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本丸(二十六)
當兩個高度相似的社恐家里蹲相遇后,沉默才應該是他們相處時的氛圍。
但此時望月千奈婭與花丸的審神者卻少有的呈現出愿意交流的姿態。
或許是因為花丸審神者被提及拍攝內容后的表現實在是過于有趣,又或者是因為曾經看過名為“花丸”的番劇,望月千奈婭罕見的對眼前的審神者抱有著好感,在面對他時緊張感并不算太多。
而經歷了黑歷史再次被提及的事情后,花丸的審神者在冷靜下來后明顯的整個人都升華了。
他以一種“再也沒有了世俗的欲/望”的頹靡姿態倚著椅背,兩指間不知何時夾著一根棒棒糖,將大大的兜帽扣在腦袋上借此遮著自己的半張臉。
而在保持著這種狀態的同時,花丸審神者對于時之政府的吐槽也沒有停下來過。
“其實我是真的很冤枉,時之政府最初找上門來時說保證會撿著優點拍,將我家本丸打造成帥氣又可靠的神秘大佬形象。”
結果呢?
呵,時之政府你就是個大豬蹄子。
越想越覺得悲憤,即便已經過去了很久,但花丸審神者一想起這件事情來還是會覺得心肌梗塞。
“其實拍就拍吧我也不是那么小氣,但是,我唯一不服的是我和活擊的待遇怎么差那么多!”
這才是他憤憤不平的根本原因啊!
一對好朋友,如果倒霉的話難道不應該手拉手一起走嗎?
“你說時政是不是很過分?我也很想要耍帥……咳,表現出帥氣的一面啊,我家刀刀戰斗起來也不輸給那家伙家里的刀的。”
結果現在呢?
全時之政府就只記住了他家幾個“名場面”。
花丸嬸嬸不想說話,他在看完了成品后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拆了時政宣傳部大樓。
而望月千奈婭在聽完這些話后沒敢吭聲。
因為她覺得《花丸》中對方家的刀刀也有高光時刻,比如三日月宗近的真劍必殺,那曾經還是她的手機屏保來著。
“咦,主君竟然是抱有這種想法嗎?真是令鶴感到吃驚。”
白色的鶴不知從什么地方突兀冒了出來。
他的臉上帶著一副大大的黑色墨鏡,從望月千奈婭與花丸嬸嬸坐著的椅子后面探出個腦袋,同時一只胳膊搭在花丸嬸嬸的肩膀上。
“但是我沒記錯的話,當初可是主君強烈要求自己不出鏡。”
一手將墨鏡推高到頭頂,鶴丸國永頂著自家審神者的死亡射線笑的燦爛。
“就連劇本主君你也只是草草的看了幾眼就扔給我們了,說讓我們自己看情況演。”
鶴丸國永說的很肯定,金色眼睛里面的笑意也很燦爛。
當然,聽完了他說的話后花丸嬸嬸的臉色也很“好看”,并且“感動”的伸手揪住對方兜帽猛地往下壓,試圖將眼前的白鶴給摁到椅子底下。
“我怎么知道后面劇本成了這個鬼樣子,明明當初我掃的那幾眼內容還很正常的。”
聽到這里,望月千奈婭陷入了沉思。
她小心翼翼的抬起上半身,手扒著椅背朝后方看去,結果剛好看到白鶴正捂著嘴巴憋笑的樣子。
猜測成真的望月千奈婭:你改編的劇本,其實很棒。
嗯,真的。
就是你家主君可能會在知道真相后騎著小云雀全本丸追殺你。
被當場抓包的鶴丸國永擠了擠眼睛,努力試圖傳達自己的意思:所以這位姬君也不會忍心看到鶴被打的吧?
“怎么了?”
久久等不到其他人回應的花丸嬸嬸扭過頭,結果就看到身旁新認識的小伙伴扒著椅子似乎在看什么。
想起自家鶴丸性格的花丸嬸覺得自己的血壓有些高。
“沒事沒事,只是感覺花丸家的鶴很可愛。”
最終被白鶴說服了的望月千奈婭沒有選擇戳破對方,而是將話題引開。
但她說的時機有些許不太妙,因為留有小辮子穿著紅色長款風衣的打刀少年恰巧此時回來。
“可愛?”
加州清光抬頭,看向自家的審神者。
極化后的加州清光面上褪去了些許稚氣,在戰場上從容的少年此時卻露出了點點的期待,雖然沒有說別的話,但卻會令人想起初遇時他曾經說過的話。
望月千奈婭對自家初始刀自然有著足夠的了解,不用加州清光說,只是短短的一個眼神她就懂了對方的意思。
“清光也很可愛。”
豎起大拇指毫不猶豫的送上贊美,望月千奈婭看著面前的初始刀不由得露出一抹笑。
雖然不善言辭也并不習慣將情感剖析擺在別人眼前,但望月千奈婭還是盡可能的將自己的想法說出口。
“不僅是可愛,清光也很可靠。”
“在戰場上拿刀的樣子會讓人感覺很帥氣,像是全身都在發光一樣。”
一旁的花丸嬸嬸陷入了沉思。
鶴丸國永則推了推眼鏡,發出無意義的氣音。
“原來小烏丸殿介紹的朋友是這種性格……”
白發的鶴丸想了想,湊到自家審神者身邊開始咬耳朵。
“看起來很正常,沒什么奇怪的地方啊,不過這種發言主君你也可以學習一下。”
家里那群家伙聽見這話露出來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花丸嬸面無表情的摁下了自家鶴的腦袋,制止了對方搞事的念頭。
“感情真好。”
等到望月千奈婭回來,花丸嬸的感慨聲也落入了她的耳內。
這反倒是令望月千奈婭有點不好意思。
“還好?”
