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得意酒
正是荷花盛開的季節,府上后花園的小池塘被大片干綠的荷葉覆滿,微風吹過,一株株粉紅色的荷花輕輕搖曳。
坐在柳樹下的涼亭里,一邊扇著團扇,一邊吃些清涼瓜果,端的是如置身人間清暑殿中。
反正武植回家后,兩位娘子就是在涼亭里如此的逍遙自在。
如今得意樓有鄆哥掌柜,這些天他熟悉后,對于掌柜事務竟然頗有天賦,把得意樓管理的井井有條,再加上陽谷縣的人都知道那是知縣大人家的酒樓,也沒人敢去造次,倒讓兩位老板娘徹底清閑下來。
這幾日潘金蓮和雪兒去得意樓,都是在后院蒸酒,很少過問酒樓事宜。
“官人,快來。”
見武植出現后,雪兒立刻神秘兮兮的招起了手。
“干嘛?”
武植好奇的走了過去。
“官人你瞧。”
潘金蓮從石桌底下搬出一個酒壇子。
“這是……”
雪兒略微得意道:“白酒!”
“哦?真做出來了,快倒點我嘗嘗。”
武植坐了下去,潘金蓮啟開封口,給武植倒了一小碗,啟開封口的那一瞬間,武植便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酒味。
“嘻嘻,聞到了吧,這酒烈的很呢,官人快嘗嘗和你印象中的白酒像不像?”雪兒笑道。
“嗯,好。”
武植端起酒碗,先聞了聞,他前世不太懂酒,但聞著味和前世白酒差不多。
再喝一小口……
“誒?”
武植瞪大了眼睛。
“官人怎么了?”雪兒緊張了起來。
潘金蓮也問道:“是不是白酒?”
“是!”
武植認真的對兩位娘子點點頭,鄭重道:“和我以前喝的白酒一模一樣,而且……而且喝下去不辣嗓子,嗯……到了肚子里感覺暖暖的,嘴里還有余香!”
細細品評一番后,武植又喝了一小口:“嗯,好喝,真的是好酒。”
武植本以為娘子們只是聽自己大概一說就動手蒸酒,本不會蒸出什么好酒來,他本指望娘子們能做出粗劣的白酒就不錯了。
但萬沒想到,娘子們不但做出了白酒,而且這白酒口感還非常好,堪比前世的高檔白酒了。
“你們怎么做出來的?”武植很奇怪。
“都是雪兒的功勞,我就負責生個火。”潘金蓮笑道。
“哪有啦,我前前后后試了好多遍,怎么勾兌都很難喝,要是換做別人,早就沒耐心了,可金蓮姐還是耐心的守著我幫我生火,她光今天衣服都汗濕了好幾套。”
說著,雪兒摟住了潘金蓮,一陣膩歪。
“你們倆都辛苦了。”武植悻悻的看著雪兒,繼續問道:“告訴我,你是怎么勾兌調配出來味道這么純正的白酒的?”
雪兒道:“本來我也是兩眼一抹黑,不過后來我突然想到咱們陽谷縣有個景陽岡的地方,那里有個酒肆賣烈酒,據說也是無色的,于是我就………”
“景陽岡?!”
武植驚了一下,但馬上就恢復了神色:“你接著說。”
雪兒繼續道:“于是我就讓人請來那里的掌柜,問他討教了方法,原來他們的酒也是蒸出來的,不過后續還有很多勾兌調味的工序,我加以改進一下,就做出官人現在喝的酒了。那些工序就不說了,反正說了官人你也不懂。”
“行行行,不說就不說,但是雪兒啊,這酒的勾兌調味的配方,你都記下了嗎?”武植問道。
“記下了,還是金蓮姐執筆記的呢。”
雪兒一口一個金蓮姐,還摟著她,搞得武植有點吃醋,但他不知道是吃雪兒的醋,還是吃金蓮的醋。
“好!記下就好,金蓮、雪兒,這配方可是咱們家的秘密,千萬不要外傳啊!”
