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憂郁的魔鬼
玩了半個多小時,紀(jì)詩云就有些玩夠了,說真的,網(wǎng)絡(luò)游戲這東西真不是她的菜,于是,她便想找理由當(dāng)逃兵了。
“時間不早了,蕓萱快要結(jié)束功課了,我去看看。”
她扔下鼠標(biāo),站起來就想走,卻被羅沖一把抓住了手腕,又給拽回來坐下了。
羅沖也沒說話,只是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她。
起初的幾秒鐘,她還有些疑惑的與之對視,后來就開始眼神回避,不敢看他,小手也是掙了兩下,也沒掙脫出來。
“還有事嗎?”她低著頭,很小聲很小聲的問。
這怎么看都不像是殺戮天使啊
羅沖心中嘀咕了一句,便對她說:“你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她弱弱地回問。
“就是那件事。”羅沖嗓音低沉,卻裹著一股子極具侵略性的危險氣息。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又掙了一下,但在羅沖的牢牢掌握中,她那點力量與一只螞蟻屬于同等檔次。
羅沖左手朝床上一指:“去床上躺著吧。”
“啊?”
紀(jì)詩云心中一驚,不知道他這是怎么了,為什么突然一下子變成了這個樣子。
羅沖也不想鬧得太過火,畢竟她不像其他女人那樣好騙,便呵呵笑道:“我在猜,你的頭疼癥又該犯了,算起來,最近這一個多星期都沒有給你按摩,這期間挺受罪的吧?”
“嗯。”
她小聲答應(yīng):“期間頭疼了三次,但最后一次程度有些減輕,可能是你的治療管用了。”
“是嗎?”
羅沖松開手,正氣凜然地說:“上床,我摸摸看。”
這話說的……
紀(jì)詩云面露苦笑之色,原本可以答應(yīng),這都有點不敢答應(yīng)了。
“不樂意?”
羅沖倒像是小孩子一樣站起來哼道:“不樂意就算了,就像我求著你似的,過一會兒,開始頭疼了可別再喊我。”
為什么如此肯定她就要開始頭疼了?
當(dāng)然通過她的生命磁場判斷出來的,已經(jīng)有過多次經(jīng)驗,羅沖和泡泡都已經(jīng)總結(jié)出一點規(guī)律了。
不過,她剛剛所說的,頭疼程度有所減輕,并不是純屬騙人的治療起到了作用,而是這種腦域強化的程度進(jìn)入了收尾階段,意味著她的靈魂覺醒已是近在眼前。
“你今天有點奇怪。”
紀(jì)詩云跟著站起來,輕聲問道:“是因為心情不好嗎?”
“有點。”
羅沖淡淡點頭:“事情不太順利,我覺得自己挺失敗的。”
事實恰恰相反,跑去九盤山收取惡魔尸體這件事,順利得簡直一塌糊涂,直接就是買一送一了,不但得到了魔心和魔珠,還騙到手了一個有著幾百年道行卻又是心智無比單純的蛇發(fā)女妖。
但此刻故意這樣說,就是為了激起紀(jì)詩云的愧疚和同情,畢竟在她認(rèn)為,咱是為了葉蕓萱的事情,才搞了這么一身麻煩。
果然,羅沖神情黯然地?zé)o聲一嘆之后,正想出去,卻被紀(jì)詩云從后面拉住了右手。
“對不起。”
她在后面輕聲說道:“因為我們,給你增添了這么多煩惱,也給你和羅阿姨添了這么多麻煩,我真的……”
后面的話,她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其實也知道,說這些根本沒用,總不能說:你不用管我們了,讓一切就此結(jié)束吧。
這樣說不是要強,而是愚蠢,只有很不懂事的女人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一個男人為了自己姐妹倆做了那么多,現(xiàn)在讓他半途而廢,那不是為了他好,而是在無情踐踏他的尊嚴(yán)和自信。
羅沖愣愣地站著,也不說話,就像個在外面遭受了挫折的大男孩兒,回到家里,有一點煩躁,有一點壓抑,還有一些些委屈。
“發(fā)生了什么事,能和我說說嗎?”
她湊近過來,以最為溫柔的聲線和語氣對他說:“雖然我做不到太多,但最起碼,在精神上與你一起承擔(dān)某些事情,應(yīng)該還是可以的。”
羅沖心里忍著笑,卻還要裝出一副失落的樣子,以復(fù)雜的目光看了她一眼,低聲說道:“說不清為什么,我就想和你待在一起,即便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做,那也挺好。”
這句話使得紀(jì)詩云芳心輕顫,但此刻卻要拿出足夠的母性情懷來安慰他,而不是自己胡思亂想什么。
于是,她反倒拽著他走到床邊,示意他坐下來,有什么話,可以慢慢說。
但剛剛坐下,她便眉頭輕皺,果然被他料準(zhǔn)了,頭疼癥真的開始發(fā)作了。
羅沖極為敏銳的捕捉到她的表情變化,便問道:“我有沒有在騙你?”
