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若，你覺得我們這樣正常嗎？”

        白離背對著皎若，她不知道后面是什么表情，她猜測是擔心或者跟她一樣是迷茫的，卻沒想到她卻睡著了。就那樣在她的頸上落上一個吻就倒在她的枕邊睡著了。

        她的呼吸聲很輕，如果不仔細聽幾乎聽不見。

        白離望著窗邊，徹夜未眠。

        她起了一個大早，幫皎若蓋好被子煮了點早飯給她留著才去大伯家。大伯白永安家離這邊比較遠，離璟哥上的重點高中卻很近，出門直走就是。

        白永安知道他們都要過來吃飯，早早就在廚房忙活起來。白離到的時候，白芷儀剛跑步回來。每天晨跑是白芷儀長期堅持的習慣。

        白離朝她喊了一聲“芷儀姐”，白芷儀瞥了一眼她，意思著微微點頭。

        一般吃飯都是從中午開始，白離來得太早。她長期都是這樣早到，好像這樣就不會有過多的人注意她了。白芷儀坐在房間里朝著門外的她招手喊道:“梨子過來我有事情找你。”

        白離以為她有什么事情需要幫忙，也沒多想就走進去了。門上裝了特殊的裝置，自動將門關上。

        白芷儀端詳著她。

        “我聽說秦屏在追求你？”

        “什么？”

        “你難道不知道？”

        “知道什么？”

        “他不是每個星期五放學的時候都在云鎮中學等你嗎？你不知道？”

        “不知道。”

        她不知道，因為每次放學她和皎若都是全校第一二個出校門，估計等秦屏來了，學校早放完了。

        “哦，原來那小子是單相思啊！”

        白芷儀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嘴角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

        “芷儀姐還有事嗎？”

        白離不懂她為什么專門找她來問這件事情，無論是她，還是秦屏，都好像與她無關。

        “沒事了，你去忙吧。”

        白離緩緩嘆了口氣，轉身開門又重回廚房幫忙。

        不一會兒門鈴作響，白永安去開門，是李蕓紅帶著白蘊，她手里還拿著一袋子的水果，白蘊先一步進門，白永安接過袋子朝李蕓紅道:“白蘊看著好像比上次高了。”

        “那可不是嘛，天天喝牛奶。”

        “那可得加油超過白離喲，哈哈～”

        李蕓紅不爽道:“那肯定的！”

        白離長得高可是有她一份功勞的，白蘊比她各方面都優秀，自然會比白離長得高。在她眼里，白蘊什么都超過了白離。好像名字就早已將命運注定好了，一個是聚，一個是散。

        李運行比李璟先一步到，李璟來了又去了學校一趟。

        他們都坐在沙發上閑聊著，白離藏在廚房。

        好像這么多年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她從不參與他們的閑聊，不是在找活干就是在找活干的路上，她不知道除了讓自己忙一點之外還能在這個地方干什么。

        門鈴作響，白離猜想是小姑他們，白芷儀將他們帶入客廳。白離從廚房窗戶處看見一個臉生得秀氣頭頂燙著卷發的紅唇女人牽著一個一圈胡子拉碴的壯碩男人，果然是小姑和姑父。他們身后還跟著一個男孩叫嚴興羽，是他們的兒子，也是個內向的性格。

        白玉蘭是白永福和白永剛的妹妹，因為白家重男輕女，從小就受到排擠，長大后嫁給了當老師的嚴忠國后才逐漸被重視。白離對小姑的印象很好，小時候她經常住在他們家，姑父對她也很照顧，嚴興羽雖然不愛說話，但跟他相處久了才發現他其實挺熱心。

        李璟回學校都又回來了，大舅李運福和李致遠都還沒到。等了好久才等到了最后一聲門鈴聲，白離去開的門。

        見門口只有一個身影問道:“大舅，致遠哥呢？”

        大舅還沒開口，走廊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我在后面呢，我的小梨子好久沒見了。”

        一個留著寸頭穿著休閑裝都儀表堂堂的男人迎面走來。他就是李致遠。

        白離從初中起就很少見到他，沒想到他外形變了那么多，從前那個傻憨憨的大哥哥如今都有了幾分大人的樣貌。他將白離一把抱起，像小時候那樣，只不過小時候她會被嚇哭，現在不會了。

        “我的小梨子長這么高都還這么輕啊？我一只手都能輕松把你抱起來。”

        李致遠說著還真掂量起來，白離那會任由他掂量，一個翻身穩穩站在地上。李致遠知道她怕癢，伸手就去撓，她一個勁的躲。扯開了些距離道:“致遠哥外形雖然變了，心還是跟以前一樣壞嘛！”

