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初次交鋒
三日后。
電鉆的轟鳴聲在一片死寂中響起,將谷懸鎮的安寧直接擊碎。
正在警局辦公室的程空一皺眉,直接來到了窗邊,打開了窗戶。
他的眉心頓時擰成了一個‘川’字。
交警局對面的那塊地正在被拆遷。
而除了拆遷隊以外,還有許多穿著黑色特殊紋理袍子的人站在旁邊監察。
這袍子,程空一輩子也難忘記!
那是教會人員的象征!
該死!
為什么教會人員出現在了谷懸鎮,自己卻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為什么警局對面被動工,自己卻一無所知?
工程局的那些人忘了規矩?
程空當時血就沖上了腦門兒,給監察局的處長粱韜打了電話。
“粱韜!”
“你特么吃干飯的?”
“勞資讓你給我看著教會的人,你都聽到狗肚子里去了?”
“他媽的,趕快叫上警備隊的人,跟我去對面看看!”
粱韜應了一聲,掛斷了電話,眼中閃過一道詭異。
而后,他叫上了警備隊的成員,拿著武器跟著程空去到了警局對面。
這里圍著很多平民,在駐足觀看。
因為教會的人正在這里大肆宣揚他們的教義。
他們姿態高貴,優雅,語氣帶著讓人作嘔的刻意調調。
但有些人,就喜歡這一套。
如果不是程空曾經見過教會究竟有多么骯臟,多么虛偽……他就真的信了這些傳教士嘴里的話!
“讓開!”
“都給我讓開!”
程空聲厲色劇,推開了那些圍在中間的人,對著那些正手持經書,大肆宣揚苦痛教義的傳教士厲聲喝道:
“你們是從哪兒來的?”
“誰他媽允許你們在這里傳教的?”
“還有,誰給你們的權力在谷懸鎮動土建設教堂?”
“工程局的人同意了嗎?”
見到了大片的警員圍過來,其他圍觀的平民都不自覺地讓開了。
那個站在巨石的傳教士沒有下來。
也沒合上手中的經文。
就這樣用一種藐視的眼神,俯視程空道:
“警官,不好意思……我不記得谷懸鎮有‘不能傳教’這一條法律。”
“至于在這里建設教堂……呵,我們當然已經經過鎮子里的工程局同意了。”
“喏,把工程局蓋章的文件給這位警官看看。”
一名教員,拿著文件來到了程空面前,將文件遞給程空。
程空目光帶著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文件上,那個鮮紅的印章。
確是工程局的印章。
不過……為什么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看清楚了警長,我們走的可是合法的正規程序!”
石臺上的傳教士冷笑道。
程空心里覺得大不對勁,急忙背過身子,掏出了電話,給工程局打了個電話過去。
嘟——
無人接聽。
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覺愈發濃烈。
“既然你這么擔心,為什么不親自去看看呢,我的警長?”
巨石上,傳教士展現的格外肆無忌憚,臉上的冷笑,眉宇間的不屑,以及語氣中若有若無的嘲弄,都讓程空非常想要直接打死這個狗東西!
可他不能這么做。
因為太多人看著了。
他在谷懸鎮,代表的是谷懸鎮的法律!
這么多年,谷懸鎮之所以被詭異侵染后還能維持大體系的法律運轉,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警局的以身作則。
如果他們都開始違反踐踏自己定下的法律,其他的民眾會怎么想?
會怎么做?
程空深吸一口氣,對著下屬李佰哲吩咐道:
“給我看緊他們!”
“在我回來之前,不要讓他們輕舉妄動!”
他立刻回到警局,開車前往了工程局。
這兩者離得并不遠。
大約十分鐘,程空就已經趕到了工程局。
因為谷懸鎮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動過新的工程,所以工程局被遷移到了比較人煙稀少的地方。
隔著老遠,程空就已經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兒。
附近一個人都沒有。
工程局的大鐵門被直接破開,缺失了一大塊,而看門人的尸體早已經變成了兩截!
腸穿肚爛。
橫陳一旁。
程空急忙進入內部,一路上,全都是猙獰的尸骸,被各種虐殺,死狀慘烈……
一直來到了局長辦公室。
程空赫然看見,那個一向與自己交好的工程局局長,早已經死在了自己的辦公室內。
他一只手蜷縮,手指被掰斷骨折,似乎生前死死抓著什么東西……
而在他身旁不遠處,鮮血浸濕的地面上,印章安靜地躺在了那里。
桌面上的電話也被砸得稀爛。
程空雙目眩暈,嘴唇哆嗦。
他終于知道,為什么教員遞給他的那份文件上,為什么會有血腥味……
教會事先來找工程局簽字,工程局局長沒有同意,想要給程空打電話確認一下,于是……慘劇發生了。
教會的人居然直接對工程局進行了血腥的屠殺!
