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交代！”

　　啪地一拍桌子，聲勢極足！

　　“你……你……你到底看到多少！”

　　就是后面的問話辜負了桌子的期待。

　　作為被審訊對象，王朋表現的相當淡定，“當然是什么都沒看到，我又不傻。”

　　“你信么你信么你信么！”安拾叁質問三連。

　　王朋看看她，“你可以質疑我的人品，但不能質疑我的智商，貪小便宜吃大虧的事情，我會做？”

　　“……”安拾叁突然感覺反駁無力，哪怕她再次被定義為“小便宜”，這種分類的確令人氣憤，但又無比真實……至少在他眼中，她視若珍寶的存在，不屑一顧。

　　精氣神瞬間一空，她坐那里不再說話。

　　“吃東西，都要涼了。”王朋盛好飯，放她前邊，又給妹妹盛了一碗，“以后再累都好，千萬別睡在浴盆里，尤其是沒關熱水的情況下……容易掛，太虧。”

　　“嗯。”安拾肆的心情其實比姐姐更糟，假如她所仰賴的一切，在他眼里只是能夠無視的存在，那所有努力就都沒了意義。

　　但有這句，她就可以高興起來，說明他還是在意她的。沒有多看，只是不敢、害怕，這其實是好事情。

　　等兩姐妹撐的再也吃不下，王朋又說，“吃完了早點睡，明天還要干活。”

　　“王扒皮。”吃飽了，安拾叁又有了力氣，“拜你所賜，累這么一天，想不睡都難。”

　　“那就好好謝謝我。”王朋開始收拾碗筷，“幫你們治愈了熬夜的惡習。”

　　“我謝謝你啊！”安拾叁甩他一眼，回房睡覺去了……不是跟誰慪氣，而是真的困了，只要挨著床，立刻就能睡去。

　　“別放心上，姐姐今天是真的累了。”安拾肆替姐姐說好話。

　　王朋微笑，“會輪到你的。”

　　“啊？”安拾肆驚訝的樣子很可愛。

　　王朋伸手拍拍她肩膀，“快去睡吧，明天還有的累。”

　　怎么我突然就不想睡了？

　　安拾肆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才揣著惴惴不安地心情離開了。

　　把碗筷洗好放好，王朋回去房間，長舒一口氣，“我也累啊。”

　　睡著的快，夜過的也快。

　　天亮時，不等人來催命，兩姐妹差不多同時醒來，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無奈、苦澀。

　　起床，穿衣，洗漱。

　　然后吃早飯。

　　相比之下，她們起的還是晚了一些。

　　這個早晨，兩姐妹都把自己肚子填撐，才出門。

　　到了地方，刷墻大業繼續。昨天已經勾勒出輪廓，布局已定，今天相對來說輕松一點，但工作量依然巨大。

　　四乘十二，四十八平米，平鋪在地，也沒多大一塊，買來蓋房子都住不下。但要戳起來，在上面畫畫，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從早忙到黑，只午飯時休息半個多小時，剩下時間，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去工作的路上，就這還沒能按時完工。

　　完不了工怎么辦？

　　在活兒剩下不多的時候，當然是加班了。

　　沒有晚飯，也忘記了餓，心里只一個念頭——趕緊做完趕緊走，以后再也不來了。

　　不知不覺，晚上十點多了。

　　終于完工，看著作品，安拾叁蹲地上，捧著臉……喜極而泣。

　　她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什么樣的心情，就覺得高興，然后……想哭！

　　痛痛快快！

　　安拾肆并不太懂畫，但此刻看著海報上精美的內容，經他們之手，完美地復制在墻上，甚至更立體，更具沖擊感，心底里的那份自豪跟滿足，從所未有。

　　有她一份功勞啊！

　　靠后一點的地方，王朋并沒有看墻上的畫，而是看著她們，笑意從嘴角蕩漾開去。

　　之后轉身，獨自去收拾那些工具、雜物。

　　回到家里，差不多要十二點，這次不用多說，兩姐妹爭先恐后進了浴室，連坐都不敢坐一下……就怕一坐，再也沒力氣起來。

　　帶著一身臟污睡覺，想想都可怕。

　　半個小時多一點，兩姐妹裹著浴袍出來。餐廳那邊，王朋招了招手，“還有力氣吃夜宵么？”

　　兩姐妹一起點頭，一齊走過去。“明天你要去學校，我們可以好好休息。”

　　言下之意，晚睡一些也沒事。

　　桌上擺著清粥小菜，兩姐妹食欲大起，搶著吃起來。

　　王朋笑笑，陪她們吃，等吃的差不多了，他才說，“老板對我們的作品很滿意，剛剛已經把款打過來了，無拖欠無積壓，好人吶。”

　　兩姐妹繼續吃粥，無人理他。

　　王朋頗感無趣，“你們就不想知道有多少錢？”

　　“不想。”安拾肆回答干脆。

　　“錢再多，跟我們有一毛錢關系么？”安拾叁堅信，這個慣會扒皮的家伙，不可能給她們留一粒糧食，所以，問不如不問，免得氣壞身體。

　　“既然你們這么大方，連工錢都不要，那我就厚著臉皮都收下了。”王朋放下碗筷要走。

　　“等等。”安拾叁開口留人，“你確定我們有工錢可拿？”

　　王朋詫異，“你們付出了勞動，收到工錢有什么可意外的？”

　　“說說吧，我有興趣知道了。”雖然這人極度不可信任，但在金錢的yòu　huò下，安拾叁還是決定再信他一次。

　　“咱們這次的工款一共是六萬塊……”

　　王朋剛說一句，連安拾肆都忍不住驚訝出聲，“那么多！”

　　安拾叁更是兩眼放光，疲勞盡掃，“我能分到多少？”

　　“聽我給你們算。”王朋繼續往下說，“活兒是我找的，工具、材料都是我出的，這些算下來，我要先拿走一半，沒意見吧？”

　　還剩三萬。

　　兩姐妹一起點頭，表示沒意見，就算有個“先”字，她們也覺得可以忍受。

　　“接下來是出力的部分。”王朋看看她倆，“上面兩米我做的，下面兩米你們的，正好一邊一半，高空作業的錢，我也不跟你們算了。剩下三萬平分，沒意見吧？”

　　你終于找到了良心！

　　姐妹倆一起點頭，表示一點意見都沒。

　　“那好。”王朋摸出手機，“我現在給你們轉賬。”

　　姐妹倆蹭一下跳起，沖向放衣服那邊，把手機翻出來，急不可待地打開收到的紅包。

　　“怎么只有四百塊？”

　　“我的也是。”

　　說好的一萬五呢？

　　“房租、水電、伙食、以及我的服務費已經扣除。”王朋笑著往房間那邊走去，“晚安。”

　　“……”

　　誰能安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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