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若收回捏她臉龐的手，轉而撫摸了一下她的頭，安慰道:“好了，我不逗你了。”

        白離甩開她的手，這一路上都沒有理她，任由她怎么哄都沒有作用。

        剛到倉庫后門就碰到黎哥，他本來在指揮入庫的東西瞧見他們兩個來了，上前說道:“你們倆來得正好，我正這缺人手。”

        白離問:“黎哥，今天還是搬酒嗎？”

        “不用，今天放假人多缺服務員，你們跟著我去酒吧里面，我給你們大致介紹一下。”白離跟在黎哥身后，皎若跟在白離身后。

        從之前的那個包間推開門走進去是一個很大的地下酒吧，勁爆的音樂先傳入耳中，空氣中彌漫著煙酒的味道，酒吧正中央有一個被宇宙球燈照得星光燦爛的舞池，周圍華美的燈光將黑夜點綴，衣著迥異的人將舞臺圍滿，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這周圍有十多個大沙發，那邊是吧臺，樓上圍著一圈的都是包間。你們去吧臺調酒師那邊幫忙，需要送酒添酒再去，別到處亂走，這里光線暗，你們自己多注意點，我先忙去了，你們熟悉熟悉。”黎哥說完就消失在人群中了。

        一個穿著女仆裝的男人扭著屁股拿著酒差點撞上白離，還好皎若眼快將她拉住。

        “沒想到云鎮這里居然還有這種地方。”

        “什么？”

        皎若湊近她道:“小白，這是一家地下gay吧”

        “gay？”

        白離不懂，她連酒吧都沒去過。

        “就是同性戀。”

        白離皺眉問道:“你怎么知道？”

        皎若不好跟她多說，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淡淡道:“小白，你跟緊我就是了。”她牽著白離的手穿過人海走向吧臺。

        吧臺的調酒師看著眼熟，好像就是那天不小心在包間撞到搔首弄姿地摸黎哥的男人，白離禮貌地打了聲招呼，那個男人也不怎么理她，倒是一直看著皎若。

        男人掏出兩個紅色領結示意她們兩個帶上，白離看了一眼這里的服務員好像都帶著這個，應該是為了區分服務員和顧客的區別吧。

        帶上之后白離感覺自己像個洋娃娃一樣，別提多別扭了。不過皎若全身上下都是黑色，這一點紅系在脖子上，讓她的帥氣中多了一絲嫵媚，那瘦到顯眼的喉結尤為誘人。

        坐在吧臺的一個男人一眼瞧上了皎若，上前搭訕道:“這位帥哥叫什么名字呀？”

        皎若隱藏自己平時慣用的聲音，用一種低沉雄渾極具男人味的聲音，如狼似虎盯著那人的眼睛道:“如果你喝十瓶伏特加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皎若是背對著白離朝那人說話，周圍聲音太嘈雜，她不知道皎若說的什么，居然嚇得那人站都站不穩就跑了:“你跟他說什么了？”

        皎若淡淡道:“沒什么，讓他多喝幾瓶酒，他可能酒量不行就跑了。”

        調酒師指著一旁的酒道:“樓上要拿酒，四瓶a號房間。”

        見白離要拿酒，她一把搶過，左手兩瓶，右手兩瓶，朝她道:“小白，你還是待在這里幫他吧。”

        白離想說什么但是這里太吵了，說了她也不一定聽得到便沒再說什么，就一直注視著皎若上樓。

        a號房間在最左邊，皎若敲了下門走進去把酒放下就走了。沒有看清房間內有多少人，也沒有聽房間內坐在沙發上人說什么。

        白離遞兩杯酒的功夫，皎若就回來坐在吧臺旁的椅子上，還沒等白離開口，調酒師一邊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一邊搖著手里的酒道:“挺快呀。”

        皎若沒有跟他說話。

        a號房間內四個穿著西裝的男人第一次被一個服務員搞懵了，從進門到出門十秒不到的功夫。

        穿著深灰色西裝的男人開口道:“黎總，今天來的這個服務員不錯呀，很帥啊！”

        另一個也滿面春光道:“黎哥，能不能把他帶過來瞧瞧，從來沒見過這種類型的gay啊！！”

        黎浣喝了一杯酒，臨走朝他們說道:“你們要什么類型的人找我說就成，就別打他注意了，人家不是gay。”

        黎浣從第一天就知道他跟旁邊的白離關系不一般，從他眼神中也看得出來他對男人不感興趣。

        他走后房間內頓時寂靜起來，最后那幾個字一直在他們腦中回響。

        “居然不是！！”

        “直的啊？不行！今天我們說什么都要把他掰彎。”

        四個男人在包間里想著剛剛的身影，一個一個身體躁動著，實在沒見過如此高冷有個性還長得高，五官端正棱角分明的男孩子，說什么都要搞到手。

        “我們比比看看誰能先搞到手”

        “比就比！”

        白離盯著著時間，從下午四點到現在都已經六點多了。不知不覺居然過去了兩個多小時。

        這兩個多小時里至少有一大半的時間，她都盯著調酒師調酒，一個個行云流水的動作，切冰的姿勢都是酒吧里面一道極具觀賞性的風景。

        都感覺自己不是來工作的，反倒是來喝酒的。

        調酒師突然開口道:“a號房間一打啤酒。”

        皎若拿酒還沒回來，白離眼下剛好沒有事，抱著一打啤酒剛上樓就撞見一個房間沒關門露出一個夾縫，她清楚的看著里面的男人赤礻果著上半身靠在另一個男人的身上，場面實在是有些辣眼睛。白離愣愣道:“他他怎么不穿衣服。”

