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力量測試
三天以后，交流失敗的洛克，臉上掛著瘀傷，陪著伊萊恩，來到了距離庇護所最近的大型城鎮(zhèn)，也是賽場之一的，皮斯威爾鎮(zhèn)。
刮了胡須、剪了亂發(fā)，洛克已不再是野人的樣子。但他和伊萊恩二人的服飾風(fēng)格，卻和周圍的人明顯不同，這種據(jù)說是神秘老人家鄉(xiāng)的設(shè)計，隱約有種超然的氣息，引人側(cè)目。
鎮(zhèn)上的路面鋪上了磚石，人潮往來，加上大賽的造勢，喧鬧程度與小村子如天壤之別。
連著趕了幾天的路，此刻，洛克只想小酌幾杯，可頭一次出遠門的伊萊恩，卻是興奮異常，拉著洛克東瞧西逛，穿梭于鬧市，全然沒有半點兒疲態(tài)。
洛克只覺得無比辛苦，左顧右盼，思索著如何甩掉這個黏人的包袱，卻忽然間一陣騷亂，一個壯碩大漢，分開人群走了出來，他的身后，還跟著幾名穿著制服的巡邏隊員。
壯漢約摸三十來歲，比常人高出一頭不止，肩膀處也寬了近一倍，加上濃密的胡子，不怒自威。像是證實了一些人的猜測，人群中一陣竊竊私語。
“佩恩隊長？他怎么親自來巡邏了？”
“你看，他朝那個兇神惡煞過去了，我就說，那家伙長得，一看就不是個好人！”……
聽到人群中的聲音，佩恩回頭，示意幾名隊員，原地待命，自己則走向了洛克跟前。
兩人的身高差距頗大，佩恩居高臨下，沉聲喝問：“有人報告說，看到了可疑人物，我覺得，這個可疑人物，大概就是你！你什么時候來的？來干什么？準(zhǔn)備待幾天？……”
壯漢的盛氣凌人，讓伊萊恩十分不爽，她的人生，從小就是眾星捧月一般，別說是人，就是森林里沖出來的怪獸，也不敢吼她。
只在街上逛了逛，這人就一陣盤問，還說什么可疑人物，小姑娘頓時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張牙舞爪就要撲上前去。
被人喝問，洛克其實并未在意，可伊萊恩一怒，卻將他嚇得不輕，趕緊攔在了兩人之間。
抬頭看向壯漢，洛克攤開雙手，努力擠出一副無辜的模樣：“佩恩隊長，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如果真的發(fā)生沖突，也是他們先動的手。”
這個回答讓壯漢大跌眼鏡，兩只溜圓的眼睛，從濃密的胡須中脫穎而出，看起來頗有幾分萌態(tài)。
佩恩試想過各種反應(yīng)，卻沒想到，這個混蛋的這么會扯淡，就您這副生人勿近的尊容，沒看出別人都躲著您呢么，還講不講理了？
人群中先是鴉雀無聲，緊接著，幾個膽子大的，仗著衛(wèi)隊就在身邊，開始了破口大罵。
佩恩搖了搖頭，心知不能再玩了，趕緊一把摟住了洛克的肩膀，一邊大笑一邊做著解釋：“這位是我的朋友，不是可疑人物，他喜歡開玩笑，沒事，大家散了吧。
我說，洛克老弟，你是怎么想的，誰敢主動跟你動手啊，這話你怎么說得出口？……”
壯漢收起了嚴(yán)肅，與洛克嬉笑著敘起舊來，聽得伊萊恩是目瞪口呆。
那是大約一年多以前，洛克在小鎮(zhèn)西側(cè)的“爐火酒吧”，結(jié)識了這個熱情的漢子。
賞金獵人這個職業(yè)，由于危險性太高，盡管一些人趨之若鶩，但在這個鎮(zhèn)子的幾間酒吧里，并沒有賒賬的權(quán)利，除了爐火酒吧，那是鎮(zhèn)上唯一的，對他們較為友善的營業(yè)場所。
洛克是個嗜酒之人，佩恩也是個貪杯之客，二人相見恨晚，一場豪飲之后，便成了朋友。
彼時，佩恩已是聲名赫赫，洛克卻是獨來獨往，鮮為人知。
恰逢佩恩的團隊，找到了一處遠古遺跡，而種種跡象還表明，這個遺跡未曾被人探索過。身為副團長的佩恩，自然是興奮至極，當(dāng)即邀請了洛克，一同前往。
作為第一批探索者，收益肯定是極為豐厚的，很多人都覺得，佩恩是以權(quán)謀私，強行讓洛克進來分一杯羹走，直到他們在遺跡中，觸發(fā)了一系列令人印象深刻的陷阱……
想象中的巨大收益，沖昏了整團人的大腦，讓他們忘記了遺跡的危險，僅是一步行差踏錯，便是以全團折損過半作為代價……
“上次多虧了你，讓我撿回了一條命……話說，這一年多你去哪兒了？一直沒有消息，大家還以為你掛了……”往事歷歷在目，佩恩不無感慨的說著。
久旱沒甘霖，他鄉(xiāng)遇酒友，你替么只想聊天？
洛克翻了個白眼、心不在焉地踅摸著酒館：“會不會聊天，你都沒事，我怎么會死……
喏，給你個報答的機會，這位是伊萊恩小姐，俺們?nèi)鍍旱南ＭＫ莵韰⒓颖荣惖模憬o她介紹介紹？”
