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猜忌
蘇濤不多時就帶著人回來了,在路上的時候他特意很招搖地雇了敞篷馬車,有意讓街道上的北魏民眾看清楚自己身邊坐著的可是他們的天師大人。
等高調(diào)地進(jìn)入了皇宮之后,蘇濤立刻就變臉了,拿繩索把此人捆得結(jié)結(jié)實實的,押著腦袋給劉御送過去,期間還配備了十幾個護(hù)衛(wèi)隊成員跟著,生怕此人包藏禍心暴起傷人。
——這要是直接把劉御捅死了也就算了,可要是這是捅傷了,蘇濤很明白自己連同手底下的人要丟掉大半條命了。
劉御打眼一看,點頭首肯道:“果然是跟北魏前國師高揚格外相像,莫說別人,就算是朕也分不清了。”
你要說是“高揚的親友也分不清了”,那才能表現(xiàn)出這人跟高揚長得像呢,結(jié)果你說你自己分不清了,你又沒見過人家高揚一次,不過是看過畫像罷了。
蘇濤都懶得腹誹他,正色道:“陛下,小的已經(jīng)檢查過此人了,他的手掌上有厚繭,這是常年在田間勞作形成的,繭子的厚度跟他的年齡對應(yīng)得起來,生繭的部位跟北魏這邊用的耕作工具也相匹配。”
劉御問道:“是何地人?”
這個問題他事先有做過功課,蘇濤立刻回答道:“此人說是魯?shù)厝耍虑氨蝗苏业胶蠼壍酱说兀〉膯栠^他些魯?shù)氐娘L(fēng)土人情,也都對應(yīng)得上。”
虧何戢還說這人是從平城郊外偶然找到的呢,這都抓起來養(yǎng)了一個月了,才把這件事兒告訴他。劉御冷笑道:“朕倒真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魯?shù)囟寄芩阕魇瞧匠墙纪饬恕!?br />
蘇濤不知道如何接話,感覺到他心中有火氣,而且是沖著何戢去的,稍稍一想,道:“陛下,何大人表示希望跟隨小的一同進(jìn)宮,小的生怕他包藏歹心,沒有答應(yīng),您看是不是要把人叫進(jìn)宮來,您好生詢問一番?”
有火就得發(fā)出來,不然倒霉得還是他們這些貼身伺候的人,李萍踹了王狗狗一腳,不斷使眼色示意,見王狗狗一臉茫然明顯沒有明白過來,只能在心中暗嘆一口氣,自己站出來道:“皇上,此事疑點重重,二貓覺得,也許何大人有難言之隱,想要單獨同您說呢。”
李萍感覺到自己差不多已經(jīng)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何戢故意當(dāng)著劉御的面撒謊,這個謊言轉(zhuǎn)眼就被戳破了,以劉御的性格,肯定會把他叫進(jìn)宮來仔仔細(xì)細(xì)問清楚。
所以何戢剛剛才專門挑在事情匯報完之后,兩個人沒有話說,他該拍屁股滾蛋的時節(jié)稟報了此事,恐怕就是懷揣著希望能夠跟劉御再見一面的心思。
感情分析家李萍同時表示,何戢八成還沒有弄明白自己內(nèi)心真正的想法,他的許多動作都顯得無措而沒有目的性,應(yīng)該是不自覺的無意識行為。
劉御想也不想擺手道:“朕跟他單獨談?wù)劊抗贸脵C一刀捅過來嗎?”李萍的智商當(dāng)真是直線下降了,既然已經(jīng)知道何戢有問題,他怎么可能還跟這人單獨見面?
