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蘭一臉吃驚，沒想到自己“挖”過來的人居然一點不輸她。

        白離有點搞不懂，明明皎若會唱為什么還露出那樣的表情，不過她唱得真好聽，好像潛移默化習慣了她獨特的煙嗓。

        唱完歌今天就解放了，每個人都沉浸在剛剛那場“演唱會”里久久不能忘卻。

        陸小璐在路上一個勁捧著白離，她是真的沒想到離哥是真的還會唱歌，還唱得那么好聽。在她的印象里，離哥聲音最有魅力的時候，就是打架之前和之后說的臟話。

        回到家的白離脫離人群的喧囂，只剩一個人的孤寂一下子涌上心頭。

        一個人坐在房間的窗前，吹著涼風，手機震動，是陸小璐的消息。

        [小璐璐:我才到家。]

        [小璐璐:離哥，我真的愛死你了，唱得太好聽了！]

        [小璐璐:對了，聽說了沒？]

        [小璐璐:上次你打的那個男孩被人黑打了一頓。]

        白離自是不會把這件事情聯系到自己身上，畢竟她沒做過。

        [我:怎么回事兒？]

        [小璐璐:不知道，可能惹到誰了吧！]

        [小璐璐:不過我們不在一個隊伍了，真傷心，我在文科三班那邊。]

        [我:女生多，你們也比較輕松。]

        [小璐璐:擔心你啊！]

        白離聽到門外一聲吵鬧便知事情不妙。以前她爸媽吵架就是這樣，一個比一個聲音大，這條街的人都知道。

        [我:有點不舒服先下了，晚安，璐璐。]

        關掉手機，白離貼著房間門，仔細聽著外面的聲響。

        “這件事情非得這樣嗎？那邊生意還照看不過來，你還想換地方？”

        “那個地方偏遠，還不如在自家樓下開，這樣還省去不少事情。”

        “你要在自家樓下開，你想過有沒有會來吃嗎？”

        “怎么沒有，那邊那么偏僻都有，我們這里還是來往比較頻繁的交叉口，肯定有人來。”

        “我不想跟你說了，你這個人油鹽不進，什么非得撞一撞才知道后果。”

        白離聽了半天才知道，原來她爸想在樓下開館子，她媽不同意。按理說，這種居民樓里面開個館子是不太容易招生意，畢竟不是那種大街上一眼就能看見的。但現在那個館子卻是位置太偏僻了，離云鎮要開發的區域隔了老遠，去那邊的人只會越來越少，外面的店鋪又貴得嚇人，他們根本就不敢租。

        “吵夠了沒？！聲音大死個人！”這聲音是白蘊。

        白蘊也才回來就看見這架勢，火氣比他們兩個還重。“乖兒子快進去學習，媽不吵了，不吵了，乖！”也就李蕓紅慣著他。

        李蕓紅轉頭對白永剛說:“隨便你吧！我不管了！我要去給我乖兒子煮飯去了，讓開點！”

        白蘊進房間，把門甩得極響，想要摔爛一樣，這聲音隔著幾道門都能清晰地聽見。

        白永剛也拿他這個兒子沒辦法，要打要罵，李蕓紅攔著，就助長了不少白蘊的壞習慣。

        白離靠在門上，感覺自己就像是多余的那個人，比起白蘊，她真的就什么都沒有。她不能像白蘊一樣想不就不，也不能像他一樣擁有那么多愛。

        躺在床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在迷迷糊糊之中好像聽見了幾聲敲門的聲音，因為太累了，又倒頭睡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頭痛得厲害，站在操場上都有些發暈。

        “怎么了？”皎若看她臉色不好。

        她蒼白無力地說著:“沒事。”

        “我先帶你去醫務室看看。”皎若說完話，將她抱起。白離瘦是瘦，但是也高，想著重量也不輕啊！白離怎么能讓她一個女孩子抱她，用無力的手推她，皎若可不管這些，抱緊了她就朝著醫務室走去。

        一路上奇怪的眼神一直朝著她們兩個看去，白離以為是自己被女孩抱有點不好意思地把臉朝皎若那邊用手遮住。

        其實周圍的人疑惑的是這個看起來那么瘦的男孩居然抱得動這個女孩。相比白離男孩性格，皎若全身上下確實透露著一股男孩的氣息，如果不看臉，連白離都會以為她就是個男孩。

        醫務室沒有人，皎若把白離放在醫務室的沙發上，白離躺在沙發上，半條腿架空，皎若的左手還壓在白離身下，她抬起了手，不小心把白離也抬起來了，兩個人的離得特別近，連一只手也放不下的地步。

        兩個人對視了一秒，皎若抽回了手，白離臉上突然淡紅了一片，露出點小女孩才有的嬌羞，皎若看了扯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

