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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動心用情


  宇文血愁一擊得手,面色卻愈加凝重。

  這一刀刺中葉清幽,理當是透體而入,可葉清幽卻倒飛而出,倒似是被鈍器撞中一般。

  宇文血愁細思刺中葉清幽時手上感覺,只覺不似刺中人體,倒似是刺在鐵石之上一般,不由大為驚愕。

  驀然間,一股濃烈的殺意自他身后傳來,大駭下,宇文血愁倏然轉身,長刀橫于身前,擺了個護身之勢。

  數十丈外,白衣飄舞,白發飛揚,而此時天青氣爽,無一絲微風,那衣衫與長發又因何而舞?

  那是殺氣,濃烈得有形有質、混和了強大真氣的殺氣。

  宇文血愁忽然覺得手有些發滑,滑得再握不緊手中的長刀,他覺得刀在震顫、在因極度的恐懼而發抖,而他自己,竟也滲出一身的冷汗。

  邪異無比的氣息充斥天地之間,李狼緩步而來,瞄了一眼葉清幽,一張臉冷得如同萬年冰山。

  “我若晚到半步,清幽便要遭你毒手……”他強壓怒意,言語間盡量顯得儒雅恬淡,但越是如此,情緒就越不受控制,他仰天狂嘯一聲,雙眼綠芒閃動。

  宇文血愁駭然而視,眼見李狼那一頭白發漸成黑色,手中長刀抖得更加厲害,身上的汗也越流越多。

  白發終于全數變黑,方才還如翩翩公子般的李狼,此刻竟如狂怒的猛獸,隨時有爆發的可能——眉立目瞠,睚眥欲裂,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吼聲,一邊向宇文血愁節節逼近,暗自運掌,一邊狂吼道:“你這個該殺的走狗,竟敢傷我清幽,我要將你碎尸萬斷!”宇文血愁勉強定住心神,將刀高高舉起,運起全部內力猛劈出一刀,一道銳利無比的強大刀氣破空而出,直向李狼斬去,與此同時,宇文血愁倒轉著身形,飄忽著飛速逃去。

  眼見如此強橫的刀氣襲來,李狼竟不閃不避,只面對刀氣發出一聲長嘯,其聲如千狼齊嗥,震得官道兩旁綠樹干搖枝蕩,葉飛滿天。宇文血愁的刀氣亦被震碎,如青煙遇風般消散無形。

  逃竄中的宇文血愁亦是全身一震,踉蹌走出幾步后,終摔倒在地。

  他只覺這嘯聲有如鐵錘般,一下下敲打著他的前胸后背,震得他全身骨骼作響,內臟翻騰,隨時都會狂噴鮮血、骨碎而亡。

  震撼人心的腳步聲與令人膽寒的殺氣越來越近,李狼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節奏向宇文血愁走近,宇文血愁掙扎著爬起,拼盡全力舉刀斬向李狼左肩,這一刀雖是重傷下勉強使出,卻也如雷似電,勁力與速度絲毫不遜于前。

  李狼卻全不把這威力驚人的一刀放在眼里,左手一抬,伸出拇、食、中三指鉗住長刀,將宇文血愁這一記輕松化解,宇文血愁連連運力,長刀卻如夾在萬斤巨石中一般,紋絲不動。

  李狼冷笑一聲,右手倏伸,以三指鉗住宇文血愁咽喉。

  一陣骨碎肉裂之聲傳來,宇文血愁喉嚨竟被李狼捏碎,他只覺氣血上沖,呼吸阻滯,眼前漸漸朦朧,朦朧中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好大的指力!

