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錦衣都督第三百九十一章收服

　　從縣衙門出來，一路無語。(牛文小說~網(wǎng)看小說)

　　救出來的當(dāng)然就是陳懷忠，這廝很得意了一陣，可惜好運沒維持多久，印書的老板不知怎地得罪了人，自己被抓，順道供出來陳懷忠這樣的小蝦米，不算什么大案，但在衙門口也吃了不小的苦頭。

　　他要是報出自己舉人的身份，站籠當(dāng)然是不必立了。不過，這功名也必定是保不住了。兩害相權(quán)，只能取其輕了。

　　真是一肚皮的苦水，等與孫錫恩進了自己家院子，看看老婆使女迎上來，陳懷忠也顧不上臉面，撲騰一聲跪下，連連叩首，只道：“大人，一向仰仗你，原本說大恩不言謝的，可這一回，唉，弟只能叩首以謝了。”

　　他在這里叩頭，一邊的陳夫人也要上來叩首，孫錫恩忙攔住，笑道：“這可使不得。陳老哥心里不過意，非得和兄弟客氣一下，也不好硬攔著。嫂子就大可不必了，咱們大明沒有女人下跪的規(guī)矩。”

　　這倒是實話，宮里頭連宮女也不必對皇帝下跪，尋常說話，或是小有賞賜，只福一福就行，只有特別鄭重的大事，才會叫女子叩頭。

　　街面上坐轎子的官也多起來，但女子不必避儀仗，而且，女人可以不論品級，一律都可坐轎。

　　說起來，正是女人地位下降的年頭，這些對女人尊重的規(guī)矩，應(yīng)該是以往歷朝的遺澤了。

　　孫錫恩這么一說，陳家娘子倒也不好跪了，只能在原地福了一福，眼圈也是紅了，只向著孫錫恩道：“孫大哥，真真是大恩不言謝，以后，有什么差事，就叫懷忠他去勾當(dāng)謀干，不必和他客氣了。”

　　“外子說的是”陳懷忠也跳了起來，氣哼哼的道：“原說發(fā)點小財，等下一科考試，現(xiàn)在這樣，我才明白過來，做什么官也不如錦衣衛(wèi)威風(fēng)，現(xiàn)成的有人帶我進門，還緊在這里猶豫，我真是豬腦子”

　　“哈哈，陳兄，你可真會說笑。”孫錫恩被他逗的大笑，不過，很快就收了笑容，向著他正色道：“陳兄，我們錦衣衛(wèi)雖然風(fēng)光，不過，也要先受不少辛苦，很多東西，你得學(xué)”

　　“這不成問題。”陳懷忠道：“我自幼讀書就比常人聰明，不敢說過目不忘，但讀幾次就能背的下來。有什么不懂的，多半自己體悟也能開解，再不成，稍微請教一下別人，也就立刻懂了。”

　　“這個我信。”孫錫恩知道陳懷忠的本事，舉人之中有名的通才，星相占卜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樣樣都拿得起來。要不是這樣，怕也尋不著他這樣的人來效力。

　　“不過，”他皺眉道：“錦衣衛(wèi)到底是武職差事，叫你盯梢，抓人，拿人，這些你面子上下得來不？”

　　“瞎，”陳懷忠摸了摸頭，沒皮沒臉的笑道：“抓人拿人，總好比被人拿到站籠里去關(guān)著好受的多吧？”

　　他感慨道：“兄長，我家要是有幾百畝薄田，一年收千把兩千銀子，不，一年收二三百銀子，我在京師就差強應(yīng)付得下來了。不過，沒有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和娘子，總不能典屋吃飯的錢也沒有。現(xiàn)在說別的也是沒味道的很了，就跟著大人吧，鞍前馬后，不要說抓人拿人了，就是叫我穿短褐，摸爬滾打，泥里來湯里去的，也沒有二話。”

　　說到這，他微微一笑，說道：“年大人曾經(jīng)來過，錦衣衛(wèi)的規(guī)矩大致也說過，就是他這樣的進士也曾經(jīng)在鮑家灣吃過不小的苦頭，我一個舉人，還有什么可說的？”

　　“好，響鼓不用重捶”孫錫恩滿意極了，正要再說什么，外頭傳來雜沓的馬蹄聲響，孫錫恩面色一變，心道：“是誰起事了么？”

　　最近京師是外松內(nèi)緊，不僅是各家權(quán)臣有山雨欲來之感，便是皇家也加強了戒備，太子在南苑玩的正開心，卻被皇帝急召回宮，如果不是有所感覺的話，又何必如此著急？

　　不僅是他，剛剛說的正開心的陳家人也是面色發(fā)白，陳家娘子只覺得渾身發(fā)軟，禁不住靠在陳懷忠身上，陳懷忠剛脫得站籠，受罪的滋味還在身上，這會子只覺得心里頭打鼓，心中只是叫道：“不會這么倒霉吧？”

　　他剛剛投效錦衣衛(wèi)，要是這會子錦衣衛(wèi)就倒了臺，或是孫錫恩自己失了勢，對他來說都是件要命的事。

　　沒有人援引，沒有人可投靠，京城居，大不易啊。

　　眾人正在發(fā)慌的當(dāng)頭，外頭人叫打雷般的叫道：“孫錫恩，孫錫恩在不在？”

　　“似乎是曹翼的聲音？”孫錫恩精神一振，罵道：“曹翼，你這廝好生大膽，這么直呼老爺?shù)拿�字，想死么？�?br />
　　“原來你在這？”外頭還是打雷般的響，眾人只聽得“砰”一聲，有人用馬蹄把小院的門踹開，一個巨靈神般的大漢，騎著一匹棗紅大馬，昂然直入。

