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見面
世界加盟國最北端——
憋屈的大貓已經窩在箱子里三天了,她甚至覺得如果再不到的話,她保不準會不,加加里覺得人還是應該現實一點,她可是很惜命的。
哭喊、調笑和棍棒敲打皮肉的聲音傳來。她已經習慣了這些,畢竟在過去時常是被打到趴在地上的那個就是她,因為太弱小,也因為沒有足夠的利用價值。她太明白了,弱即是原罪這個道理,不受時間的限制,不受空間的限制,時刻貫穿著萬事蒼生。
待那群人離開以后,稍稍年長的孩子拿出懷里被擠壓的完全變形的食物給了身邊哭嚎的小孩,而后沒再來得及說些什么,就暈了過去。
“哥哥!哥哥!!嗚嗚嗚——”羅西南迪嚇了一跳,他太害怕了。哭喊的聲刺激著加加里剛剛愈合了些許的耳朵,使得嗡鳴聲充斥著大腦,于是她踩空了,一頭栽到了暈倒的小孩的身上,壓的人又吐了一口鮮艷甜膩的血。
“不要!不要吃我的哥哥!。”羅西南迪嚇了一跳,一只黑色的豹子突然出現在眼前,他以為是哭喊和血腥味引來了野獸。
“額那個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加加里嘗試著解釋,但是遺憾的是,她看見面前的小家伙抖得更厲害了。
“我我可以把面包給你,求求你放過我哥哥。”很明顯,羅西南迪并沒有聽進去什么,他顫抖著做出保護的姿態,這個世界強加在他身上的惡意太多了。
“面包你自己收著吧。這是你哥哥用半條命換過來的,別浪費啊。”加加里有點羨慕這個小家伙了,落魄到這種地步還有人能夠攙著一把,不得不說,這個世界上有的人還真是幸運啊。
“真的嗎,謝謝你!”羅西南迪輕易的相信了她的話,他笑的很開心,即使臉上滿是血污和傷痕。他慌忙的吃著面包,不忘給哥哥留下一些,然后嘗試著用弱小的身軀背起來他的哥哥。
“哎算我倒霉吧。”加加里有點看不下去了,雖然不知道這對兄弟做了什么,但是她聽到了喊叫和跑步的聲音。“把你哥弄我身上吧,我帶你們回去。”
“真的嗎!非常感謝!”羅西南迪也聽到了聲音,但是他沒想到能得到幫助,他手忙腳亂的把哥哥放在了那人的背上,過程中還被自己絆了一腳。
“你可真是個善良又可愛的小家伙。”這種善良和莫名其妙的信任,能活到現在,可真是上天的眷顧。
垃圾場——
面前的小屋子搖搖欲墜,甚至連最基本遮風擋雨的能力都沒有,這讓加加里想到了那艘已經犧牲了的德里斯偷來的破船。
“這是你們的家?”即使驚訝被藏于眼底,依舊瞞不過敏感的小孩子。
“是是的。”羅西南迪連說話都聲音都小了不少,誰能想到這樣房子的主人幾年前還住著高大的宮殿,吃著牛排烤肉。
加加里嘆了口氣,將背上的男孩放在床上。
“我我叫堂吉訶德·羅西南迪(8),我哥哥叫堂吉訶德·多弗朗明哥(11)。”
羅西南迪的話音剛剛落下,屋門便被打開了,男孩們的父親回來了。衣著襤褸,金色的頭發與胡子上沾滿泥污,額角的擦傷被劉海胡亂遮蓋。
“請問您是?”男人面帶微笑輕聲說道,他工作了一天,已經太累了。
“父親大人!她是一個好人!今天是她幫了我們!”羅西南迪趕忙跑到男人身邊,拽著父親的衣角向他介紹。
“啊,你好,我叫加加里,是貓科毛皮族人。”不知何時,她已經完全接受了這個身份,并且能流暢的進行著自我介紹。
“是嗎?羅西,我知道了。真的非常感謝您,我叫堂吉訶德·霍明古,犬子給您填麻煩了。”男人忙不迭的鞠躬致謝。
如果不是周圍臟亂的垃圾,加加里覺得他應該是住在皇宮里的那些王宮貴族什么的。
