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了起床了！”

　　曦光剛從窗戶偷溜進來，就差點被敲打碗盆的聲音嚇跑。

　　床上，安拾叁狠勁捶了枕頭兩下，罵句“神經病”，拉過被子把頭一蒙，繼續睡。

　　安拾肆揉著眼睛坐起來，呆呆蒙蒙，“今天不是周六么？”

　　“所以我才有時間管你們。”王朋說著，走到床邊，抓住露在外面的小腳，把人從被窩里拽了出來，“起床了！”

　　安拾叁使勁抓著床單，可惜即便拉出一大片褶皺，還是和她最愛的被子分開了。

　　“老娘跟你拼了！”安拾叁用力把腳抽回，翻身爬起，小跑兩步，飛起一腳踢過去。

　　王朋抬手，托在她小腿上，稍稍用力，她就仰摔在床上，把床墊砸出一個大坑，“給你們三分鐘，客廳開會。過時不到者，重罰！”

　　“愛怎么罰就怎么罰。”安拾叁伸開雙臂，躺那里不動，“我今天就是不起了。”

　　“我已經買好了繩子。”王朋丟下這么一句，就轉身出去了。

　　“他想干嘛？”安拾叁蹭一下坐起來，睡意全無。

　　安拾肆朝外指指，“他說他買了繩子。”

　　“我知道。”安拾叁想問的是，“他買繩子做什么？”

　　安拾肆眨眨眼睛，“他不會學壞了吧？”

　　安拾叁怔了怔，啐罵，“biàn　tài！”

　　罵完，麻溜找衣服去了。

　　安拾肆也拿了衣服在換，可好像有些不太情愿，“其實好想被他綁一次啊！”

　　“……”安拾叁看妹妹一眼，眼神分明在說——我不認識你！

　　三分鐘不到。

　　兩姐妹坐到餐桌旁，齊聲問，“早餐呢？”

　　王朋坐在另一邊，“昨晚我想了又想，這個家還是應該秉持按勞分配的原則，杜絕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惡習出現。”

　　“你的意思是說……”安拾叁望望廚房，“……以后我們得自己做飯吃？”

　　王朋點頭，“可以這么理解。”

　　安拾肆好心地問，“我做的東西你敢吃么？”

　　安拾叁也問，“你家廚房經燒嗎？”

　　一個比一個狠！

　　“聽我把話說完。”王朋咳嗽一聲，“咳，假如有自己完成不了的事情，可以雇請他人幫忙。”

　　哦~~

　　兩姐妹這下明白了——他奏是想要錢！

　　安拾叁把白眼翻了又翻，“不是說好最后一起算的么？”

　　“口頭說說，大抵是做不得數的，你又特別能賴賬，所以……”

　　“你說什么？”不等他把話說完，安拾叁就坐不住了，“什么叫我特別能賴賬？我賴過賬么？”

　　王朋看著她不說話。

　　“好吧，就算我賴過。”安拾叁先頂不住，“但你不允許人家改過自新么？”

　　“別人說這話沒準是真的，但你……算了，不打擊你了，咱們言歸正傳。”王朋拿出兩份東西遞過去，“看看有什么問題，沒有問題就簽了，白紙黑字，比較有說服力。”

　　《同居生活應盡義務及權利，另，花費清單及收費標準》

　　滿滿的惡意撲面而來。

　　兩姐妹對視一眼，鼓起大無畏的精神去看。

　　只看一頁，安拾叁就把合同推到一邊去了，“你這是訛詐，是不平等條約，打死我我也不能簽。”

　　“也還好吧。”安拾肆多看了兩頁，“但是不是太細了一點？連水電費的收費比例都這么清楚，有必要么？”

　　“詳細一點好，省得你們吃虧。”王朋一副為她們著想的樣子。

　　“還不知道誰怕吃虧。”安拾叁白眼連翻，“花費咱們就不說了，為什么收費那塊，全是我們出錢你出力？”

　　“不然呢？”王朋發揮扎心小能手的應有水平，“你能提供什么服務？”

　　安拾叁想了半天，也沒想起有什么是她能做的，最后一著急，“我能侍寢啊！這模樣身段還可以吧？”

　　說著，她還起來轉了個圈，展示推銷自己。

　　“我嫌棄。”王朋發表觀后感。

　　“……”信不信我弄死你！安拾叁咬牙切齒，“沒事，我還有一個妹妹，你也嫌棄？”

　　王朋搖頭，“那倒不會，但是比較容易想起你，影響體驗，所以這項服務不生效。”

　　“我殺了你！”安拾叁要撲過去。

　　安拾肆趕緊攔住姐姐，然后問某人，“你是不是想我們搬出去？”

　　“知道你們會多想，所以我準備了另外一份東西。”王朋明顯有備而來，又抽出一份合同來。

　　《兩只懶貓短期雇傭合同書》

　　安拾叁一下明白過來，“你算計我們！”

　　先弄份條件苛刻到她們不可能接受的，在她們走投無路地時候，再拋出一份相對來說不那么要命的，如此一來，他的卑鄙目的，多半就能達成了。

　　簡單套路，所以這次連安拾肆都沒去翻看，“你到底想做什么？”

　　“據我所知，你們的經濟狀況不是很好，以后可能會更糟，長此以往，我的損失必然增大。”王朋看看她們，“所以，為了大家好，我允許你們以工抵債……不算過分吧？”

　　“你說吶！”安拾叁氣的就差過來咬他了。

　　安拾肆抿了抿唇，“我簽。”

　　“他搗鼓出來的肯定是黑心合同，怎么能簽？”安拾叁拉著妹妹，不讓她犯傻。

　　“姐，我們總要學著自己生活的。”安拾肆拍拍姐姐的手，又說，“他就是把我賣了，我也認。”

　　說完，她掙脫姐姐的拉扯，過去拿過筆，在雇傭合同上簽了名字，末了覺得儀式感不夠，又在名字下邊落了唇印。至于內容，一眼沒看。

　　“不用蓋戳。”看她落唇，王朋攔了一下，但慢了一步，后脊梁骨一陣發涼。

　　“怎么了？”安拾肆不解。

　　“你怕這個？”安拾叁卻像是明白了，沖過來先蓋了戳，才簽名字。

　　手里拿著那份合同，王朋總感覺有不妙的事情會發生……這算不算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看他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安拾叁只覺出口惡氣，渾身都舒暢起來，“喂，現在可以去做早飯了？”

　　“這就去。”王朋起身往廚房那邊走，不忘丟下一句，“從你們工資里扣。”

　　隨你便！

　　反正也沒什么工錢……

　　安拾肆拉拉姐姐的手，指指堆在角落里的好大一捆繩子。

　　安拾叁這才想起，還有很重要的事沒問，“你買那么多繩子做什么？”

　　“工具。”王朋回頭看她們，咧開大嘴一笑，“我們今天的工作是刷外墻。”

　　刷外墻？

　　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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