“沒有。”
紀(jì)詩云輕輕搖頭:“真的開始疼了。”
“那就老老實實躺下吧”
羅沖站起來,抓過一個枕頭,擺在床沿上,對她說:“我就是不明白,你對我哪來的那么大戒心?我若真想對你做出點什么事兒,你擋得住,逃得掉嗎
“我沒有。”
紀(jì)詩云急忙解釋:“我對你沒有戒心,只是有點怕你。”
“行了,別解釋,解釋就是掩飾。”
羅沖笑了笑,竟然蹲下來親手幫她脫鞋。
紀(jì)詩云的左腳下意識的縮了一下,卻又忍住了,若沒有剛才那番對話,她真的不會接受他這樣做,即便這樣會使得自己的相當(dāng)感動。
可現(xiàn)在,她忍住了,真的不想再傷害他,哪怕只有很少很少一丁點。
他想怎么做,就由得他吧……
先扶著她橫躺在床上,羅沖又把電腦椅拖過來,還是以前那種先吃藥再按摩的順序和姿勢。
“這樣講話也可以,但你有可能會睡著。”羅沖的語氣也是相當(dāng)柔和,卻又能在幫助別人的同時,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點點自身的脆弱。
必須這樣提醒她:同志,不要忘了,我在某方面還需要你的治療呢。
“我不睡,你說吧。”
紀(jì)詩云平躺著,睜開眼看了看他。只不過,他的臉在自己眼中是倒著的。
她已經(jīng)喝下了勾兌后的生命藥劑,這就可以按摩了。
羅沖的雙手先是輕輕捂住她的面頰,在泡泡的法術(shù)協(xié)助下,掌心變得很燙,使得紀(jì)詩云顧不上羞澀,而是疑惑問道:“你的手,好燙啊。”
這一刻,她心里驟然升起了一種擔(dān)憂,手心這么燙,是不是身體出了狀況,是不是在外面受了傷?
“沒事。”
羅沖倒是不屑于利用受傷的借口來騙她,如實說道:“故意搞得這么燙,會讓你更舒服一些。”
到了十二月份,華北地區(qū)的天氣已經(jīng)很冷了,即便家里已經(jīng)通了暖氣,誰也不會拒絕此刻的這樣一份溫暖。
“謝謝。”
紀(jì)詩云閉著雙眼,摒棄一切不該有的雜念,用心體會著他所給予的這一份細(xì)心呵護(hù)。
羅沖的雙手掌心輕輕摩擦她的面頰,耳側(cè),和發(fā)跡線之間的區(qū)域,十幾下過后又問道:“感覺怎么樣?”
“很舒服,謝謝。”她輕聲回道。
“耳朵有點涼。”
羅沖嘟囔了一句,又幫她捂了一會兒耳朵,這才還是正式的頭頂按摩,并緩緩說道:“這一次出去,遇到了幾個很厲害的對手,其他的那些就不說了,有一個老女人最壞了,拿著一把劍,逼得我跳進(jìn)充斥著冰寒之毒的深潭里,整整半小時我都沒敢露頭……”
“她……”
紀(jì)詩云忍不住問道:“她這么厲害嗎?”
在她心里,羅沖已經(jīng)是厲害到頂了天的人,想不到,這世間竟還有比他更厲害的。
“倒不是有多么厲害。”
羅沖這就開始胡編了:“關(guān)鍵是,他們以多欺少,先是車輪戰(zhàn),發(fā)現(xiàn)累不死我,便是呼啦一下圍上來……猛虎架不住群狼的道理,你懂吧?”
“嗯。”
紀(jì)詩云睜開眼想看他,卻被他用手掌又捂住了眼,并聽到他說:“別看,我不想被你看到流淚的樣子。”
“你哭了?”
她心中一驚,就要撐坐起來。
“騙你的。”羅沖按住她的肩膀,笑道:“你閉著眼聽著就行,不用這么一驚一乍的。”
可她還是不放心地睜開眼看了看,確定他真的沒有哭,這才放心下來,并問道:“你在那么冷的深潭里泡了半個多小時,會不會生病,你的手這么熱…
“你以為我這是發(fā)燒了?”
羅沖笑道:“不會的,我要是生病了,我媽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放心吧你
然后又以一種蘊含著委屈和憤怒的語氣進(jìn)行控訴:“之所以情不好,是因為,當(dāng)時有個混蛋為了把我從水里逼出來,竟然往那口深潭里撒尿。雖說那泡尿被潭水稀釋開來也就不算什么了,可這口氣我真是……我真是……”
紀(jì)詩云立即抬手抓住他的手背,再一次睜開眼,以充滿了憐惜感覺的口吻對他說:“我知道,我知道,只是這樣聽你說,我都覺得很生氣,他們真的太過分了”
“是吧,你也覺得他們過分吧?”
羅沖反過手來,握住她那纖細(xì)柔軟的小手,只用左手繼續(xù)按摩,兩人的右手卻是緊緊相扣。
然后,羅沖又說:“從來沒有遭受過這樣的屈辱,又不能跟人說……不過,還是忍不住跟你說了,你要幫我保密,對蕓萱都不能說。”
“嗯,我知道。”
紀(jì)詩云輕聲答應(yīng),這一刻,心軟得一塌糊涂,甚至有一種想要把他抱在懷里好好安慰一番的沖動。
可是,在這種時刻,竟然還是他在照顧自己,還是他在替自己化解痛楚。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受了這么多委屈……”
心里有好多話想要對他說,這一句只是開頭,可正在這時,做完功課的葉詩韻從外面闖了進(jìn)來。因為門沒關(guān),只是虛掩著的,她也知道表姐在里面,就沒有敲門。
“表姐又頭疼了?幸好這一次小哥哥在家……”
漫無心機(jī)的小丫頭根本猜不到一秒鐘之前,屋里的兩個人都說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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