沒有發現,或者沒有被研究出來的生物。

        “250,這也太可怕了叭。”

        小別墅中的溫度適宜,攸關卻感到有一陣風從他的心口貫穿,凍得他整個人有些瑟縮。

        【是啊,很可怕,所以你們要多多加油。】

        身體里流竄的那股陰冷沒有散去,激得攸關起了滿身雞皮疙瘩。

        “關啊,怎么不說話一直發呆,讓我有點慌啊。”羅俊明在看到青年的神色后心里就開始不安。

        攸關向來是能鎮定就鎮定,不能鎮定,也很少表現出慌亂的人。可他現在眼睛里流露出來的情緒,是恐懼。

        “在鄭招娣藏進研究所之前,里面的人就撤離了出去,包括他們創造出的那些東西,所以柜子里的這些不明分泌物至少已經脫離主體三天以上。”

        青年的聲音褪去了往日的清亮變得沉厚,眾人下意識的集中注意力仔細聽,“可是普通人的細胞在脫離母體或培養基后,只需幾小時就會死亡。再看這些,在至少72小時沒有任何營養供應、低溫保護等惡劣環境中依然活著。”

        鄭招娣怔怔道:“細胞只是構成人體組織的基礎,那,那它們的母體該有多強大……”

        攸關冷肅的表情一收,“這些是我的初步猜想,你們也別太當真了,一切該以實物為準。”

        “實物?”榮一金嫌棄的用腳頂開柜子,“真要對上了,能不能活著逃跑都是未知數。反正據我所知,失敗品都是硬茬。”

        攸關自己當初就差點被失敗品咬掉,心理陰影面積很大,“但愿不要對上。”

        有句話他沒說出來,那就是他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研究所在隱藏某個與人類安全相關的滔天秘密。

        羅俊明聽得頭都大了,伸手打住:“壞事說多了就會變成真的,諸位,慎言。”

        “自欺欺人。”沈嵐風走到攸關身側,這張桌子上除了舊舊的顯微鏡,還有一些實驗器具。

        攸關在桌上桌下一陣翻找,找到幾十毫升培養基。

        “那些人果然離開沒有多久,這東西需要低溫保存,時間長了就會變得渾濁。”攸關晃了晃手里的密封玻璃瓶,培養基顏色正常,還沒有變質。

        放到保險柜里的話,至少還能再存放三個月。

        “他們到底是怎么做到悄無聲息的……”鄭招娣又想起她爸講過的鬼故事,“鬼嗎?”

        “世界上沒有鬼,至于心里有沒有鬼,只有他們自己清楚。”羅俊明蹙眉道,“走吧,單獨把他們留在上面我心里總不踏實。”

        鄭云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一行人搬著東西回到一樓,看到那臺激光發射器時,攸關下意識摩|挲兩下余縱給自己的核電池。

        “想帶走?”青年的眼神黏在發射器上的眼神太明顯了,余縱想不發現都難。

        “想要就搬走。”m002掙扎上來表現,擼起袖子,兩手拎起重物甩到背上,看得出抗得有點吃力。

        地面建筑,韓晨曦等得快睡著了。

        他打了個哈欠,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扛著一大坨機械的m002,“嘿,你小子個子不大,力氣倒是挺足。”

        m002最介意的就是這個,兇狠的瞪著韓晨曦:“首先,我不叫‘你小子’,其次,我叫余野,攸關新給我起的名字。”

        語氣中透露的得意和炫耀感滿得要溢出來了。

        “好名字。”韓晨曦沒太放在心上,說了說冰冷的機械外殼,“這什么玩意兒?”

        “激光發射器。”

        韓晨曦怎么也想不到,去找一趟東西竟然能收獲這樣的大殺器,見其他人也回來了,他回到三只失敗品前,用觸手尖勾住藤蔓,拖著它們跟上m002的腳步。

        研究所大門口,兩方人馬正在對峙。

        鄭云帶著流浪者堵在裝甲車外,并且在前方三米處設了金屬尖刺的路障。

        從余縱等人離開駐扎點起,他就一路派人偷偷跟著。此時雙方人馬正在對峙,周叔的耳朵貼在金屬車廂上,流浪者的話一字不漏的傳進他耳朵里。

        那些雜碎們見余縱他們下去的時間過長,以為他們死在了里面,想趁機打劫他們。

        “一群畜生。”周叔悄悄揭開一個窗口,槍|口抵在邊沿,耳朵一動一發子彈射|出去,打在一名流浪者腳邊。

        那人是聽鄭云的命令,想要去查看裝甲車內是否有人的。

        他低頭看著腳邊的彈坑,一滴冷汗滾落下來。

        彈坑緊挨他的鞋底邊沿,對方沒想殺他,只是用子彈告訴他,要殺死企圖靠近裝甲車的人易如反掌。

        “蠢貨!”鄭云從腰間拔|出槍走過去,捏著那人的肩胛骨,推著人還想繼續靠近。

        四周的一切聲響在這一刻消退了,周叔的耳朵里只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和對方鞋底踩過地面的聲音。

