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到很晚才回家，客廳的燈一直常亮，但有人等到時候不多。

　　兒女進門，商未榮看過去，“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多大點事，不至于。”商澩深走去對面站好，一副恭聆教訓的模樣。

　　“你們聊。”商蓉不打算參與進去，繼續往里走。

　　可惜父親沒打算放她走，“你怎么也跟他一起瘋？”

　　商蓉只得停下解釋，“我不知道會發生這么多事，如果知道，肯定連門都不會出。”

　　“全程參與，你說不知道？”商未榮明顯不信，“穿針引線、起承轉合，到處是你的身影，如果不是合謀，還能有第二種解釋么？”

　　“趕巧了。”商蓉咬著唇說。

　　“這么巧？”這樣的說詞態度，沒有子女該有的尊畏恭順，商未榮自然不滿意。

　　“您不信我也沒辦法。”商蓉覺得實情如此，沒什么好改了。

　　“我信不信都好，你的婚事不可能由著你的性子來。”商未榮抬手在桌上敲了一下，“彭越身上缺點是多，但誰都有少不更事的時候，要多看別人的優點長處。何況你們也不是什么足金完人，挑剔之前，要嘗試磨合、包容，然后再說其它。如果真覺得有什么地方吃虧了，去做同樣的事，也沒誰能說出什么來。”

　　這是一個父親該說的話？

　　商蓉眉頭蹙緊，“我……”

　　“這就是您的態度？”商澩深出聲打斷，妹妹看過來，他擺手讓她聽著別說話，反正父親針對的本來就是他，只是指桑說槐而已。

　　哥哥這樣，商蓉只好把那句“我沒您那么想得開”吞回去。

　　不管他們兄妹間的小動作，商未榮問，“有問題？”

　　“沒有。”商澩深聳聳肩，“既然您都不介意有‘便宜孫子’，非要弄輛公車回家，我這個當兒子的除了順您的意，證明自己還算孝順外，還能說什么？”

　　“別陰陽怪氣的。”商未榮臉色一沉，“玉笙沒你說的那么不堪，更沒什么‘便宜孫子’帶過來，你爸我還沒到老眼昏花的時候。”

　　“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后也沒有，狗改不了吃屎的毛病。”見父親臉色愈發陰沉，商澩深攤攤手，“行了，我不說了，您看著安排。就是將來別人說我改姓‘王’的時候，千萬別著急生氣。”

　　砰！

　　商未榮一拍桌子，“怎么說話呢？”

　　“既然您不樂意聽，那咱坦誠布公。”商澩深腰板一挺，“您安排我娶誰，我娶就好了，多不滿意我都認了。反正就我這條件，不就女人么，在哪兒不能找補回來？養個十七八房，一年換一撥，都小菜一碟，娶誰不是娶？但有兩點您得清楚，想我喜歡她，對她好，門都沒有。還有啊，補償款一定要夠數到位……錢到位，咱們怎么都好說。”

　　商未榮蹭一下起身，指指他，“你就這么看你的婚姻大事？”

　　“這不是婚姻，這就是一樁買賣。”商澩深撇撇嘴，“我不這么看，還能怎么看？”

　　商未榮氣到說不出話，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個字，“滾！”

　　“晚安。”商澩深很禮貌很孝順地滾了。

　　商蓉跟著哥哥離開，到了樓上才問，“誰是你安排的人？”

　　整件事情里，既然她不是推動者，肯定少不了別人，這個人物不可或缺。

　　“噓，別問了，回去睡覺。”商澩深沒打算跟她說。

　　“吳佩佩還是郭愛熙？”但商蓉一定要問。

　　商澩深笑笑，“別猜了，你猜不到的。有那兩位適逢其會的嘉賓在，她早早地功成身退，把自己隱藏好了……如果按原計劃進行，你肯定知道她是誰。”

　　商蓉皺眉，“為什么不能告訴我？”

　　“這個人我還有用。”商澩深的理由就這么簡單。

　　商蓉不太高興，“你覺得揭出這樣的丑事，婚事就能取消？爸剛剛什么態度，你也看到了。”

　　“能取消婚事是最好，不能取消……就給我加碼！反正我不能白白接這個爛盤。”見妹妹一副不認識他的模樣，商澩深澀然一笑，“新娘不是陳月，娶誰又有什么差別？反正都是糟踐自己，不撈夠本怎么甘心……行了，你哥我就這樣了，你多想想自己，想干什么就去，哪怕沒有結果，別跟我似的，后悔都找不到地兒。”

　　“哥~”商蓉叫了聲，滿滿都是心疼，心里那點不舒服，煙消霧散。

　　“別這樣。”商澩深揉揉她的頭，“你哥我不缺妞兒……不早了，睡了。”

　　看著哥哥很爺們兒地離去，商蓉很難想象，他躲在角落舔傷口地時候，會是怎樣一副模樣……他是獅子，絕對不想把這面讓她看到。

　　轉身回房，走了沒兩步，她猛然轉身，蹭蹭蹭跑下樓，見父親還沒走，以更快速度沖到父親跟前，“就不能給我找個好點的嫂子，一定要那種爛貨？您知不知道，她跟彭越在包廂做什么？……您肯定知道，您不在乎是吧？但看到的不止我一個，你讓我哥以后怎么在人前做人？他給人笑話看不起，就是商家給人笑話看不起，這些，您也不在乎么？”

　　“說夠沒有？”商未榮拉沉著一張臉，“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今天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去彭越的店是，去第一號也是。他非要自揭瘡疤給人看，也能賴到我頭上來？”

　　“現在那還不是他的瘡疤。”商蓉和父親對視，“還有，他不安排這些，那些就不存在么？自欺欺人，活著很有意思？”

　　“人活著，哪天不是在自己騙自己。”商未榮臉色和緩一些，“你以為換個女孩，就能好哪里去？不說別的，就今天你那些朋友，有一個清清白白，潔身自好的么？”

　　“她們不是我朋友。”商蓉否認這點，“就像哥的婚姻一樣，她們都是你們強加給我，非要我去維系關系的，說朋友，太好笑。而我的朋友，隨便拉一個出來，就比她們強一千倍一萬倍。”

　　“世上只有一個陳月，沒第二個人能比她們強那么多。”商未榮看看女兒，“真想幫你哥，別在這里跟我吵，拿出點行動來。”。

　　你什么意思？

　　商蓉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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