        皎若剛好路過一把將門關上，擋在她身前，把她護送回吧臺，對她柔聲道:“小白你就好好待在這里，跟這個調酒師呆在一起，什么都別多看，也別多想。總之，這里很亂，我去幫忙送酒，你在吧臺這里幫忙就行了。”

        皎若從她手上拿過啤酒轉身又上樓了，還是那個房間，不過這次沒有那么快就出來。

        皎若把啤酒放在桌上還是轉身就要走，旁邊的穿西裝的男人一把鎖住門，坐在沙發上穿著深灰色西裝正襟危坐道:“這個小帥哥，等等，先別著急走。”

        皎若這才緩緩抬起眼，冷冷道:“有事？”

        坐在最里面人朝旁邊的人輕聲說道:“王總，我太喜歡這小子了，夠野，你可不許跟我搶！”

        王總看都不看他，掂量著眼前這個冷峻少年，緩緩對那人說:“你搶得過他們？”

        “身形不錯，就是有點瘦得多吃點肉長壯點應該就更完美了！”

        “你以為像你嗎？那么壯上次還不是當了零。”

        “你tm能不提那件事嗎？！”

        皎若掃了一眼他們，眼神毫無波瀾，冷冷道:“沒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深灰色西裝男人盯著皎若的背影道:“你先別著急走，如果你現在留下來陪我說一會兒話，我可以給你今天工資的十倍。”

        皎若依舊走向門前，另一個穿西裝的人加價道:“二十倍！”

        皎若突然停下腳步，他們彼此看著對方一臉洋洋得意，尤其是那個加價到十倍的人。皎若轉頭看著那個人，眼神依舊冷冷的，緩緩道:“哦。”說完繼續朝門走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房間內的四個人相互望著，皆是落敗而歸。

        酒吧舞池中央又開了幾盞彩燈照得整個酒吧黑白分明。到了越到晚上人就越多，整個吧臺都坐滿了人，到處是一副人擠人的景象。

        白離看著皎若臉色有點不大好，湊耳問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這個動作在旁人眼里略顯曖昧，但是整個酒吧里面搞曖昧的多到數不過來，沒人會注意到這樣的一個角落。

        皎若朝她笑了笑:“沒事。”

        調酒師在一旁看不過去，添一句嘴道:“這還久啊？揩油的正常時間罷了。”

        “揩油？他們對你干什么了？”白離朝她身上露出來的地方翻來覆去地看。

        皎若狠狠瞪了調酒師一眼，又溫柔地朝白離細聲道:“沒有，別聽他亂說，就是開瓶蓋有點慢，耽擱了一下。”

        白離看她這樣認真的說就沒有再亂想。看著周圍的人隨著音樂放肆擺動如此瘋狂的模樣，自言自語低語道:“這里真的好亂啊。”

        “是啊，所以你要聽我的話呆在這里。”她沒想如此嘈雜的環境下，自己說得小到自己都快聽不見的聲音，皎若居然聽得見！

        今天忙了半天，共計六小時，六千加上前幾次的幾千已經一萬多了，白離心情舒暢連走路都帶風。

        剛回到家，白離就把皎若按在沙發上:“今天你在那里來回跑肯定很累，你先坐著等一下我。”

        皎若一臉匪夷所思地坐在沙發上，洗手間傳來水聲，隨后見她端著一盆熱水走過來說:“用熱水泡一下腳就會舒服很多。”

        皎若還在剛剛她端水過來的畫面里沒有走出來，她就把她的襪子脫了，帶有溫度的手心溫暖了腳心，緩緩將她的腳放入水中。水溫剛剛好，是令她無比舒適的溫熱。

        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人給她泡過腳，甚至還沒有人碰過她的腳，這讓她一時失神。

        “小白你也來泡吧。”

        白離蹲下把手伸入水中，輕輕按住她的腳:“不用，我不累，我幫你揉一下腳。”

        水汽氤氳將她們圍住，皎若深情地凝視著眼前蹲著的白離，淡淡說道:“我有時候覺得我就生錯了性別，其他都完全是個男人。”她冷笑一聲又繼續道:“如果是個男人多好，很多事情就沒那么麻煩了。”

        “性別這個是天生的，不過你真的很像個男孩，說不定上輩子就是個男人呢。”白離是真心覺得她上輩子一定是個男人。

        皎若的骨架比一般女生要大，比健壯的男生又小一些，容貌是一種感覺越接觸久了就越說不上來的好看，如果不知道她是女生很容易被她表象給欺騙。

        “上輩子有什么用，這輩子又不是。”

        白離被她孩子氣的語氣給逗笑了。她也很想改變啊，但是這沒辦法的啊。如果可以改變的話，把她變成個男孩，之后就沒白蘊什么事了。

        皎若從包里掏出一張卡塞到她手里，嚴肅道:“小白，我這里有一張卡，密碼是六個1，里面不多只有一萬塊錢，你先拿去用吧。”

        白離一驚，把卡又塞回她手。她怎么能拿她的錢，這段時間以來她們一直相處得還不錯，之前的錢都還沒還不想越欠越多。

        “你工作的錢我還要還給你，你現在又給我這個，你讓我怎么還得起？”

        “欠我的你不用著急，我有大把的時間等你還。小白，我知道你不想你表哥出錢所以才想多掙點，你拿著這張卡先把錢還了，之后就別去酒吧工作了，那邊不太安全。再說這張卡算是撿的，聽我的，你先拿去用吧。”

        白離呆呆望著她，充滿疑問的語氣問道:“撿的？”

        皎若淡然道:“在酒吧當成小費塞給我的，我也記不清是誰了，那你拿去吧。”把卡塞回她手，補充道:“他既然塞給我了，就是我的了，你別管那么多先把錢還上吧。”

        “這”白離無措地站坐在沙發上看著那張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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