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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26章


龍威道觀

        穿著青色道袍的老人白發長須、鶴發童顏,仙風道骨的模樣十足的高人范,他正是龍威道觀現任觀主邱南頌。

        邱南頌坐在電腦前,表情說不出的嚴肅,“你們應該看到了吧?”

        玄門app管理員后臺增加了一條觀主注冊申請,這本來不是稀奇事,國內玄門大小道觀23座,換了觀主不稀奇。

        真正稀奇的是,這位觀主繼承的是上清道觀——那個三清之一、公認玄門第一,又和玄門斷開聯系超過五十年的上清道觀。

        這是真的嗎?

        屏幕里是三位老人的臉,他們雖然不像邱南頌這樣仙風道骨,但各個都是鶴發童顏,氣質獨特。

        其中頂著一頭亂發的老人說到:“我記得姬前輩和上清道觀淵源深厚,不如去問問姬前輩?”

        幾乎所有玄門中人都知道,那位在人世間鼎鼎有名的姬善就是上古兇獸饕餮,而這位姬前輩和上清道觀的關系最為密切。

        大家都以為姬前輩是和上清某位得道前輩是至交好友、在好友的教化下變成現在這樣,所以才會這樣照拂上清弟子。

        只有當上觀主后才會被告知——姬前輩是被上清某天才弟子抽去神骨才會變成這樣,兩個人除此之外毫無交集。

        這一秘聞真是震驚觀主!

        誰想得到姬前輩轉化成瑞獸是因為失去神骨、被迫在人世間行走,所謂“至交好友”的說法完全就是放屁!

        就這樣,姬前輩還對上清弟子各種照拂,聽起來就跟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癥一樣。

        不過這話他們不敢當著姬前輩的面說,誰讓人家是饕餮呢。

        另外一位眼角有疤痕的老人贊同地點頭:“這個可以問問,畢竟是上清道觀的新觀主,姬前輩應該知道。”

        “老邱,你和姬前輩聯系最深,求證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最后那位臉頰圓胖的老人拍板做了決定,他話題一轉:“說起來,最后那個鬼胎是誰解決的?我票都買了準備明天過去,結果地府說已經死了。”

        本來說好,四大道觀每個道觀認領最近的一個鬼胎,因為收到地府通知時,位于國內的五個鬼胎已經死了一個,正好剩下四個,四大道觀認領一個。

        結果當時三位觀主都有委托在處理,考慮到對付的是鬼胎,必須準備周全、萬分謹慎,他們就沒有及時過去。

        等他們做好準備要買票過去的時候,剩下的三個鬼胎已經死了。

        換而言之,四位觀主中,只有邱南頌帶著弟子解決掉一個鬼胎,其他三位都在陪跑。

        不是說這樣不好,只不過玄門中出了有實力對付鬼胎的人,怎么著也不該寂寂無名吧?

        眼角有疤痕的老人笑了聲,“我倒是想知道是誰解決的,玄門中有這樣的人物,這是天大的幸事,誰知道至今沒有道觀出面認領。”

        這放在哪個道觀身上,都是值得宣揚的事情——有這樣玄術水平的弟子,何愁沒有香火?

        那亂發老人聽到這話,說:“等等,你們說,有沒有可能是上清道觀做的?”

        如果是玄門中的道觀弟子所為,現在肯定已經宣揚開了,但既然到現在都沒消息,說明對方很可能不是玄門的人,而今天又突然收到上清道觀觀主的注冊申請。

        兩件事前后發生,就讓人不得不往這方面想了。

        邱南頌思索了片刻,點點頭:“有這個可能性。”

        他剛說完,圓臉老人忍不住說:“我沒有懷疑上清道觀的意思,但你們也看到了,這個宋檀才26歲,有實力解決鬼胎的,怎么著也該三四十歲往上走,如果真有這樣一位人物存在,觀主的位置怎么會落在宋檀身上?”

        話音剛落,大家都沉默了。

        這個說法也無不道理,玄門很講究輩分,沒理由讓小輩越過長輩擔任觀主。

        “我覺得有可能是宋檀的同輩。”

        眼角有疤痕的老人撫了下雪白的胡須,“宋檀在網上很有名,好像還處理了幾個委托,她這個名氣至少能給道觀招來香火,如果我有徒弟能像她這樣,就算玄術水平差,我都把觀主的位置傳給她。”

        “你拉倒吧,上次你還罵罵咧咧,說玄天道觀丟我們玄門的臉,現在就傳觀主的位置給宋檀,你個糟老頭子滿嘴胡話!”