程空目眥欲裂,眼角幾乎流出血。
這些狗娘養的東西……果然沒有打算放過谷懸鎮!
他們這一次,是準備要將谷懸鎮全部變成教會的實驗場!
回想起自己曾經受到的恐怖摧殘,過往記憶如幻燈片一樣在腦海深處不斷劃過,程空死死攥緊自己的拳頭……
他寒著一張臉,來到了辦公桌旁。
那里有作案的兇器。
一把鋸子。
并不鋒利,所以鋸刃的上方沾著很多血肉。
怨氣很重,所以能夠對鬼物造成嚴重傷害。
顯然這柄鋸子是被教會附魔了。
他只要拿到了這柄鋸子,將它帶回警局,很快他們就能夠聯系報社和數據園,將教會屠殺工程局的事情昭告整個鎮子。
真相,或許能夠讓那些已經被教會蠱惑的愚民清醒。
或許。
程空深吸一口氣。
伸手拿起了鋸子。
正是此時,門外一道輕微的‘咔嚓’聲響起。
程空猛地回頭。
一個穿著教會袍子的教員,居然拿著一個照相機,將此時的程空攝下!
“站住!”
程空怒喝,急忙拿著鋸子追了出去,那名教員一邊攝像一邊后退,直到程空追近之后,它硬吃了程空一招中門拳,從容退去!
這家伙的實力雖然不如自己,但卻差的不多!
看見它手里的攝像機,程空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此刻只當這人是教會留下來滅口的人,想要抓住它。
但很快,他跟丟了。
這家伙身上有教會的寶物,跑得飛快。
程空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急忙掏出手機,給監察局的局長粱韜打了個電話:
“粱韜!”
“那些該死的教會人員屠殺了工程局,趕緊把他們抓起來!”
“我馬上就會帶著證物趕回警局!”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后,粱韜的話讓程空當場愣在了原地。
“程空,你在說什么?”
“工程局的人不是你殺的嗎?”
“你因為自己的私心,害怕善良的教會揭露你利用警局控制谷懸鎮多年的卑劣行徑,為了不讓教會在谷懸鎮傳教,你威脅工程局的局長,不讓局長批準他們在谷懸鎮建設教堂……不過你沒想到局長大人正直清廉,這些年受夠了你的淫威,好不容易看見了教會的光明降臨了被黑暗籠罩的鎮子,他決定寧死不屈,用自己的生命帶頭反抗你這個幕后黑手,為谷懸鎮的人民帶來希望之光!”
聽完對方的話,程空腦子‘轟’的一下,被炸成了一片空白。
這一刻,他忽然間明白,自己……被算計了!
他的這個下屬,居然叛變了!
這頭……蠢豬!
“你這條傻狗,你真的以為你幫助了教會,他們就會給你你想要的,再在你臉上貼上一朵小紅花,告訴大家,你是教會的大功臣?”
“別特么傻了!”
“今天他們允諾過的,給你的,明天就能夠收回來!”
“等到你失去了利用價值,他們怎么對付我,就會怎么對付你!”
電話那頭傳來了冷笑:
“他們對付你,只不過是因為你是教會的敵人。”
“而我……跟你不一樣!”
“我可是教會的功臣!”
“很快,你拿著鋸子,屠殺工程局所有人的照片和報道就會出現在谷懸鎮的報社里,出現在所有居民手機推送的新聞上。”
“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時光吧,程空。”
言罷,粱韜掛斷了電話。
程空渾身顫抖,對著手機瘋狂大罵!
宣泄許久后,他感覺到了渾身虛弱無力,一下子坐在了地面上,頭暈目眩。
此刻,他忽然間想起了趙一幾天前跟他說的那句話——
“走夜路的時候要小心,谷懸鎮保不準就有一些跪久了站不起來的狗,一見到鏈子的影兒,它們就會開始狗叫,開始咬人……”
砰!
程空狠狠一拳捶地。
媽的!
真被狗咬了!
滴滴——
手機忽然響起。
程空下意識打開一看。
上面推送著一則新聞。
標題上書:
【警長程空居然拿著鋸子屠殺了整個工程局,背后的原因令人寒心!】
附圖。
“草尼瑪!”
