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男性的魅力

　　忘了軍人的身份，更忘了赫義城還在病房里，賀泓勛輕柔地吻去牧可眼角不斷滑落的淚水，久違的心跳悄然生動，是讓人抵擋不了的情深意濃。

　　赫義城被賀泓勛旁若無人的親密舉動惹得臉色有點不好看，不過牧可低泣的聲音卻讓他無從阻止，他郁悶地起身望向窗外，僵直地站著。等了會兒見那兩人依然無視他的存在，終于憋不住地冒出句：“太煽情了不好！”然后黑著臉暴走。

　　賀泓勛的唇離開牧可的臉，抬眼見赫參謀長憤憤地甩上了門，他憐惜地在牧可光潔的額頭上吻了下。

　　牧可吸著鼻子羞澀地笑了笑，她抽回手幫賀泓勛擦腦門的汗，順便摸了摸他冒出胡茬的下巴，輕聲細語地嗔他：“搞五公里越野啊，出這么多汗，都蹭我臉上了。”她哪里會想到某人頂著腰傷給自己加了個餐，搞了次十七公里急行軍呢。

　　不想她擔心，對于腰傷和徒步跑來的事賀泓勛只字未提，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句：“被你嚇的。”目光落在她因虛弱而泛白的臉，賀泓勛斂笑拉下她的手握在掌心，很嚴肅地說：“以后要是讓我發(fā)現(xiàn)還逞強吃辣，看我不K你。”

　　他真發(fā)火牧可還是怕的，尤其這次確實闖了禍。她噘著小嘴撒起嬌來：“這胃越來越嬌氣了，真是的。”

　　刻意板起的臉有著松動的跡象，賀泓勛疼愛地掐了下她的臉蛋，惹得牧可輕聲叫：“疼！”同時打開他的手。

　　“怎么搞？”賀泓勛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左手背青腫得厲害，他挪到床的另一邊坐下，輕輕地摩挲著她青腫的手背，冷著臉說：“陸軍醫(yī)院哪來這么半吊子的護士，會不會扎針？我是不是可以投訴她？”

　　回想先前不理智的行為，牧可赧然，她底氣不足地說：“不關(guān)護士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弄滾針了。”

　　“滾針？”賀泓勛見她心虛的樣子沒繼續(xù)追問，只是以帶著繭子的大手來回輕撫著她的手背，放柔了聲音說：“就得隨時隨地盯著，一時半刻都不能離開身邊。再打點滴我陪著，看你還能不能整滾針了。”

　　怕他沒完沒了地訓(xùn)她，牧可問：“演習結(jié)束了嗎？政委準你假了啊？”

　　“轉(zhuǎn)移話題，逃避批評！”賀泓勛皺了下眉，“結(jié)束了。假，準了。”應(yīng)該會準吧，等他一會兒打電話確認下。

　　牧可注意到他微微皺眉的神情，呲牙笑，透著幾分孩子氣的調(diào)皮：“賀營長，你的樣子像是吃了敗仗。”

　　“像嗎？”賀泓勛抹了下臉：“頂多算是被傷了下自尊心吧。”雖然是平局，但對常勝的偵察營來說卻是從未有過的挫敗，他多少有些失落。

　　沒有錯過他臉上一閃而過的落寞，牧可回握了下寬大的手掌，沒有安慰。她認為，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中校同志是不需要言語安慰的，而且在她眼里，即便敗了，他的能力是不容質(zhì)疑的。

　　賀泓勛拉起她柔軟的小手親了親，挑眉笑了：“平局！”

　　“討厭！”牧可抬手打他，被反應(yīng)極快的賀泓勛按住肩膀，他命令：“別亂動！看掙破刀口。”

　　小小的動作再次牽動了傷口，牧可咝了一聲乖乖躺著，靜靜地任由他為她拉被子，聽他說道：“你啊，總是讓我不省心，這么大了還不會照顧自己。還有雅言，從小就喜歡闖禍，等我一會兒訓(xùn)她，二十老幾的人了，沒分寸……”

　　牧可第一次發(fā)現(xiàn)賀泓勛居然有點嘮叨。她彎起眼晴笑，很享受地仰視他濃密精短的頭發(fā)，堅毅的下巴，以及那雙溢滿關(guān)切的眼晴，目光不自覺移動，透過他襯衫領(lǐng)口解開的扣子，看到解放軍同志古桐色的皮膚，還有，結(jié)實的胸肌……