        圓臉老人毫不客氣地嗆聲,把人說得差點捋掉幾根寶貝胡須。

        “嘿,趙莊你瞎說什么吶!這兩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論,玄天道觀那是什么,搞些弄虛作假的節目、去些危樓假裝鬧鬼搞直播,丟人現眼!”

        眼角有疤痕的老人吹胡子瞪眼,“再看看人家宋檀,她就在微博做了個宣傳,從來不說自己處理過的委托,而且還耐心辟謠,這才是我們玄門中人該有的樣子。”

        眼見著這倆老冤家隔空又要吵起來,亂發老人趕忙開口:“誒行了行了,你們倆真是見面就吵,現在談正事呢!”

        他也不等兩人再開口,徑直對邱南頌說:“老邱啊,向姬前輩求證這事就交給你了,實在不行,我們就去問問地府,我記得上清幾個得道高人在地府任職,上清道觀的事,他們應該也知道。”

        “好,我稍后就去問姬前輩。”

        結束視頻通話后,邱南頌很快就去給姬前輩發了條短信,禮貌地詢問對方現在是否有空,有問題想要請教。

        等了大約半個小時左右,邱南頌才接到對方打來的電話:“什么事?”

        即便這聲音足夠年輕,邱南頌也不敢有絲毫的輕慢,恭恭敬敬道:“打擾姬前輩了,事情是這樣的,我們玄門app收到宋檀的注冊申請,她自稱是上清道觀的現任觀主,姬前輩知道這件事嗎?”

        對方沉默了幾秒,才開口說:“是有這個事,上清道觀的現任觀主的確是她。”

        “原來是這樣,多謝姬前輩解惑,晚輩就不打擾了。”

        ……

        看著姬善發來的“旅游”二字,宋檀深刻懷疑這家伙在騙他。

        但是看到他發來的地址,宋檀沒有追問下去——旅游就旅游吧,姬老板的愛好實在猜不透。

        宋檀在網上買了一張明天下午到陽平市的車票,正準備去洗澡睡覺,就看到收到了一條新短信:

        “‘玄門app’宋觀主,您好,您的注冊申請已通過,從現在起,您可以自由使用app與各位玄門中人溝通交流,祝您使用愉快~”

        這么快就通過了?

        她還以為得明天才能收到消息呢!

        宋檀愉快地打開玄門app,直奔論壇中的“靈異求助”板塊:

        “委托人自稱鬼上身,但身上沒有任何陰氣,我建議他去看醫生,他偏不信,哪位道友能幫忙看看”

        “屋子前任主人上吊自殺,現任屋主每晚做夢,該如何解決?”

        “怨靈被困住無法去地府,請精通風水的道友幫忙看看”

        “鬼城受害者又增加一位,含著怨氣的衣物到底怎么處理?”

        就是這個帖子!

        雖然剛才公孫晏說了個大概,但她還是想親自看看帖子的內容。

        剛看開,就看到帖子最上面有一條提示:

        “邱南頌觀主、趙莊觀主、蘇光耀觀主均介入該委托,委托已結束,委托人死亡”

        死了?!

        宋檀剛剛還在為注冊成功、以后不用到處篩選委托而高興,看到“委托人死亡”五個字,心情立刻變得沉重起來。

        她本來還想明天去陽平市后,先去看看這對夫妻所住的老宅,沒想到委托人已經死了。

        宋檀沉默了片刻,選擇繼續瀏覽這篇帖子:

        “鬼城受害者又增加一位,含著怨氣的衣物到底怎么處理?”