  李狼松開雙手,宇文血愁倒退數步,雙膝一軟,便要向前倒下。

  眼見就要摔倒之時,宇文血愁猛一運力,右腿踏前一步支住身體,倒轉手中長刀,猛然刺入自己腹中,李狼見狀不由微微一怔。

  宇文血愁嘴角掛起一絲冷笑,張口欲語,卻發不出一絲聲響,他反握刀柄將刀拔出,一道血箭立時激射出出,直噴向李狼。

  李狼微一皺眉,拍出一掌,將血箭擊散,而宇文血愁則趁機身形一動,幽靈般出現在李狼頭上方,舉刀劈落。

  李狼冷哼一聲,再次拍出一掌,正中宇文血愁胸口,宇文血愁渾身一震,竟炸裂開來,化做一篷鮮血,四下飛散。

  這一掌力道雖強,卻絕無將宇文血愁擊碎之理,李狼大訝下,全身內力向外鼓蕩,試圖擋開迎面射來的鮮血,但方一運力,便覺一陣眩暈,雖是轉瞬即逝,卻使他的胸前濺上了一片血跡。

  一陣劇痛自胸前傳來,李狼微微一晃,張口噴出一口黑血,他只覺全身酸麻漲痛,使不出一絲力氣,仿佛全身血液已然凝滯一般。

  望著面前血泊中宇文血愁的那把長刀,李狼冷哼一聲,道:“你這鬼卒……倒真有些本事……沒想到我堂堂狼王,竟會被你這……”話未說完,身上一軟,仰天跌倒在地。

  官道上一片靜寂,只有風吹樹林的簌簌之聲不時響起……

  暗流涌動中,君自傲只覺全身一震,一絲鮮血順嘴角溢出。

  沈緋云的真氣在君自傲引導之下,本已漸有規律,合力沖向全身各處經穴,游走其中,不想到到膻中穴處,真氣立時又亂作一團,狂奔亂突,與君自傲注入的內力開始對抗起來。

  這一來,不但沈緋云的傷勢更為加重,連君自傲也受傷不輕,他急引真氣回流,回圈一周后,重再沖向膻中穴。

  這次他加大力道,指望能一舉沖開阻滯的穴道,不想卻仍是功敗垂成,巨大的反撞之力震得他噴出一大口鮮血,而沈緋云的面色也更加灰暗。

  不過這次他卻另有收獲,他察覺到沈緋云膻中處,凝集著一股邪異陰寒的真氣,這股真氣,不但阻住了沈緋云真氣的流動,使之無法順暢,還攪得沈緋云真氣亂撞,令其傷勢愈加嚴重。

  君自傲不由眉頭大皺,一時想不出化解之法,卻又不肯放棄救治,便只好一邊引著沈緋云的真氣在其下身回圈,一邊苦思解救之法。

  不覺間一個時辰匆匆而過,君自傲漸感力有不逮,不由更為焦躁,負氣下鼓起全部內力,沖向沈緋云膻中穴,結果自又是無功而返,真氣反以更強的力道反撞了回來,情況兇險異常。

  君自傲大驚下急引氣回流,但此時他真氣已損耗殆盡,再不能如前般引導沈緋云的真氣,眼看這股反撞回來的真氣便要沖破沈緋云經脈,君自傲不由驚出一身冷汗,此時他若放手疾退,自可毫發無損,但如此一來,沈緋云則必死無疑。

