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老式的能量分析儀，50年的產品，即使放到現在依然能打。”

        “omg,這件是合成器，我只在大夏最先進的科研部看見過，這里居然也有一臺。”蕭嬋明不斷傳出驚嘆聲，不光是王炎，她也是第一次來到這里。

        “老師，這里我從沒有聽你提起過。”

        蘇青青神情有些落寞，“這所實驗室人數最多的時候，同時有二十多個大夏最頂尖的科研人員，現在終究是沒落了。”

        即使這間研究室已經塵封了近四十年，但是依舊掩蓋不了它曾經的輝煌，她第一次走進這間研究所的時候，也差不多跟蕭嬋差不多大的年紀。

        感慨一番后，蘇青青驅步走到中央控制臺，將手掌放入指紋識別區。

        “身份確認，第8號研究所為您服務。”電子聲音響起，研究室所有燈光依次亮起，空氣凈化器開始工作，將空氣中腐朽氣味祛除。

        “這里是第8號研究所？”蕭嬋難掩心中的震驚。

        能以數字排名的研究所，大夏一共只有10所，哪一個不是科研圣地？

        科研圣地不僅凝聚當世最頂尖的科學家，還必須是獲得過重大成果的研究室，如今大夏以數字命名的研究所還剩下6個。

        “不錯，這是第8號研究所，因為竅穴研究聞名于大夏，也因竅穴而終結。”蘇青青確認了蕭嬋的猜測。

        如今十大武校中，也只有星辰大學坐落第4號研究所，其余的都被掌控在大夏各部門。

        卻沒有想到在精武的圖書館里，隱藏著曾經的第8號。

        蘇青青走到一個金屬柜子前，從里面取出實驗資料，遞給王炎，“這里一共收錄e級武法635本，都有完整的竅穴運行圖。”

        “e級武法收錄并不是很多，最多的還是d級。”

        在大夏，d級外罡境是一個分水嶺，到了罡氣境，可以是武館館主，大型傭兵團長，軍隊里能獲得少校軍銜。

        靠著罡氣外放，罡氣境武者可以抵擋大部分熱武器，普通的槍械幾乎可以忽視，除非特制的狙擊槍。

        當然，榴彈一些威力巨大的武器，依然能威脅到罡氣境武者，但是前提是能鎖定目標。

        威力是夠了，但是打不到人也是白瞎。

        王炎鄭重地從蘇青青手中接過資料，這些實驗數據都是第8號研究所曾經的心血，那些前輩為了人族夜以繼日的研究，他們的實驗成果不應該被埋沒在這里。

        王炎一直對科研人員十分敬重，大夏學校課本里也在宣揚各種英雄事跡，時間雖然不會停留，但是歷史是有記憶的。

        一個人真正死去是世間無人在記起他，通脈境武者壽命跟普通人相差無異，內力境120歲左右，罡氣境140歲。

        真氣境武者壽命要長些，能達到170歲，金身境300歲，半神境則是500歲封頂。

        而大夏的開創者武穆，即使現在過去了600年，人族依然記得，即使再過6000甚至10000年，只要大夏沒有毀滅，武穆的事跡就不會消失。

        殊不知400年前如果人族沒有研究出魔稻，糧食得以大幅度增產，又有多少人會餓死？

        核彈危機后，大部分土地已經長不出糧食，而有限的土地根本滿足不了人族的生存需求，在饑荒的背景下，魔稻橫空出世，大夏才有如今這盛世。

        300年前，核裂變橫空出世，人類枯竭的能源再次續接，沒有能源，人族將寸步難行。

        180年前，航空飛機出現，人族可以踏足太空，雖然沒有達到宇宙航行的地步，倒也可以達到最近的紅星。

        如果藍星真的無法生存，到時候的人類血脈也有延續的希望。

        80年前，武者修煉體系正式確定，隨著武道盛行，修煉體系愈發完善。

        30年前，人工智能崛起，科技正在創造奇跡！

        人族能從末世走到現在，除了靠著堅韌頑強的意志，還有就是人族傳承的智慧結晶。

        第8號研究所應該重新現世才對，火中沒有熄滅，只是缺少一把火而已。

        王炎的出現，給第8號研究所帶來了希望，就算不能研究出完美竅穴鍛煉法，只要能再進一步，那都是整個人族的一大步。

        根基太重要了，一座大廈的高度不是取決于用的材料是否足夠堅固，而是地基打的有多深。

        拿到實驗室的資料后，王炎宣布閉關參悟，蘇青青和蕭嬋則是輔助竅穴研究，完美竅穴鍛煉法研究正式重啟。

        ......

