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餓？”王朋問買了站票的人。

　　“疼，坐不下。”安拾叁扶著餐桌，站的筆直。

　　“哦，那就站著吧。”王朋拿碗起筷，打算先解決溫飽問題。

　　“……”安拾叁眼睛剎時紅了，瞳眸上水汽迷蒙，“你整天這樣折磨我們有意思嗎？”

　　“揠苗助長是不好，但時間有限，也只能這樣……不然就怕你們記不住。”王朋扒拉兩口飯，“很快你們就要獨立生活一段時間……能一直保持最好。”

　　安拾叁心里一空，沒了委屈也沒了力氣，愣愣地看他。

　　安拾肆也緊張起來，“你不打算管我們了？”

　　“馬上就寒假了。”王朋看看她們，“我要辦的事太多，顧不上你們。”

　　如果只是一個寒假，倒也還好，安拾肆稍稍安心，“你要回家過年？”

　　“肯定是要回去的，但在那之前，還有一些雜事要處理。”王朋瞅瞅還立著那位，問，“你們是留在這里，還是回家去？”

　　“當然是留下！”兩姐妹異口同聲，在她們心里，大概已經沒家了……或者已經把這里當家了。

　　“那就學會照顧自己，做事別太任性，在外邊沒人慣著你們。覺著年輕漂亮，就能享受特別待遇的念頭，最好別有。”王朋豎筷，敲敲桌子，“有所得，必有所失。”

　　“還用你說。”安拾叁恢復了一點元氣，拉過凳子坐下，“真想找飯票，本小姐勾勾小指頭，那些爭著搶著的就得排大隊。還好吃好喝好伺候，不敢讓我有半點不痛快……哼！怎么都淪落不到讓你欺凌的份上。”

　　“再好的飯票，也不如自己手里有。”安拾肆附和道。

　　“你們明白就最好。”王朋不打算說教了，太累，也和他的人設不符，“等放了寒假，你們確定留下來之后，就去找蘇茜，她會給你們安排工作……獨立的第一步，從自給自足開始。”

　　“他們還有屋子需要收拾？”安拾叁開始盤算用工用料的問題。

　　“以后肯定會有。”王朋很肯定，“不過你們暫時別想了，有別的活干。”

　　“為什么？我才適應。”安拾叁剛剛進入工作狀態，可不想這么快就換工作。

　　王朋白她一眼，“我讓你們做那些，是鍛煉你們的適應能力、承受能力以及應變能力，可不是要培養小包工頭。”

　　“小工頭怎么了？挺賺錢的。”安拾叁不滿地嘟囔。

　　“如果你們的追求是‘小富即安’，也可以往這方面發展。”王朋笑笑，“我們隨便照顧照顧，就吃喝不愁了。”

　　小包工頭最怕的是攬不著活，將來無論月華還是鼎興，隨便發展發展，指頭縫里漏出來的，都夠她們吃了。

　　“寒假一放，我就去報道。”安拾肆這次的表態，要比姐姐積極太多。

　　安拾叁嘀咕一聲“陰險”，就把注意力轉移到飯菜上，某人吃那么香，她都看餓了。

　　吃飽一抹嘴，王朋拍兩百塊錢在桌上，“今天周末，沒有活干，你們可以出去好好玩玩。”

　　“兩百塊能玩什么？”安拾叁一臉嫌棄。

　　“不要算了。”王朋伸手拿錢。

　　安拾叁一把搶走，“馬馬虎虎一頓飯錢。”說著一撩衣擺，把錢掖在腰際。

　　王朋翻個白眼，轉身出去。

　　“他又去做什么壞事？”安拾叁差不多認定，只要某人單獨行動，肯定不是去做好事。

　　“要不要跟蹤看看？”安拾肆提議。

　　安拾叁想了想，點頭答應。

　　兩條小尾巴麻溜出發了，輕手輕腳，鬼鬼祟祟，抓奸也似。

　　“鴻翔地產？”安拾肆望著刻印在門柱上的名稱，“他來這里做什么？想進軍地產業？”

　　“地產好啊，賺錢！”安拾叁滿眼冒金光，“我也可以過足當包工頭的癮，大包工頭！”

　　“出息。”安拾肆撇撇嘴，又往里望一眼，“進去有一會了了，怎么還不出來……你在查什么？”

　　“我說名字怎么這么眼熟，果然是這里。”看妹妹一臉不解，安拾叁解釋道，“我們前些天做那條鬼街，就是他們的活，我看過轉賬記錄，對名字有印象……你說他為什么還來？不是已經拿到錢了？還是說……他貪了一部分錢！”

　　你徹底被他感染了，現在滿腦子都是錢。

　　安拾肆略頭疼，“你就不能往別的方面想想？比如……他為了幫助我們，從而安排了什么。”

　　“就他？無利不起早，能幫我們？”安拾叁滿臉不信，“他又不圖我色，不可能的。”

　　這話也有道理。

　　安拾肆有些失落地點頭。

　　安拾叁卻把她拽一邊去，“快走，他出來了。”

　　藏到垃圾桶后面，緊抱一起，生怕被發現。

　　跟蹤目標看也沒看這邊，直接走路邊叫車，很快走遠了。

　　兩人這才松口氣，走對面上車，追了上去。

　　本以為他會去鼎興或者天樂廣告……她們上次畫的廣告墻，就是它們公司外包的。

　　但某人并沒去這兩個地方，而是轉了許多酒店、酒樓，不吃飯也不住宿，基本在門口站一會兒就趕去下一家。

　　安拾叁看的一頭霧水，“他是不是太閑了？”

　　安拾肆搖頭，“這好像都是鄭家的產業……才過去多久，就恢復如初了，人們真是健忘。”

　　當初鄭家出事，都是因為食品安全、住宿環境等比較重要的環節出了問題，不為別的，就為自身健康考慮，這些地方應該很長一段時間無人問津才對，然而過去才多久，就又車水馬龍了。

　　“我好像聽誰說過，有幾家海鮮酒樓為了賠禮道歉，所有菜品一折酬賓，堅持一周呢。”安拾叁輕輕搖頭，“有便宜可占，還有什么不能忘的……但他過來干嘛？重啟戰端？家里都不提把你嫁出去的事情了，他最好別再節外生枝了。”

　　“是現在不提了，一旦發現我撒謊，態度肯定不一樣，所以未雨綢繆是對的。”安拾肆想法不一樣，畢竟切身相關。

　　“可他又不知道你撒謊的事。”安拾叁覺得，既然不知道，也就沒必要多此一舉。

　　“知不知道，都不影響他做調查，只要潛在危險還在，他就不可能放松警惕。”安拾肆說起這些，也不禁感慨，“他們是有仇的……”

　　為我結仇，我卻半點高興不起來……

　　安拾叁同樣沉默，過了一會兒才問，“那我們還跟不跟？”

　　“跟！”

　　倒要看看他做了多少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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