  一股不服輸的倔強之氣,自君自傲心頭升起,他拼盡最后一絲內力,將自己全身經穴打開,準備讓這股無處可泄的真氣沖入自己體內。

  就在他內氣全數用盡之時,一股莫名的氣勁忽在他體內涌起,輕柔緩慢地將疾沖而來的反撞之氣阻住,再滲入其中,引領著它沖向沈緋云膻中穴。

  膻中處那股頑固的陰寒之氣,在這股力量沖撞之下消散無形,沈緋云經脈立時順暢如常。

  這股氣勁并不令君自傲感到陌生,從小到大,它多次在君自傲體內涌動而出,最近的一次,便是在來天寧的途中。

  君自傲訝然中,只覺心頭隱約閃過一個念頭,方要將其捕捉住,卻有一陣眩暈襲來,他搖了幾搖,終暈倒在沈緋云身旁。

  一絲柔和清冷的真氣注入體內,令龍紫紋通體舒暢,輕哼一聲,緩緩醒來。

  “龍公子請勿亂動。”葉清幽那輕柔憂郁的語聲自背后傳來,龍紫紋感到一雙溫暖的手掌緊貼在自己背上,不由心神一蕩,道:“多謝葉姑娘相救,不知葉姑娘如何會到此處?”葉清幽淡然道:“小女見狼王與龍公子攜手出城,心下疑惑才跟了來。方才見龍公子與那人周旋游刃有余,才未現身相助,不想龍公子竟因此遭人偷襲,實是小女之過。”龍紫紋急道:“哪里話……”不等說完,葉清幽已道:“龍公子不必再說,請先調息療傷才是。”龍紫紋應了一聲,不再多問,凝聚內力配合葉清幽運功療傷,他身上傷處雖多,卻無一處大傷,只是失血過多,加上內力損耗過劇,才會昏迷不醒,此刻他內力已有所恢復,加上葉清幽為他止住流血療傷,不多時便已無大礙,只是身子尚有些虛弱。

  兩人收功而起,龍紫紋回身一禮道:“多蒙葉姑娘相救,在下感激不盡。方才在下發覺葉姑娘內氣時強時弱,可是受了內傷?”葉清幽淡然道:“龍公子不必在意,小女并無大礙。”點點頭,龍紫紋驀然瞥見道上那一片血紅和靜臥其中的長刀,不由動容道:“葉姑娘將偷襲在下之人殺了么?”葉清幽搖頭道:“那人功力高絕,小女連他一招也未能接下,還險些命喪此地。”龍紫紋訝然道:“葉姑娘武功已入化境,竟接不到此人一招?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葉清幽道:“此人是名勁裝刀客,與龍公子殺死的那人屬一丘之貉。方才小女被其擊昏,醒來后便見這一地血跡,想來定是狼王去而復返,將此人除去了。若鬼界轉生者皆有此人這般功力,人界怕就要有一場腥風血雨之劫了……”龍紫紋聞言一震,凝視那一灘血跡暗自沉思,半晌后,忽想到李狼之事,便向葉清幽問道:“葉姑娘,請恕在下多事,你與李狼到底有何深仇大恨,才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葉清幽神色一黯,道:“龍公子問這做什么?”龍紫紋滿面關切,誠懇地說道:“李狼此人功力高深得令人膽寒,葉姑娘若與其為敵……”不等龍紫紋說完,葉清幽便淡然一笑,道:“多謝龍公子關心,小女自有分寸……龍公子身體虛弱,小女亦受了些內傷,若是再有鬼界高手前來,只怕你我均要喪命于此地,咱們還是速離此地為妙。”話音方落,一聲暴喝便已響起:“想走?沒那么容易!”三道人影順官道疾奔而來,為首一人肌肉虬結,身形健碩,一雙眼如同銅鈴一般,不怒自威;其后二人一為瘦小老者,一為紅衣女子,三人如狂風般飛馳而至,將龍紫紋與葉清幽圍在當中。

  這三人正是本應在會場主持比武的伍慷、嗔目與顏舞紅。

  伍慷面色陰沉,看了看血泊中的長刀,又望了望躺在坑中的裴公子,強作鎮定,向顏舞紅道:“小紅,去看看公子如何。”顏舞紅應了一聲,縱身躍到坑內,察看片刻后面色大變,顫聲尖叫道:“伍……伍老,公子死了!”伍慷與嗔目聞言皆是周身一顫,面色大變。

  伍慷怒視龍紫紋,狠聲道:“老夫早料到你必是禍患,卻不想你這么快便生出事端!你到底是何方神圣,為何向我家公子下此毒手?”龍紫紋只覺這三人真氣充沛,遠在那裴公子之上,不由暗自驚心,暗中運起僅余的內力,隨時準備出手,嘴上答道:“邪魔惡鬼,人人得而誅之!在下奉勸爾等速速退歸鬼界,否則必然自取滅亡!”伍慷面色又是一變,微怔片刻后,狠聲道:“你竟已知我們底細,那就更留你不得!”雙目凝視龍紫紋,驀然白芒暴閃。

