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把人打成豬了？”

　　宴會廳的小休息室里，陳月跟某人詢問，從她的語氣用詞聽來，絕無責怪的意思。

　　不過她的形容很到位。

　　現在的李睦是真胖，還都集中在臉上，跟二師兄聯相，說是同宗同種，絕不虧了他。就是一塊青一塊紫，缺了二師兄的福相帥氣，甚至有點慘不忍睹。

　　“這次真不關我事。”王朋表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就在旁邊看熱鬧來著。”

　　陳陽在旁邊聽了皺眉，“你就沒說上去幫忙？”

　　“你沒聽保安說，他們可有五六個人，你要他怎么幫忙？那些可都是不講理的，萬一連他一起打怎么辦？”陳月可偏心了，“再說，又不知道人家為什么打人，怎么幫啊？”

　　合著我莫名挨打還是我的錯了？

　　本來王朋袖手旁觀，幸災樂貨就夠讓人窩火的了，現在又聽到這種說詞，李睦實在忍不住了，也不管醫生正在幫他處理傷處，張嘴叫出來，“他們認識，都是一伙的。”

　　這話可不能亂說！

　　哪怕真是這么回事，陳陽也不希望他說出來，何況陳陽根本就不信。

　　事情明擺著，局是事先做好，直奔李睦來的。所以才會什么理由都沒，直接拳腳相加。

　　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為這樣的時間場合，決定了來這里的客人，不會做出類似事情，所以，必然有人提前安排。

　　而安排的前提，是跟李睦有過節，又知道他的行程。

　　李睦今天會過來，陳月都不知道，何況王朋？就算陳月仔細，事先查過名單，但她又怎會想到李睦要做什么？哪怕想到了，安排人打人的事情，她也做不出。

　　這一點，陳陽無比肯定。

　　王朋會不會這樣行事，他不清楚，但其有沒有時間準備，有沒有人手可用，他是肯定的。

　　所以，“你大概糊涂了，好好休息。”

　　沒提“打糊涂”，已經算是照顧他面子了，只要他不蠢，應該就不會再說什么……說多了讓人笑話。

　　但挨了打的人，身心都遭受到摧殘，還真辦法冷靜思考問題，一心只想著挨打受屈冤的慌，那還顧得上別的，“他們言談甚歡，明顯就是熟識的，我不會聽錯。”

　　你真是給打傻了！

　　陳陽心里暗嘆一聲，開始覺得，找這么個人來，也許就是一個錯誤。

　　旁邊酒店安保負責人也在，正愁沒法交代，聽了這話，立刻轉向王朋，“能請您回去協助調查么？”

　　王朋還沒說啥，陳月先不樂意了，“調查？你們有執法權么？”

　　“沒有。”那人也不敢在這上面作假，這里就沒人受這個唬，“但事情發生在我們酒店，影響惡劣，我們有權過問，何況那位先生也說了，這位王先生和那幾個惡徒似乎是有關聯的。”

　　“什么時候‘他說’能成為判斷依據，那法律就成了笑話。”陳月瞥他一眼，“什么時候你們有證據證明，我男朋友確實跟那些人有交集，再來跟我談‘調查’。現在，麻煩你們先反省一下自己的安保監控系統，然后抓緊時間做做那些人的公關，不然事情傳出去，也就沒人來了。”

　　那人張口欲再言，陳月卻直接挽著王朋告辭了，“哥，我們先回去了，有事打我電話。”

　　那人什么都說不出來了，都是在帝都有根有底的人，根本不存在找不到的情況，問題是就算你找到了，又能怎樣？

　　事情不是他們做的其實最好，是他們做的，酒店又能怎么樣？正如她所說，沒有確鑿證據，就只能打碎牙齒和血吞。

　　再多廢話沒用……剛剛那些已經得罪人了。

　　“嗯，這次哥沒做好，下次給你補上。”陳陽知道這個妹妹的脾氣，可不敢惹她生氣，不然……慘的就不是一個兩個了。

　　“好，我等著。”陳月帶著王朋走了。

　　等妹妹他們離開，陳陽看一眼酒店那邊的工作人員，“傷者需要休息，穩定情緒，假如你們沒什么事的話，是不是可以著手調查監控室了？”

　　讓人混進來，無論如何，都是你們的責任。

　　點的如此清楚，那些人也沒臉皮多待，紛紛告辭。

　　等人差不多清場，李睦才壓抑著怒氣問，“你不信我的話？”

　　陳陽反問，“能心平氣和？”

　　凡是帶有情緒的話，聽在耳朵里，都要先打幾個折扣，至于打幾折，視情緒的激烈程度而定——這是他從妹妹那里學來的道理。

　　不想多辯，李睦轉頭看向另一邊，“顧總，當時你也在場，我說的可有假？”

　　顧宏明一直冷眼旁觀，這時扯到他身上，也就公正客觀地說了一句，“我進去的時候，那幫人正好往外沖，差點把我撞個跟頭……我能幫你證明什么？”

　　話說的相當明白，我去的時候你們都結束了，什么都沒看著，證言毫無意義……作偽證另當別論，反正你也出不起那個條件。

　　陳陽看著李睦不說話。

　　李睦臉上火辣辣地疼，但他又不能怪顧宏明什么，畢竟人家說的是實情，但仇又不能不報，“陳總，你想我做的事情，報酬不用給了。”

　　報酬不要了，不是不做了，而是當成自己的事來做了……態度會更堅決。

　　陳陽無可無不可，“隨你高興，但注意安全。”

　　后一句算是友情提醒，但也分外扎心。

　　李睦臉色瞬間鐵青……本來是紫青色。

　　顧宏明看在眼里，覺得人真沒打錯。

　　而這個時候，王朋他們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

　　“真不認識那些人？”陳月信他，就是想知道是不是有別的什么故事。

　　“怎么說呢。”王朋組織了一下語言，“姓名身份不知，但的確有一面之緣。先前堵在路上，我們兩車挨得近，互相問候了彼此。他還怕我無聊，遞了煙過來，我又不抽煙，就又還了回去……再次相見，就是他們施加暴力的時候了。”

　　果然不是什么好關系。

　　陳月抿嘴一笑，“你就看著李睦挨打？”

　　“不止，笑著看的，還和那些人聊了聊，探討了一下打人的心得體會。”王朋覺得，他沒跟著上去踢兩腳，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你應該偷偷踹兩腳的，反正有現成背鍋的。”陳月又是一笑，跟著問，“你覺得他為什么挨打？”

　　“他那種人，長了欠揍的臉，被打再正常不過，就是這次可能有點冤。”王朋抿嘴一笑，“我總覺得那幾個哥們是打錯了人。”

　　“哦~~”

　　陳月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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