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子光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后看著張曉萱說：“你果然還是跟之前一樣。”
  張曉萱：“嗯？一樣什么？”
  蘇子光：“沒什么，你要走哪兒？我要不帶你一程？”
  張曉萱：“嗯……走廣場吧。我也沒有那么想回去。”
  蘇子光什么都沒說，只是打開了后座的車門。
  張曉萱剛上一只腳又收了回來，不慌不忙的理了一下自己額前的劉海。
  “我做后座合適嗎？”
  “嗯？？？？”
  “坐后座的話，顯得你像個司機(jī)呀。”
  “……”
  “我還是坐副駕駛吧，畢竟我也好久沒坐你的副駕駛了，不是嗎？”
  “……”
  簡單的溝通之后，張曉萱來到了副駕駛系好安全帶。
  蘇子光人還是一向的沉默，沉默到車開了好一會了兩個人都沒有再怎么說話。
  張曉萱也是全程很安靜的目視前方。
  她似乎在等蘇子光說話，而蘇子光一直在等著她說話。
  互相等對方開口，結(jié)果就是兩個人全程就沒溝通！！！！
  兩個人并肩來到了廣場中央。
  夜晚的街道像一條波平如鏡的河流，蜿蜒在濃密的樹蔭里，只有那些因風(fēng)沙沙作響的樹葉，似乎在回憶著白天的熱鬧和喧鬧。
  張曉萱：“這些年過的怎么樣？”
  兩個人尷尬了好久好久，張曉萱說了這句話。
  蘇子光先是看著地面的，聽到這句話后抬了一下頭悠悠的說：“就那樣唄。”
  說完之后推了推眼鏡。
  張曉萱：“就那樣是哪樣，開心嗎？”
  蘇子光眼角抽了一下，深呼吸后又說：“挺開心的。有兒子陪著挺開心的，工作也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
  張曉萱的眼底閃過一絲柔情：“那就行。開心就行。幸福就行。”
  蘇子光：“……”
  蘇子光微微轉(zhuǎn)了一點(diǎn)身子，看著張曉萱的側(cè)臉說：“你，你呢？”
  語調(diào)一下子溫柔了許多，比今夜的風(fēng)還要溫柔。
  “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應(yīng)該是挺幸福挺開心的吧。”
  “為什么？”
  “她們說你開了自己的律所，當(dāng)了大律師，當(dāng)律師不是一直都是你的夢想嗎？”
  蘇子光也知道張曉萱一開始學(xué)法就是追求公平正義，她想為公平正義兩詞付出自己的能力。
  “我一定會成為為農(nóng)民工發(fā)聲，堅決擁護(hù)正義的女律師，為被霸凌和造謠者發(fā)聲！！！！”
  這是當(dāng)年在大學(xué)張曉萱對著蘇子光說的話。
  即便過去很多很多年了，蘇子光再看著張曉萱的臉，還是能想起她當(dāng)年的樣子。
  意氣風(fēng)發(fā)是那樣的令人著迷。
  可能本來她就是該這個樣子的吧，只是后來一切都變了。
  “是。你說的都很對。”
  “那就行，我聽說你一直都在有做法律援助……”
  “說了半天，你一直都是聽說聽說，所以你一直是從誰那聽的？”
  張曉萱沖著蘇子光微微瞇起了眼睛，狐疑的問。
  蘇子光：“額……”
  這一下就給蘇子光問住了。
  張曉萱：“看起來你一直都在背后打聽我呀。蘇子光先生？”
  蘇子光：“額……”
  張曉萱：“額額額的，好歹回個聲呢，吱一下聲呢？”
  蘇子光：“偶然聽到的。”
  他把頭一回，帶著很明顯的刻意成分。
  “偶然。我們兩個什么都是偶然。”
  張曉萱沖著蘇子光笑了笑。
  蘇子光：“……”
  張曉萱：“……”
  安靜。
  兩個人所在的這一片區(qū)域十分安靜。
  好在有風(fēng)吹樹葉的嗦嗦聲不會讓此景特別尷尬。
  還真是時間能改變一切。
  有些明明只會覺得兩個人牽手散步是十分幸福且美好的事情。
  怎么會覺得散步是無聊的呢？
  甚至當(dāng)時想著散步是這個世界最美好的事情。
  和愛的人吃完飯一起在路上吹著晚風(fēng)聊聊天，總覺得這個世界真的是沒有什么不能原諒的。
  可如今，當(dāng)再一次來到廣場上散步卻又覺得是那么的奇怪。
  當(dāng)然只是尷尬，并不會覺得討厭，兩個人都沒有覺得有什么討厭的。
  “小光。”
  “……”
  蘇子光聽到這個稱呼還是會心顫一下。
  “干什么？”
  “那你打聽了這么多，有沒有打聽我這些年來感情狀況？”
  蘇子光：“……”
  張曉萱打了個響指：“看到你這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就知道你還是打聽了的，對吧？”
  蘇子光：“……”
  張曉萱：“小光，這些年來我沒有在對任何人動過心，我也沒有談過。我還是單身的狀態(tài)。”
  蘇子光點(diǎn)點(diǎn)頭。
  “你呢？”
  “我……我也是每天忙于工作和兒子，沒有時間再談……”
  “那我們兩個還挺有默契的，明明都沒有聯(lián)系，生活方式卻還是蠻相同的。”
  “……”
  “沒事，你不用顧忌我，你可以再去談，開啟你的新生活。”
  張曉萱理了理自己的包，笑著說。
  蘇子光沉默。
  張曉萱：“是吧，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蘇子光：“不對。”
  張曉萱：“……”
  “我不找，但不是因?yàn)槟悖�你別太自戀了。我只是覺得浪費(fèi)時間又浪費(fèi)心情，重要的是再找一個后媽誰知道會不會好好對待我們兒子。后媽虐待孩子的事情太多了，我可不敢拿這個去賭。”
  “……”
  “你要去哪兒我送你回去，我也趕緊要回家了。”
  蘇子光似乎有點(diǎn)生氣，張曉萱也嗅到了那一絲絲不一樣的氣息。
  上車之后，因?yàn)閯偛诺膶υ挘瑑蓚�人又陷入了尷尬的氛圍，全程無言。
  等到了目的地以后張曉萱把安全帶解開。
  猶豫了三秒轉(zhuǎn)頭對著蘇子光說：“周末我去接可樂放學(xué)吧。”
  蘇子光：“你接？”
  張曉萱：“之前一直沒有什么時間，周末正好去接他。”
  蘇子光：“那你接就你接吧。孩子……”
  他握緊了方向盤，停頓了好一會兒后繼續(xù)說：“一直都很想你。”
  張曉萱眉心微微皺起，眼里還是一如既往的柔情滿滿。
  張曉萱：“我知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蘇子光總覺得在張曉萱的眼睛里看到了淚光。
  果然，只要一提起孩子，母親的心都會軟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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