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七章 龍?zhí)痘⒀ㄒ惨J
不知不覺已近午時,肖林起身告辭,王惟祖連忙挽留。
“肖師長,肖將軍,我在蓬萊樓設(shè)下酒宴,務(wù)必要給老朽個薄面,賞光小聚一番如何?”
“以后吧,以后還有機會。”肖林含笑推辭:“肖某這幾日身不由己,恐怕給兩位惹來麻煩。”
通敵案牽扯到肖林,王惟祖又是首告,坐在一起把酒言歡,的確有些古怪。
王惟祖一臉歉然,拱手賠禮說道:“肖將軍,事情鬧成這樣,并非老朽本意,牽連到肖將軍,我父子深感愧疚。您只管放心,我今天就去找榮軍長銷案,此事再也不提!”
王老爺子聲音越來越高,半真半假的有些激動,肖林等的就是這個表態(tài),連忙順勢勸住了他。
“國家法度不嚴,讓王老先生受了委屈,肖某理當(dāng)賠罪才是。”肖林躬身還禮,又淡淡說道:“不過這樁案子混沌不清,背景復(fù)雜,貴號雖然受了些損失,還是趁早抽身為上。”
這番話說得就很重了,警告多于勸誡,王家父子如果糾纏不清,肖林也保不住他們。
“一定,一定,多謝肖師長提醒。”王惟祖笑容滿面,如沐春風(fēng)。他經(jīng)商多年,和軍政要人經(jīng)常打交道,幾十萬大洋已經(jīng)扔了出去,哪怕再覺得肉疼,現(xiàn)在也要撐住面子。
見他如此上道,肖林也有些欣賞,此人識時務(wù),知進退,能忍讓,難怪把生意做得這么大。
“王老先生,王兄,今天就到這里吧,肖某告辭。如果以后碰上什么難處,只管來找我,肖某一定鼎力相助!”
肖林終于做出承諾,和王惟祖達成協(xié)定,這樁案子一筆勾銷,有什么首尾都由肖林解決。
王家父子一起把肖林送出門外,大家站定,王惟祖又嘆了口氣。
“哎,山西承平多年,老朽才將身家都放在大同,現(xiàn)在看來還是有些草率。”說到這里,王惟祖猶豫了一下,賠笑問道:“以肖將軍看來,山西戰(zhàn)事會是個什么結(jié)果?”
這問題有些敏感,說嚴重了是打探軍事機密,不過王家父子和肖林已然成了同盟軍,王惟祖才問得如此直接。
“得隴望蜀,合浦還珠。”
肖林微微一笑,沒有直接回答,只信手拈來個成語點了一句。
王惟祖卻飽讀詩書,一點就透,沉吟了片刻,試探著說道:“久聞張家口政通人和,如果肖師長愿意照拂,老朽倒想去那里做些生意。”
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里,雖然沒聽說過這句話,王惟祖卻深知這個道理。
“好啊!我正想和王兄談些合作的事情,既然王老先生有意,這件事大有可為!”
肖林揮手笑道:“張家口現(xiàn)在商機正多,以王老先生和王兄的才干,一定能找到合適的機會。這樣吧,等這一仗打完了,我請兩位到張家口一敘,好好計劃一下。”
無商不富,無工不強,王家實力雄厚,王希來開辦的又是現(xiàn)代工廠,使用得當(dāng),將是自己實力發(fā)展的一大臂助。
經(jīng)過一年多的發(fā)展,在張庫大道和京津地區(qū)的刺激下,肖林屬下的輕工業(yè)發(fā)展迅速,但光憑這些,只能賺取工業(yè)鏈條的末端利潤。鋼鐵、化工、機械……這些產(chǎn)業(yè)才是打贏未來戰(zhàn)爭的基礎(chǔ)。
“既然如此,咱們一言為定!”王希來也顯得很興奮。老父在前,他剛才一直沒怎么說話,但看得出來,他也非常贊同和肖林合作。
大家揮手作別,肖林登上卡車,黑子湊到他耳邊小聲報告道:“肖師長,剛才榮臻派人來了,通知您參加軍事會議。”
軍事會議?肖林眉頭一挑。
張作相和高維岳等人不在大同,除了十七軍這些軍官,只自己一個外人,開的是哪門子軍事會議。榮臻主動找上門來,看來是要采取行動了。
不過現(xiàn)在正是相持的關(guān)鍵,退縮不得,這一趟不管有什么風(fēng)險,一定要去。
肖林一擺手:“走,咱們再去會會榮副指揮。”
一路來到十七軍軍部,卡車剛剛拐過街角,黑子就發(fā)現(xiàn)氣氛異常。
“師長,好像有點不大對頭。”
太安靜了,這是一條大路,平時行人車輛不少,此時四周卻冷冷清清,十七軍軍部門前站著幾名哨兵,神色木然,目光陰冷。
“停車,快停車!”黑子厲聲喊停了司機,扭臉對肖林說道:“師長,榮臻不懷好意,咱們拐回去吧。”
“到了這個時候,咱們還走得掉嗎?哪怕是龍?zhí)痘⒀ǎ蹅兌嫉藐J一闖了。”
肖林心里也有些打鼓,外表卻鎮(zhèn)定如常,又命令道:“諒他也不敢下毒手,等會如果真的翻臉,沒我的命令,不許開槍。”
手下只有一個警衛(wèi)連,如果真的火并,徒增傷亡,不可取。
。。。。。。
十七軍軍部之中,榮臻已經(jīng)布好天羅地網(wǎng)。
肖林可以帶幾名衛(wèi)士進入軍部,他的警衛(wèi)連卻必須留在大門外,到了會議室里,連副官也不能跟進來,只憑肖林一個人,天大的本事也鬧不出亂子。
會議室后面埋伏著一個排的士兵,只需一聲令下,立刻就能沖進來,將肖林擒下。
至于外面的警衛(wèi)連,也早有安排,一并繳械解決,如有抵抗,格殺勿論!