　　俯身的動作，似是站在征服者的位置。牧可強烈地感覺到賀泓勛不經(jīng)意間展現(xiàn)出的男性魅力居然如此具有殺傷力。

　　意識到自己竟然在偷偷窺視他，牧可緊抿著唇怔怔地說不出話，蒼白的小臉慢慢浮起了奇怪的緋紅。

　　發(fā)現(xiàn)她的異樣，賀泓勛緊張地問：“怎么了？是不是刀口疼？我去喊醫(yī)生來……”說著就要往外走，手卻被牧可拉住，她紅著臉說：“沒有，剛打完止痛針呢。”

　　見她眼珠亂轉(zhuǎn)了不敢看他，賀泓勛不解風情地說：“到底怎么了？哪不對告訴我，現(xiàn)在不是逞強的時候……”

　　看他那么緊張，牧可別扭地批評道：“你就不能注意下軍儀嗎？”難道他不知道男人太性感了也是很容易被染指的嗎？害她分心。

　　這是，嫌棄他？賀泓勛蹙眉，低頭看了下被汗浸透的襯衫，在發(fā)現(xiàn)領(lǐng)口的兩顆扣子不知什么時候被自己解開，再結(jié)合某位小同志躲閃的目光時，他恍然大悟，忍不住笑出聲。

　　牧可的臉更紅了，她拉過被子蒙在頭上，悶悶地說：“不許笑！”

　　怕她呼吸不暢，賀泓勛強制性拉下被子，寵愛地摸著牧可泛紅的小臉，抓住機會，極盡溫柔地問：“想我了嗎？”沒談戀愛的時候，打死他都說不出這四個字，覺得能把人酸倒。可是面對嬌嗔的牧可，這話不經(jīng)大腦似地脫口而出了。

　　凝視她的目光太過深刻繾綣，牧可被看得心砰砰跳，她誠實地點了點頭，小聲說：“有點兒……”

　　帶著繭子的手掌貼在她臉頰上緩緩蹭著，那種粗糙的溫暖讓牧可想要一輩子占為己有。將小手覆在他手背上，她也深刻地凝望著半個月未見的他。

　　纏綿的對視，是無法言說的溫馨浪漫。

　　疼痛被拋到腦后，牧可覺得此時此刻，是氣勢逼人的幸福。

　　然而，賀泓勛很擅長打破女人對浪漫的幻想。就在牧可幾乎承受不住他灼灼的注視而閉上眼晴，準備承接他的吻時，卻聽賀泓勛俯在她耳邊壞笑著說：“就知道你想我了。等好點了，選個夜黑風高的夜讓你免費觀賞，怎么樣？”話語間，還牽起小女友的手作勢探向他領(lǐng)口，不無意外地被掙脫后，他毫不介意地爽朗地笑起來。

　　簡直無語了，牧可覺得他不是一般的外星人。想打人又使不上力，只好笑罵道：“老逗我，最討厭了！”

　　后來，當牧可有機會一睹賀泓勛“鏗鏘有力”的身體時，某人還拿醫(yī)院里被“偷窺”的事笑她：“這回好了，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了，怎么樣，還滿意嗎？”說著，還擺了個很欠揍的POSE，見牧可轉(zhuǎn)身抄起枕頭砸過來，他利落地一把奪過武器，大笑著將人摟進懷里，關(guān)燈的瞬間命令道：“隱蔽！”

　　病房外的賀雅言聽到兩人的笑聲，也跟著笑了。她得意地望著神情落寞的赫義城，無情地打擊他說：“明白了吧，不是止痛針才能止痛。你內(nèi)定的左醫(yī)生能逗笑她嗎？我哥出馬，分分鐘搞定。”

　　怎么會不明白！赫義城偏過臉不應(yīng)聲。牧可在賀泓勛出現(xiàn)的瞬間落下的眼淚讓他措手不及，他怎么都沒想到這么短的時間，不常見面的兩人居然產(chǎn)生了如此深厚的感情。

　　十多年了，赫義城已經(jīng)太習慣牧可對他的依賴。在他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曾經(jīng)抱在懷里哄著的外甥女長大了，大到到了戀愛的年紀，大到會向另一個男人撒嬌，大到會在不久的將來離開他的羽翼嫁人了……