        “怎么了？誰生病了？”醫師從外面走進來，看著面前兩個像是偷偷做了什么壞事被撞見的表情。

        皎若指了一下她，醫師示意她坐到面前來。

        白離才突然意識到這個糟糕的躺姿，緩緩從沙發上下來，慢步坐到跟前。

        問了一系列的問題，這些有點隱私的問題應該都被皎若聽到了。她也沒有刻意遮掩，只是感覺自己臉又紅了一圈。

        “看你熱得，臉都紅了。”醫師一邊開藥，一邊調侃道。

        白離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是很燙。

        突然一只細長的手指探過來，冰涼涼的，輕輕撫在她的臉上，感受著這個溫度。淡淡說道:“是有些。”

        說完收回了手，白離感覺自己極需要去洗一個冷水澡來冷靜冷靜。

        醫師似是看懂了一般，笑了笑，把藥包分批次放在袋子里，還一個勁叮囑著:“這個是一天三次，這個是一天一次，這些藥上面我都批注好了，按照上面的服用，要記得吃飯。”

        醫師心情好閑聊道:“像你這樣的女孩，一天天不吃飯光減肥怎么能行，光軍訓就受不了了，這一天起碼來我這的得十幾二十個都算少的了。”

        白離想說不是，但是她確實這幾天沒怎么吃飯，她的身體都跟她提出“反抗”了。

        “行了，先去倒杯水，把面前這幾包吃了吧”醫師讓著皎若去倒水去，皎若居然真的拿著紙杯去接熱水去了。

        白離望著皎若離去的身影，這個女孩好像在自己面前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

        陸小璐跟她提過，她在寢室里有多招人恨，什么都不愿意跟別人共享，第一天的時候還嫌棄門窗小了，采光不好，別人讓她幫忙拿個什么東西，她直接給人丟地上。

        之前要打她的那個男孩的女朋友就是想跟她多說幾句話都被她直接撂倒在地。再想起那個與自己合唱的那張溫柔好看的臉，實在是聯系不起來。

        “怎么了？”皎若把杯子遞在她面前，見她沒有接過。

        白離搖了搖頭，接過水杯，手尖碰到了皎若冰涼的手背。見白離拿穩了，皎若收回了手。

        這藥不算苦，但也算不上好吃，嘴巴里一直一股難言的苦澀。

        醫師見氣氛不太對，自己又跑出去，留下那兩個人待在醫務室里。

        白離吃完藥倒在靠窗的一側休息，醫藥費都是皎若給的，這一下，欠得更多了。

        “你先去訓練吧！我呆一會兒，好點就回去。”白離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耽誤了皎若的訓練。

        皎若沒走，反倒是坐在一旁，細長的腿把這身迷彩褲襯得很有型，從口袋里面掏出一包白盒子。抽出一根煙拿在手上把玩。

        淡淡說道:“我跟她說了你不舒服，她讓我們兩個休息一天。”

        白離看著她手里的那根煙，是她想，卻不敢碰的東西。

        白離沒有再說話，頭靠在墻壁上，臉上的紅色在慢慢退卻，空氣中不僅有藥的味道，還有一種安定的味道。

        白離閉著眼，十分溫柔地說出這句話:“其實你挺好的。”

        她這幾個字讓皎若突然捏緊了拿煙的手，被“玩”得有些褶皺的煙直接斷成兩截，被她看都懶得看就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皎若淡淡道:“你又不認識我，我哪里好了？”

        白離依舊閉上眼睛，似乎在回憶她的好，自己笑了幾次自己都沒發現，倒是全被皎若看在眼里。

        白離緩緩開口:“我知道你的名字就算認識你了，你哪里都挺好。”

        皎若沒想到她居然這樣說，一下沒收住，笑出了聲。

        這聲笑一下子驚醒了白離，她看見了皎若那樣放肆的一個笑，好像之前的所有表情都是偽裝的，現在面前這個說說笑笑的人才是真實的。

        皎若看見白離轉頭看她的眼神，似乎好像有了不一樣的東西，但她自己是真的一時收不住自己的笑。

        沒人這樣跟她說過，她挺好，還是哪里都好。她自己可不認為自己好，反倒是壞，很壞，想讓每個人看見她的壞一般。

        “那認識一下吧，我叫皎若，白交皎，草右若。”這是她對她的自我介紹，不再是黑板上凌厲，頗有筆風的兩個字。

        “聽說他們喜歡叫你離哥？我覺得不太好，我能叫你小白嗎？小白？”皎若朝她露出一個不能抗拒，嬌小可人的表情。

        白離還從未被人這樣叫過，一時一些不習慣。

        “小白？”

        皎若逼近在她面前，手撐著墻壁將她堵住，像是壁咚一樣，白離本來蒼白的臉色又很快染上了一層紅暈。

        醫務室空無一人，周圍都是器具和藥材，明明應該是該最清醒的地方，這時候卻像個酒吧一樣周圍都彌漫著酒氣，白離醉意地說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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