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錦衣都督 第三百四十四章 草原
第四卷錦衣都督第三百四十四章草原
這么一點小事,也值得這位都督來說?朵兒深以為怪,不過,他是個粗線條的人,根本不細問這些事。
事實上,這大宅子里頭的事,朵兒多半是掛個名,日常事物由伯顏來管,找的蒙古人也是伯顏帶著人管訓,防衛(wèi)內(nèi)外總務(wù)什么的,都有相關(guān)的部門來管,朵兒名義上是掌總兒,其實就是一個甩手掌柜,任事不必理的。
其實叫朵兒來,就是借助的他家在蒙古人那邊的威望。朵兒家可是三輩子在大明為官了,洪武年間就降了大明,一路從低級武官爬上來,雖然朵兒升到錦衣衛(wèi)指揮使是因為和曹吉祥走的近,但這樁關(guān)系早就撇清,草原上也不知道朵兒家族捧的是沒卵子的宦官,大家來,還是奔他家來,奔的是大大咧咧,大碗酒,大塊肉的朵兒。
當初張佳木在朵兒家見到那么多蒙古人時,心里就已經(jīng)有了打算,今日情形,不過是當時腦海中情形落在實處罷了。
“保喇那里,”張佳木斟酌著問道:“有什么新聞沒有?”
“倒沒聽說什么。”朵兒大大咧咧,大巴金刀的坐在張佳木下,現(xiàn)在能在張佳木面前保有真性情,說笑不拘,而且簡直是平等視之的舊友,他也是不多的一個了。張佳木一問,他便答道:“這個狼仔子老實了一冬一春,忍了最難熬的時間都過去了,現(xiàn)在是夏天,草原上青草長的比人膝蓋還高,青草綠水藍天白云,是牲畜長膘的好時候,這個時候也是牧人最忙的時候,放牧,打獵,知道么,黃羊現(xiàn)在肥的很,過幾個月就更肥美了,支個鐵叉子,用木頭烤了,油脂滴下來,香,真香啊”
朵兒雖然已經(jīng)內(nèi)附多年,和漢人幾乎要沒區(qū)別了,蒙古話都不大會講了,但祖宗留下來的東西還留有不少,此時說起蒙古草原上的情形,竟是手舞足蹈,興奮而不可言。
見他如此,張佳木想待取笑他幾句,卻見伯顏一伙都是在臉上露出向往的神色,張佳木先是一驚,接著便是一陣感慨。
大約不管人走在哪兒,過了多少代,都會思念自己的根和故鄉(xiāng)吧。
而他的故鄉(xiāng),又在哪兒呢?前世后世,莊周夢蝶,誰說的清
想不明白,就不必想了,張佳木向著朵兒含笑道:“將來打仗的時候,如果叫我去,我就請旨把你帶上,叫你做我的副將,到時候,我親自射來黃羊,用最上等的馬奶酒,聽著馬頭琴,我們痛樂一場。”
他說的朵兒眼睛亮,當下這個矮壯的蒙古漢子猛站起身來,抓著張佳木的胳膊,道:“佳木,我們蒙古人說話可是說話算話。”
張佳木笑道:“我們漢人也是一口唾沫一口釘。”
朵兒自知失言,圓臉一紅,原本翹的老高的胡須也是微微一抖,他知道張佳木最忌諱這個,說來也怪,當時的漢人都自承漢人奸狡而蒙人質(zhì)樸不文,但忠誠可靠,不過張佳木向來不大喜歡這個說法,當著外人,他從來不怎么反駁人,對自己人,卻也是從來不覺得漢人在信義上不如蒙古人。
漢人有壞人,蒙古人也未必沒心眼,張佳木的這種觀點贊同者不多,不過,這位從善如流的大人在這種事上卻異乎尋常的固執(zhí),無傷大雅,各人也就不和他爭論了。
說來倒也好笑,這些蒙古降人,對到草原上打自己的同族倒是一點障礙也沒有。其實倒也難怪,當時的蒙古大部是分為瓦刺和韃靼,小部落分的七零八落,又恢復(fù)到成吉思汗一統(tǒng)蒙古之前的狀態(tài),光是東北內(nèi)蒙一線的土蠻蒙古就得有好幾百個部落,蒙元時封的王爺們現(xiàn)在搖身一變又成了大大小小的汗,各自游獵,各自為戰(zhàn),春夏時養(yǎng)馬放牧,秋天就到漢人的地方搶一把,搶到就過個肥年,折了本就苦捱活捱,說白了,就是一群大大小小的強盜集團,算是大明身上長的一個毒瘤,算不上傷筋動骨,但也汲取了大明的養(yǎng)份來壯大自己,放任不管,影響心情和形象,認真去管,卻又得傷及自身。
成祖年間,耗天下財力五征蒙古,每次都是數(shù)十萬人的規(guī)模,光是動用的運糧民夫就無可勝數(shù),往往大兵出動前幾個月,從北京到宣府大同等地的軍州已經(jīng)在動員百姓運糧儲備前方了。
也就是在永樂年間那樣的龐大國力能夠支撐這樣的遠征,但殺雞用牛刀,打蒼蠅用導(dǎo)彈,蒼蠅蚊子沒打著,自己累個半死,內(nèi)傷了。
太耗財力了
這種大規(guī)模的遠征,宣德年間又進行了一次,然后就再難以為繼了。
打來打去,到也先恢復(fù)實力,也算是一個唯一想恢復(fù)蒙元風光的蒙古人,可惜他不是黃金家族的后裔,撐死了做了個太師,辛苦一遭,機會是有,不過在于謙的努力下,也先又灰溜溜的回去了。
就在也先打北京的時候,在城頭上用磚頭砸他的人之中,他的蒙古同袍也很不少呢。
象朵兒這樣,聽說去打蒙古人就高興的兩眼放光的蒙古人,怕也不在少數(shù)。
“依你看來。”張佳木又問道:“石彪這廝,是不是保喇的對手?”