        “主樓:

        “樊靜華-坤元道觀第23代弟子”:前兩天有對新婚夫妻找到我,丈夫是鬼城人,從小沒遇到靈異事件,外出打工認識妻子,兩人結婚后準備回老家辦酒,妻子在老家整理舊衣柜的時候,發現里面有一件做工良好的旗袍,妻子好奇試穿旗袍,照鏡子的時候覺得鏡子里的人漂亮得不像自己,還給丈夫看了,丈夫也夸她好看,妻子就把這件衣服收起來,準備帶回去。

        當天晚上妻子就跟被鬼迷一樣,凌晨一點起來換旗袍,坐在床邊梳頭,丈夫喊她也不理,丈夫覺得邪性,第二天問妻子的時候,妻子完全不記得這件事,夫妻倆都害怕,就想著把旗袍燒了,沒想到剛燒掉,回頭就看到那件旗袍還掛在衣柜里。

        兩個人連老家都沒敢住,當晚住的賓館,結果丈夫再次被吵醒,又看到妻子穿著那身旗袍坐在床邊梳頭,他們特意問賓館調取監控,都沒看到有東西靠近房間,夫妻倆直接離開老家,回到打工的h市,但是不管他們跑到哪里,妻子每晚必定穿著旗袍坐在床邊梳頭,他們尋求幫助,最后找到我身上。

        我看了那件旗袍,的確有很重的陰氣,就用驅煞符把旗袍燒了,陰氣的確消失了!但是等驅煞符燒完,我就感覺到這股陰氣又出現了,回頭一看,那件旗袍果然還掛在衣柜里。

        目前已經嘗試過九天驅邪陣、玄陽雷霆符、封陰符,但全都以失敗告終,我還特意把旗袍帶回道觀處理,可是旗袍依舊會出現在夫妻倆家中的衣柜里,還請道友們幫幫忙。”

        ““解小瑜-玄微道觀第40代弟子”:有試過引天雷嗎?天雷對這種東西天然克制。”

        ““樊靜華”回復“解小瑜”:多謝前輩回復,引天雷也嘗試過。”

        ““周蒙生-龍威道觀第39代弟子”:又是鬼城?我去問問師父”

        ““樊靜華”回復“周蒙生”:多謝師兄!”

        “……”

        宋檀大致刷了刷,這樓主更新了其他玄門中人介入處理的后續,全部以失敗告終。

        其中被姬善夸過拿得出手,還帶著弟子解決過鬼胎的邱南頌也發表了自己的觀點:

        ““邱南頌-龍威道觀第38代觀主”:這件事根源不在旗袍,而在陽平市本身,陽平市地勢凹陷,氣候潮濕多雨水,很難見太陽,特殊的地勢氣候導致這里陰氣難以散開,本道也束手無策。”

        而在一周前,樓主發了最后一條回復:

        ““樊靜華-坤元道觀第23代弟子”:昨晚凌晨一點,妻子穿著旗袍把自己溺死在水盆中,丈夫精神崩潰,即將被送往精神病院接受治療。”

        溺死在水盆里……

        看完這條帖子,宋檀緩緩吐出一口氣。

        如果她能早點聯系玄門中人,說不定就能早點看到這條帖子,從而救下這對夫妻倆。

        宋檀揉了揉臉頰,決定繼續翻看該板塊下的求助,不過像這這樣的緊急求助帖沒有看到,倒讓她找到一個同樣與鬼城有關的委托案。

        ““鬼城受害者——身上沾了陰氣總能聽到有人敲門,試過破陰符,但無效””

        “主樓:

        “駱婉-玄天道觀第20代弟子”:有位網友在網上跟我說她的經歷,她不是鬼城人,只是上周去鬼城參加同學婚禮,從那回來之后,每天晚上午夜十二點就會聽到敲門聲,敲門聲特別大,她第一天睡得特別沉都被吵醒,從貓眼看沒有看到人,但是敲門聲還在響,她不敢開門,希望那個人會自己走,或者因為吵醒鄰居被趕走,但是那天晚上特別安靜,只有敲門的聲音。

        她實在害怕,特意跟物業的打電話,讓值夜班的保安上來看看,保安很快就到了,給她打電話說外面沒人,但她還能聽到敲門聲,她甚至還看到保安站在走廊上,敲門聲一直沒有停,一直到一個小時后,敲門聲才停止。

        第二天她就回到父母家,當晚再次聽到敲門聲,她特意去叫醒父母,但父母都說沒有聽到,只有她能聽到敲門聲,她父親看她這么害怕,想開門給她看看,被她阻止了,她覺得如果開了門,門外的東西會進來,那會變得更危險。