剛才還張牙舞爪的伊萊恩，知道了二人的交情，便紅著臉，藏在了洛克身后，卻被一把拽出來，推到佩恩的跟前。
佩恩自然看得出，洛克這是酒癮發(fā)作，急于脫身，笑著摸出一個酒壺，扔給了他：“也不多備著點兒，先對付一口吧，晚上還是老地方兒，我請客。
這會兒還得巡邏，你先陪伊萊恩小姐隨便逛逛，比賽的事，我去找找關(guān)系……”
總算熬到了傍晚，商販們也陸續(xù)收拾起了攤位，洛克迫不及待的奔向了爐火酒吧。
只有幾個簡陋的火盆照明，大廳里略顯昏暗，一切都和從前一樣。
一群不修邊幅的賞金獵人聚在一起，抽著劣質(zhì)的雪茄、喝著便宜的烈酒，抒發(fā)著劫后余生的喜悅，感慨著人生的艱難，為了緩解巨大的壓力，也偶有一些理由奇葩的毆斗……
佩恩已在角落等候，洛克和伊萊恩落座之后，風(fēng)姿綽約的老板娘，又端上了兩份烤肉。
趁著伊萊恩吃飯的工夫，佩恩大致講解了比賽規(guī)則：“……放心吧，伊萊恩小姐，我打過招呼了，對手不會太強……”
顯然，佩恩會錯了意，可正合了洛克的心意，拍手稱贊，二人碰杯，一飲而盡。
意識到自己被小瞧了，伊萊恩生氣的大叫，卻淹沒在周圍的喧囂聲中，鬧了一會，伊萊恩也自覺沒趣，只好委屈巴巴的回房睡覺……
閑逛兩日，轉(zhuǎn)眼到了比賽當(dāng)天。
凌晨，伊萊恩就已抑制不住她的興奮，拉著洛克來到了賽場。
出鎮(zhèn)向東，不多時就看到了由石墻圍出的橢圓場地，場地氣勢恢宏，即便不擅長正面交鋒的選手，也有足夠的發(fā)揮空間。
熬到了日出，伊萊恩終于去了選手區(qū)，選手和裁判陸續(xù)進場，比賽也正式拉開帷幕。
裁判席上，一個蓄著山羊胡須的男人坐在主位上，一個看起來較為年輕的男人，向選手宣講著比賽的規(guī)則。
為了避免實力差距懸殊，以致不必要的悲劇發(fā)生，主辦方?jīng)Q定先進行一輪測試，每個選手根據(jù)測試的結(jié)果，自行決定是否繼續(xù)比賽。
測試的內(nèi)容，是每個選手對“氣”的掌握。
無論是人、還是動物，亦或是植物，都擁有的一種力量，名為“氣”。
而如何運用、如何磨練，則決定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不過，實戰(zhàn)中瞬息萬變，無論是招式精妙、獨門秘法、或是洞察先機，以弱勝強的例子倒也是不勝枚舉。
當(dāng)兩個年輕裁判，抬著一個金屬假人走到場中，洛克忽然有了興致。
樹海之中，奇珍異獸比比皆是，他自然也得有一套評估實力的辦法，但光憑感覺，顯然是沒有說服力的，這個假人，究竟是如何評估選手的實力，他恨不得親自體驗一下。
將假人擺放好，裁判之一，朝著假人胸前位置，打出了示范的一拳。
樸實無華的一拳，蘊含著不俗的力量，但假人身前似有一堵墻壁，無色無形，拳頭一觸，撞出一抹白色閃光。
緊接著，假人雙眼越發(fā)明亮，達到一定程度又逐漸黯淡，另一個裁判仔細觀察著亮度變化，記錄亮度的峰值。
洛克略感失望，打木樁的實力，在實戰(zhàn)中，未必發(fā)揮得出來，這玩意好像也沒啥大用……
整整一個上午，選手們按照“抽簽”的順序，依次進行。
而當(dāng)輪到伊萊恩出場的時候，這個看起來只有12、3歲的小女孩，立刻引起了觀眾席上的一陣嘩然。
伊萊恩沒有實戰(zhàn)經(jīng)驗，也不懂得隱藏實力，她只覺得，既然是比賽，自然是要贏的。
站在假人前，小姑娘深深吸氣，絲絲縷縷的銀色光芒若隱若顯，在她的手腕、指縫間飛旋環(huán)繞。
一聲爆響，假人應(yīng)聲倒地，一個小小的拳印，烙在了它的胸前。
觀眾席上，鴉雀無聲，不僅是他們看不清伊萊恩的拳頭，更是結(jié)果與預(yù)期相差甚遠。
賽場上，連負責(zé)記錄的年輕裁判，亦是一臉錯愕，這個結(jié)果，無論如何也不該是一個小女孩打出來的，他下意識地以為，這個假人，是不是出了什么故障。
唯獨，裁判席上，留著山羊胡子的主裁判，嘴角輕揚。
這測試假人，限于制作成本，只能測出10級力量。
示范的裁判，大約是7、8級的樣子，而一般鄉(xiāng)野村夫，2、3、4級的，亦是大有人在，如伊萊恩一般，直接將假人擊穿，意味著，她的力量已經(jīng)超過了10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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