但是骯臟和禮貌這樣的組合真的格外怪異。
“額不我其實沒有做什么。”何止,她還把人家大兒子壓的吐了一口血。“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去看看你的。”她閃過身子露出了躺在床上的多弗朗明哥。
“多弗!”即使驚呼,霍明古的聲音依然帶著書生的和氣。他快步行至床邊看著大兒子的傷口,眼底閃過自責和愧疚。
加加里幾個彈跳便出了屋子,在羅西南迪跑出來的時候,她已經沒了蹤影。
霍明古對著滿是傷口的孩子手足無措,他拿出從垃圾堆里撿來的過了期的藥品一點點的給床上的孩子消著毒。
“額那個”加加里回來了,帶著順手牽出的全新的酒精和繃帶,還有不知道誰家曬出的干凈床單。她尷尬的撓了撓頭,以為自己是自作多情,忙把手里的東西往身后藏。
“加加里先生,可以把您手里的東西賣給我嗎?”霍明古看到了她手里的東西,他不太確定這只黑色的毛皮族的性別,于是用了"先生",這個表示尊敬的詞語。
“啊,我以為你們有,如果需要的話您就拿走吧。”加加里覺得,跟這樣的人在一起,連說話都有點文縐縐的味兒了。
“真的,太感謝您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加加里好像看到了他眼里的淚光。
【這對父子這么單純善良,是該疑惑他們為什么落到這種地步,還是該感慨真不愧是落到這種地步的人?】
她搖了搖頭,不想過多評價,過好自己都很困難,管別人那么多干什么。
加加里覺得現在的自己眼皮肯定狂跳。即使決定了不管,但是在看到直接將酒精往傷口上抹的人也覺得自己那不存在的青筋逐漸暴起。
“先生。”她有些急躁的舔了舔自己上顎的兩瓣嘴唇,“雖然這樣也不能說有錯,但是或許我們應該先用床單給他擦擦泥土什么的?”
“啊您說的是,是我考慮不周了。”霍明古像是猛然醒悟一般,帶著歉意的笑了笑。他摸了摸床單,居然還是帶著些水汽的。
白色的爪將布料分割成小塊,兩個孩子終于有機會將自己身上的臟污擦拭一下了,雖然明天或許依舊會變成老樣子,但這并不會妨礙到羅西南迪輕快動作和嘴角上揚。
多弗朗明哥一覺醒來感覺自己身上的鈍痛有所緩解,白色的紗布完全不像是垃圾場的東西。他咬牙在心底咒罵著那群賤民,轉身便看到了枕邊擠爛的面包。
他掙扎著下了床出去,無視了那塊小的可憐的面包,嘴角微微上揚,這是對那個自己口中的笨蛋弟弟所獨有的感情。
夜靜悄悄的,只有烏鴉偶爾的悲慘嘶鳴聲,像是在嘲笑著什么。金發的男孩踏著石頭,躍過小溪,摘下了一朵帶著深夜氣息的白色花朵,將其放在一個隆起的土堆后盤著腿坐了下來。
“母親大人,我們過得挺好,你在那里要放心。”他頓了一下,不是出于什么心里,摸了摸手腕上的綁帶,“我要走了,羅西那個笨蛋睡醒看見我沒在是要哭的。”
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印在了一只水晶綠的眼睛上。加加里跳了出來,將銜在嘴中的花兒放在土堆上。在轉身想要離開時余光似乎略到了什么,她頓了一下,走過去將那塊有些歪了的粗糙木質墓碑扶正后,再次跟了上去。
【這可真是算了,不讓人省心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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