武植握住了兩位娘子的小手,千叮嚀萬囑咐。
“對了,那景陽岡的烈酒,家中有嗎?”武植突然問道。
“有的。”
說完,潘金蓮又捧來一小壇子酒,給武植倒了一小碗。
“這酒雖烈,味道可不太好喝。”雪兒提醒道。
武植端起來喝了一小口。
“啊呸!這什么玩意,難怪店家愿意把工序教給你。”
武植吐出了景陽岡的酒,這傳說中的“三碗不過崗”酒勁確實很烈,少數也有60度,可味道實在太差了點,不綿不柔,有的只是辣和鋒利。
“我前天請教的景陽岡店家,還幫他改進了一些工序,現在他們家酒味道應該好不少,但遠比不上這壇酒哦!嘻嘻!”
雪兒指了指她勾兌調配的酒。
“官人,為雪兒做的這酒取個名字吧?”潘金蓮提議道。
“就叫……得意酒吧,以后專供咱家酒樓。”
武植大手一揮。
這名字不俗不雅,又合酒樓名字,潘金蓮雪兒自然沒有異議。
“官人,美食街今日開張,生意如何?上午是制酒的關鍵時刻,我和雪兒便沒有去。”
“如果不盡人意的話,下午官人帶我們去逛一圈,照顧下生意。”
“小看我了不是?”
武植勾了下雪兒的圓鼻子,對金蓮道:“多虧了移禍符,臨縣百姓一早就涌入了許多人,美食街生意好的不得了,碗筷柴火都不夠用了!”
又看了看雪兒,武植繼續道:“不過新開張第一天就涌入這么多客人,美食街難免準備不足,現在狀況百出,咱們還是過幾天等他們完全適應后再過去,到時候我帶你們把美食街吃一遍!”
“嘻嘻,太好了!”雪兒大喜過望。
潘金蓮喝了口茶,淡淡笑道:“官人,說來,那移禍符來的好生巧合呢!”
雪兒眼珠子一轉,緊跟著道:“是啊,前幾天我和金蓮姐還說過呢,大相國寺的高僧怎么會突然來我們陽谷縣,又怎么會突然送什么移禍符?哪有高僧送這種符的……”
潘金蓮和雪兒看武植的眼神變得似笑非笑起來。
“官人,你說我們要不要也去求個移禍符啊?”
武植憨厚一笑:“嘿嘿嘿!我看就不必了吧,咱們是官宦人家,豈能與民爭利?”
“撲哧!”
雪兒忍不住笑了起來,潘金蓮則為武植奉上一杯茶:“不過轉念一想,官人這也是做好事呢,既然免除了苛捐雜稅,縣衙就總要有別的進項才成。”
“哎呀,還是金蓮懂我啊!”
武植順勢握住了潘金蓮的小手,久久不愿松開。
“如今官人手段成功,美食街生意火爆,咱們理應慶賀一下,就用得意酒!”雪兒提議道。
潘金蓮欣然答應:“行,今晚咱家設家宴,我親自下廚。”
兩女你一言我一語就把這件事定下來了,完全沒有武植說話的份。
“哎,在外我是說一不二的知縣,可在家里完全沒有實權啊!”武植心中暗嘆,樂在其中。
這個時代正式宴席的時候,講究的人家都是每人單獨一個小方桌,只有那些貧農才一家人圍在一張桌子前吃飯。
武植早在家中改了這條,如果沒有外人在,那么家中吃飯都是圍在一張大圓桌前。
今晚也不例外,此時武植家的圓桌周圍,坐著四個人,武植、金蓮、雪兒和鄆哥。
“金蓮做的菜,品相不錯嘛!”
潘金蓮今晚親自下廚,做的都是武植教她的炒菜,有韭菜炒雞蛋、溜肥腸、爆炒鴨肝、紅燒排骨、糖醋鯉魚、地鍋雞……和原來家中廚媽做的炒菜擺盤混亂,色澤斑雜不同,潘金蓮做的菜擺盤精致,而且看起來油亮鮮艷,很是養眼。
“官人且嘗嘗看。”
潘金蓮緊張的看著武植,自成親后,她就沒下過廚,成親之前也只是給武植做過些蒸煮食物罷了。
“好!”
