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易菲殺女案
她……犯了什么罪?
喬風上下打量著這個緩緩坐在被告席上的女人。[本文來自]略一沉吟之后,他轉過頭望向旁邊的夏雨。
只見夏雨現在也是雙眼緊盯著這個女人,那雙墨藍色的瞳孔中再次化為了那一波碧潭,法被任何的情感因素所左右。
“那個……被告人,你的姓名?”
喬風拿著案件卷宗,發問。
這個女人十分膽怯地抬起頭,看了一眼喬風。
她的眼神顯得有些渾濁,看到喬風之后似乎顯得有些害怕;蛟S,她應該是在這個法庭中唯一一個,對于喬風兩邊的那兩個小姑娘視而不見,并且反應“正常”的人了吧。
“我……叫……易菲……容易的易……草頭下面一個是非的非……”
她的聲音,很輕。
輕的讓人覺得有些就連她的靈魂深處都在透露著害怕的氣息。
這個女人……究竟為什么會站在這個位置上的呢?
喬風皺了一下眉頭,低下頭看了一眼旁邊喬雪手機上的“審判說明”,說道:“嗯,被告人身份核對誤。公訴方,你可以開始案件陳述了!
法庭中,一片寂靜。
在這仿佛安靜的連所有人的呼吸都被剝奪的空間內,人們的視線全都轉移到了那位檢察官的身上。
劉傅蘭卿緩緩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朝著喬風稍稍鞠躬,閉上眼,眼角的那一顆淚痣讓他在法庭的燈光下顯得加的委婉而動人。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那名叫洛冥的被告人之后,終于張開嘴,那富有磁性的聲音。就從他的嘴里,緩緩透露了出來——
“尊敬的審判長,審判員。早上好。”
“今天,我們齊聚在這里,對一樁令人十分難過,并且十分悲傷的案件進行審理。這起案件的發生本身就代表著一個錯誤。一個本來,絕對不應該發生的錯誤。”
在劉傅蘭卿發言的時刻,喬風,喬雪。夏雨三個人面前的桌子開始翻開,其中出現了三塊小屏幕。很,一張照片就出現在了這屏幕之上。
那是一個小女孩的照片。
一個,大約只有兩歲左右,身上穿著一件淡藍色的t恤。笑的十分歡的女孩照片。
與此同時,在三人的背后也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投影熒幕,上面也是播放出了這個小女孩的照片。
“各位看到了,這是一個可愛的小姑娘,她叫易甜甜!
“現在這張照片,是她兩歲的時候拍攝的;蛘撸f的正確一點。是她失蹤前一晚,由她的外公外婆拍攝的!
這位檢察官的臉龐冰冷,攤開雙手,手指按下遙控器上的按鈕。那一瞬間。畫面切換,再次出現在屏幕上的,卻是……
“而這張,是在六個月后。我們在距離澄空市市區大約五十公里的一處森林中,幫她拍攝的照片!
骸骨。
十分細小。柔弱,又散亂的到處都是的骸骨。
這些細細的小骨頭就散落在方圓二十平米的地方內,而那個小小的頭蓋骨……看起來,簡直就比成年人的掌心還要小的頭蓋骨,就那樣瞪著一雙空洞洞的雙眼看著鏡頭……看著屏幕之外的喬風。
一個孩子……
喬風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心中原本的那一種尷尬,此刻,卻是被另外一種感覺所漸漸取代。
“這樣一個小小的生命。甚至還來不及去觀察這個世界的雙眼,卻是在年僅兩歲的年紀里,就被塵土所掩埋,被永遠地埋在了那些泥土里面。如果不是一些野生生物將她的尸體從那些冰冷的泥土中抽出來的話,恐怕我們永遠都不知道,現在坐在被告席上的這個人,其內心竟然隱藏著如此之大的黑暗。在這名為‘母親’的稱號之下,竟然隱藏著殺死自己的親生女兒的罪惡行徑!
喬風點點頭,目光再一次地投向那邊的被告人易菲。
此刻,這名被告人的雙眼顯得十分的混亂,嘴唇也是在發抖。
她……是在害怕嗎?
當大屏幕上出現了易甜甜的尸骸之時,她是低下頭去,連看都不敢看上一眼。
“這么說……公訴方是想要以故意殺人罪的名義,起訴我的當事人嗎?請問,具體有些什么證據?”
在旁邊的喬雪一下子興奮了起來。她噼噼啪啪地在手機上打了一行字,隨后激動地遞了過來——
《開始了!要開始法庭辯論了!老爸!》
喬風咽了口口水,開口說道:“公訴方,你現在可以出示證據了。”
劉傅蘭卿輕輕點了點頭,手中的遙控器再次按下,視頻畫面中出現了一輛普桑轎車的畫面。
“這輛車,是被告人易菲的車子。車齡兩年,我們發現它的時候,它正因為長時間的違章停車而被拖拉至違章車輛停放場。足足長達三個多月的時間里面,這輛車的主人一直都沒有來認領過。”
“現在,被告人,你是否能夠告訴我,你為什么在自己的車輛丟失后長達三個多月的時間里面,一直都不尋找自己的車嗎?據我所知,你們家的經濟雖然說不上是十分的拮據,但也沒有多到能夠讓你隨隨便便扔掉一兩輛車的地步啊!
