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誓不言棄
寒白衣收下暮念巧當(dāng)義女，看上去只是一件不大不小的喜事，但是對于白衣盟和木鳴靈境，甚至對于整個鬼界都有著不容忽視的意義所在。從暮青老祖此時那笑不攏嘴的樣子就可見一二，畢竟這可真正表明，白衣盟和木鳴靈境從今往后，將會成為真正的兄弟勢力，就如寒白衣所言，不分彼此，相互扶持。
“加上曲盟主跟落紅客卿能結(jié)下良緣，今日對于我木鳴靈境和白衣盟來說，可謂是雙喜臨門，這個……”微微張望了下，暮青老祖臉露疑惑：“咦，曲盟主呢？”
祁懷毅笑應(yīng)道：“去你木鳴靈境了唄，我想要是老師用強(qiáng)把落紅搶過來，也不知道落紅她會不會反抗。”
祁懷毅這話一出，眾人不由相視會心一笑，氣氛其樂融融，沖淡了即將到來的離別之愁。
不過在曲希賢剛到木鳴靈境，找到落紅居住的萬年古楓屋時，卻吃了個閉門羹。
“曲先生，你且去吧！”落紅的聲音有些嘶啞，帶著濃烈的感傷：“落紅雖姿色平庸，生性涼薄，如無垠之萍，可也不是那種爾厭則棄，爾需則取之人。”
吞咽了一口苦澀的唾沫，曲希賢沒有再拍打門扉，就那樣站在緊閉的房門外說道：“落紅，我知道，之前我說的那些話，傷了你的心。我也不想為此找什么借口，只不過我再次找到你，只是想告訴你一聲，我錯了，我想給你你要的幸福，只是不知道還有沒有那樣的機(jī)會。”
樹屋內(nèi)，落紅沉默了，但是輕輕的哽咽聲卻還是飄了出來。
曲希賢再次苦笑，雖然他堪稱博覽群書，就連一些關(guān)于愛情的傳說和故事，他也是有看過，也曾經(jīng)用里面的東西開解過青澀的祁懷毅，可是真正到他自己，他卻發(fā)現(xiàn)那些只不過是紙上談兵罷了。
“其實(shí)有件事，我一直沒跟你說起過！”曲希賢輕嘆了一聲，終歸認(rèn)為以誠待人，推心置腹應(yīng)該會得到幾許諒解。
“我和懷毅孩兒，其實(shí)并非鬼界土生土長的鬼修。我們來自人界，想必以你的閱歷，應(yīng)該知道這個世界上擁有多個跟鬼界相當(dāng)?shù)慕缑妗Ｒ銉菏侨耍沂枪恚绻皇且銉罕蝗岁幹\暗殺，幻生到鬼界，我們此生也不可能有緣相識……”
“我雖然號稱擁有五百多年的修行經(jīng)驗(yàn)，可事實(shí)上，在三十年前的我，只不過是一個弱小到你一口氣就能吹散的可憐幽魂，連鬼體都沒有形成，而且性格怯弱，除了愛好偷書，一無是處。”
“直到遇見懷毅孩兒，那個時候，是個雷雨夜，他剛出生，卻是被父母遺棄在山神廟中。那樣好的小孩，如果不是被逼無奈，我想任何一對父母都不可能會將他遺棄的。他剛出生，但是眼睛卻像會說話，就是那雙純真無暇，又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讓我忘卻了百無一用的怯弱。”
“勇氣，能帶給人的力量是無窮，我竟然以殘弱的幽魂形體，擊殺了一個窮兇極惡的惡鬼，并掌握了最基礎(chǔ)的鬼體吞噬的能力，從而踏進(jìn)了鬼修的第一步。直到現(xiàn)在，到了鬼界，我才知道，我這種鬼修并非先天鬼靈，而是后天鬼靈。”
“從那以后，我就一直陪著懷毅孩兒，教他知識和做人，而懷毅孩兒也漸漸長大，懂事很早的他，被人界茅山派大長老天啟看中，收為徒弟。天啟老道，道法高深，心胸廣博，能納百川，竟然連我這種在人界被稱之為異類的鬼修都能包容，并贈我最正統(tǒng)的鬼修功法……可是，他最終卻是死于非命！”