略有些窘迫的撓了撓臉頰,望月千奈婭咳了咳,試圖進行商業互吹。
“我有看完《花丸》,里面的大家也很棒。”
“而且本來就是家人一樣的存在,這樣應該……很正常。”
說道這里,望月千奈婭便不由得想到了曾經被自家刀摁頭學習的過去。
她突兀的停下了話頭,想到臨近死亡線的期末考核,忍不住朝著身旁的大佬看去,眼中不由得染上了點點希冀之色。
“怎、怎么了?”
突然發現不對勁的花丸嬸神警惕心瞬間拉滿。
他將鶴丸國永拽了過來擋在身前,決心找一個擋箭牌。
“咳,我想問一問,那個,您的期末考核是怎么過的?”
過于羞恥令望月千奈婭不由得紅了臉,但對考試的恐懼還是讓她硬著頭皮張開了口。
“那么多書,我背不完qwq”
摞起來比我自己都高,出人命,一定會出人命的!
花丸嬸:嗯……?
你說的期末考核是我認識的那個期末考核嗎?那玩意兒不就是幾張紙嗎?隨隨便便看幾眼就記住了啊,唯一有點難度的也是時空羅盤等設備的操作方法,但多進行幾次出陣也就能夠學會。
這種東西,真的會有人過不了嗎?
花丸嬸神很懷疑。
但是為了避免打擊到小伙伴,他還是斟酌著盡量委婉的給出了回答。
“也不算很難吧?多看兩眼,多動動手就能過。”
望月千奈婭:……
這就是學霸和學渣的區別嗎?對不起,是我自取其辱了。
“好厲害。”
眼睛里失去了高光的咸魚呆滯的送上了自己的膝蓋:“《時之守則》、《時間溯行軍戰斗要點概論》等我學的好爛。”
花丸嬸:?
你說啥?這東西不是付喪神和狐之助要學的嗎?為什么你在學這種東西?
“抱歉打斷一下。”
發現不對勁的花丸嬸嬸舉起了手,在咸魚的注視下道:“你學那一堆書籍里面,好多都不是審神者要學的知識啊。”
“你是不是,被坑了?”
望月千奈婭:……?
笑容逐漸僵硬jpg
但拳頭石更了jpg
瞬間秒懂的花丸嬸嬸拍了拍她的肩膀,表情憐憫。
“沒事,習慣就好。”
“就當做是人生中的一點小驚喜吧。”
咸魚面無表情。
她只想給自家刀也送上一份驚喜:)
“不過敢跟審神者開這種玩笑的情況,你家還是第一個。”
花丸嬸神不由得感慨道:“雖然不知道是誰干的,但你的脾氣一定很好,對自家付喪神也很包容吧。”
包容到了有點過分的程度,簡直像是要把付喪神們寵壞一樣。
“啊……”
拖出長長尾音,望月千奈婭只沉浸在給髭切記仇這件事情中,有些分不出神來。
她對于花丸嬸的話沒太在意,無意識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還好吧,我對于無所事事當一條咸魚的生活很滿意。”
“花丸家里呢?”
原本望月千奈婭真的只是順口補上的一句話。
她以為花丸的本丸跟自己的情況差不多,但對方說的話卻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總體來說是很輕松,但每天的公文和其他雜七雜八的來自時政的任務還是很令人頭疼。”
這件事令望月千奈婭有些許的意外。
因為在她的本丸里面髭切會很自然的幫她處理各種事情,她似乎完全沒有這種煩惱。
“沒有讓其他刃過來幫忙嗎?”
望月千奈婭略有些疑惑的朝著他看去,問道:“比如長谷部他們?”
不是什么東西都非要自己一一過手的吧?
“當然有,但一些東西是不能夠交給付喪神們去處理的。”
花丸審神者抓了抓頭發,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令望月千奈婭感到陌生的正經神色來。
他看向眼前的人,語調略有些緩慢,卻一字一句說的很認真。
“該由我們承擔、學習、掌握的東西就不能夠逃避。”
“身為審神者,如果真的什么都不了解,對本丸的事情一無所知的話,那難道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嗎?”
“雖然我總是自稱想要做一只阿宅家里蹲,但即便是家里蹲,也要對自己家的情況了然于心。”
穿著白色外套的少年想了想,最終給出了一個自認為很合理的比喻。
他舉起手比劃了兩下,手指合并在了一起擺出圓圈。
“想想看,如果有人頂替了你去學習本丸的一切,而你卻待在對方管理著的環境下過著所謂的無憂無慮的生活,衣食住行都被別人插手控制,像不像是被對方圈養起來的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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