喬風望著坐在被告席上的易菲,這個年輕的女性是低下頭,臉上的神色看起來顯得加的慌亂起來。
而喬風,現在也是在等待著這個女人的回答……
“反對!審判長,我的當事人在失去了自己最愛的女兒之后,精神狀況一直都處在十分脆弱的境地!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坐在另一邊的花若見突然開口發言。這讓喬風為之愣了一下。
但同時,也讓旁邊的喬雪一下子激動起來。
“開始開始了!老爸,要開始了!”
喬風猶豫了一下后,故作鎮定地咳嗽了一聲,問道:“哦?辯方律師。你是什么意思?”
花若見冷笑一聲。他走出辯方席,來到那個被告人的身旁,向著其伸出手,用一種十分憂傷的語氣緩緩說道——
“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任何人會比我的當事人愛這個可憐的小姑娘。在場的諸位,以及審判長,我想請問一下,如果您有女兒的話,您會覺得自己不愛自己的女兒。不會因為自己的女兒在某一天的突然失蹤而精神奔潰嗎?”
喬風沉默。他轉過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夏雨,夏雨現在也是看著他。之后,這對夫婦一起朝著另一邊的喬雪瞄了一眼。
花若見暗暗笑了一聲后,繼續說道:“我的當事人就是處在這樣的一種極限精神狀態下。這兩年來,她時刻地不沉浸在喪失愛女的悲痛之下。可是。在失去了愛女之后,她所得到的卻不是一份憐憫,一份寬容。而是來自公訴方的起訴!”
“公訴方,竟然想要以謀殺自己親生女兒的罪名起訴我的當事人。這對于我的當事人來說難道不是一種為可怕與理的責備嗎?這樣的接連打擊,讓我的當事人現在就連坐在這里都顯得非常的痛苦。何論要清清楚楚地回答這一位……”
花若見來到控方席位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座位上的劉傅蘭卿。嘴角,再次散發出一抹冷笑。
“素來以毫根據地指控被告人。十年來沒有一起錯誤起訴案件的公訴方。我想,如果是為了維持自己那完美瑕的記錄,公訴方應該是什么事情都能過做得出來的吧……”
“反對!
劉傅蘭卿十分淡漠地抬起頭,看了花若見一眼。隨后。才開口說道——
“辯方律師的話題已經偏離了案件本身!
這一刻,花若見和劉傅蘭卿兩個人全都看著喬風。這樣的直視讓喬風顯得有些心虛。
接下來該怎么辦?怎么辦?!
也幸好這個時候喬雪遞過來她的手機,在掃了一眼那手機之后,喬風終于還是吸了一口氣。說道:“反對有效。辯方律師,請注意你的言辭!
花若見朝著喬風略微鞠了一躬。嘴角的那抹邪惡笑容依舊。
喬風當然不會不知道這個律師的辯護策略。事實上。他的辯護策略的確非常的有效果。
殺死自己的女兒?
這對于有女兒的喬風來說,是一件絕對難以想象的事情。
他看著被告席上的易菲,不由的搖了搖頭。
究竟要怎么樣的人,才能夠做出殺害自己的親人這種事情?尤其……是殺害自己的寶貝女兒?只有兩歲的寶貝女兒?
而且,劉傅蘭卿……這個檢察官一直以來都沒有任何的失敗訴訟。他的記錄可謂是完美。
這樣完美的記錄之下,難道這個人真的會為了達到些什么目的,而強迫這個女人背負上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嗎?
“阿風。”
就在喬風自我疑惑的時候,旁邊,卻是突然傳來了那小小的聲音。
喬風轉過頭,卻是看到夏雨臉上的那一抹清冷……
沒錯,那雙墨藍色的瞳孔內沒有任何的情感因素。是完全容不下任何的主觀臆測的冷漠。
在看到這雙眼睛之后,喬風也是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閉上眼,搖了搖頭后,重用一種公正的態度,看著臺下的花若見。
“辯方律師,即便你剛才說了那么多,那也不能回避剛才公訴方提出的問題。為什么被告人將自己的車輛遺棄而不去尋找?”
審判員席位上的一舉一動自然逃不過花若見的雙眼。
原本看到喬風眼神中的那一抹溫柔之時,這個律師的嘴角再次浮現出陰險的笑容?墒,當他接觸到夏雨那雙雖然可愛漂亮,但卻冷若冰寒的雙眼之后,他也知道,要想從這位“審判員”的手中拿到一票,光是靠感情牌是絕對不起作用的。
當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后,說道:“道理非常簡單。就是我的被告人在察覺到自己的女兒失蹤之后,就一直心神恍惚,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去追查自己的車輛。不,或許應該說,她連自己的車最后停在了哪里都已經忘記了。畢竟等到她想起自己的車輛的時候,這兩普桑早就已經被執法部門給拖走了!