“就那樣，我和懷毅孩兒背負(fù)了天啟老道的仇恨，當(dāng)然，我只是個沒用的老鬼，并沒能幫上懷毅孩兒什么忙，一直都是懷毅孩兒自己一直在努力，付出了許多常人根本難以想象的大毅力。從前無古人的開拓體脈，到之前的對抗至強(qiáng)者；從人界到鬼界再到鬼魂冥界，幾經(jīng)磨難，經(jīng)歷了多次生死，方才抓住命運(yùn)垂憐的那一絲機(jī)會。”
“為了天啟老道的仇恨，為了懷毅孩兒的誓言，為了許多親人好友的掛牽，我們要回人界了。你知道懷毅孩兒曾經(jīng)深入鬼蛟澗，取得滌魄水，也知道我獵魂者聯(lián)盟一直在打探碎星沙和冥淵火種的消息，或許能想到，越界的困難有多大……”
“吱呀”一聲，不知什么時候，落紅早已經(jīng)站在那書屋里的門后，在這一刻猛然打開了木門，目光幽怨地看著曲希賢：“曲先生，你跟我說，要去一個很遙遠(yuǎn)的地方，就是要回人界？”
見落紅開了門，曲希賢心中一熱，卻也有些慚愧的笑了笑：“以前越界回人界的事還很遙遠(yuǎn)，我倒沒有在意，可是如今萬事俱備，近在眼前了，我卻猶豫了……”
頓了頓，曲希賢定定地看著落紅，鼓起了勇氣說道：“如果回到了人界，那么這輩子恐怕也不能回到鬼界，那樣我能給你的，就只剩下一個空許下的承諾了。你修為已經(jīng)達(dá)到幻冥境，甚至有可能晉升帝階，起碼還有數(shù)千年的壽元，難道要你為了一個毫無可能的感情而痛苦一生么？”
“什么叫毫無可能的感情，曲先生，你博學(xué)多才，這種時候又豈會那么笨拙呢？你要真的如此珍視落紅，那就帶我一起回人界啊，你這樣撇下我不管不顧，難道是要彰顯你的君子風(fēng)范么？”落紅委屈地看著曲希賢，曾幾何時，她堂堂一個幻冥境的修士，在面對一個夜叉境修士的時候，要這么委曲求全？
“這不是當(dāng)時我得知，材料齊備，即便有圣器相助，一次越界卻也只能捎上五人的結(jié)果么？”曲希賢苦笑道：“當(dāng)時懷毅孩兒就說過，這次回人界的，會是我和他，加上寒白衣師徒和老莫。”
“啊……”落紅身子輕輕一顫，突然明白過來曲希賢的用心良苦，雖然如此結(jié)果依然有些苦澀，可是能感受到曲希賢那顆滾燙的真心，落紅卻覺得非常的滿足。
緩緩靠在了曲希賢那不算和堅實(shí)，但是足夠硬朗的胸膛上，落紅眼簾微閃，幾縷清淚滑落：“希賢，你能回來將真相告知于我，我就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你放心回人界吧，落紅就在鬼界等你，我相信，你和懷毅在毫無根基的鬼界都能找出回人界的方法，那么若干年后，你們從人界要找到回鬼界的方法也一定不難。就算十年不成，我等百年，要是百年不成，我等千年，我相信你！”
身子微微有些僵硬，但是落紅的話給予了曲希賢無窮的勇氣和動力，他緩緩地將落紅擁入懷中，臉上浮起了欣慰且幸福的笑容：“落紅，我話還沒說完呢……”
落紅輕嗯了一聲，表示著自己心中的疑問。而曲希賢繼續(xù)說道：“我會再次回來，是想告訴你，我無須你等待，也無須你守候，我要帶你去人界。”
“啊？”落紅猛然抬頭，水光熠熠的雙眸閃著驚喜：“希賢，你說的是真的么？”
“當(dāng)然，懷毅孩兒已經(jīng)答應(yīng)于我，讓你代替老莫，隨我們一起回人界。”曲希賢鄭重應(yīng)道：“這小子，還煞有介事地告訴我說，能找到一個心靈契合的愛人并不容易，不要輕言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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