  龍紫紋只覺身上一寒,腦中立覺一陣昏沉,急運起內力與伍慷的目光相抗。

  而此時嗔目暴喝一聲,拳頭一揮,掠起一陣狂風,直向龍紫紋打來。

  葉清幽半晌未語,此刻倏然出手,寒露劍拖著一道藍光,向嗔目小腹刺去。

  嗔目收拳撥開長劍,瞪著葉清幽,道:“我不打女人,你退開!”顏舞紅在旁怒道:“你這惹人恨的毛病何時能改?閃開,我來!”一揮手,一道黑氣激射而出,直向葉清幽脖頸襲去。

  葉清幽一抖腕,寒露劍在空中畫出一道光圈,向那黑氣纏去,那黑氣似有靈性,在空中猛然一轉,逃出劍光,又向葉清幽小腹射去。

  葉清幽手腕連抖,寒露劍又畫出十數個光圈,逼得那黑氣左沖右突,最后竟竄回顏舞紅袖中。

  顏舞紅面色一沉,冷笑道:“小妮子劍法還真俊,且讓姐姐陪你練上兩招!”一縱身,起腳踢向葉清幽。

  嗔目見二人戰在一處,便又向龍紫紋撲去。

  伍慷負手而立,雙目白光閃動,逼得龍紫紋全力抵御,再無應對嗔目之暇。

  葉清幽見狀大急,虛晃一劍,縱身躍至龍紫紋身旁,嗔目一怔,急收手不前。

  伍慷怒喝一聲,道:“兩人聯手卻連一個女子也斗不過,難道要老夫出手不成?”嗔目與顏舞紅面色一紅,雙雙撲向葉清幽。

  葉清幽以一敵二,頓感吃力,好在嗔目只是連發虛招,并不用力,否則數招內葉清幽必然落敗。

  伍慷并未出手,便已讓龍紫紋應付不暇,而自己以一敵二,又漸感不支,葉清幽不由焦躁萬分,虛晃兩劍后,挺劍飛刺而出,她身形連轉,與長劍渾然一體,化作一道藍光,如流星般射向嗔目與顏舞紅,二人見這招來勢兇猛,急閃到一旁。

  藍光在空中一轉,隨即直同伍慷射去,伍慷微微一驚,拋下龍紫紋不管,全力迎向葉清幽,他雙足蹬地,雙掌推出一道黑氣,將自己罩在其中,箭般射向葉清幽。

  一藍一黑兩股真氣在空中碰在一起,立時爆出一聲巨響,氣勁四散中,葉清幽如斷線風箏般跌落地上,勉強站起身來,一張臉白如冬雪,嘴角卻有一道殷紅,顯是受了內傷。

  伍慷則飄然落地,氣定神閑,毫發無損,他冷笑一聲,好整以暇地緩步向葉清幽逼近。

  葉清幽此舉雖未能傷到伍慷分毫,卻讓龍紫紋松了一口氣,此時見葉清幽處境堪虞,他又不由心中大急,一咬牙關,將體內僅余的最后一點內力催至最高峰,龍吟一聲,一掌推向伍慷。

  伍慷方才已試出龍紫紋內力所剩無幾,故此才未將他放在眼里,此刻側目一瞥,卻不由大驚失色。

  只見一道沉渾的真氣卷起漫天黃塵,如巨龍繞柱般旋轉而來,勢若雷霆,所向披靡。

  伍慷不敢硬接,急縱躍而出,閃至一旁。

  真氣席卷而過,黃塵漫天而起,一時間讓人雙目難睜。

  伍慷三人齊瞇起雙眼,力運全身,隨時準備應付龍紫紋的來招,但黃塵漸息,龍紫紋卻未有行動。

  塵埃落定,伍慷凝目而視,猛一跺腳,怒道:“好小子,竟還有如此手段,連老夫也被他騙住了!”嗔目與顏舞紅茫然四顧,卻哪里還有葉清幽與龍紫紋的影子?