喬風轉過頭,看了看夏雨和喬雪。
這個理由雖然荒唐,但卻并不能用常理來推斷一個失去了自己親生女兒的母親當時的心情。所以,在等到喬雪和夏雨分別點頭之后。喬風也是點頭,暫時認可了這個理由。
劉傅蘭卿站了起來,他朝著喬風的位置抬起頭,用一種非常柔和的聲音緩緩說道:“好的,F在,辯護方已經承認了被告人的確是有這么一輛車。并且對于這兩普桑采取了放任不管的處理方式。現在,我需要向法庭呈現一些證據。”
他按下遙控器,很,視頻畫面中就出現了一塊毛皮的畫面。
“大家應該看到了,這張照片是拍攝于這輛桑塔納的后備車廂中。在那里,警方找到了一小塊的毛皮碎片。然后,我向法庭申請提供證人!
喬風翻了翻案件卷宗后。點點頭:“同意提請證人!
用不了多久,一個身著白大褂,戴著眼鏡,顯得一臉知識分子的人站在了證人席上。他看起來大約有三十歲左右。下巴上留著一小撮的山羊胡子。
劉傅蘭卿走到證人席前,開始發問:“證人,請告訴我你的姓名和職業!
這個證人抬起頭,似乎對于上面坐著的三名“法官”中的兩位顯示出了非常不解的態度。不過。他終究還是開口說道——
“我……我名叫陽城,是澄空市公安局的一名法醫!
劉傅蘭卿點點頭。說道:“好的,陽法醫。你能夠告訴我,當日你打開那輛普桑車的后備箱時,究竟聞到了一股怎樣的味道嗎?”
陽城點點頭,隨后,他的眼神朝著那邊易菲瞥了一下。易菲看到這個法醫之后,本能地低下頭,顯得加緊張了。
“我聞到了一股非常強烈的腐臭味道。就好像那些腐爛的河水一樣,味道非常的重!
劉傅蘭卿再次點了點頭,繼續問道:“好的,那么你是否能夠向我說明一下,這一小塊的皮毛屬于什么類型的皮毛?”
這位法醫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之后,朗聲說道:“這一小段皮毛屬于***皮毛組織。在**生物死亡之后,尸體**后脫落的毛皮根部會產生深色的暗帶。這在我們這一領域內被稱之為‘毛發暗帶’。是尸體所能提供的證據之一。”
檢察官十分冰冷地點了點頭,繼續問道:“很好。尊敬的審判長和審判員,在被告人的車后方發現了一小段的人類毛皮組織,而且根據顏色鑒別以及對比,我們相信這一小段的毛發顏色和被害人易甜甜的頭皮毛發顏色非常的相近。這已經足以證明,被告人的普桑后車廂內,曾經擺放著一具尸體。而這具尸體毫疑問,正是我們此案的被害人,年僅兩歲的易甜甜。”
——遇到案件,需要保持冷靜,保持客觀,不被任何的主觀想法所左右。
喬風深深地吸了口氣,閉上眼,腦海中已經閃過這樣的一個念頭。
他的妻子正是這么做的,而且還做得非常的徹底。
不管任何時候去看她,都能看到那雙墨藍色的瞳孔中所閃爍的冰冷。
所以,他覺得現在應該也可以對這樣一件案件保持一定的客觀想法。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
喬風開口說道——
“辯方律師,你還是要主張你的罪判決嗎?”
花若見向著喬風十分深地鞠了一躬,笑道:“為什么不?在我看來,公訴方提出的這些證據其實都站不住腳!
這位律師緩步來到了法庭的正中央,指著那段毛皮畫面,說道:“首先,是腐爛的如同尸體一般的氣味。我想,公訴方似乎有些避重就輕,并沒有公布所有的證據!
“沒有錯,當時連同在場的警方在內,一起打開后備箱時,的確聞到了一股非常濃重的腐爛氣味。但是,公訴方卻并沒有告訴法庭,在那輛車的后備箱里還有一大袋的垃圾!
喬風一愣,問道:“垃圾?”
花若見:“沒有錯,就是垃圾。用一個黑色的塑料袋裝著的,許許多多的垃圾。其中有很多腐爛的魚和水果,以及其他許許多多說不出來,但絕對不是人體組織的垃圾。那么陽法醫,我能否問一下,你是否認同這些垃圾也能夠形成你所謂的那種強烈的腐臭味道呢?”
陽城低下頭,想了想。在片刻之后,他終于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沒有錯……那些垃圾,的確能夠散發出強烈的惡臭!
花若見:“哼,那么現在,就請您收回在車輛的后備箱里聞到腐尸臭味的言論。另外,關于發現的這一段的生物組織的毛皮毛發,乍一看的確是非常強有力的鐵證。但是,公訴方似乎忘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警方已經對這段毛發的dna進行過檢測。由于并沒有易甜甜小姑娘的dna樣本,所以警方比對的是我的委托人易菲女士的dna!
“比對結果顯示,這段毛皮的dna和易菲女士的dna之間的吻合度甚至不超過百分之五。完全可以否定掉這段生物毛發的主人和被告人之間存在著親子關系。正因為不是親子關系,所以,自然也不可能是那個可憐的小姑娘,易甜甜的生物毛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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