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風曦大笑著，雖然他的身上亦是染血，受了不輕的傷，但整個人都是眉飛色舞，好不得意快活。


　　那一棍打擊命中了目標，盡管是拿一條胳膊來換，于他而言，卻是不虧！


　　“再來！再來！”


　　風曦將身子一晃，一道血光流轉，傷勢便愈合，斷肢重生，再度惡狠狠的撲殺向前。


　　“啊！”夔牛妖神怒發沖冠，殺氣、怒氣席卷混沌，讓諸神無比清晰的感受到他心中的那種痛，有一種詭異的共鳴。


　　許多男性的大羅，胯下一涼，臉色都變了，用難以形容的表情看向了那片戰場。


　　若說傷勢，風曦的那一棍，給夔牛帶去的后果并不多嚴重。


　　彼此以傷換傷，拿一肢換一肢，風曦斷手，嚴格說他還有點虧。


　　不過好在，大家是高貴的大羅，連滴血重生都輕而易舉，更別說這點小小的傷勢。


　　可有些賬，不能如此單純的去算。


　　畢竟。


　　除卻肉體傷害之外，還有一種傷害，屬于“精神”傷害。


　　好比是一場游戲，兩位大羅玩家在沒有順著網線打死對手本尊能力的時候，游戲里靠技術虐對面多少次，用處都不大。


　　只要臉皮夠厚，秉持著精神勝利法，什么都是無所謂的。


　　但！


　　當戰斗不僅限于技術，不追求堵泉水虐菜，而是開始了全局打字，施展華麗的“言辭”問候，還是無法屏蔽的那種……性質就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豎子！你卑鄙！無恥！”夔牛大圣的傷勢已經愈合，但傷痛卻留在了他心中，此刻雙目通紅，感覺無數同情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刺激的精神炸裂，“身為大羅，卻行如此下作之舉！”


　　“比你強！”風曦大喝，語氣激昂，“你個瘋牛病確診的家伙，動不動精神病發作、走火入魔，哪來的資格說我！”


　　一棍架開斬下的刀光，他悶哼一聲，口鼻溢血，神態表情卻很是暢快，“有精神病證明，了不起啊！”


　　“我也有啊！”


　　“本座剛剛入魔，被羅睺魔祖給操控了，才打出了那一棍……要是有什么不服氣的，大可去找魔祖質問啊！”


　　“我話就撂這了！”


　　“以后我見你一次，就這么來上一次！”


　　“識趣的，遠遠看到我，能滾多遠就滾多遠！”


　　風曦高聲道，使勁的往火上澆油。


　　“吼！”夔牛怒吼，殺氣更狂暴了，整個神也更瘋狂了。


　　無數的殺伐神通暴烈橫掃，將兩人所處的戰場打到破敗崩潰。


　　也幸好，他們的戰場是在這混沌中。


　　若是位于洪荒天地里？


　　一尊狂暴的大羅，肆無忌憚之下，不知能讓幾多星海沉墜，多少山河破碎，使滄海沸反盈天，讓蒼生無助哀嚎。


　　多少殺孽，因之而起。


　　而此刻，這所有的攻伐，都沖著風曦一人而去，誓要將之千刀萬剮。


　　哪怕做不到那種程度，也要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風曦帶給他怎樣的精神傷害，就原樣奉還回去！


　　夔牛妖神學的太快了，刀光凝聚成一輪璀璨大日，向著風曦罩落而去，同樣重點關照起下三路來。


　　來吧！


　　互相傷害吧！


　　風曦嘴角隱秘的翹起了一瞬之后，提棍便迎了上去，一身的先天靈寶還在發揮功效，相助他于刀光的海洋中縱橫騰挪。


　　‘攻擊上，我不好使用真實的境界道行，怕嚇到隊友。’


　　‘但防守？卻可以往里面摻點東西了！’


　　‘受到的傷害量不變，可傷到哪里……要由我說的算！’


　　‘你這家伙，就背負著這一次的恥辱，堅持到來日你我的決戰吧！’