武植也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炒菜新傳入這個時代,這個時代人吃慣了蒸煮食物,所以口感還沒有完全適應炒菜,即便是得意樓最好的廚子,做炒菜也味道偏寡淡,遠不及武植前世小飯館廚師。
盡管這寡淡味道的炒菜已經讓這個時代的人欲罷不能了。
但那些炒菜距離入武植法眼還差的遠。
潘金蓮今晚是很用心的做了這一餐,武植心知她第一次真正意義做炒菜,看著好看,但肯定好吃不到哪去。
就在武植抱著很低的期望夾了一塊肥腸,剛嚼一口后,他瞬間像是觸電了一樣。
“這……”
“官人,怎么了?”潘金蓮緊張了起來。
雪兒見狀,面色一凝,也夾了塊肥腸放進櫻桃小嘴里,緊接著,雪兒的面色也變得和武植一樣了。
“你們,怎么了啊?”
潘金蓮徹底慌了。
“大少夫人別擔心,你做的菜肯定好吃,我也嘗嘗!”
鄆哥安慰潘金蓮一聲,也拿起筷子,想了想,這小子先夾了一塊炒雞蛋。
“嗯!好吃!”
鄆哥滿臉驚喜的大叫了起來,不過他這樣浮夸的大叫,反而讓潘金蓮更慌了起來。
“官人~雪兒?”
直到潘金蓮帶著委屈的喊他們,兩人才回過神來,緊接著,武植和雪兒表情都和鄆哥一樣,滿臉都是浮夸的驚喜。
“好吃!太好吃了!”
武植激動的難以言表,他吃了寡淡的炒菜那么多天,這會終于吃到和前世酒樓飯店里一樣味道口感的“正常炒菜”了,這一口溜肥腸味濃肉爛,咬一口在嘴里滋滋冒汁,簡直是前世星級酒店大廚的水平。
“肉爛而不膩,入味十分,細嚼起來還有油炒時的酥脆感,說明火候也恰到好處,金蓮姐,你的廚藝,絕了!”雪兒作出了專業的點評。
見兩人不似取笑,潘金蓮終于放寬心,也夾起一塊肥腸,吃了后才露出滿意欣慰的笑容。
“嚇死我了……”
“嗯,好吃!太好吃了!”
一旁鄆哥已經對著一桌子菜狼吞虎咽。
“金蓮,你是怎么作出這樣美味的菜來的?我那食譜上,只是粗略記載怎么做,并沒有詳細標注該怎么下調料,下多少調料啊?”
武植很奇怪,他雖然開創了炒菜,也寫了各種菜式怎么做的菜譜,可他前世畢竟不是廚師,也不會做飯,所以食譜標注的很粗略。
比如韭菜炒雞蛋,他食譜里記載是:鍋里下油,燒熱拌入佐料炸炒,再下韭菜炒軟,最后放雞蛋。
就這么粗獷,就這么簡單。
所以,對于一直以來家中廚媽做的炒菜寡淡,武植也毫無怨言,畢竟他也不會做菜。
可潘金蓮居然能憑借這“粗獷”的食譜做出那么好的味道,武植很奇怪。
“我也不知道啊,只是我下廚的時候,就覺得每樣食材應該怎么做。比如那道韭菜炒雞蛋,我是先炒好雞蛋盛出來,等到炒好韭菜后,再倒進去翻炒的,這樣雞蛋不粘韭菜,菜品色澤更明亮。”
潘金蓮說完,武植頓時滿頭黑線。
“靠!原來我的菜譜還寫錯了……”
但馬上,武植就雙眼冒紅心了,照潘金蓮這么說,她這是全靠天賦啊!
百年難得一見的廚藝天才,對各種食材怎么用才能發揮出最好的味道天生一清二楚,所以才能做出這一桌子上好佳肴啊!
長得美艷動人,身段婀娜,還有這么高的廚藝天賦,真是位美廚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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