        現在敲門聲維持了一個星期,午夜十二點準時響起,一到凌晨一點就結束,整整一個小時,她現在晚上都帶著耳塞睡覺,效果不好,還是能聽到,但勉強也能忍受。

        我和她見了一面,她身上沾了很重的陰氣,我用破陰符無效,當場驅散了,但很快又會重新出現。她是個活人,又不能用殺傷力特別強的符,還請各位幫忙看看。”

        這個求助帖也有好幾位觀主介入過,但都以失敗告終,那位委托人現在每晚帶著隔音耳塞入睡,幾乎要習慣這種生活。

        看來這陽平市的確有些問題,只要沾上陽平市的陰氣,都很難從中脫身。

        宋檀關上手機,她今天要早點休息,等明天抵達陽平市,就知道陽平市到底是什么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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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上午八點,宋檀拖著行李箱找到自己的位置,她剛要把行李箱放到上面的行李架上,一個熱乎綿軟的東西撲到她的小腿上,緊緊抱住她的腿。

        “???”

        宋檀不明所以地回頭看了眼,正對上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眼睫毛長翹濃密,非常漂亮。

        這是一個看起來才三歲左右的小女孩,她穿著一件紅色連衣裙,襯得皮膚越發白嫩,圓圓的小臉帶著可愛的嬰兒肥,看起來就像瓷娃娃一樣可愛軟萌,只是額頭上有一塊格外刺眼的淤青,光是看著就讓人心疼。

        小女孩抱著她的腿,眼巴巴地看著她,似乎想尋求幫助。

        “寧寶!”

        年輕的女聲焦躁地喊著,宋檀順著聲音看過去,發現是一位年輕女性,她身材略顯豐腴,生的一張秀美的圓臉,看起來倒是溫和內斂。

        對方朝宋檀歉意地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寧寶,快過來。”

        說著就要過來拉走小女孩,小女孩卻避開她的手,小身子靈活地躲到宋檀身后,小手緊緊抱著宋檀的腿,一副尋求庇護的樣子。

        這一幕引起其他乘客的注意,他們懷疑地看向那名年輕女士:

        “你是孩子她媽?”

        “怎么了?”

        “這是你孩子?”

        “……”

        女士急得連忙解釋,“我是孩子親媽,真是親媽,我手機里還有她小時候的照片!”

        就在她要拿手機證明自己身份時,有乘客彎腰去問小女孩,“她是你媽媽嗎?”

        小女孩點了點頭。

        這一反應讓氣氛緩和下來——還以為是人販子呢!

        那乘客看她害怕,注意到她額頭上的淤青,耐心地問到:“是媽媽打你嗎?”

        小女孩搖搖頭。

        這下連乘客都弄不明白了,既然是親媽、也沒有被虐待,她為什么抱著別人的腿不放,不肯回到媽媽身邊?

        宋檀倒是理解地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別怕,我幫你解決。”

        小女孩眨著烏黑的眼睛,似乎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

        宋檀牽著她的手,拖著行李箱往走向年輕女士,對方正想拉過孩子的手,小女孩卻側著身子不肯讓她觸碰,整個人都依賴地貼在宋檀腿上。

        這反應讓年輕女士難過又不解,“寧寶你怎么了?”

        宋檀輕捏了捏小女孩軟綿綿的小手,問這位母親:“請問你們坐在哪?”

        盡管不明白女兒為什么會纏著對方不放,她還是回答說:“就在這排。”

        母女倆是一起出來坐車,最外側是一名獨自出門的年輕男孩,正好宋檀的位置也在最外側,男孩二話不說就同意和她換座位。

        換好位置后,宋檀把行李放到行李架上,因為小女孩不肯靠近母親,宋檀只好坐在母女倆中間。

        “她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我也不知道她今天是怎么回事。”

        溫晴——也就是孩子的母親,她看著孩子居然寧愿靠近陌生人都不肯靠近自己,心里格外受傷。

        見她神情低落,宋檀安慰道:“未必是你想的那樣,她應該是看見了某些不干凈的東西。”

        “不干凈的東西?”

        溫晴一聽這話,表情立刻變得狐疑起來——這女人不會是個騙子吧?