“保喇好歹是也先一手栽培出來的。”朵兒面露不屑之色,想了想,答道:“也先說是控弦二十萬,實則甲士在十余萬左右,精銳則是在四五萬之譜,這個數(shù),是錯不了的。”
“嗯,這個我們要查,不能憑猜。不過,我看你說的也差不離。”
“如果真有二十萬精銳,當初北京城下,他就不會落個敗走的結(jié)局了。”朵兒皺眉道:“人太少,平陰王可不會那么容易就殉國。”
成國公朱勇他們的先頭部隊,都是三大營精銳,朱勇親帥五萬,是曾經(jīng)和他一起從喜峰口出而擊朵顏諸部的精銳。
一戰(zhàn)盡沒,那可不是王振帶的連后勤部隊在內(nèi)的幾十萬人那幾十萬人,里頭有大量的文官,太監(jiān),夫子,京營兵中的二三極部隊也在其中,皇帝身邊的禁軍當然是精銳,不過人數(shù)也不太多。明軍土木一戰(zhàn)的主力,其實是朱勇在內(nèi)的前鋒部隊,那十余萬人先后落敗,先后全軍盡沒,這個結(jié)果,可能是當時的人難以想象,甚至是很難接受的慘痛事實。
朱勇雖不如其父有武略,但也是身長魁梧,尊禮士大夫而沉靜有禮,溫和堅毅的一位國公。他自己曾經(jīng)親帥部曲數(shù)次出征,戰(zhàn)場經(jīng)驗就算不如張輔也是相差不遠,但一戰(zhàn)之下,全軍盡沒,也先所帶的部隊如果人數(shù)不夠,或是戰(zhàn)力不強的話,則根本沒有這種可能可以一戰(zhàn)把朱勇的五萬部下全部打光。
“嗯。”張佳木臉上也是露出鄭重之色,土木之敗,是大明由盛轉(zhuǎn)衰的轉(zhuǎn)折點,也是大明最痛的一仗。
此仗光是國公就戰(zhàn)死兩位,其余侯伯數(shù)十位,大量的靖難武勛侯伯世家喪身于此役,從景泰年間于謙獨掌重權(quán),再到天順李賢,文官和勛戚,其實也就是文官和武臣的勢力此消彼長,文官越來越強勢,武官越來越勢微,土木之變,可以說是絕定性的原因。
這一戰(zhàn)后,武臣抬不起頭,大明對蒙古也是采取守勢為主,再也攻不起來。就算是一代名將戚繼光總理薊鎮(zhèn)時,也是用車陣防御為主,說是想煉十萬精兵北上,當時的明廷也是想也不敢想,根本就沒有財力和物力來支持戚繼光的龐大煉兵計劃了。
幾十萬精銳盡喪,等于是一個王朝被打折了脊梁,就算是蒙古一天比一天衰落下去,大明竟也是無法可想,接著失大遼,廢奴爾干都司整個邊防就是在一天接一天的萎縮下去,可以說,大明疆域除了開國時的曇花一現(xiàn)外,其實基本上就是長城一線和遼東邊墻,一代王朝,沒有把龍旗插到西域,說是武功可比漢唐,無論如何,都只是一種自我安慰的囈語罷了。
“當然,保喇也是一蟹不如一蟹。”朵兒對保喇這個瓦刺的先領(lǐng)先是不屑的樣子,他搖著頭道:“此人雄才大略是談不上的。太師雖然不識時務(wù),不過好歹是個英雄人物,保喇,一只喪家之犬罷了。我看,他長久不了。但此人好歹是比石彪強些,石彪么,大同精銳全在他手,精兵強將盡歸他節(jié)制,不過教他北上出擊,他也是沒有這個膽子的。守城打幾個落單的人,割了級報功,石彪所為,也就僅此于此罷了。”
說到最后,朵兒攤手苦笑:“一個強盜頭子,一個是尾大不掉的藩鎮(zhèn)。大同備邊則綽綽有余,出擊則心有余而力不足,要我說,石彪對內(nèi)的隱患可比他對外的功勞大的多了。我曾經(jīng)和皇上說過,皇上不置可否,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也先之后,蒙古人確實是沒有英雄人物了,一直得到小王子的出現(xiàn),才給正德年間的邊防添了不少的熱鬧,到后來達延汗小王子一死,蒙古人又開始尊崇**喇嘛,信了黃教,這以后么,就也不必提了。
張佳木笑笑,向著眾人道:“總之,大家好做,我不管石彪怎樣,蒙古人年年犯邊,老是來打秋風,這個惡鄰,得好好教訓一下,打服了,將來再說其它。”
眾人皆是拜服,而張佳木負手而立,做睥睨萬方狀,心中倒也確實是豪氣十足,風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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