　　院中人都是看的發(fā)呆，孫錫恩也是呆了，因道：“曹翼，你這廝吃混了藥啦？”

　　“屁，老爺是為你好。”曹翼罵道：“你跑哪兒鉆沙子去了，大人發(fā)火了，剛剛說了，你再不到，非剝了你皮不可。”

　　“咦”孫錫恩奇道：“大人很少這么發(fā)火，我問你，之前大人見過什么人沒有？”

　　“見是見了一個，”曹翼想了想，又看看院中人，便語意雙關(guān)的道：“是見的我的本家，你知道是誰不？”

　　“知道了。”孫錫恩這才釋然，看了看發(fā)呆的陳懷忠，不覺哈哈笑道：“我知道大人為什么事焦燥了，不怕，不急，我們不如且慢慢去，到時候，我來和他說。”

　　“隨你好了。”曹翼無所謂的一笑，道：“反正我已經(jīng)把話傳到了。”

　　他看了看孫錫恩身后的陳懷忠，突然笑道：“就是他的事罷？嗯，現(xiàn)在一切就緒，就差一顆釘子，怪不得大人惱火，快些走吧。”

　　“好，”孫錫恩嘴上雖硬，心里卻也知道是不能耽擱的。張佳木很少惱火，但一火起來，誰也不知道后果如何。他掉轉(zhuǎn)過頭，因向著陳懷忠笑道：“陳兄，我家大人要見你，請隨我走一趟，如何？”

　　“你家大人？”陳懷忠臉色有點發(fā)白，陳家娘子更是緊緊握住了夫君的雙手。

　　“嗯，”孫錫恩點頭道：“我家大人最近有要事要拜托你，請不要有所疑慮，反正，你入了錦衣衛(wèi)，就是給我家大人效力來著。”

　　“這話也說的是。”陳懷忠到底是男人，他掙脫了自己娘子的手，又輕輕拍一下，然后深呼口氣，笑答道：“大丈夫生不五鼎食，也當(dāng)五鼎烹，走吧”

　　他心里其實一直有所懷疑，錦衣衛(wèi)是慢慢兒布局引他入局，今天的場景，更是坐實了此點。原本就是絕頂聰明的人，不然的話，絕不會能中舉之余，還能搞很多雜學(xué)，而且全部都很精通。

　　這樣的人，要是在盛唐之時，肯定是一個王公貴族都急欲招攬的名士，在宋時，也必定少不得他一口飯吃。可惜，明初時候，國家百廢待興，詩詞都被視為小道，不及文章值錢。當(dāng)今天子重文章，所以人人只讀八股，唐宗宋祖是誰都不必理會，那些雜學(xué)，更加沒有人去學(xué)，去看了。

　　可憐一個大才子，身負奇學(xué)，卻只能靠寫幾本小冊子換一碗飯吃，而且，還被公然逮捕，立在那站籠中折辱。

　　這樣的境遇，陳懷忠可真不想再遭遇一回了。

　　就算是人家有意為之又怎么樣？現(xiàn)在他倒也是想通了，這想必是錦衣衛(wèi)使叫孫錫恩前來招攬羅致，既然是衛(wèi)使愛才，那么，想必去了也不會吃虧。

　　在此之前，他一直想著錦衣衛(wèi)的危險，還有前途未卜，搞不到就弄在什么案子里，不明不白的斷送了性命。

　　此時雖然覺得未必有如此之險，但錦衣衛(wèi)的內(nèi)情，又豈是一個書生能盡數(shù)了然于心的？

　　此時此刻，古往今來的前輩們在心頭浮沉，所以故作豪爽語，倒也不足為怪了。

　　“瞎，老陳，”既然對方要效力，雖然只是個舉人，但錦衣衛(wèi)里文職實在太少，所以孫錫恩也不敢小瞧了眼前這個酸書生，當(dāng)下只是笑著道：“別犯酸了，趕緊走吧。”

　　“好，走，走”

　　陳懷忠也是醒悟過來，這會子是干大事，見大人的時候，怎么自己酸個沒完？

　　當(dāng)下也不換衣服，索性就是這么一身，瀟灑磊落，他倒也會騎馬，就自己翻身上馬，由曹翼帶著內(nèi)衛(wèi)們騎馬把他和孫錫恩夾在中間，向著東華門外金銀胡同的張府急馳而去。

　　到得張府之外，府上門禁早就知道里頭在等孫錫恩，當(dāng)下也不打話，直接便過來兩人提著燈籠延請，從外宅一路逶迤進來，過儀門，穿中堂，過內(nèi)院門，再繞過一座又一座的院落，到處都是青磚漫地，到處都是高堂碧瓦，到處都是花鳥樹木，等繞進后園，從一大片湖泊邊上看著滿湖的荷花怒放，陳懷忠終于嘆道：“這下學(xué)生真是開眼了，什么叫起居八座，富貴已極，眼前就是了“——

　　我看到有人說我糟蹋大明帝王，書評區(qū)我登陸不方便，這里說吧。

　　成祖和仁宗宣宗的事，野史和有良心的歷史發(fā)明家向來都在淘這個臭水溝，有沒有這回事？

　　多半沒有，不過，空穴來風(fēng)，倒也有板有眼，有前有后，是個有趣的說法，可以用一下。

　　談不上糟蹋，臟唐臭漢邋遢清，歷朝歷代，這種事都沒少了，大哥不說二哥，私生活不影響政績，哈哈一笑，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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