看到上面顛倒黑白,字里行間都透露著殺人不見血時,程空終于蚌埠住了,直接罵娘!
這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憤怒過后,他便覺得手腳冰冷。
因為稍一刷新,他就看見新聞評論下,被各種水軍污蔑造謠,將莫須有的罪名扣在了他的頭上!
“舉報,他強奸幼女!”
“幼女算什么?我侄子上次在郊外看見他強奸蜥蜴!”
“我的天……沒想到程空居然是這樣的人!”
“太可怕了,這么多年,還一直裝成正人君子,假惺惺地恪守規則,沒想到背地里,什么齷齪的勾當都干盡了……”
“……”
看見這些消息,程空癱坐在地。
他知道,自己徹底完了。
從這一刻,他的權力,他的影響力,將被教會完全剝奪!
他將會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而這一切……根本花不了多長的時間。
他用了這么多年,兢兢業業守著的小鎮,最后竟然變成了他的葬身之地!
長嘆了口氣。
自己果然還是太低估教會的手段了。
低估了它們的無恥。
低估了它們的流氓。
低估了它們的卑劣。
嘟——
正在程空長嘆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時,他的手機鈴聲響起。
是趙一打來的電話。
程空急忙接起,那頭傳來了趙一的聲音。
一聽到這聲音,程空忽然覺得安穩了許多。
“被狗咬了?”
程空苦笑道:
“這回麻煩大了。”
“警局出了叛徒,現在沒了警局,咱們的視野主動權就丟失了。”
“而且……我真的不甘心!”
“谷懸鎮的勢力,是我這么多年一點點打拼出來的,沒想到……輸的這么快。”
趙一說道:
“來幽靈旅館……帶瓶酒。”
“可別告訴我你現在連酒都搞不到了。”
程空嘆了口氣。
“酒還是能搞到的……”
…
兩個小時后。
程空帶著酒出現在了幽靈旅館。
這里一樓的大廳已經被趙一清理了出來。
看上去干凈整潔多了。
程空拿著酒進門,看見傘鬼正端著倆小菜從后面的廚房走來。
“你倒是心大,都火燒眉毛了,還是這么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樣。”
趙一示意他坐下。
傘鬼蘇青瑤給二人洗了兩個杯子,兩雙筷子。
于是二人就這么吃喝起來。
“知道你為什么輸嗎?”
趙一用筷子敲了敲碗。
程空沒心情吃飯,搖搖頭。
趙一回道:
“因為你不夠下賤。”
程空愣住。
“你擱這兒拐彎抹角的罵我呢?”
趙一握住筷子的手微微搖了搖,繼續夾菜吃。
“在你眼里教會是什么?”
程空毫不遲疑地回道:
“流氓!”
“匪徒!”
“骯臟的老鼠!”
趙一笑道:
“既然你這么清楚明白,怎么還會有這么愚蠢的念頭?”
程空撓頭:
“什么愚蠢的念頭?”
趙一淡淡道:
“跟流氓講道理,跟匪徒談規則,和老鼠談條件。”
程空無語道:
“我什么時候有這種念頭了?”
趙一反問道:
“那你為什么不直接殺了它們呢?”
“而是想要先給它們定罪?”
“殺了它們,然后再定罪,不也是一樣的嗎?”
程空:
“那我不就和它們一樣了?”
趙一攤手:
“瞧瞧,這就是你為什么會輸的原因。”
“罪犯殺人是殺戮,你殺罪犯難道就不是殺戮了嗎?”
“同樣是殺戮,所以你就等同于罪犯了?”
程空啞口無言。
趙一繼續道:
“重要的,不是過程和手段。”
“而是動機。”
“如果你的目的是守護這里的人,守護自己的自由,那么過程卑鄙下賤一些,又有什么關系呢?”
“你自詡手段高尚,可最后呢?”
“不還是輸的這么徹底?”
“而你想要守護的一切,也因為你的愚昧而將毀于一旦。”
程空沉默地嘆息一聲。
許久后,他抬頭,目光爍動。
“依你之見,接下來我該怎么做?”
ps:先發4000,再寫4000,趁熱!
如果今天寫不完剩下4000,我是不會睡覺的,指不定什么時候發,寶貝們覺得困就直接睡。
這傻逼夜來風雨聲白天躺床上懶得跟狗一樣,今天我就要讓他松松皮,給他慣的這狗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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