  君自傲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言雨瀾。

  言雨瀾一張臉上寫滿了焦急、不安與關切,一見君自傲醒來,眼中喜色立現,也不顧不得擦那掛在眼角的淚珠,喜道:“君大哥,你終于醒了,謝天謝地,我……我都要嚇死了。”剎那間,言雨瀾微淚的臉,在君自傲心湖中欣起一陣波瀾,他感動地望著那張臉,柔聲道:“言妹,不用擔心,我沒事的。”言雨瀾輕輕一顫,怔怔地望著君自傲,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

  自認識君自傲至今,盡管她口口聲聲“君大哥”地叫著,可君自傲卻始終以“言姑娘”相稱,讓她覺得兩人間總亙著些什么,讓彼此不能靠近。而此時君自傲這一聲“言妹”,卻將兩人間那看不見的障壁擊得粉碎,言雨瀾仿佛看見君自傲敞開了心扉,在等著自己走進其中。

  這突如其來的幸福,讓言雨瀾感到措手不及,一顆心激烈跳動著,卻不知怎樣將這激動表達出來,半晌后才紅著臉道:“我爹……他們一直擔心……我……我去告訴他們……你沒事了……”望著匆匆跑出房去的言雨瀾,君自傲只覺心中一暖,暗道:“這樣喜歡你、照顧你的女孩,到哪里再尋得到?君自傲,你莫要再猶豫了,給言妹、也給自己一個機會吧!”人的想法就是如此奇怪,有時半生猶疑不定之事,剎那間便可突然想通,只這醒后的一眼,便讓君自傲打定了主意,接受言雨瀾的這份感情。

  燈光搖曳,君自傲這才發覺天色已黑,他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只覺腹中饑餓難耐,便起身下床,準備去尋些吃食。

  沒到門口,柴飛便先闖了進來,一頭撞在君自傲身上,險些將君自傲撞倒,他一把拽住君自傲,回頭叫道:“師父,你看,我說君兄弟沒什么大礙,你偏不信,現下他不是醒了?”言真與言雨瀾緊隨其后走了進來,關切地問道:“君先生身體如何?還是快到床上歇息吧!”君自傲微微一笑,道:“言伯伯不要總如此相稱,今后您叫我小傲便可。您放心,我只是一時運功過度,并無大礙。”言真聞言一喜,看了看滿面桃紅的言雨瀾,笑道:“好!如此就依小傲所言。小傲一定餓了吧?我這就去叫伙計熱飯。”君自傲方要阻攔,言真已轉身去了。

  柴飛嘻皮笑臉地道:“君兄弟,你這一昏可把我師妹嚇壞了,她連晚飯也未曾用過呢……一會兒你們倆正好湊成一對……嘿嘿,一對‘飯伴’。”言雨瀾面色越發見紅,卻未像往常一樣對柴飛大瞪杏眼。

  君自傲一笑,將話題轉開,道:“柴大哥今日可曾大展身手?”柴飛一跺腳,沒好氣地說道:“甭提了!你們走后沒多久,那幾個考官就都不見了,大家等了個多時辰,只好作鳥獸散,真是氣煞人也!”君自傲微一皺眉,沉吟片刻后,問道:“龍公子可回來了?”柴飛搖頭道:“我看龍公子是不會回來了。城里客店都住滿了,龍公子又會到哪里去呢?”君自傲聞言微覺不妥,今日龍紫紋運用溟氣,已然全數露了底,若被這大會舉辦之人查清底細,只怕會對龍紫紋下手,到時想必十分危險,想到此處,君自傲不由眉頭大皺。

  言雨瀾見狀急問道:“君大哥,你怎么了?”君自傲沉聲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卻不知會發生何事。且等龍公子回來再說吧。”言雨瀾見他憂色滿面,不由也跟著不安起來。

  君自傲忽想起沈緋云,便問道:“沈公子現下如何?”言雨瀾道:“沈公子已無大礙,只是仍昏迷不醒,郎中說他只要靜養幾日便可復原如初。”君自傲略感欣慰,道:“如此甚好,總算是救下一條人命。”正說著,一陣陰森邪異的笑聲忽地響起,司刑君的身影出現門外。