　　風曦的身形散入了刀光中，一點熾亮的火光驟然閃耀起來，那是人族的圣火，幫助他“合理”的避開每一次“致命”危險，傷而不死，還越戰越強，不時進行反擊！


　　別問為什么圣火能有這般能力。


　　問就是身為炎帝籌碼帶來的特殊性，與圣火再合拍不過，攻擊不足，防守則有加成。


　　天上地下，僅此一家，沒得驗證！


　　千次？萬次？甚至是億次？


　　算不清了。


　　時光在此模糊，兩尊大神通者激烈死戰，根本無法計算各自交換了多少次傷害打擊。


　　可無論怎樣。


　　最終夔牛妖神都沒能如愿以償，將自己受到的精神傷害反彈回去。


　　看著風曦那蔑視的目光，妖神沉默了。


　　夔牛的臉上，不再有一絲一毫的生氣憤怒，只因所有的怒火都已經沉淀、凝聚了起來，取而代之是絕對的理智，理智的冷酷，理智的冰寒，一切只為圍繞一個目標！


　　他并沒有放什么狠話。


　　可是，表情卻已經有足夠的感染力，讓人能明白他的決心。


　　下一次……殺了你！


　　“好。”


　　風曦擦拭掉身上的血痕，微笑。


　　“手下敗將。”


　　“我等著你。”


　　他毫不客氣，以勝利者自居。


　　……


　　“干的漂亮！”


　　玄素神女一邊應對著英招妖帥，一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關注到風曦與夔牛的戰場。


　　當看到風曦刺激的對手心態爆炸，己身卻沒有太虧，守住了占到的便宜后，心滿意足的點頭，不吝贊美。


　　同時，以此為兵刃，順手捅一下對手，“英招，你們天庭的妖神不行啊！”


　　“進步速度不如我們的后起之秀也就罷了，還吃了這么大一個虧……嘖嘖！”


　　“差勁！”


　　“太差勁！”


　　“若是天庭上下都是這般水平，你們還是投了算了。”


　　“上不得臺面的手段，能說明什么？”英招也不動怒，心態平和，“我呢，不想跟專攻下三路的家伙一道。”


　　“鄙人瞧不起你們。”英招一本正經的說著氣人的話，儼然也是一個嘴強王者。


　　“哼！”玄素冷哼，往對手的要害部位一掃而過，目光深沉，瞬間讓英招背上升起了寒意，握槍的手抖了一下才穩定下來。


　　“看來，改天有閑暇，我得牽頭一些姐妹，研究研究女神防身術。”玄素若有所思，“風曦這小伙子，這次倒是做了個好事，給我們創造了一些靈感，將來能派上大用場。”


　　“女神團體，要記他一個小功。”神女眼中含笑，手里的長劍輕振，劍光閃耀，威勢駭人，讓附近的許多大羅變色，忙不迭的轉移了戰場。


　　“……”英招不知道這話茬該如何接，用一種蛋疼的眼神看向遠處的風曦，眼角抽搐跳動，心中是少不了埋怨。


　　不過，很快他心態就放平，“無所謂了。”


　　“這事情，也就是一個人遭到了特殊打擊，會覺得恥辱丟人。”英招淡定下來，“當這現象有成為普遍的趨勢，習慣成自然，又還有什么好說道的呢？”


　　“大家集體調整一下三觀便好，算不了什么大問題。”


　　“歲月之中，我見眾生百態，經驗積累豐富。”妖帥淡然，“富貴不能淫，到笑貧不笑娼，潔身自好，到鮮廉寡恥……如此而已。”


　　這一回，到玄素神女錯愕震驚了。


　　她搖了搖頭，不得不感慨。


　　——只要思想敢滑坡，方法總比困難多。


　　“算你們狠。”


　　“過獎！過獎！”英招坦然的接受評價，而后目光微閃間，問出了心中的一些疑惑，“玄素神女，聽說你跟黃帝關系不一般，是大有因果牽扯的。”


　　“不知道，你可否見過那位陛下？或者是知曉他的什么棋子安排？”


　　英招很好奇。


　　“我怎么知道？”


　　一提到這個問題，玄素的表情就變了，神色不太好看。


　　“比起你們，我更好奇呢。”


　　“這家伙的人影還沒見到，本座的清譽就被毀了不少。”


　　“九天玄女的說法也就算了。”


　　“素女……問道房中術，我很想給那家伙一場親切的問候。”


　　神女臉色起漆黑。


　　“那東西，太容易跟緋聞扯到一起。”


　　“本人清清白白，卻是被這天降黑料，給坑了個半死。”


　　“也就是那家伙沒有出現在我面前，否則……風曦這小伙子對夔牛做過的事情，我也很想給他來一下。”


　　“不過。”


　　說著說著，玄素神女冷笑起來。


　　“這方面的事情，應該是不用我操心了。”


