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偶爾照到的一角。

　　王朋有點無聊，無聊的時候就該八卦，只要對象合適，也就不無聊了，所以他問，“你怎么沒學會跳舞？”

　　“很重要嗎？”陳月大概看到了他那顆八卦之心，并不想滿足。

　　“當然不重要，我就沒學。”王朋先抹煞了這事的重要性，才轉回來，“就是比較好奇你為什么沒學。”

　　陳月斜他一眼，“好奇害死貓。”

　　王朋嘆息，“反正也死定了。”

　　“什么？”陳月眉頭挑起來。

　　“沒事，我不問了行吧？”免得倒大霉，王朋把八卦之心掐死掉了……真心疼啊，難得養一顆。

　　他退步，陳月反倒不好意思，但女孩子嘛，臉皮薄……有需要的時候都薄，所以得先給自己找好臺階下，“你為什么不學跳舞？”

　　“浪費時間，不想讓那些女生占便宜，就沒學了。”王朋沒她那么扭捏，坦然道出原因。

　　“……”陳月又一次確定，她挑男友的水平的確與眾不同。

　　“你呢？”王朋認為，這時候再問，她多半會說……不問不行，浪費人家的心意。

　　陳月眼神往一邊飄了飄，“太簡單了，懶得去學。”

　　“和我想的差不多。”王朋點點頭，“就少一點，以為你也不想被占便宜。”

　　“不想被你說學你，就沒有提而已。”陳月覺得多加這條可能更好，顯得自己冰清玉潔……本來就冰清玉潔！

　　不過，得讓他知道，沒準能多對她好一些，以后家里的錢，都歸她管了也不一定。

　　“我身上優點蠻多的，你學去多少都沒關系，我是不會介意的，畢竟都這種關系了。”王朋大言不慚地說完，四下掃了眼，“我先離開一會兒。”

　　“嗯？”陳月語調立馬調高了兩分，“想跟誰學跳舞？”

　　“暫時沒學跳舞的必要，還是去茅房比較要緊。”王朋說著，麻利撤了。

　　目送他出了大廳，沒有旁的女人追出去，陳月才收回視線，歪頭在那里想事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注意到王朋離開的人，不止一個。

　　眼見陳月落單，李睦想了想，還是先找到陳陽，“令妹真不會跳舞？”

　　耿耿于懷的語氣，有僭越的嫌疑，陳陽語氣也變得針鋒相對，“我有騙你的必要？”

　　目中無人也要分情況，李睦當然知道輕重，“不要誤會，就覺得好奇，令妹樣樣出眾，怎么……怎么就沒學會跳舞？”

　　不可思議，難以理解。

　　他這么說，陳陽心情會好一些，也不是不能理解。想了想，問他，“你知道五弊三缺么？”

　　大多時候，李睦腦子轉的是很快的，“你打算跟我宣揚封建迷信？”

　　“除了這個解釋，再沒能說的通的了。”陳陽往妹妹那邊望了一眼，“陳月從小學什么都快，不管什么，都能很快領悟精髓，舉一反三，甚至超越。動手能力也不差，編織、手工藝、書法繪畫……就好像沒她學不會的東西。家里人都當她是無所不能的小天才，光芒掩蓋了所有人，直到有一天。”

　　陳陽笑了笑，有點不厚道，“家里來了舞蹈老師，大家都以為，憑她的聰慧和身段，大概是學的最快最好的，只是結果令人大跌眼鏡。最簡單的舞步，幾百次下來，沒一次對的，甚至自己能把自己絆倒……她性子也倔，自個兒練了三天三夜，人都摔的沒形了，然后讓老爺子強行終止了。以后沒人讓她學舞，她自己也不提了。”

　　“等年紀大一些，交際舞會變得必不可少，聽說她又偷偷找人學過，但結果嘛……嘿嘿。”

　　陳陽幸災樂禍地笑過，“但她是很聰明的，仗著外人不知道這些事情，在有舞會的場合，把自己弄成清冷孤傲的仙子，生人勿近……這樣的人設一旦確立，缺點反倒成了買點，更多的人對她頂禮膜拜，趨之若鶩……你說她是不是很聰明？”

　　馬馬虎虎，小聰明而已。

　　李睦并不認為這種操作有多厲害，學兩年營銷，差不多都能做的到。賣人設這種事，玩的最好的還是娛樂圈，而她，也就一般。

　　但可以這么想，不能這么說，“是挺厲害的，不然你也不會花錢請我了。”

　　“讓你過來，首先是為了生意，我妹妹那邊……”陳陽沉吟片刻，“如果她真的嫁去王家，哪怕以月華做嫁妝，我們也沒必要做什么。但她要想籍著王家的勢，跟我爭陳家的話事權，那就……呵，別怪我不念兄妹之情了。”

　　“想法是好的，但你要等到那時候再行動么？”李睦覺得，臨陣磨槍多半沒用。

　　陳陽也明白，“你可以先動起來，做成了，把柄捏手里，發與不發，就看她識不識趣了。”

　　看了遠處孑然獨立的女孩一眼，李睦眸中精光一閃，“定不辱命。”

　　“但今晚不要再有任何動作了。”陳陽提醒，“我妹妹聰明，我那妹夫也未見得蠢。”

　　“蠢不蠢的，要看比較的對象。”李睦笑笑，“我去會會你妹夫，答案很快給你……要送帽子給人家了，總得提前打聲招呼。”

　　“說話注意點。”陳陽提醒他，“他腦子好不好使，我不清楚。但他拳腳夠硬，已經是被很多人證明了的。”

　　“我只用智商說話。”李睦笑笑，轉身離開大廳。

　　腦袋再好，一磚拍倒。

　　真以為商澩深還不如你？

　　陳陽冷笑一聲，轉身找女孩說話去了。

　　李睦一路跟服務生打聽，找到洗手間，進去后卻沒發現某人的身影，“挺安靜吶。”

　　沒人理他，感覺挺無趣的，走到便盆前排廢水，反正來都來了，“定海一棒，水擊三千里。”

　　“出巢黃龍，臭襲五方地。”有人與他對了一句，隨即否了，“好像不合平仄，算不得工整，但在這里，好像也只有我湊合對了。”

　　“又不是文人騷客，有感而發，只求暢快而已。”李睦笑笑，“出來聊聊？”

　　“我愛好沒你那么特殊，不是什么都想欣賞。”王朋在里面拒絕了，“隔著一扇門而已，不影響聲音的傳播。”

　　“也對。”李睦提上褲子，轉身看向他所在的隔間，“你未婚妻很漂亮。”

　　簡單一句話，但挑釁的意味很濃。

　　“眼睛不瞎都看的出來。”王朋在里面回，“但只有腦子不好的人才會在這里說出來。”

　　“這里挺好的。”李睦解開了袖扣，“有件事情陳陽不知道……我是跆拳道黑帶，專業評級的。”

　　“稍等，我馬上滿足……嗯？什么情況？你就那么迫不及待？”

　　王朋話都沒說完，外面就乒乒乓乓地打了起來……這是打算先熱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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