        菩提山。

        半山腰，一個小寺廟。

        兩個和尚，一中年，一青年。

        中年和尚的名字叫李靈知，法號叫太虛。（近代一位高僧法號，借用一下。）

        名號取自《知北游》中，是以不過乎昆侖，不游乎太虛。

        太虛的境界太高，但是李靈知卻有自己獨特的見解，太虛本應該是‘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

        佛陀俯視眾生，高高在上，仙人入世，與凡塵作伴。

        佛陀有什么好，仙人多瀟灑自在，可惜是年輕時入錯了行，至今煩惱絲一直沒有長出來。

        李靈知皺著眉頭閱讀手中的信件，在如今這個科技時代，竟然還有這種古老的通信方式。

        他雖是僧家人，卻有一身儒味，如果再細細看看，又能看出一絲與世無爭的道家氣度。

        佛儒道三者結合，本應該的相互沖突的力量，如今卻被一人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讀完信中的內容后，白衣和尚放下手中的信件，對著一旁正在掃地的年輕和尚說道：“苦禪，我看見你就覺得苦，我已經苦了二十年了，合該讓我快活些時日。”

        “你下山去吧，明天出發。”白衣和尚想了一下，又補充道：“即刻出發，立馬滾蛋！”

        被稱作苦禪的年輕和尚與白衣和尚的氣度截然相反，身穿一聲黑色僧袍，一白一黑，即是沖突，又是融合。

        只見他一臉悲苦的模樣，似乎時刻都在悲天憫人。

        笑臉彌勒佛，悲苦阿羅漢，前者修行圓滿，后者自度，無法度人。

        到底是渡他人還是渡己？

        苦禪修佛二十年也沒有理清楚。

        “阿彌陀佛，師父保重！”

        苦禪聽到白衣和尚的話后，念了一句佛號，輕輕放下手中的掃帚，轉身就向著下山的方向走去，絲毫不脫離帶水。

        剛走到山腳下，苦禪才醒悟過來，“糟糕，師父沒有告訴我要去哪。”

        正要轉身回山問問師父，卻見一個包裹從天而降，李靈知的聲音響起：“不待滿三年可別回來！”

        苦禪接過包裹，大聲回應道：“師父，我知道你要去找師娘，幫我向師娘問個好。”

        “苦禪想吃師娘做的豆飯羹，師娘縫制的衣服也小了，現在只有身上這一套還能穿。”

        還沒等苦禪說完，李靈知就不耐煩了，“知道了，啰哩啰唆，再廢話就別回來了。”

        察覺李靈知的氣息徹底消散，苦禪拿起包裹，朝著信件中提到的地址出發。

        菩提山到上京的路程很遠，苦禪走了半個月，只是走了一半的路程。

        他穿過荒野，穿梭于數百個小鎮，遇到河流就踩水而過，遇到大江就折斷一大束蘆葦渡江。

        走到一半鞋子壞了，他從包裹里拿出一雙嶄新的鞋子，感嘆一聲：“還是師娘縫制的鞋子結實！”

        原本他以為可以一直這么順利地走下去，卻在一個小鎮上停住了腳步。

        血色鋪滿的大地之上，一個渾身散發著魔氣的青年站在鎮中央，周圍的地上則躺著無數的斷肢殘臂。

        有老有少，武者不少，但是大部分都是普通人。

        “和尚？”魔氣青年看見苦禪，有些意外。

        大夏的和尚不多不少，但是一般都待在寺廟里很少出來，即使是入世修行，也很少來這偏僻小鎮。

        苦禪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盯著魔氣青年。

        “想除魔衛道？”魔氣青年邪笑一聲，似乎看透了苦禪的內心。

        出乎他的意料，苦禪搖了搖頭，“我都渡不了自己，又怎么渡他人？”

        魔氣青年一愣，詫異道：“除魔不是和尚的本分？上一個自稱高僧的和尚，臨死也一樣求饒。”

        “是人皆有七情六欲，和尚面對死亡同樣恐懼。”苦禪應答。

        “我是魔，你不害怕我殺了你？”魔氣青年接著問。

        苦禪搖了搖頭，“魔還沒有成形，殺不了我。”

        魔氣青年一怔，“魔就是魔，終究一天會降臨世間。”

        苦禪不置可否。

        “呂文軒，那是我曾經的名字，現在他們都稱呼我為魔子，虔誠帶著瘋狂。”

        “貧僧沒有名字，師父給我取了一個法號叫苦禪，讓我渡自己。”

        “哈哈哈！有趣有趣！”

        “無聊也無趣。”

        一魔一僧就這樣一人一句，他們站在各自的對立面，卻像認識多年的好友般敘舊。

        “下次見面，我會吞了你！”呂文軒吸收完血食后，額頭上黑色的圓環開始朝著紅色轉變。

        這是《天魔策》的第二階段魔化的特征！

        就在呂文軒轉身離去的時候，一道流光卻射向他，他心神一動，伸手接住了流光，發現是一顆佛珠。

        苦禪張口道：“這是小僧師娘親手串起來的佛珠，可以贈與施主一個，再多一個小僧舍不得。”

        說完，苦禪轉身離開，繼續他的旅途。

        等呂文軒回過神時，發現手中的佛珠已經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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