        李致遠朝她傻笑。兩個人在門前嬉笑打鬧夠了才進了門，見白離轉身就要溜進廚房，推著她走到客廳，把她穩穩放在身邊坐著。

        白永安見致遠來了朝他道:“致遠要和這些弟弟妹妹們得多往來呀，不然他們都該忘記你了。”

        李致遠點了點頭，會心一笑。

        白芷儀笑逐顏開道:“致遠哥一直都是我們的哥哥，哪有忘記這回事。”

        李致遠知道平時他們愛開玩笑，他也不插嘴，只是看著樂，手機消息突然顯示個不停，朝他們溫聲道:“我學校有點事情我去打個電話，你們先聊。”

        李運福看自己兒子走到陽臺上接電話就發鬧騷道:“一天電話不斷，比我還忙！”

        嚴忠國安慰道:“致遠是班上的好學生，忙點正常。”

        二舅李運行道:“是呀，致遠可是好孩子。”

        白芷儀滿臉羨慕地看著李璟:“上個月的成績好像出來了，璟哥還是第一喲！穩穩的，太羨慕了。”

        李璟瞥了她一眼，沒有說什么話。如果換成以前，李璟早就加入了他們的聊天之中，但是從她坐在沙發上后他都一言未發，白離感覺璟哥有點奇怪，說不上來哪里奇怪，就是感覺看人的眼神好像變了點。

        李運行朝白芷儀道:“芷儀也不錯呀，聽你爸說也是前幾名。”

        白永安道:“比起李璟還是差得多啦！”

        李運福問道:“永剛怎么沒來？”

        李蕓紅無奈道:“他忙著館子的生意，晚上才來。”

        白芷儀突然望著白離問道:“白離？你最近怎么樣？上高中習慣嗎？”

        白離坐在一旁聽他們聊得正開心，卻突然提到自己，淡淡一笑道:“還好吧。”

        李蕓紅擺頭牽著白芷儀的手道:“問她干啥，她不就那樣，沒有你們會讀書喲，連白蘊一半都沒有。”

        白芷儀被李蕓紅一提起才想起來白蘊，朝他說:“對了，白蘊你剛上初中還適應嗎？”

        白蘊坐在沙發角落里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他們的話題圍繞著白蘊開始展開，李蕓紅很樂意自己的兒子被周圍人夸獎，整張臉樂得跟開花一樣。

        白離坐在沙發上怎么坐怎么都不舒服，要不是致遠哥將她推過來，她肯定打死也不會坐在這里。起身瞧見桌上的飯菜，低著頭說:“我去幫小姑端湯。”

        沒有人應她。她想，也許是他們聊得太投入，也許他們沒聽見。

        直徑走向廚房。

        剛到廚房，小姑白玉蘭就在切香菜，看見白離過來了不好意思地笑道:“我都差點忘了你不怎么吃香菜。”

        小姑還記得，她還記得她的習慣。

        “這碗大的我撒了香菜，這碗小的專門留給你的，里面沒有香菜。”

        白離端著小碗眼角濕潤，沉聲道:“小姑，沒事，我已經習慣了。”

        因為沒有人記得，所以逼著自己吃掉不喜歡吃的倒也成了習慣。雖然她這樣說了，但小姑還是沒有給她加香菜。

        白永安從雜物間拿出張大圓桌子，一家人就差她爸白永剛沒到空了一個位置，大部分都坐上了桌，李致遠知道白離要坐最外面方便吃完就下桌就扯著白離落座，將她按在自己身邊。還是像小時候一樣霸道。

        飯后，白離幫著小姑洗碗，客廳熱熱鬧鬧的，連廚房也是熱熱鬧鬧的，不過這個熱鬧并不相通。

        剛出廚房就被李璟叫到陽臺上，致遠哥的視線一直朝著他們望，他知道李璟這小子最會講大道理這些，估計要給小梨子做什么思想工作。李璟也知道他一直望著想什么轉身就拉上陽臺的門。

        白芷儀剛從臥室出來就看見李致遠趴在沙發上偷瞄著什么問道:“致遠哥看什么呢？”

        李致遠淡淡道:“沒什么。”

        李致遠想透過窗子想從他們的嘴巴擺動中讀懂信息。在他印象中，這兩個人之前關系也不怎么好啊，怎么就幾年就代替了他了嗎？他此刻內心十分想哭，我的小梨子，我的小梨子哇～

        白離知道他要問什么，但還是沒有做好準備。陽臺有些冷，李璟的眼神更冷。李璟盯著她問:“我想問一些問題。”

        “問吧”雖然她沒做好心理準備。

        “你和那個黑衣服女孩什么關系？是她借錢給你的嗎？”

        “是她借錢給我的。”

        “白離，我覺得她不太簡單，你覺得呢？”

        “我們是朋友。”

        話剛說完她的內心便反復詢問。

        是朋友嗎？關系正常的朋友？她想了一晚上都沒有想清楚的關系，她哪能這么快草率地下定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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