　　“后土、炎帝，比我還著急的多。”


　　“一個被爬到頭頂上，一個被‘心甘情愿’的交權……他們的損失可大了去了。”


　　“應對此事，不知道熱心多少倍。”


　　“也對。”英招頷首，側身看著戰場，見一對對正在廝殺交戰的祖巫、妖帥，“十二祖巫，尚有兩位不曾到齊。”


　　“火之祖巫祝融，風之祖巫天吳……藏的都好嚴實。”


　　“莫非，這兩位祖巫就是被安排在了此事上？調查什么隱秘的線索？”


　　“我很好奇啊……不知道這兩位的真身是誰？到如今十大祖巫已現，他們還能這樣沉的住氣。”英招眼中若有深意，“我們十大妖帥齊出，除卻鳳凰那里，三位妖帥被牽制，其余的可都不吃虧。”


　　“其中強者如白澤，甚至可以壓制燭龍，占據些許上風。”


　　“剩下的，加我在內六位妖帥，你們卻只出動了五位祖巫，進行抗衡……愣可讓金母一人獨扛兩尊妖帥圍攻，天吳和祝融還能冷眼旁觀。”


　　“是你們祖巫不團結呢？”英招的語氣語氣悠然，“還是說，這兩位祖巫的真身見不得光呢？”


　　“前者，對我天庭可是重大利好……但要是后者，卻是讓我擔心起來，是不是又如媧皇一般？敵在我天庭腹心！”


　　英招漫不經心的刺探著。


　　玄素卻只是一問三不知。


　　不知道。


　　不明了。


　　請找有關單位詢問去。


　　那有關單位是什么？


　　當然是女媧！


　　她牽頭組織的巫族，主要的人事任命都是出自其手，連帶財政大權，是巫族核心的核心！


　　“要么你去問女媧，要么你就自己猜。”


　　玄素滴水不漏，讓人捉摸不透，她是真的不知道？還是知道了卻故意不說？


　　十二祖巫，尚有兩位祖巫隱藏不動。


　　這背后，究竟是扎在天庭腹心的刺？還是別有原因，無法見光，又被巫族的決策團決定就此故布疑陣，就是要讓天庭內部彼此懷疑，互不信任？


　　英招眼中閃動靈光，突的笑了，“懷疑目標，我也是有一些的……不過經你這么說，倒是讓我不自信起來。”


　　“但這都沒關系。”


　　妖帥輕嘆一聲，“他們兩個，藏的了一時，但藏的了永遠么？”


　　“只要在正面戰場上，我等擊潰了你們巫族和人族的所有軍事力量，以大勢逼迫……女媧布置的所有棋子，都被迫發動，以爭取時間，茍延殘喘。”


　　“彼時，我等自有閑暇，一一將之拔除，將最后的勝利收入手中。”


　　英招一槍刺出，扎向玄素眉心，迫使其守御。


　　“你倒是挺有信心。”玄素揮劍架開，劍光槍芒交錯，無遠弗屆，不知破碎了多么廣袤的混沌，激蕩出歲月的長河，洶涌澎湃。


　　“我們本來就有信心。”英招淡然，“我們連蒼龍鼓搗的最具兼容性的龍族系統都不放在眼中，那能省卻許多心力，最完美的上升渠道可以凝聚妖心，大幅度減輕通關難度……”


　　“除了勝利果實容易被竊取之外，剩下一切都完美。”


　　“反倒是選擇了另開爐灶，承前啟后，從理念上著手，打造全新的文明系統……沒點信心，又如何會這么做？”


　　英招的目光漠然，“原先，我們心中還是有些虛的，考慮過是否有些托大？”


　　“不過今天，看到你們的祖巫陣容，卻是又放心些了。”


　　“誰叫你們，除了蒼龍這家伙，是能前線指揮的……剩下全是后勤型人才？”


　　“我承認，你們在發展上很有一手，鳳凰也好，女媧也罷，全都是能振興一個陣營，積攢豐厚底蘊。”


　　“可惜，真正指揮戰場，怕不是運輸大隊長。”


　　“而出挑的那個蒼龍，上個紀元還輸的慘兮兮，一手好牌打成了鬼牌，血本無歸。”


　　“你們祖巫，如此模樣……”


　　“我要是沒自信，反倒是過于看輕自己了啊！”


　　英招搖頭失笑。


　　“豈有此理！”


　　玄素眼神冷厲。


　　“等著看吧！”


　　“早晚削死你這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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