        他測算著對方的步數,再一次開槍。

        不偏不倚,子彈從鄭云耳邊擦過。

        鄭云前面是有個肉盾的,他以為推著人過來自己就能安全,卻沒想到,子彈還是碰到了他!耳朵上泛出一點溫熱的濡濕,顫巍巍的抬起手摸了一把,出血了。

        鄭云險些暈倒,還好有人支撐著他。

        前面的流浪者聲音顫抖,“老大,我,我們,還,還前進嗎?”

        “走啊,繼續往前走。”聲調高昂的挑釁聲自裝甲車后響起,賀歡歡把肩頭的槍拿下來握在手里,緩慢打開保險,手指落在扳機上。

        除她之外,其余藏在暗處的人也走了出來,各個手里都拿著重型機|槍,兇神惡煞的樣子恨不得把他們生吞活剝。

        這是被追了一路的叛逃者?地獄爬出的惡鬼還差不多!

        鄭云膽小的毛病又犯了,拉著人退回到自己的隊伍中,“還前進個屁!”

        賀歡歡朝著兩方人馬中間開了一槍,高聲喊道:“以彈坑為界,誰敢上前我就殺誰!”

        鄭云被流浪者保護著往后退了一點。

        有人罵道:“就這么幾個人還囂張成這樣!”

        “對啊老大,咱們有那么多武器,怕他們個鳥。”

        “你傻逼嗎?!我們開槍他們就不會開槍?你想去送死?”

        在面對降臨者時,他們也有同樣的想法,沒覺得有什么不對。流浪者的命都是撿回來的,好不容易在這里安下家,多過幾天太平日子不好嗎?

        鄭云被他們吵得心情煩躁,“夠了!我們要盡量不費一兵一卒把他們拿下,而且剛剛的槍聲肯定驚動了喪尸,留下三個在大樓里觀察他們,其余人跟我們撤!”

        不出所料,流浪者離開后沒多久喪尸就來了。

        賀歡歡讓身后的其他人噤聲,眼看著就要追著味道來到裝甲車邊,李鑫良一槍打向對面的大樓。

        大樓中正在蹲守的人被嚇得罵了一句,幾只喪尸尋著窗戶破碎的聲音跑進大樓。

        賀歡歡冷冷看著那邊,罵了一句活該。她拉開車門鉆進去,見周叔毫發無損,挑了挑眉,抬起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別晃了,我看不見,光線好時能看到一點很淡的輪廓。”周叔精準的握住賀歡歡的手腕按下去。

        賀歡歡:“你的槍法很準,是怎么練出來的?”

        據她所知,周叔受傷后就離開了兵團,之前配備的所有武器全部收回。手里沒有槍,他拿什么繼續練槍法?

        “小姑娘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賀歡歡很多年沒被人叫過小姑娘了,一時間無法適應。

        “瞎子也需要消磨時間吧,我沒事就丟石子,時間長了就練出來了。”周叔摸向自己的眼皮,聲音透著股蒼涼。

        周叔也算是兵團里的傳奇人物,在沒聽羅俊明提過之前,她一直以為兵團會好好安置他。

        說到底,一切都是以利益為重。

        哪怕是為基地立下過汗馬功勞,只要你沒了利用價值,基地隨時都會拋棄你。

        沉默間,周叔忽然站起來,步伐穩健地走到車廂門口。下一秒,車門被用雙手往外拉開。

        “你們……”賀歡歡驚訝突然出現的幾人,走近后才發現攸關身后的陌生女人,“她是?”