        這眼神絲毫沒影響宋檀的心情,她耐心地說:“你孩子是不是經常會摔倒,或者磕到、碰到?”

        溫晴點點頭,眼神仍舊狐疑:“但是這個年齡段的孩子都是這樣,這能有什么問題?”

        小孩子本來就活潑好動,會摔跤也很正常。

        宋檀解釋說:“如果她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摔到,那的確沒什么問題,但她不是。”

        “你想說什么?”

        溫晴眼底的防備越發明顯,發現宋檀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衣領處,她下意識捂住脖子上的玉佩,“你看什么?”

        宋檀好脾氣地笑了笑,“你佩戴這枚玉佩很久了吧?”

        “那又怎么樣?”

        仿佛沒有看到女人臉上的警惕防備,宋檀直截了當道:“冒昧地問一句,這枚玉佩是陪葬品吧?”

        溫晴滿臉的不敢置信,“你——”

        她怎么會知道?

        宋檀依舊是氣定神閑的模樣,她稍稍壓低聲音:“如果我沒看錯,這枚玉佩的來歷恐怕沒那么正,是墓里來的吧?”

        “你!”

        溫晴這下是真的震驚了,“你怎么會知道?”

        當年她父親回家的時候遇到兩個很奇怪的人,他們行色匆匆、背著大包袱,這枚玉佩就是從包袱里掉出來的。

        她父親看這玉佩成色好,就把這玉佩昧下,當成禮物送給了她,至于那兩人的身份,很可能就是盜墓賊。

        “看出來的。”

        宋檀沒有說太詳細,“你先把玉佩摘下來。”

        聽她說出這玉佩的來歷,溫晴也不含糊,直接摘下玉佩遞給她。

        宋檀接過玉佩后捏在手里,這才開口說:“你的女兒之所以經常摔倒、碰到,是因為這玉佩中的精欺負她。”

        “什么?!”

        溫晴當場愣住了,她萬萬沒想到宋檀會說出這樣一句話。

        她下意識看向女兒,卻發現女兒飛快點頭,眼眶都紅彤彤的,格外委屈。

        這反應更是讓溫晴難以理解。

        這枚玉佩中的……精?

        欺負她女兒?

        溫晴表情空白了幾秒,說話都磕磕絆絆:“怎、怎么會?我戴著很多年了,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

        聽說過狐貍精,沒聽說過玉佩還能成精的!

        宋檀詢問道:“你是什么時候戴上的玉佩?”

        溫晴連忙回答說:“17歲的時候,這是我爸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從那之后一直戴在身上。”

        這個年齡倒是能理解,不過這玉佩作為陪葬品,含有主人的一口怨氣,但還需要大量的陰氣供養才可能誕生自我意識。

        陰氣……

        宋檀略微思索,腦海中靈光一現,“抱歉,我想問問,請問你是陽平人嗎?”

        “我不是陽平人。”

        溫晴神情一震,看向宋檀的眼神越發神奇:“不過我大學是在陽平念的,后來在這邊工作結婚。”

        怪不得,又是陽平!

        宋檀若有所思地看著手里的玉佩,她拇指指腹輕輕摩挲著玉佩上的紅痕,沉吟道:“如果是這樣就能理解了。”

        “什么?”溫晴連忙追問。

        她理解什么了?

        宋檀轉頭看了眼小女孩,回頭向溫晴解釋說:“你從17歲開始就佩戴這枚玉佩,后來在陽平讀大學、成家立業,這枚玉佩就是在那幾年間誕生了自我意識,它把你當成它的母親,對你的孩子格外排斥。”

        這也是這孩子為什么會經常摔倒,就是精在欺負她、想要弄死她。

        話音剛落,小女孩連忙點頭,像是怕母親不相信,她點得格外用力。

        “我、它——”

        溫晴徒勞地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她看著女兒委屈的模樣,忽然間明悟過來,“是因為它,你才不肯說話嗎?”

        她女兒小時候明明那么機靈,逗她說話還會啊啊地叫,可后來長大了,不管怎么都不肯開口說話。

        女孩眼睛越發明亮,她連忙點頭。

        ——是的,它說只要她敢說話,就弄死她。

        看到女兒的反應,溫晴頓時紅了眼眶,像是被一柄重錘敲擊大腦,腦子里嗡嗡一片——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淚水模糊了視線,溫晴抬手抹掉臉上的淚水,心中情緒復雜而翻涌,有痛恨、有自責,但更多卻是慶幸。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女兒根本沒有問題!