擒賊先擒王,制服了肖林,四十五師群龍無首,再也掀不起風(fēng)浪,如果敢于興亂鬧事,十七軍這兩萬人馬也不是吃素的。
撕破臉來鬧一場,趁亂奪了歸綏,等到上面責(zé)怪下來,生米也做成了熟飯。
到時候放出肖林,再慢慢平息事態(tài),只要落到實惠,哪怕被老帥罵上兩句,再給肖林賠個罪,沒什么大不了。
“報告軍座,肖林已經(jīng)到了,正在門口求見。”一名副官跑進來報信。
來了!榮臻騰地挺直了身子,目光如刀掃過左右。
“帶到會議室去,讓他先等著。”
潘鑫低頭默不作聲,肖林到底是手握兵權(quán)的少將師長,還兼著察東鎮(zhèn)守使,今天如果把他抓起來,就算結(jié)下了生死大仇,不死不休,還把少帥一派都得罪個干凈。
這么做,值得嗎?
不過榮臻既然下了決心,他身為十七軍參謀長,只能跟著一條道走到黑,否則死得更難看。
管他娘的,反正天塌下來有高個子扛著。
正在此時,一名參謀匆匆走了進來,膽怯地看了一眼榮臻,湊到潘鑫跟前遞過一封電報。
潘鑫接過匆匆掃了一眼,身子一震,快步走到榮臻的跟前,伏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拿來我看。”
榮臻臉色也是一變,伸手搶過電報,細細觀看。
“翕生(榮臻字)兄勛鑒,頃得大同確報,知公與肖林相爭,義氣用事,兵戎相向,學(xué)良將信將疑……”
這封電報由張學(xué)良發(fā)來,對榮臻委婉相勸,頗為客氣,但細品其話中含義,少帥的屁股卻坐在肖林那邊。
這也難怪,張學(xué)良手下頗多心腹干將,但最近一年來,卻以肖林的風(fēng)頭最勁,四十五師搶下歸綏,等于給少帥臉上增光,他肯定會維護肖林。
“……所不能已者,乃東北軍十余年合作之精神,千里驅(qū)閻錫之成績,一旦毀棄無余,令人耿耿耳!盼兄與肖林屏棄前嫌,精誠團結(jié),拯黎民于戰(zhàn)火,還國家之安定……”
默默將電報放在桌子上,榮臻胸口起伏不定,氣息難平,面色沉重。
“屏棄前嫌”,說的好聽,無非要逼我讓步,如此一來,綏遠自然落入四十五師的手里。
但這句牢騷只能在心里想想,哪怕在自己的心腹面前,也不敢當(dāng)眾說出來。
榮臻下定決心和肖林斗到底,誰來說情都不在乎,但就怕張學(xué)良出手干預(yù),因為他和少帥之間關(guān)系也很深。
十七軍屬于四軍團編制,榮臻自然屬于楊宇霆的嫡系,但他一向善于鉆營,也頗得張學(xué)良欣賞,鑒于少帥特殊的身份,榮臻對張學(xué)良一向恭敬有加。
自己和肖林爭奪綏遠,在少帥面前已經(jīng)有愧,張學(xué)良又發(fā)來這么一封電報,雖然沒有明說,不滿之情卻隱隱可見。
誰給少帥通風(fēng)報信的?一定又是肖林。這小子,一向都是惡人先告狀!
發(fā)狠歸發(fā)狠,少帥的面子卻不能不給,榮臻一時有些猶豫,該如何處置肖林。
正在這時,羅陽從外面走了進來,一進門就躍躍欲試地說道:“軍座,肖林還在會議室里等著,咱們是不是該動手了?”
在這場鴻門宴中,羅陽扮演的是項莊的角色,他剛從外面巡視回來,迫不及待要對肖林下手。
在平地泉,羅陽在四十五師手上吃了一個大虧,對肖林恨得入骨,今天親自挑選了一個團的精銳老兵,埋伏在軍部周圍,只待榮臻下令,就要拿肖林的警衛(wèi)連出氣,以找回當(dāng)日丟掉的面子。
“等等,讓我再想想。”
榮臻搖搖頭,揮手說道:“你先去會議室,把肖林穩(wěn)住,我一會兒就到。”
他正在皺眉思索,沒有注意羅陽一臉不解的神情。
張學(xué)良突然插手,打亂了榮臻的計劃,他要必須考慮一下,把思路理清,再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是!”
羅陽不知張學(xué)良來電,只當(dāng)榮臻想等會再動手,當(dāng)下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向會議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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