        攸關簡單的介紹了下,“說來話長。”

        周叔最愛聽這四個字,繃著臉,八卦的豎起耳朵。

        不遠處的大樓里傳出槍聲,很快幾名流浪者就被喪尸追著跑出來。落在最后的那人被跳起來的喪尸撲倒在地,肩膀被摁住無法動彈。

        喪尸獨有的腥臭讓他恐懼到了極致,連呼救聲都發不出來。

        流浪者渾身僵硬,仰頭看向自己的兄弟們。

        他的視野中所有景物都倒轉過來,曾經說要同生共死的人不要命地往前狂奔,沒有回頭看過他一眼。

        鎖骨被喪尸的手壓斷了,他阻隔在雙方之間的手臂無力再繼續支撐,倏然松開。

        喪尸冰冷的牙齒貼上流浪者的皮膚,他絕望的閉上眼睛,腦海中閃過為了保護自己,自愿前往倉庫等死的病重母親。

        視線模糊了,眼淚淌出來,本已經準備咬下去的喪尸突然就飛了出去。

        流浪者擦掉眼淚看過去,一根細長的藤蔓卷住喪尸的身體,將他扔進一堆爆炸后的建筑垃圾上。

        水泥塊中支棱出的鋼筋,將喪尸的腦袋戳了個對穿。

        “招娣姐?!”流浪者震驚地看著鄭招娣,以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兩只眼睛。

        用力眨了眨,再定睛看過去。

        是鄭招娣沒錯!

        “招娣姐你還活著!”流浪者跑上前來,激動得語無倫次,結結巴巴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鄭招娣按住他的肩膀,“冷靜點,我回來了,不是做夢。”

        流浪者又哭又笑,看得出他和鄭招娣的關系不錯。

        “你先回駐扎點去,我去找我爸,記住,暫時不要把我的消息告訴他們。”

        “我知道了。”

        ——

        鄭風游蕩的地方很固定,一個是鄭招娣的死亡點,一個是父女倆剛來b市時的藏身點,也是上次余縱遇見鄭風的地方。

        今天他又在這里,嘴里一直念著:“都是我的,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

        同樣的話上一次余縱也從鄭風嘴里聽到過。

        他問身旁的女人:“他為什么重復這句話?”

        “我們抵達b市時,這里并非一個流浪者也沒有。”鄭招娣走到爸爸面前,牽住他的手,“有一次我發燒快餓死了,爸爸背著我出去找吃的。我們走了半座城市,從一個死去的兵團士兵身上搜出了一塊列巴,和一個罐頭。回程路上,我們被其他流浪者襲擊了。”

        “沒了食物,我就會餓死,可是守住了食物,他就無法顧及到我的安全。于是他用身體壓住我和食物,那些人就一直用腳踢他,踩他的后背。”

        “爸爸當時一直在我耳邊說‘我的,都是我的,都是我給囡囡的食物,誰都不能搶走’。”

        鄭招娣說著說著就哭了,而鄭風像是被女兒的情緒感染了,像個孩子一樣開始抽泣。

        攸關碰了下余縱的手背,滑膩的皮膚輕輕擦過,引起一陣細微的電流,從余縱的手背一路躥上心口。

        他被針扎了似的挪開,“有事說事,別……”

        “別動手動腳是吧,我知道。”攸關分得清男人話不是從前那種冷漠的厭惡,故意握住他的手腕。

        余縱渾身一僵,沒有太用力的去掙扎,緊蹙著眉問:“你到底想說什么?”

        “你的精神力能幫鄭叔叔嗎?”

        余縱看了攸關片刻,反問:“你想幫他?”

        攸關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重復問一遍,“啊”了一聲,“如果你不想的話……”

        “可以試試。”余縱打斷他的話,轉身對鄭招娣道,“讓我單獨和你父親待會兒。”

        男人說話很直接,沒有任何稱謂或者禮貌用語,鄭招娣不會覺得被冒犯,反而覺得理所當然。她見識過余縱的強大,強大的人有資本站在高處俯視他人,這種思維固化在腦海中,就像是一道需要她去遵從的命令。

        鄭風沒有認出自己的女兒,嘴里的內容又變成了“囡囡你在哪里”。鄭招娣只好牽著他去到一旁,背過身去,給余縱和父親讓出獨處的空間。

        人類的精神世界很復雜,余縱兩手扳住鄭風的腦袋,讓他的視線與自己的對接上。

        精神絲在空氣中散開,環繞在鄭風腦部四周,在余縱閉上眼睛的瞬間,精神絲盡數扎了進去。

        鄭風的精神世界和之前一樣混亂,充斥著各種各樣血腥的負面東西,其中涌現得最多的便是血淋淋的鄭招娣被掛在高處的畫面。

        透明的精神絲纏繞上記憶碎片,快速將它們重新組合。余縱不敢保證這樣是否有用,所以在離開時,又在鄭風的腦海中加了一道枷鎖。

        “你的女兒回來了,她叫鄭招娣。”

        只要有枷鎖在,哪怕他依舊是瘋癲狀態,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連最親的人都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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