        溫晴滿臉欣喜,聲音越發哽咽,“對不起、是媽媽的錯…我就知道你很聰明!”

        早知道她就該砸了那塊該死的玉佩!

        女孩見她哭得厲害,連忙跳下來,伸出小手想要幫她擦掉眼淚,溫晴如獲珍寶般把她抱進懷中,低頭緊緊貼在她的側臉上,“對不起、對不起……”

        沒有打擾母女倆的相處,宋檀低頭看向手中的玉佩。

        這玉佩不可能再還給溫晴,砸了玉佩也無濟于事,玉佩只是它的藏身之處,砸掉玉佩并不會讓它消失,反倒可能導致情況變得更麻煩。

        與其砸掉玉佩,倒不如把它困在玉佩里,受到道觀的正氣的指引和熏染,早日化解原主人的那口怨氣。

        ……

        即將抵達陽平站時,天色逐漸變得暗沉,云層像是被墨水漸染似的,越往前方就越發陰沉如墨。

        一滴雨水在車窗上拖拽成細長的雨絲,隨之而來是越來越多的雨絲,車窗內部逐漸蒙上一層淡淡的霧氣。

        前方的城市被雨幕所隆重,空氣中的淡淡白霧模糊了城市的輪廓,像是暗沉斑駁的大片色塊揉雜在一起。

        陽平市在下雨。

        “陽平這邊的氣候就是這樣,一年都見不到幾次太陽,每次回來基本都在下雨。”

        溫晴已經習以為常,她其實不喜歡這種潮濕的天氣,不過她的愛人和事業都在這邊,所以才會喜歡上這座城市。

        “噢?”

        宋檀會想起邱南頌在那條帖子中說的話——“陽平市地勢凹陷,氣候潮濕多雨水,很難見太陽,特殊的地勢氣候導致這里陰氣難以散開。”

        她還沒下車,就已經感覺到四周有股淡淡的陰氣。

        列車到站后,宋檀拖著行李箱,跟溫晴母女倆一起下車。

        臨分別前,小女孩在她的側臉留下一枚軟乎乎的親吻,倒是十分新奇的體驗。

        揣著那枚玉佩和新到賬的五千塊錢,宋檀拖著行李箱準備出去搭車,她還沒走出出站口,就被燦爛刺目的光彩吸引了注意。

        姬善?!

        宋檀驚愕地看向霞光所在,果然看到一位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車站出口處,身上的霞光隔開了外面灰蒙暗沉的天色,同時驅散了她心頭的陰霾。

        宋檀快步朝著他走去,臉上帶著自己都沒發現的喜色,“你怎么來得這么早?”

        竟然還抽空過來接她!

        姬善朝她伸手,宋檀了然地把行李箱遞給他。

        “我坐飛機當然比你快。”

        姬善的語氣還算溫和,他撐開傘遮在兩人上方,單手拎起行李箱,他垂眼看著自己握傘的手臂,宋檀會意地握上去,跟著他走出車站。

        濕潤冰涼的水汽撲面而來,噼啪無序的雨聲遮掩住車站里的嘈雜聲響,傾盆大雨幾乎模糊了前方的景物。

        抬頭看著上方的黑傘,宋檀眼眸彎彎:“沒想到你會過來接我,真是太令人感動了。”

        姬善眼眸低垂看了她一眼,移開視線,語氣漫不經心道:“我只是從朋友家回來,正好路過車站,順便等了你一會兒。”

        “反正有人接就是好。”

        宋檀笑瞇瞇地應聲,看他帶著自己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她眉毛輕揚,“別告訴我,姬老板在這里有房有車。”

        “你說呢?”

        眼睜睜地看著姬善解鎖了一輛黑色商務車,宋檀沉默地上了車。

        姬老板真是有錢到過分,她連省了車費都要高興很久,結果人家在陽平這種小城市都有房有車。

        宋檀的視線立刻被那個形狀圓潤的車擺件所吸引,這個圓頭圓腦、挺著肚子一臉滿足的生物……不會是饕餮吧?