　　光想想都覺得接受不了。赫義城心里難受得不行，那是一種不被需要的失落。

　　賀雅言自然不知道他此刻的百轉(zhuǎn)千回。在她眼時，赫義城對牧可的關(guān)心與疼愛是固執(zhí)的，霸道的，甚至是變態(tài)的。于是，她繼續(xù)說：“你該慶幸她遇到了一個她愛，同時也愛他的男人。她是個成年人，不會像木偶一樣任人擺布，遵照你的意思選擇一個她不喜歡的人……”

　　赫義城的忍耐到了極限，他忘了醫(yī)院的門隔音效果并不好，騰地從長椅上站起來，厲聲打斷她：“夠了！”咬牙壓下突升的火氣，他冷冷地說：“別對我說教。牧可現(xiàn)在還沒進你們賀家的門，她是我的外甥女，會不會遵照我的意思不是你說了算。”從沒想過擺布牧可，從來都是疼她還來不及，可是聽了賀雅言的話，赫義城有著被誤解的負氣。

　　沒見過這么偏激的人。賀雅言也火了，她不示弱地張嘴頂回去：“你這個人怎么這么固執(zhí)？難道她幸福不是你的希望嗎？”

　　“我就是這么固執(zhí)，怎么著吧？”赫義城有點耍賴：“告訴你，我就是反對她和你哥在一起，有本事你上軍區(qū)告我！”

　　軍區(qū)會管這事？當她三歲小孩兒啊！賀雅言生氣地瞪著他，正想發(fā)揮良好的口才與他辯論，病房的門開了，賀泓勛臉色沉沉看著她。

　　糟糕，聲音太大了，驚動了老哥。賀雅言的氣焰頓時就消了，她老老實實地叫了聲：“哥。”

　　他們的爭論賀泓勛自然是聽到了，他問：“不用上班？”

　　賀雅言難得乖順地微低了頭：“休假。”別看她平時敢對中校同志兇，特別時期她可是不敢和老哥作對的，尤其是不小心把嫂子整得胃穿孔的時候。

　　“那在這晃什么，不好好回家休息？”

　　“你之前沒來，不放心嫂子。”

　　“正好，我回去換身衣服，你守著，我一會兒就回來。”

　　向薇打來電話知道蜜友住院火燒屁股似地要過來，牧可責怪賀泓勛衣襯不整，和他說：“你趕緊刮下胡子吧，再換身衣服，弄帥點，別給我丟臉啊。”其實是心疼他因演習一天一夜沒睡覺，想讓他去她宿舍休息下。

　　整得和接見領(lǐng)導(dǎo)似的，賀泓勛哭笑不得，不過想到身上的作訓(xùn)服在密林里摸滾打爬地穿了好幾天確實有礙觀瞻，而且晚上還得陪護，搞得太不像樣總是不好。在確定牧可并沒有什么不舒服的情況下，他決定去妹妹家稍微打理下。

　　賀雅言掏出鑰匙遞過去：“你的那套便裝在衣柜里，打開就能看到。”

　　賀泓勛接過鑰匙，朝赫義城點了個頭，走出兩步他忽然想到什么又折回來，問賀雅言：“怎么弄滾針的？”

　　對于清晨牧可的發(fā)作賀雅言還弄不清情況，不知道該怎么說，看著赫義城她欲言又止。

　　“手背腫成那樣，不像只是滾針，怎么回事？”這回，賀泓勛直接問赫義城。

　　赫義城看都不看他，更別提說話了。

　　賀雅言見狀忍不住開口：“先滾針了，還沒弄好嫂子又自己拔掉了針頭，刀口，也掙破了，出了很多血。”看了赫義城一眼，她說：“就是他來那會兒的事。”腦海里閃過赫義城抱著牧可求她冷靜的畫面，賀雅言的目光稍微柔和了些。看得出來，身為小舅舅的他確實很疼愛外甥女。

　　賀泓勛不可質(zhì)信地看著妹妹，仿佛不相信牧可會做出這么不理智的舉動，直到聽見赫義城沉默中發(fā)出的嘆息聲，他猜到某種可能，似乎明白了什么，愈發(fā)心疼為了寬他心努力微笑的小人兒了。

　　等賀泓勛走了，赫義城和賀雅言沉默地互瞪了對方足足一分鐘之久，然后像是爭搶什么似的，同時快步往門內(nèi)走，結(jié)果很喜感地被并不寬敞的門框卡住了，惹得牧可憋不住笑，差點再次掙破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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