  君自傲一怔后,上前一步,冷然道:“閣下深夜來訪,有何見教?”司刑君邪笑道:“我要殺的人,任誰也救不了,你既然要管閑事,我就將你一起送下黃泉!”言雨瀾見他面目獰厲,不由懼意大增,直向后退去,君自傲見狀再向前一步,將她擋在身后,道:“沈公子與閣下無冤無仇,閣下何苦非要將其置于死地?”司刑君看看言雨瀾,又看看君自傲,眼中邪光一閃,森然道:“我高興殺他,你能如何?”君自傲雙拳緊握,冷冷道:“在下功力雖不及閣下萬一,卻也不會任由閣下橫行!”司刑君邪笑一聲,道:“你想抽身而退也已太晚了!”邪氣暴長,司刑君右手化爪緩緩抬起,忽如疾箭般,飛身向君自傲抓去。

  君自傲知他武功先緩后疾,見他右手緩抬,心下早已有所防備,但司刑君的速度實在太快,君自傲雖早有準備,卻仍閃避不開,左肩一痛,竟已被司刑君抓牢,五指觸肉即入,君自傲左肩立時殷紅一片。

  言雨瀾驚叫一聲,花容失色,柴飛則怒吼一聲,一拳向司刑君打去。

  司刑君左腳緩抬,電般踢向柴飛,柴飛悶哼一聲,倒飛出去,重重撞在墻上,摔倒在地。

  君自傲睚眥欲裂,提腳向司刑君小腹踢去,司刑君邪笑一聲,身形一側,讓過來腳,借勢擰腰甩臂,將君自傲扔出門外。

  君自傲撞破走廊木壁,直摔到大堂之內。

  此時天色已晚,店內眾人均已安睡,大堂中燈火全無,一片漆黑,但君自傲稟賦異于常人,能在黑暗中視物如常,倒不覺如何,他強忍疼痛,翻身而起,只見司刑君破壁而出,直向自己走來。

  正在此時,一聲巨響傳來,客店大門轟然碎裂,十多個手持鋼刀的黑衣人闖將進來。

  伍慷在四名手持火把的黑衣人簇擁下,緩步而入,看到堂內情形,輕咳一聲道:“司少俠竟也在此,看來同道中人間自有緣分。”司刑君森然一笑,道:“我來此為的是這君自傲,你又是為誰?”伍慷伸手一指君自傲,道:“自然也是為他。”此時,店內諸人皆已被驚醒,紛紛披衣來到大堂之上,一見堂內情形,不由均是驚駭異常。

  言真與店小二一同入堂,那店小二見門破壁裂,不由叫苦連連。

  君自傲目視伍慷,冷然道:“閣下又有何見教?”伍慷硬擠出一絲笑容,道:“君公子似與龍公子交好,老夫有些事想向龍公子請教,不知君公子可否將龍公子行蹤告之于老夫?”君自傲心中一凜,知道麻煩已然上身,冷然道:“在下自午后與龍公子分別,便未再見,閣下是問道于盲了。”伍慷搖了搖頭,嘆道:“老夫早料到君公子不會如實相告,如此一來,老夫就只好多有得罪了。”一使眼色,那十數個黑衣人沖上前來,包圍住他們,一齊向君自傲殺來。

  言雨瀾扶著柴飛來到堂上,一見此景,立時花容失色。

  柴飛一咬牙,縱身撲入戰團,言真亦回過神來,招呼著披衣跑出房來的言家班眾人上前解圍,一時間大堂中亂成一團。

  這些黑衣人武功本就高強,言家班眾人根本不是敵手,但君自傲與柴飛二人一個左沖右殺,一個滿場飛竄,弄得黑衣人彼此不能相顧,倒與言家班眾人戰個平手,僵持不下。

  伍慷一皺眉,腳步微移,意欲出手,司刑君見狀邪笑一聲,忽高聲道:“君自傲,鬼界南域第一高手在此,你還不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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