        駕駛座的車門被拉開,姬善收傘上了車,就這么短短一會兒,他的肩膀已經被雨水浸濕。

        宋檀驚奇地問:“這個是饕餮嗎?”

        這未免太可愛了吧!

        姬善面色微窘,他清了下嗓子,“是我朋友送給我的。”

        宋檀正想說話,忽然瞥見他左手中指上有一抹非常亮眼的金色——很顯然,是和她同款的那枚戒指。

        他還戴著呢?

        注意到她的視線,姬善態度自然地握住方向盤,他啟動車輛離開停車場,狀似不經意地詢問:“你有什么發現嗎?”

        這個話題立刻轉移了宋檀的注意,她看向窗外,天空中烏云層層堆疊密布,明明是下午三點,這天色卻像是已經要入夜。

        “這里到處都能感覺到陰氣的存在,很不對勁。”

        她處理過很多委托,但這種地方她還是頭一次見識到。

        難怪陽平市會發生這么多怪事,這里實在是太奇怪了。

        宋檀突然想起姬善在這里有房有車,他又能看到那些陰物,連忙問:“對了,既然你在這里買了房車,應該在這邊住過一段時間吧,有看到過什么怪事嗎?”

        姬善面色微頓,語氣略顯微妙:“我住在這里的時候,這里還不叫陽平市,而是峪州東溪縣。”

        宋檀:“……”

        對不起,她忘了這位大老板已經活了太久。

        “買房是我托人辦的,我不喜歡這邊的氣候,所以不怎么過來。”

        姬善說起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波瀾不驚,卻聽得宋檀心緒起伏——她也好想這么有錢。

        “——等等,那你昨天說要過來旅游?”

        宋檀昨天就很想問了,只不過礙于自己要在他家借住,當時沒開口。

        好端端的,突然跑到陽平市旅游,怎么看都像是隨口扯的幌子。

        姬善眼神略微飄忽,說出來的話卻格外理直氣壯:“一個理由而已,至于是什么不重要。”

        噢?

        宋檀笑吟吟道:“這么說,那你是特意來陪我的嗎?”

        “咳——”

        姬善差點被嗆到,他剛想說不是,又覺得這樣回答,她肯定不知收斂,以后還會不停說這種話,再然后習以為常、不當回事!

        他話到嘴邊改了口:“是的,被你猜中了。”

        “!”

        宋檀驚訝了一秒,緊跟著又笑了起來,“那真是太榮幸了,我真是三生有幸能夠認識姬老板。”

        姬善:“……”

        可惡,根本沒用!

        姬善在陽平市的房產并不位于市中心,而是稍微落后于其他城區的西城區。

        等進入西城區后,宋檀才明白他的房產為什么會在這邊,因為西城區都是老式那種獨門獨戶的小院。

        不過越往這邊靠近,空氣中的那股陰氣就越發濃郁,連帶著這邊的天色都要更加暗沉,仿佛已經入夜。

        這并非是烏云導致,而是陰氣致使的,陰氣就像是給這片區域蒙上了一層灰霧。

        這些獨門獨戶的小院門口都掛著紅布條,門口貼著已經褪色的門神似的畫,不過畫中不是民俗中偏好的那兩位門神,而是一個有著六只手臂、盤腿而坐的人。

        作為玄門中人,宋檀對佛家不太感興趣,但她也認得出來這不是佛像。

        這個形象讓宋檀莫名有些不舒服,“姬老板,你知道那貼的是什么嗎?”

        姬善看了眼后視鏡,“是當地流傳的一個叫和澤仙尊的神靈,據說貼在門口可以保佑不受到邪靈的侵擾。”

        和澤仙尊?

        這種形象到底是怎么和“仙”搭上邊的?

        就在宋檀百思不得其解時,就看到前面有位老人正在往門口貼紙,似乎正在換新的“門神”。

        她正想看清楚那位“和澤仙尊”的模樣,就聽到一旁的姬善無奈地嘆了口氣。

        “原來是她干的。”

        宋檀下意識問:“什么?”

        姬善抬了抬下顎,示意她看向那位老人站立的位置,“那棟院子是我的。”

        宋檀:“……”

        所以她這是在幫姬善貼“和澤仙尊”?

        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作者有話說:

        應該不可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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