李萍也不好明著告訴他真相,別說周圍還有蘇濤和王狗狗連帶著一個不知道名字的人在豎著耳朵聽,就算周圍沒有旁人,她把事情跟劉御說了,劉御的情緒會往何處變化都說不準(zhǔn)。
以李萍謹(jǐn)慎的性格,是不可能做出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愚蠢行為的,她因此并沒有接話,不動聲色看了看旁邊站著的王狗狗,心中盤算著要想個辦法讓這個傻孩子說出來。
劉御又問了那人幾個問題,覺得他并不知道何戢的“陰謀”,而且也確實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nóng)民,讓李萍把人帶下去,先好好養(yǎng)著,等其白白胖胖更加像是高揚之后,就拉出來做戲宣揚他是正統(tǒng)國君。
劉御其后有問了蘇濤最近發(fā)生的事情,想了想之后叮囑道:“你讓人查一查,看何戢是從什么時候起到處尋找長得跟高揚相近的人的。”
這事兒蘇濤事先并沒有得到風(fēng)聲,劉御對此也能夠表示理解,找跟前天師相近的人肯定不能張揚,何戢是私底下偷摸著做的,期間肯定注意了避人耳目。
蘇濤每天要處理的情報不知道凡幾,說句堆積如山并不為過,他壓根就沒有想到要監(jiān)視何戢,并沒有提前得到消息什么的也屬于常情,劉御還不至于苛刻成這樣。
蘇濤聽完后果然松了一口氣,道:“是,陛下,小的即刻讓人去辦。”
蘇濤的辦事效率一向都不是蓋的,況且他也覺得何戢的態(tài)度很奇怪,其中肯定另有隱情,因此對這件事情投注了大量的精力。
手底下的人全力去查此事,他在三天后就給劉御提供了答案:“陛下,何大人是三個月前開始派人離開平城的。”
劉御揮手讓他下去,眼梢看著李萍和王狗狗,問道:“三個月前發(fā)生過什么重大的事情嗎?”何戢突然開始辦這件事兒,很可能是被啥玩意給刺激了。
李萍低頭持不語戒,倒是王狗狗靈機一動,想起來了一件事情,急忙道:“陛下,您記得嗎,三個月前您跟何大人說,要給他指婚呢。”
什么意思,難道何戢跟他的貼身丫鬟愛得死去活來,所以打死都不想要娶其他的女人,一聽自己要給他指婚,氣惱之下干脆就要使壞添麻煩?劉御聽得一愣。
他怎么想都覺得不應(yīng)該是這件事情,給何戢指婚在他看來不過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況且劉御自覺自己當(dāng)時的態(tài)度并不是很堅定很j□j,要是何戢不樂意指婚,大可以跟他明著說出來。
劉御搖了搖頭:“不是這個,難道就沒有別的事情了嗎?”
王狗狗想不出來了,看了看裝死不說話的李萍,只能撓了撓頭:“跟何大人有關(guān)的恐怕也就只有這一條了。”
李萍感覺到王狗狗說得差不多了,方才抬頭道:“陛下,您要是覺得不可能是這一條緣由,那大可以叫何大人入宮來試探一下,看看他是什么反應(yīng)?”
這個提議倒是很有道理,劉御一想也是,首肯道:“嗯,你下去準(zhǔn)備就是,這次何愛卿事情辦得很好,主意也很妙,朕單獨設(shè)宴款待他一次倒也不算過分。”
稍稍一停頓,他又特意補充道:“警備力量要檢查好了,不能讓他接近朕十步之內(nèi)。”
“是,陛下,二貓心中有數(shù)。”李萍恭敬回答道,忍不住在心中為何戢鞠了一把辛酸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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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戢很緊張,他從接到李萍的口信后就非常非常緊張,這個狀態(tài)持續(xù)了兩天一夜,直到今天他跟劉御面對面坐著。雖然中間隔了有十米的距離,但是他仍然感覺到很不自在。
劉御吃東西的時候不喜歡出聲,偶爾撩起眼皮觀察何戢,他自覺自己的動作已經(jīng)做得很隱蔽了,但是每次他的目光落到何戢身上的時候,都發(fā)現(xiàn)此人會有些不自然,連銀質(zhì)筷子碰到了碗的邊緣發(fā)出聲響這種不禮貌的小失誤都頻頻發(fā)生。
而且每次都是他的目光一落上去,何戢的動作就立刻變得別扭了,這種現(xiàn)象最大的解釋就是何戢一直都在暗中觀察著他,才能每次都在第一時間覺察到他的視線所向。
這不是心里有鬼的人不該有這樣的表現(xiàn),可是真心里有鬼的人,也不會把不自然表現(xiàn)得這么明顯,何戢若是心中存了事兒,不該心理素質(zhì)這樣糟糕,輕易就露出破綻。
劉御想到這里,把筷子放下,見何戢二話不說跟著自己立刻撂了筷子,更加確定他在偷偷觀察著自己,笑道:“何愛卿不必緊張。”
何愛卿又見何愛卿,何戢還當(dāng)他是為三天前的事情生氣,在心中暗嘆了一聲,請罪道:“是微臣考慮不周,應(yīng)當(dāng)事先把此事跟陛下商量再做決定的,而不應(yīng)該私下派人去尋覓異士。”
劉御皮笑肉不笑地“哈哈”笑了兩聲,裝模作樣嘆道:“何愛卿不必如此,朕早知愛卿心思,何愛卿也是一片誠誠之心為朕……”
他后面本來還跟了“為國”兩字,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自己前面的話剛說完何戢就很明顯地哆嗦了一下,心中覺得不對,便收了口也收了笑,冷冷道:“何愛卿可是對朕有所不滿?”
何戢不知道要如何反應(yīng),跪倒在地,把頭埋了下去:“微臣不敢,還請陛下不要多想。”
“朕沒有多想,朕反倒覺得多想的人是愛卿。”劉御危險地瞇了一下眼睛,拿起桌子上的小酒盅來把玩,一臉木然道,“何愛卿不比擔(dān)心,朕尊重你的意思,已經(jīng)取消了下旨賜婚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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